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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大魏之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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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鸩酒再次端到了乙弗皇后的面前,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奸臣宇文护,还是多年前的那个永寿宫,还是一样的栽赃罪名。

    只不过,眼前没有了皇帝陛下的庇佑,那个口口声声说想念她的皇帝,现在却不知躲在何处,对她心灰意冷。乙弗皇后就如同那秋日里的扇子被冷落,本以为可以忍受一个冬日的孤独,再迎来那人回心转意的盛夏,等到的却是被残忍的遗弃。

    在那人的眼里,她已经污了,她再也不值得珍惜,不值得怜悯,不值得留恋。

    想起当年和魏文帝一起的那些浪漫幸福,仿佛在眼前,又仿佛恍如隔世,她甚至不敢相信,这些曾经的美好真真切切地属于自己!

    乙弗皇后摘下来面纱,她已经无需再向任何人遮掩这丑陋的面庞,因为已经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容貌了!

    “喝下吧!还犹豫什么?”杀人习惯了的宇文护,这一声不急不切,却似乎像是捏死一直蚂蚁蚊子似的,淡然无常。

    乙弗皇后端过来鸩酒,看了一眼:“此酒毒性如何?”

    “娘娘只管放心便是!”宇文护冷然一笑:“此酒乃是上好的凌霜所制成,是我亲自监督的,莫说是这一杯了,只是那一滴酒断然能让娘娘轻松上天,不会再和上次一样,手下人偷工减料,让娘娘受了这些年的苦!”

    生无可恋,乙弗皇后端起酒杯,仰起脖子,想痛快地死。

    “慢着!”

    这一声喊,差点让乙弗皇后把手里的鸩酒弄洒了。

    来人正是茱儿小姐,她已经是宇文一氏了,宇文毓也陪同着一起前来。

    来到宇文护面前,茱儿谦谦鞠了一礼:“见过兄长!”

    “你可是来为皇后求情的?”宇文护看了一眼没有喝下鸩酒的乙弗皇后,倒有了积分不悦:“娘娘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宇文毓又道:“娘娘,看在我夫人茱儿的面子之上。可否缓两日?”

    “本宫死便是死了,与茱儿有何干系?”乙弗皇后觉得很是可笑,连死自己都做不了主,还要看在别人的面子。

    茱儿对宇文护道:“兄长。昨日是我与夫君新婚,我自幼和母亲修行佛法,新婚的前三日本是忌讳杀生的!我已经请示过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应允了,让兄长暂缓三日!”

    宇文护很不情愿地望了一眼宇文毓。宇文毓也点头:“确实是父亲应允的!”

    既然是宇文泰的命令,宇文护却也没什么好违背的了。只好命人将鸩酒收了,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茱儿小姐,你为何要救本宫?”乙弗皇后嗔了一眼茱儿,显然是不领情的:“三日不杀生是何意?本宫是那鸡鸭猪狗之流?你是来侮辱本宫的吗?”

    “娘娘恕罪!臣妾断然不是此意!”茱儿急切地跪下,主动向乙弗皇后请罪。

    “本宫依然是你们宇文氏砧板上的一块肉,你们不降罪于本宫,倒是万幸了!也罢,难得你还尊重本宫,可你这又是何必呢?即便是过了三日。本宫不也免不了一死?”

    茱儿道:“娘娘请安心,臣妾既然来救娘娘,就是已经想到了万全之策,只要娘娘能按照臣妾的所说的去做,便可保无虞!”

    茱儿上前,在乙弗皇后的耳边窃窃私语,乙弗皇后听了,不乐:“不行,我是不可能离开永寿宫,死也要死在陛下的面前!”

    “娘娘。万万不可如此短见!陛下对娘娘已经是恩断义绝了,娘娘又何必为陛下这般钟情?为了不爱你的人死,何不为着爱你的人活?”茱儿情真意切地劝说乙弗皇后。

    “为爱你的人活,还是为你爱的人死?”这个问题在乙弗皇后的心间萦绕良久。想起那个人为了自己,几次犯险,甚至丢了男人的尊严!这样的真心,又有多少女人此生能真正遇到呢?

    茱儿走后,乙弗皇后依照茱儿所言,请来赵玉环在永寿宫之中留宿了三日。这三日里。两人寸步不离,乙弗皇后耐心地教授赵玉环弹琴、熏香。

    也是赵玉环天资聪颖,学得很快,乙弗皇后叮咛赵玉环,以后要日夜勤加练习,便把自己珍藏了十多年的檀木琴送给了赵玉环。

    这是茱儿的计谋,无论是死还是生,便也要给宇文一氏种下一颗种子,等到这颗种子慢慢地成长、发芽,那时便可以一举扳倒宇文氏,为将来的复仇做好准备。

    赵玉环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她父亲乃是八柱国之中另一位大忠臣——赵贵。

    乙弗皇后心安了,三日过后,生死由天吧!

    三日的期限已经过了,宇文护再次带着鸩酒如约而至,步履匆匆。

    这三日宇文护过得甚是煎熬,他知晓独孤茱儿向来都是心机叵测,既然要了这三日的时间拖延,也必然会是在想方设法营救乙弗皇后。因而,这三日来,一直命人紧紧地盯着乙弗皇后的一举一动。

    听耳目汇报说,乙弗皇后这三日来,寸步不离永寿宫,泰然自若地教导赵玉环抚琴、熏香,却也想不明白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三日期限一到,宇文护便早早地带着人赶到了永寿宫,为的就是不要夜长梦多,唯恐生变。

    也是宇文护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和迎面而来的一个嫔妃撞了一个满怀,也撞翻了宇文护手下人端着的鸩酒。

    那嫔妃诚惶诚恐地给宇文护跪下:“玉环冲撞了大将军,还望大将军恕罪!”

    宇文护看着低头跪下的那嫔妃:“玉环?是哪个玉环?”

    “家父乃是赵贵,我便是赵玉环!”那嫔妃依然是被惊吓得声音都颤抖了。

    想来这赵玉环也是刚从永寿宫出来,正准备回去的路上,却这般急匆匆,想来是因为得知宇文护一众人要来,吓得逃走吧?

    “你这般行色匆匆……”宇文护想指责赵玉环,却又想着不要耽误了正事,只好摆手:“算了,你走吧!”

    “谢大将军!”赵玉环起身,她身边的宫女已经惊吓得不知所措,甚而都站不起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