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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太子殿下的白虎精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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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沈元苍刚一得知沈衍回京的消息,便快马加鞭赶去了宫中。

    可等他找到福宁宫时,除了哭晕过去的云妃娘娘,并未见沈衍半分身影。

    他转念一想,便立刻驱马赶至此处。

    “小六!!”

    一到近前,马未勒停沈元苍便立刻翻身而下。

    “小六,你不能开坟!”他用力抓住他的手腕,满脸焦急的说道。

    此时沈衍的一双眸子阴沉无比,里面暗含着的戾气令人心惊不已,“你也来阻我。”

    “我知你不愿相信。”沈元苍的手越攥越紧,“但林十安他,他的确已经身死。”

    他知道隐瞒事实对林十安很不公平,但与其让沈衍知道那日的真相,不如一瞒到底。

    也许很长一段时间,沈衍会沉浸在痛苦之中,但时间总可以消磨一切。

    “滚开!”沈衍用力甩开了他,一张脸冷到了极致,“给我挖!”

    “是!”隐卫们齐齐的应了一声,立刻上前动手。

    就在坟上的青砖砸落在地时,沈元苍忽然大吼了一声:“小六!若你还想继承大统,即刻收手还来得及!”

    而沈衍对此的反应却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墓碑前,连他看都未看。

    隐卫们的动作极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叫墓里的棺椁抬了出来。

    沈衍走上前去,骨节分明的大手拂去了上面的尘土。

    “打开。”

    事已至此,沈元苍明白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他知道沈衍喜欢林十安,但却不知道他竟会执拗到这种程度。

    棺椁上钉死的木板被撬了起来,发出几道木材崩裂的声音。

    “沈衍,林十安他……”

    听到林十安的名字,沈衍这才转身满目阴鸷的看向他。

    “林十安他是妖啊!!”沈元苍嘶吼出声,用力到脖颈间都充血发红。

    整个山林瞬间一片寂静,只有风雪刮过树叶簌簌声。

    所有人都瞪大双眼,有些人眸中甚至充满了骇然。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别说是妖,就连眸色不同的异域人,中原人也视为异类。

    一个薛卿和就能谋朝篡位,若未来的君后也是妖,那腾国这数百年国祚必将衰亡。

    就在众人都惊疑不定之时,沈衍的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在所有人心间炸开——

    “我早就知道他是妖。”

    沈元苍瞳孔巨颤,仿佛不敢置信似的看着他,甚至连唇瓣都抖了起来,“你,你知……”

    小家伙那么笨,在他面前一撒谎就会慌张低头。

    他早知道他不是凡人,直到出了薛卿和的事情他才终于确定。

    “所以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即便知道他怀着身孕,也要将他赶走。”

    “是也不是?”

    沈衍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甚至连做人最基本的情绪都消失了。

    “他为了我,豁出性命救了你们,”他一贯冰冷的脸上浮起一抹讥讽又悲悸的笑,“你们却惧他厌他,好一个恩将仇报,背信弃义。”

    沈衍猩红的双眼看着沈元苍,神情中满是骇人至极的森冷,“到底你们跟他,谁更像妖?”

    此时在云幻空间中,躺在灵塌上的系统唇角忽然溢出一抹鲜血。

    下一瞬间,一道夹杂着吞噬之力的弧光直接击向白衣男子的背部。

    男子明明可以闪躲,却硬生生扛了这一击。

    “你他妈就是个混蛋。”系统狠狠抹去唇角的鲜血。

    若不是他用元神之力冲破禁锢,恐怕林十安死在位面他都醒不了。

    白衣男子眼底压抑着明显的痛楚,可他却攥紧手指,终归什么也没有解释。

    “你们怕天道之罚我可不怕!”系统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就是要帮他。”

    白衣男子的口中的鲜血再也抑制不住,从唇角滑落下来,“你们先前……可是仇敌。”

    “没错,我原先是看不惯林十安桀骜不驯,恣意不羁,他在我眼里全部都是缺点。”

    “可那又怎么样,”系统说着说着,眼睛忽然红了起来,“他再不好,但只要认定一个人就会付出所有。”

    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眶落下,“他就是个傻子。”

    白衣男子听到这句话,缓缓的闭上双眼,遮住了眼底所有的凄惶。

    “那你又可否知晓,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

    “东家,您快坐。”

    掌柜一见林十安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立刻就搬了个凳子放在他面前。

    林十安坐下后,看着他道:“今天生意怎么样?”

    掌柜笑着道:“客房现下都住满了,来用饭的人也不少。”

    林十安点了点头,“辛苦了。”

    说话间,厨子从布帘后钻了出来,“东家,菜都做好了。”

    他上前两步,把手里的食盒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林十安颔首示意,刚站起身来就听掌柜道:“东家,您腿脚不便,我让柱子他们送你回去吧?”

    林十安微微摇头,“不必了,你们忙你们的。”

    说完,他就压低头上的帷帽,然后提起食盒,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时间刚过晌午,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眉眼锐利的男子走了进来。

    小二们都在忙着上菜,掌柜见状立刻从账台后绕了出去,“不好意思两位客官,小店现下人满……”

    “我们不住店。”男子脸上带着一副铁面具遮着口鼻,说话声音有些闷闷的。

    他从胸前拿出一副画像展开,“可曾见过画上这位男子?”

    掌柜定睛一看,顿时心头发紧。

    他强稳住心神,然后讪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没见过。”

    掌柜正要转身,却被墨寒一把扣住了肩膀,“看仔细了。”

    掌柜立刻赔笑道:“我们这里整日迎来客往的,就算见过也记不清了。”

    墨寒鹰隼般的双眸微微一眯,扣着他的手指微微使力。

    掌柜忍不住朝后缩了缩,墨刑见状,笑着拂去墨寒的手道:“掌柜的,若你知道此人在何处,可有万两黄金的重赏。”

    掌柜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但还是摇头道:“这画上的人,当真面生的很。”

    墨刑看了他一眼,然后跟墨寒迈步朝大堂走去。

    两人拿着画像,将店内的小二跟食客统统问了一遍,但都说没见过。

    墨刑走前留下一锭银子,告诉掌柜若有消息,马上前往最近的府衙通知。

    掌柜表面上喜眉笑眼的接了银子,等两人彻底离开后,立刻从客栈后门钻了出去。

    他一路急跑,最后跑到了一处巷子深处。

    听到扣门的声音,林十安放下筷子走到门前。

    “谁?”他眉眼间全是警惕之色。

    “东家,”郝掌柜扶着膝盖粗喘着气,“是我。”

    林十安打开木门,将他让了进来。

    刚关上门,郝掌柜便十分紧张道:“东家,方才你刚走没多久,就有两个男子拿着你的画像到店里问人。”

    幸亏只有他见过东家的真容,不然在万两黄金的诱惑下,保不准店里其他人就要说漏嘴。

    林十安让他描述了一下两人的穿着,然后便低头不语起来。

    “东家,”郝掌柜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我们可要换个地方?”

    林十安抬眸看着他,过了一会才道,“连累你了。”

    “东家您这就见外了,”郝掌柜笑了笑,“您对我全家有大恩,别说是搬个地方,就是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也成。”

    林十安听了这话有些百感交集,抬手想拍一拍他的肩,最后却将手收了回来。

    “今晚闭店,你给郑二他们多一些银子,店里的东西也不要了,明日我们便走。”

    掌柜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

    郝掌柜离开后,林十安回到房中也没了用饭的心思。

    他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裹,除了必要的银两和衣物,就只带了一个红色的拨浪鼓。

    第二日,晨雾还未散去,一辆马车便停在了巷子口。

    扶着林十安上车后,郝掌柜便立刻赶着马车朝镇外驶去。

    车内除了他,还坐着郝掌柜的夫郎和一双儿女。

    小儿子还在韩夫郎的臂弯里睡的正香,小姑娘一见林十安,便立刻坐去了他身旁。

    “林叔,”她把手里的糖饼掰了一多半递给他,“给你吃。”

    林十安摸了摸她的头,淡笑着接过。

    走官道一定会被盘查,郝掌柜只能挑山林小路赶车,路途有不少坑坑洼洼,未免颠簸,他也不敢将马车赶的太快。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马车刚出旬阳镇地界,后方突然传来一阵轰隆的马蹄声。

    “停车!”

    韩夫郎一听到车外的动静,立刻拿出棉被盖住了林十安,然后自己抱着一双儿女挡在了他身前。

    郝掌柜勒停车马,然后表情尽量自然的拱了拱手道:“敢问几位爷有什么事?”

    墨刑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们昨日见过。”

    郝掌柜点头赔笑道,“是,是,爷还赏了一锭银子给小的。”

    墨刑俯下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店开的好好的,为何忽然要走?”

    郝掌柜早就想好了说辞,看着他道:“昨日乡里来信,说家母生了重病,小的便带着夫郎儿女准备赶回去。”

    说完,他还撩起了后面的车帘主动给墨刑看了一眼。

    “统统下车。”墨刑直起身,面无表情的说道。

    郝掌柜为难的拱了拱手道:“车中只有内眷,爷就别……”

    “下车。”

    话音刚落,一枚石子突然破窗而出,直接打在了墨刑所骑的马腿上。

    黑马吃痛,高高扬起前蹄,直接将墨刑甩了下去。

    车厢后门忽然被一脚踹开,一道身影迅速向山林掠去。

    “林十安!!”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忽然吼出这三个字,每个字都重击在林十安的心间。

    从马上翻下的沈衍卸去伪装,双眼一片通红。

    他胡渣满面,面颊凹陷,丝毫没有半分以前的俊逸绝伦。

    “我知道你能听见。”他一双黑眸中满是深沉的痛苦,一错不错的看着林十安消失的方向。

    “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

    “以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了吗?”

    沈衍喊的每一句话,皆是声声心碎,句句绝望,就连一直硬着心肠的郝掌柜都听的目露不忍。

    “你自己替我做了选择,”沈衍的嗓音带着压制不住的哽咽,“可你又知不知道,这万里河山,半分都不及与你白头偕老。”

    有的人,他不爱你却不放过你,或是不甘心又或是占有欲。

    但有的人爱你爱到深入骨髓却选择放过你,那一定是爱惨了你。

    “林十安,”沈衍最后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喊出了所有难过和不舍,“你想躲着我也没关系,总归我这一生,都是要等着你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从山林中响起,“江山你都不要了么。”

    “不要了。”

    “就算我是妖,你也不后悔。”

    沈衍忽然闷声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他坚毅的面颊滑下,“平生别无所求,有你足矣。”

    林十安的身影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抽噎着道:“我以为你,你知道我是妖,”他哭的极为伤心,“就会丢掉我了。”

    沈衍立刻上前,用力将他抱入怀中,他紧紧的将林十安压向自己,“你这么傻,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林十安抓着他背上的衣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那你别再弄丢我了。”

    沈衍摸着他的后脑,笑了一声道:“傻瓜。”

    众人一起回到府城后,林十安便将沈衍拉回了卧房。

    他低着头,耳朵红的都快滴出血了,“母妃是不是跟你说,我有了身孕?”

    沈衍捏了捏他的耳垂,“嗯。”

    林十安顿时更加窘迫,“其实,其实我根本没有怀孕。”

    “我知道。”

    “你知道?!”林十安猛的抬起头来。

    沈衍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没喂给你孕果,你又哪来的孩子。”

    他好像天生就对林十安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好像这个人只能专属于他,无论是谁,都不能分走小家伙的半分注意力。

    亲生骨肉也不行。

    “那你为什么不喂我?”

    沈衍面不改色道:“因为生孩子很痛。”

    林十安微蹙起眉,“可我不怕痛啊。”

    沈衍眸色渐深,“那你怕累吗。”

    话音刚落,他也不等林十安回答,便直接将他拦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