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无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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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存真人给陈辉的令牌他没有见过，上面也没有任何字体，只是一个黑色的小牌子一样不起眼的东西。
但却好似一个指路明灯一般，只要朝向正确的方向，令牌就会微微发烫，陈辉一路潜行疾驰，有惊无险顺利到达了江南西路安仁县的一座高山之上。
一路登山，陈辉越来越心惊，只觉此山如龙，其势若虎，即便是陈辉只是粗略得学习过一些道家典籍中关于山水地势的说法，也能看出此处的不平凡，更何况此处的灵气已经氤氲成雾气一般。
陈辉不知道的是，若是他没有持有令牌，那么这一切他都不可能观察得到，普通人只能看到一座山，就是一座普通的山。
山路虽崎岖但却并无任何阻隔，甚至陈辉没有感觉到任何阵法的存在，他便已经快要登上了山顶，不由得紧紧攥住了手中的令牌，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定然是手中令牌的缘故，才能让他如此顺利。
山峦上开始出现一些建筑群，多是青竹小屋，也参杂一些青瓦阁楼，散落在四周，正中一鼎立高耸道观中青烟袅袅，但却人烟稀少。
“你是何人？”最近之处的一小凉亭中只坐一老者，盘膝而坐于一蒲团上，见陈辉疾驰而来也不起身，只是轻轻开口。
“在下陈辉，受人推举，持此令牌前来拜师……”陈辉不知想到了什么，自作主张得隐瞒了志存真人的名号。
“嗯……令牌何在？”
“一直在手，未敢稍有差池……”陈辉将黑色令牌递了上去，那老者握在手中黑色令牌上志存二字一闪而过。
“是志存小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
那老头点了点头，似乎验证了令牌的真伪之后也没有再追问他什么的意思。
“既然你有此福缘，那便随我进来吧……”老头手一挥，四周好似没有什么变化，但却似乎又变化了些什么，陈辉只能感受到灵气似有所波动。
“你也是聪明的，还知道志存小子的名号暂未公之于众。”
“陈辉也是自作聪明而已，不敢隐瞒道长……”老道士步伐缓慢，走走停停，陈辉跟在老道士的身后也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清幽之中略显几分萧瑟，行了数百步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一百多年前，志存小子曾广开山门，但却来着不拒，无论人与妖皆收入门下，后来便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拿着他的令牌前来拜师。”
陈辉听着老道士的话，大致也明白志存真人当初面临的处境，但想到和志存真人的对话，恐怕他还没有放弃自己的志向。
“那当初宗门也不管么？”
“管了，不然今日你就来不了这里了……”
老道士听了陈辉的话笑了笑。
“可当初宗门不管志存真人收妖为徒么？”
“为何要管？”老道士轻轻抚须，脚步也没有停，只是悠悠的声音传来。
“修行亦是修心，人之道亦是天之道，志存自己选择的道路，那便是他自己要走的大道，何人可管？”
陈辉思索着老道士的话，不多时便走到了一处小竹楼前，如同当初彩铃安顿他一般，让他住下，便又飘然而去。
陈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随性，也没有再觉得有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准备出门四处走动。
刚一出门便遇到一年轻道士迎面而来，眼窝深陷，似乎有些睡眠不足的模样。
“道兄……”
“你是……新来的？好几十年没来过新人了……”那年轻道士双眼无神，不过也抬起头回应了他一句。
“在下陈辉，见过道兄……”
“哦，我叫玉存，也住在这里，有事可来寻我……”说完便准备离去，不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又补了一句。
“每个月初门主和长老会在大殿讲道，你且记得。”说完径直离去进了竹楼，看动静应该住在陈辉的隔壁。
“多谢玉存道兄提点……”
山上的地方很大，但却没有几个人，陈辉一路走来只能听得有些地方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可却除了玉存和那老道士再没有见到一个人，大殿里也无人值守，陈辉上了一炷香后又离去了。
回到竹楼，只听得一旁绵长的呼吸声与竹林被风吹拂的声音交相呼应。
……
一大清早陈辉便醒来了，见玉存刚出门，陈辉便迎了上去。
“你说你要吃饭？”玉存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语了一般，一时有些愣住了。
“哎呀，我都忘记了，你还没有辟谷……”
“好多年前我记得是有个厨房来着，还是当初其他弟子捣鼓的，在哪里来着……”
在南山麓的时候，小梅和小君也没有辟谷，彩铃也会偶尔和他们一块尝一些新奇的东西，没曾想到了龙虎山上，吃饭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你跟我来吧……”玉存想了想，带着陈辉出了门。
“师兄，咱们这宗门叫何名号？”陈辉略有几分尴尬，他还真不知宗门名号，志存真人也没有告诉他，那老道士也没有提及。
“名号？名号不重要，你要是愿意就叫无名宗就可。”
“好像还没有给你介绍一下……”玉存挠了挠头，他一点仙风道骨都没有，头发已经乱成了一个鸡窝。
“门口小亭中的是青合长老，你应该见过，门主道号崇意，门内现有意字辈就是门主，合字辈的长老有二人，周字辈和天字辈的长老各一人，道之辈的师叔两人，存字辈的就我一个。”
“加上你一共九人……”
“等门主或者长老传法之后就会赐你道号，若是存字辈就是我师弟，若是妙字辈就是我师侄。”
“那宗门其他人都在游历天下么？”陈辉想到了志存真人，想来应该有一些在天下四处飘荡。
“也不都是，周字辈往前的，有些成仙了，有些坐化了，剩下的小辈有些在门内，有些在天下游荡，有些加入了其他宗门，有些自己开宗立派去了。”
玉存耸了耸肩。
“每月初长老会在大殿讲道，除了门主讲的修行法之外，你觉得哪个长老有趣就多听听，不感兴趣的就不用听。”
“明白了玉存道兄……”陈辉大致明白了，这样松散的宗门就好比讲座一般，除了门主的是必修之外，其他长老讲得都是选修。
“崇意门主讲修行，青合长老讲道法，丰合长老讲符箓，邢周长老讲阵法，连天长老讲炼器炼丹。”
“大致就是这样，平日里就我和两位师叔听讲，子道师叔主修阵法，辛道师叔主修符箓，我主修道法。”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几百年以后就是我在讲道法了……”
“那若是无人听讲……”
“月初的讲道主要是长老们互相探讨修行，讲道只是附加的，若无人听讲自然不讲呗……”
“那门中可有什么戒律？初来乍到，怕犯了戒律不自知，还望道兄提点……”
“戒律……我想想……”玉存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实在想不出来。
“大概没有吧……”
“哦，对了，不能欺师灭祖，这应该算一条，不过你想欺师灭祖你也打不过……除非你成仙了。”
“那像同门相残，作恶多端，与妖怪同流合污之类的门内不管么？”
“同门相残？为什么要同门相残？”
“就像话本里面的杀人夺宝之类的……”
“杀人夺宝，作恶多端？那不会道心不稳心魔丛生而修为停滞么？什么宝物比得上成仙？”玉存奇怪得看了他一眼，也许是奇怪那些个话本怎会如此编排修行中人。
“与妖怪在一起为何就是同流合污？你不知道妖怪也可成仙么？都是求道之人为何就是同流合污？”
“那若人类残杀妖类玉存道兄会如何处理？”
“这……与我何干？”
“那妖类残杀人类呢？”
“也与我无关呀……”
“……”
玉存没有丝毫迟疑，陈辉觉得玉存没有说虚言，他的心里可能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那道兄可知道志存真人。”
“志存师弟，我自然知道，听说他一百多年前开宗立派去了，收了一些妖类为弟子，后来弟子多被人残杀殆尽，青合长老还出面保了他一命。”玉存点了点头，想起了以前的师弟。
“那若是道兄是志存真人，该如何做？”
“我应该不会收妖类为弟子……哎呀，不过也说不定，要是他真的和我志趣相投也不是不可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收的妖类弟子被别人杀害了？
那我就杀了他呗，这不是很简单么？”
“若是打不过呢？”
“那就好好修炼，比他厉害了再去干掉他。”
玉存顿了顿，踌躇了片刻，又再次开口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呢，我要干掉他，是我想要干掉他，不是为我弟子报仇之类的，这两件事看起来似乎是一件事，但若是有一天我不想了，我就不会干掉他。”
“一切所行，皆是我想，而并非其他任何东西。”
“算了，门主还没有传你修行法，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陈辉大致明白了些什么，志存道人是如此，玉存道人也是如此。
但且行路，自然做想做之事，尽力而为，成亦不过度惊喜，败亦不执念于心，不嗔不痴，不执念不疯魔。
“多谢玉存道兄指点……”
不知觉已经走到了一个山坳之中，距离大殿稍远，不过也还在阵法范围内，整个宗门所在地被一个大阵所笼罩着，陈辉没有猜错，如果他没有令牌他根本不会如此顺利通行。
在山上修行的弟子下山后都可以用自己的令牌推举几人上山修行，只不过大概几十年才会有一人上山来。
“就是这里了……”
山坳中有一已经残破不堪的茅草房，依稀还能看出来厨灶的痕迹，裂痕已爬上了门窗，倒塌的房梁已经织上了蛛网，甚至多数木制品已经风化了。
“这……好吧……”陈辉想了想，若自己茹毛饮血似乎有些过于惊悚，怕不是会被当成妖邪，便动手准备收拾一下，山林中树木也多，不过是重建一个茅草屋而已。
“不必着急……”
玉存邋遢的脸上似乎也有几分不太好意思，双手法诀一捏，一阵清风便拂过，裹挟着一些水珠，将整个破败的茅草屋涤荡了一遍。
“去！”口中轻喝，腰间飞剑迅驰而出，飞入丛林中，不多时一摞摞形态各异的木材便飞驰而来，好似码放积木一般，一座小木屋便顺势而成，木材耦合牢固，甚至小窗上还有几朵雕花。
“陈辉，这厨灶及用具就得你自己来，山下市集多有售卖，你一人下山要多加小心，我的令牌你先带着，免得还要青合长老接你入阵。”
“多谢……玉存道兄……”陈辉长出一口气，这样的神迹一般的举动，他万万做不到的。
送别了玉存道兄，一切购置妥当，陈辉又开始了劈柴烧火，上香诵经的生活，亦或者是在山中游走打猎，偶尔玉存道兄也会前来尝上一尝。
志存真人给陈辉的令牌他没有见过，上面也没有任何字体，只是一个黑色的小牌子一样不起眼的东西。
但却好似一个指路明灯一般，只要朝向正确的方向，令牌就会微微发烫，陈辉一路潜行疾驰，有惊无险顺利到达了江南西路安仁县的一座高山之上。
一路登山，陈辉越来越心惊，只觉此山如龙，其势若虎，即便是陈辉只是粗略得学习过一些道家典籍中关于山水地势的说法，也能看出此处的不平凡，更何况此处的灵气已经氤氲成雾气一般。
陈辉不知道的是，若是他没有持有令牌，那么这一切他都不可能观察得到，普通人只能看到一座山，就是一座普通的山。
山路虽崎岖但却并无任何阻隔，甚至陈辉没有感觉到任何阵法的存在，他便已经快要登上了山顶，不由得紧紧攥住了手中的令牌，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定然是手中令牌的缘故，才能让他如此顺利。
山峦上开始出现一些建筑群，多是青竹小屋，也参杂一些青瓦阁楼，散落在四周，正中一鼎立高耸道观中青烟袅袅，但却人烟稀少。
“你是何人？”最近之处的一小凉亭中只坐一老者，盘膝而坐于一蒲团上，见陈辉疾驰而来也不起身，只是轻轻开口。
“在下陈辉，受人推举，持此令牌前来拜师……”陈辉不知想到了什么，自作主张得隐瞒了志存真人的名号。
“嗯……令牌何在？”
“一直在手，未敢稍有差池……”陈辉将黑色令牌递了上去，那老者握在手中黑色令牌上志存二字一闪而过。
“是志存小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
那老头点了点头，似乎验证了令牌的真伪之后也没有再追问他什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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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聪明的，还知道志存小子的名号暂未公之于众。”
“陈辉也是自作聪明而已，不敢隐瞒道长……”老道士步伐缓慢，走走停停，陈辉跟在老道士的身后也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清幽之中略显几分萧瑟，行了数百步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一百多年前，志存小子曾广开山门，但却来着不拒，无论人与妖皆收入门下，后来便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拿着他的令牌前来拜师。”
陈辉听着老道士的话，大致也明白志存真人当初面临的处境，但想到和志存真人的对话，恐怕他还没有放弃自己的志向。
“那当初宗门也不管么？”
“管了，不然今日你就来不了这里了……”
老道士听了陈辉的话笑了笑。
“可当初宗门不管志存真人收妖为徒么？”
“为何要管？”老道士轻轻抚须，脚步也没有停，只是悠悠的声音传来。
“修行亦是修心，人之道亦是天之道，志存自己选择的道路，那便是他自己要走的大道，何人可管？”
陈辉思索着老道士的话，不多时便走到了一处小竹楼前，如同当初彩铃安顿他一般，让他住下，便又飘然而去。
陈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随性，也没有再觉得有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准备出门四处走动。
刚一出门便遇到一年轻道士迎面而来，眼窝深陷，似乎有些睡眠不足的模样。
“道兄……”
“你是……新来的？好几十年没来过新人了……”那年轻道士双眼无神，不过也抬起头回应了他一句。
“在下陈辉，见过道兄……”
“哦，我叫玉存，也住在这里，有事可来寻我……”说完便准备离去，不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又补了一句。
“每个月初门主和长老会在大殿讲道，你且记得。”说完径直离去进了竹楼，看动静应该住在陈辉的隔壁。
“多谢玉存道兄提点……”
山上的地方很大，但却没有几个人，陈辉一路走来只能听得有些地方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可却除了玉存和那老道士再没有见到一个人，大殿里也无人值守，陈辉上了一炷香后又离去了。
回到竹楼，只听得一旁绵长的呼吸声与竹林被风吹拂的声音交相呼应。
……
一大清早陈辉便醒来了，见玉存刚出门，陈辉便迎了上去。
“你说你要吃饭？”玉存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语了一般，一时有些愣住了。
“哎呀，我都忘记了，你还没有辟谷……”
“好多年前我记得是有个厨房来着，还是当初其他弟子捣鼓的，在哪里来着……”
在南山麓的时候，小梅和小君也没有辟谷，彩铃也会偶尔和他们一块尝一些新奇的东西，没曾想到了龙虎山上，吃饭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你跟我来吧……”玉存想了想，带着陈辉出了门。
“师兄，咱们这宗门叫何名号？”陈辉略有几分尴尬，他还真不知宗门名号，志存真人也没有告诉他，那老道士也没有提及。
“名号？名号不重要，你要是愿意就叫无名宗就可。”
“好像还没有给你介绍一下……”玉存挠了挠头，他一点仙风道骨都没有，头发已经乱成了一个鸡窝。
“门口小亭中的是青合长老，你应该见过，门主道号崇意，门内现有意字辈就是门主，合字辈的长老有二人，周字辈和天字辈的长老各一人，道之辈的师叔两人，存字辈的就我一个。”
“加上你一共九人……”
“等门主或者长老传法之后就会赐你道号，若是存字辈就是我师弟，若是妙字辈就是我师侄。”
“那宗门其他人都在游历天下么？”陈辉想到了志存真人，想来应该有一些在天下四处飘荡。
“也不都是，周字辈往前的，有些成仙了，有些坐化了，剩下的小辈有些在门内，有些在天下游荡，有些加入了其他宗门，有些自己开宗立派去了。”
玉存耸了耸肩。
“每月初长老会在大殿讲道，除了门主讲的修行法之外，你觉得哪个长老有趣就多听听，不感兴趣的就不用听。”
“明白了玉存道兄……”陈辉大致明白了，这样松散的宗门就好比讲座一般，除了门主的是必修之外，其他长老讲得都是选修。
“崇意门主讲修行，青合长老讲道法，丰合长老讲符箓，邢周长老讲阵法，连天长老讲炼器炼丹。”
“大致就是这样，平日里就我和两位师叔听讲，子道师叔主修阵法，辛道师叔主修符箓，我主修道法。”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几百年以后就是我在讲道法了……”
“那若是无人听讲……”
“月初的讲道主要是长老们互相探讨修行，讲道只是附加的，若无人听讲自然不讲呗……”
“那门中可有什么戒律？初来乍到，怕犯了戒律不自知，还望道兄提点……”
“戒律……我想想……”玉存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实在想不出来。
“大概没有吧……”
“哦，对了，不能欺师灭祖，这应该算一条，不过你想欺师灭祖你也打不过……除非你成仙了。”
“那像同门相残，作恶多端，与妖怪同流合污之类的门内不管么？”
“同门相残？为什么要同门相残？”
“就像话本里面的杀人夺宝之类的……”
“杀人夺宝，作恶多端？那不会道心不稳心魔丛生而修为停滞么？什么宝物比得上成仙？”玉存奇怪得看了他一眼，也许是奇怪那些个话本怎会如此编排修行中人。
“与妖怪在一起为何就是同流合污？你不知道妖怪也可成仙么？都是求道之人为何就是同流合污？”
“那若人类残杀妖类玉存道兄会如何处理？”
“这……与我何干？”
“那妖类残杀人类呢？”
“也与我无关呀……”
“……”
玉存没有丝毫迟疑，陈辉觉得玉存没有说虚言，他的心里可能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那道兄可知道志存真人。”
“志存师弟，我自然知道，听说他一百多年前开宗立派去了，收了一些妖类为弟子，后来弟子多被人残杀殆尽，青合长老还出面保了他一命。”玉存点了点头，想起了以前的师弟。
“那若是道兄是志存真人，该如何做？”
“我应该不会收妖类为弟子……哎呀，不过也说不定，要是他真的和我志趣相投也不是不可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收的妖类弟子被别人杀害了？
那我就杀了他呗，这不是很简单么？”
“若是打不过呢？”
“那就好好修炼，比他厉害了再去干掉他。”
玉存顿了顿，踌躇了片刻，又再次开口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呢，我要干掉他，是我想要干掉他，不是为我弟子报仇之类的，这两件事看起来似乎是一件事，但若是有一天我不想了，我就不会干掉他。”
“一切所行，皆是我想，而并非其他任何东西。”
“算了，门主还没有传你修行法，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陈辉大致明白了些什么，志存道人是如此，玉存道人也是如此。
但且行路，自然做想做之事，尽力而为，成亦不过度惊喜，败亦不执念于心，不嗔不痴，不执念不疯魔。
“多谢玉存道兄指点……”
不知觉已经走到了一个山坳之中，距离大殿稍远，不过也还在阵法范围内，整个宗门所在地被一个大阵所笼罩着，陈辉没有猜错，如果他没有令牌他根本不会如此顺利通行。
在山上修行的弟子下山后都可以用自己的令牌推举几人上山修行，只不过大概几十年才会有一人上山来。
“就是这里了……”
山坳中有一已经残破不堪的茅草房，依稀还能看出来厨灶的痕迹，裂痕已爬上了门窗，倒塌的房梁已经织上了蛛网，甚至多数木制品已经风化了。
“这……好吧……”陈辉想了想，若自己茹毛饮血似乎有些过于惊悚，怕不是会被当成妖邪，便动手准备收拾一下，山林中树木也多，不过是重建一个茅草屋而已。
“不必着急……”
玉存邋遢的脸上似乎也有几分不太好意思，双手法诀一捏，一阵清风便拂过，裹挟着一些水珠，将整个破败的茅草屋涤荡了一遍。
“去！”口中轻喝，腰间飞剑迅驰而出，飞入丛林中，不多时一摞摞形态各异的木材便飞驰而来，好似码放积木一般，一座小木屋便顺势而成，木材耦合牢固，甚至小窗上还有几朵雕花。
“陈辉，这厨灶及用具就得你自己来，山下市集多有售卖，你一人下山要多加小心，我的令牌你先带着，免得还要青合长老接你入阵。”
“多谢……玉存道兄……”陈辉长出一口气，这样的神迹一般的举动，他万万做不到的。
送别了玉存道兄，一切购置妥当，陈辉又开始了劈柴烧火，上香诵经的生活，亦或者是在山中游走打猎，偶尔玉存道兄也会前来尝上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