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马均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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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驹自然是按照曹爽的吩咐，一一回答流民们的问题，不仅回答的井井有条，头头是道，而且还尽量做到了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听得明白。
曹爽暗暗下定决心，要让这个单驹到即将成立的蜂窝煤作坊当个管事，放在粥棚，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经过单驹的一番解释，立刻就有不少人上前报名，单驹又站出来维持秩序，让本来负责管理粥棚账目的文书转到前面来记录流民信息。
这时，曹爽走到刚刚被打翻在地的那个少年身边，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小人名叫丘波。”那少年的脸上刻着红手印，但对曹爽却丝毫没有谄媚之意，直挺挺的站在那，腰杆挺得笔直。
“丘波？”曹爽念叨着少年的名字，微微一笑，“好名字！你家是哪里的？”
“小人是扶风郡人士，前年为避汉中之乱，举家东迁，途中遭遇劫匪，家父与兄长皆为匪徒所害，仅剩小人与家母相依为命，孤苦伶仃。”
这个名叫丘波的少年说起往事，夹杂着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眶通红，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
曹爽对他的毅力很是惊讶，于是便有心将其收入学院，便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丘波点点头，嗫喏的说道：“知道，刚才那个大哥说了，你是东乡侯府的公子。”
“哈哈哈！”曹爽大笑，“我不止是东乡侯府的公子，我自己也是关内侯。”
丘波立刻跪在地上，给曹爽磕头，“小人丘波，见过关内侯。”
“好，既然你给我磕了头，那我就正式将你收入国子学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什么？”丘波如遭雷击，长跪在地上，上半身直挺挺的，仰着脖子瞪大眼睛望向曹爽，“公子，您说将我收入国子学，是什么意思？”
毌丘俭在一旁笑道：“你走运了，你面前的这位公子，不仅是关内侯，还是国子学的创办人，他一句话，就能让你去国子学读书进修，还不快谢过公子？”
良久，丘波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给曹爽磕头，口中称谢不已。
曹爽却问道：“你既然来自扶风，又是丘姓，想必是前汉丘季春的后人吧？”
丘波此时只觉无比惊讶，眼前这个少年公子，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为何能知道自己的家世？
见到丘波惊讶的表情，曹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又接着问道：“你既然出身不差，想必年少时也曾进学，不知可读过什么书？”
丘波边点头边说道：“公子说的不错，家父在世时，时常督促我与兄长进学，并亲自给我们讲《尚书》，《礼记》。家父也曾夸我悟性非常，日后定能光宗耀祖，可惜我还未成材，家父就已经....”
说到这，丘波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悲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眼眶冲出，在丘波那沾了灰尘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曹爽平生最受不了这种民生疾苦，之前在上大学的时候，每次路上碰到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乞丐，都会从口袋中掏出零钱递过去。
室友都说曹爽是“自己本身都过的一地鸡毛，反倒看不得这人间疾苦。”但曹爽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初心，即使碰到了骗子，曹爽也会庆幸世间少了一个残疾人。
眼看丘波放声痛哭，曹爽也是双目微红，哽咽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往后就跟着我，在学院中要认真修习功课，不可荒废学业，异日建功立业，也不负令尊在天有灵。”
丘波也整理下心情，重新给曹爽恭敬行礼，以示拜师之诚。
再看单驹那边，招工进行的火热朝天，曹爽正打算过去看看，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喊叫。
“公子！公子！”
曹爽回身远眺，只见一个人影甩着长长的胳膊朝自己飞奔过来，数息之间，已到眼前。
原来是马均。
“德衡，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
“公子，你吩咐我改造的东西，我做出来了。”马均晃了晃刚才甩着的胳膊，曹爽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件木制的器具。
从马均手里接过那器具，曹爽颠了颠，然后按在地上，提溜着两个耳朵上下活动了一下，“不错，很顺畅，打磨的也很光滑，非常好！”
紧接着，曹爽走到单驹那边跟他耳语几句，然后就带着马均等人赶往龙门去了，曹爽也迫不及待的要尝试一下马均的手艺。
到了龙门，材料都是备齐的，毌丘俭的能力也不容小觑，这几天时间，不仅盖起了堆料的大棚，还搭建了几个小型的工作间。
毌丘俭在一旁解释道：“昭伯，这蜂窝煤如此妙用，一经发售，想必很快就会取代大部分的柴草生意，因此这蜂窝煤的配方不可泄露，故而我加盖了几个工作间，以保证工序不会被小人侦知。”
曹爽哈哈大笑，“仲恭真是心细，不过我这配方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他们要是想学就让他们学去吧，一家独大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你说是吧。”
毌丘俭瞬间就明白了，君臣制衡，臣子之间也要制衡，更别说这小小的商贾了，富可敌国可不是什么好事，把控一整个行业，自然会受到监视，一着不慎，满门抄斩。毌丘俭不得不佩服曹爽的眼光和判断，能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收住手脚，真非常人也。
很快，一盆混合了煤粉，黄泥和熟石灰的原料就拌好了，曹爽手持马均所打造的器具，重重的按在材料堆里，十几秒后，曹爽将器具从料堆中抬出来，然后按在一旁的木板上，再捏住两只耳朵下如同自行车手刹一般的把手，将末端已经成型的蜂窝煤像推针管一样挤了出来。
紧接着，一块正六边形的蜂窝煤就立在了木板上，精致可爱，令曹爽惊喜不已，兴奋之下，曹爽又连着做了四五个才停下来。
之所以要用木头做，是因为这个年代，铁器还不是很多，铁的产量也不高，用来铸造模具实在是太昂贵了，用木材就简单多了，而且给出标准之后，可以多条生产线同事加工。
如果要用木头做成圆形，太过于费事，但做成正六边形就简单多了，只需要用六块大小厚薄都相同的木板，拼在一起就行了。
再回看整个模具，曹爽简直爱不释手，但最喜欢的，还是这个人形车床，大工程师马均啊。
曹爽回头拍了拍马均的肩膀，笑着说道：“德衡，你做的很好，我只是随口描述了一下，连图纸都没有，你就能还原的如此精巧，真大师也。”
“多谢公子夸奖，学生是按照公子的想法做的，这里面都是公子的功劳。”
“居功而不自傲，德衡，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曹爽惬怀的说道：“有功必赏这是我的原则，你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出了我想要的，这是功，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好赏你的，你在国子学这几年的学费和食宿费，我做主给你免了，你看怎么样？”
马均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拱手说道：“公子，学生微末之功，如何能受如此优待，还望先生收回成命。”
“哈哈哈，你都说了是‘成命’，哪里还能收得回来？”曹爽大笑，“不要嫌少，往后你再有贡献，赏格一定比这个要高。”
马均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便后退一步，深鞠一躬，“学生谢过公子赏赐。”
“不过，这模具还有一处需要改进，你记一下。”曹爽颠着模具，对马均说道。
后者赶紧上前，死死的盯着曹爽手中模具，似乎在寻找曹爽口中的不妥之处。
“你看，这片可以活动的木板，以及连接它的两根木棒是整个模具的核心，在模具的使用过程中一直在活动，这样一来，衔接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断裂开来。因此，我建议把这块木板和这两根木棍，换成铁质的，你看如何？”
马均接过模具，左看右看，自己也试了两下，发现自己用木环和木钩制作的连接处确实已经有些摩擦变黑了，长此以往的高强度运作下，简直和钻木取火一样，什么样的木材也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
“公子说的是，学生回去就立刻着手改进，争取明天就出成品。”马均站的笔直，朗声说道。
“也不用这么着急，质量才更重要，你在改进的时候也多做实验，如果发现有其他需要改进的地方，就一并改了。”
“是，公子。那学生就先告辞了。”
说完，马均就离开了龙门，跨上马向洛阳飞奔。
毌丘俭正蹲在地上看那几块蜂窝煤，正六边形的截面上，均匀的分布着七个小孔，使得整个蜂窝煤的造型有一种对称的美观。
再加上蜂窝煤的外表面以及孔洞的内表面都比较光滑，呈现出煤炭特有的黑色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下黝黑发亮，此时此刻，毌丘俭都被这小小的蜂窝煤迷住了。
“昭伯，你这心是怎么长的？怎么能生出这么精巧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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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曹爽走到刚刚被打翻在地的那个少年身边，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小人名叫丘波。”那少年的脸上刻着红手印，但对曹爽却丝毫没有谄媚之意，直挺挺的站在那，腰杆挺得笔直。
“丘波？”曹爽念叨着少年的名字，微微一笑，“好名字！你家是哪里的？”
“小人是扶风郡人士，前年为避汉中之乱，举家东迁，途中遭遇劫匪，家父与兄长皆为匪徒所害，仅剩小人与家母相依为命，孤苦伶仃。”
这个名叫丘波的少年说起往事，夹杂着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眶通红，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
曹爽对他的毅力很是惊讶，于是便有心将其收入学院，便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丘波点点头，嗫喏的说道：“知道，刚才那个大哥说了，你是东乡侯府的公子。”
“哈哈哈！”曹爽大笑，“我不止是东乡侯府的公子，我自己也是关内侯。”
丘波立刻跪在地上，给曹爽磕头，“小人丘波，见过关内侯。”
“好，既然你给我磕了头，那我就正式将你收入国子学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什么？”丘波如遭雷击，长跪在地上，上半身直挺挺的，仰着脖子瞪大眼睛望向曹爽，“公子，您说将我收入国子学，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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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却问道：“你既然来自扶风，又是丘姓，想必是前汉丘季春的后人吧？”
丘波此时只觉无比惊讶，眼前这个少年公子，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为何能知道自己的家世？
见到丘波惊讶的表情，曹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又接着问道：“你既然出身不差，想必年少时也曾进学，不知可读过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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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衡，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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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均手里接过那器具，曹爽颠了颠，然后按在地上，提溜着两个耳朵上下活动了一下，“不错，很顺畅，打磨的也很光滑，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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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均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拱手说道：“公子，学生微末之功，如何能受如此优待，还望先生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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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赶紧上前，死死的盯着曹爽手中模具，似乎在寻找曹爽口中的不妥之处。
“你看，这片可以活动的木板，以及连接它的两根木棒是整个模具的核心，在模具的使用过程中一直在活动，这样一来，衔接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断裂开来。因此，我建议把这块木板和这两根木棍，换成铁质的，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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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说的是，学生回去就立刻着手改进，争取明天就出成品。”马均站的笔直，朗声说道。
“也不用这么着急，质量才更重要，你在改进的时候也多做实验，如果发现有其他需要改进的地方，就一并改了。”
“是，公子。那学生就先告辞了。”
说完，马均就离开了龙门，跨上马向洛阳飞奔。
毌丘俭正蹲在地上看那几块蜂窝煤，正六边形的截面上，均匀的分布着七个小孔，使得整个蜂窝煤的造型有一种对称的美观。
再加上蜂窝煤的外表面以及孔洞的内表面都比较光滑，呈现出煤炭特有的黑色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下黝黑发亮，此时此刻，毌丘俭都被这小小的蜂窝煤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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