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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恶意的布鲁佐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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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小精灵悲剧性的插曲发生后,罗克哈特教授就不再把小生物带去班里了。

    相反地,他把书中的段落读给学生听,有时也重演了其中一些更为戏剧性的零碎片段,他通常是挑选哈利来帮他扮演,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被迫扮演了一个愚蠢的船丝维尼亚村民,罗克哈特破解了他身上的符咒;一个脑袋冰冷的雪人,还有一个被罗克哈特收拾过后,除了莴苣什么也吃不了的吸血鬼。

    在他们的黑巫术防卫课上,哈利再次被拽到教室前面。这一次他演的是人狼。

    如果不是为了让罗克哈特保持好心情的话,他一定会拒绝去做的。

    “精彩的狂嚎,哈利——正是这样——然后,如果你愿意相信的话,我突然袭击——就像这样——使劲地把他摔倒在地板上——这样——用一只手——我要控制住他——用另一只手,我用我的魔杖抵住他的喉咙——我接着鼓起我的余力并施了极复杂的魔法——他发出一声可怜的呻吟——继续。哈利再高一点——好——毛消失了——尖牙缩回去了——他变回了一个人。简单但有效——另一个村庄将会永远记住我,一个把他们从每月遭受人狼袭击的恐惧中拯救出来的英雄。”

    铃声响了,罗克哈特迈开脚步。

    “家庭作业是写一首关于我击败人狼韦格的诗!写得最好的将得到签名的手抄本《神奇的我》!”

    班里的人开始离开了。哈利回到教室后面,罗恩和荷米恩在那里等地。

    “准备好了?”哈利低声问。

    “等到人走光了,”荷米恩紧张地说,“好了……”

    她走到罗克哈特的桌旁,手里紧抓着一张纸,哈利和罗恩站在她后面。

    “呢——罗克哈特教授?”荷米恩结结巴巴地说。“我想要——要把这本书带出图书馆。只是为了阅读背景。”她拿出那张纸,她的手轻轻地颤抖着。“但问题是,它是存放在图书馆的限制部的,所以我需要一个老师签字——我相信它将有助于我理解你讲的《与食尸者漫步同游》里面关于慢性毒液……”

    “啊,《与食尸者漫步同游》!”罗克哈特叫了一声,把纸条从荷米恩那里拿过来,对她开怀微笑,“那可能是我最喜爱的书了。你也喜欢?”

    “噢,是的。”荷米恩急切地说,“你用滤茶器捕最后一个鬼的方法简直是聪明极了……”

    “嗯,我相信对于我给在一年之中最优秀的学生一点份外的帮助,是不会有人介意的。”罗克哈特温和地说,掏出一支大孔雀羽毛笔。“是的,精彩,不是吗?”

    他说,误解了罗恩脸上抗议的表情。“我通常用它在书上签字。”

    他在纸条上草草地画了个狂乱的签名,然后递给荷米恩。

    “喔,哈利,”当荷米恩手忙脚乱地把字条塞进她的书包里时。罗克哈特说,“明天是这个赛季的第一场快迪斯比赛,是吧?格林芬顿对史林德林对吗?我听说你是个有用的队员。我也是一个搜索者。我被邀请加入国家队,但我宁愿致力于研究神秘力量的消失。当然,如果你觉得有私下练习的需要的话,请告诉我。我总是很乐意把我的技巧传授给能力不足的队员……”哈利咙头发出一声明显的怪声,接着就跟着罗恩和荷米恩去了。

    “我不信,”他说,当他们三人在研究字条上的签名时,“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我们要借的书。”

    “那是因为他是一个没脑的笨蛋,”罗恩说,“管他呢,反正我们已经得到了我们要的了。”

    “他不是什么没脑的笨蛋,”在他们半跑向图书馆的路上,荷米恩尖刻地说。

    “就因为他说你是一年中最优秀的学生……”

    当他们进入图书馆寂静的环境时,他们放低了嗓音。宾西夫人——图书管理员是一个又瘦又暴躁的人,看起来像一头没吃饱的秃鹫。

    “《神奇药典》?”她怀疑地重复一遍,试图把纸条从荷米恩手里拿过去,但荷米恩不肯放手。

    “我要看看我能不能留住它。”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噢,来吧。”罗恩说,把纸条从她手里猛拉出来,递给宾西夫人,“我们会给你一张亲笔签名的。罗克哈特将会签任何东西,只要它静立的时候够长。”

    宾西夫人把字条凑近灯边,似乎想发现一些伪造的痕迹,但它通过了检查。她在高大的书架中大步走去,几分钟后捧着一本又大又旧的书回来了。荷米恩把它小心地放进书包里,然后他们离开了,一边尽量不要走得太急或看起来形迹可疑。

    五分钟后,他们又一次把自己关在呻吟的麦托勒那个凌乱的厕所间里:荷米恩不顾罗恩的抗议,指出这是最后一个处于他们这种状态的人都会去的地方,这样他们才能保证有私人空间。呻吟的麦托勒在她的小房间里大声叫喊,但他们都没理她。

    荷米恩把《神奇药典》小心打开,他们三个人都俯下身去看这有湿渍的书页,一瞥之下就很清楚为何它会属于限制级了。其中一些内容几乎是超乎想象的触目惊心,而且还有一些很恐怖的插图,包括一个内脏被翻出来的男人和一个头上长了几双手的巫婆。

    “就是它,”荷米恩兴奋地说,当她发现页首有“神奇药浆”的字时。书上还有一些画,内容是一个人转变成另一些人的过程。

    “这是我看过的最复杂的药。”当他们在浏览清单时,荷米恩说。

    “有透明翅膀的苍蝇,蚂蟥,移动草,还有纠结草,”她嘀咕着,手指沿着列表上的内容下滑。“这够容易的了。它们就在学生储藏柜里,我们能拿到。啊,看,双面兽制成粉的面——不知我们在哪能找得到……本斯兰切成碎片的皮肤——那也需要技巧——当然这有点困难,不管我们想变成谁。”

    “什么?”罗恩尖刻地说,“你是什么意思?有一点?不管我们想变成谁?我宁愿什么都喝。只要不是斯卡伯斯的脚趾头在里面。”

    荷米恩继续说,仿佛她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但是我们不必去担心,因为我们可以把这些零碎的东西放在最后加……”

    罗恩不发一言转向荷米恩,他有他的忧虑。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东西要偷吗?本斯兰切成碎片的皮肤,双面兽制成粉的面,那是肯定不在学生柜橱里的。我们接着要做什么呢?潜入史纳皮的私人储藏室?我不知这算不算好主意……”

    荷米恩啪嗒一声合上书。

    “如果你们两个想退缩,行。”她说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潮,眼睛也比平时更明亮了。“你们知道,我不想破坏规矩。我认为威胁马格人出身的人比图谋药更糟糕。但如果你们不想找出是不是马尔夫,我现在就直接去找宾西夫人把书还回去……”

    “我从没想过我会看到你劝我们去破坏规矩的一天。”罗恩说,“好吧,我们做。但不要脚趾头,行吗?”

    “不管怎么说,那要花多长时间?”当荷米恩重新高兴地打开书时,哈利问。

    “嗯,因为移动草得在月圆时才能搞到,透明翅要炖二十一天……我想大概能在一个月内准备好吧,如果我们能得到所有东西的话。”

    “一个月?”罗恩说,“那时马尔夫已经袭击了学校里的大半的马格人出身的人了!”但当荷米恩的眼睛又危险地眯了起来,他见风使舵地加上一句,“但这已是我们最好的计划了。”

    但是当荷米恩在察看是否四下无人,以便离开洗澡间时,罗恩向哈利低声抱怨:“要是你明天就能把马尔夫击下他的扫帚,那就少了很多麻烦了。”

    星期六早上,哈利很早就醒了。他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即将来临的快迪斯比赛的事。他有点紧张,主要是因为想到如果格林芬顿输了,不知伍德会说什么。而且要面对的又是一支坐在金子才买得到的最快的扫帚上的队伍。他从没这么迫切地想要击垮史林德林。躺在那里思潮翻腾了半个小时后,他终于起来穿衣服,坐下吃早餐。

    在那里他发现其他格林芬顿的队员都聚集在又长又空的桌旁,每个人看起来都精神紧张,而且话说得很少。

    快11点时,大家开始出发前往快迪斯体育馆。这天天气闷热,时不时有雷响。

    当哈利进入更衣室时,荷米恩和罗恩匆匆忙忙地走过来祝他好运。队员们换上他们猩红色的格林芬顿球服,然后坐下听伍德例常的赛前鼓舞士气的讲话。

    “史林德林有比我们好的扫帚。”他开始说,“毫无置疑的。但我们有更好的队员。我们训练得比他们艰苦,我们在各种各样的天气里飞行——(“对极了!”乔治嘀咕着,“自从八月份以来,我的身上就没真正干过。”)——我们将让他们懊悔他们露出微笑的那一刻。马尔夫,只是买通了让他进入史林德林队而已。”

    伍德满腹心事地转向哈利。

    “全靠你了哈利,让他们看一看搜索者还必须有其他一些东西,而不仅仅是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在马尔夫之前取得史尼斯球,哈利,因为我们今天要赢,我们已经准备好要赢了。”

    “压力别太大,哈利。”弗来德说,向他眨了眨眼。

    当他们走出来上场时,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响了起来,主要是吹呼声。因为卫文罗和海夫巴夫的人都急着要看史林德林被击败。但史林德林的人也在人群里发出一些唏嘘喝倒采的声音。霍克夫人,快迪斯的老师,让史林斯和伍德握手。他们给了对方一个威胁性的眼神,并故意别有深意地重重握紧了手。

    “听我的哨声,”胡施夫人,“三……二……一”

    随着人群里的吼叫催促他们开始,四个参赛者升上倾斜的天空。

    哈利飞得比谁都高,他眯着眼在寻找偷分球。

    “小傻瓜,上面还好吧?”马尔夫大叫,在他下面飞驰,似乎想炫耀他那扫帚的速度。

    哈利没有回答。正在那时,一个又黑又重的布鲁佐球向他撞过来。他躲得很险。

    他感觉到它经过时把他的头发都弄乱了。

    “靠近一点,哈利。”乔治说着手里握着棍棒,准备把布鲁佐球回击向史林德林。哈利看到乔治朝着敌队的方向给了布鲁佐球有力的一击,但布鲁位球在空气中改变了方向又向哈利飞来。

    哈利迅速下沉避开它。乔治试图把它重重击向马尔夫。又一次布鲁佐球像个回力棒一样弹了回来击中哈利头部。

    哈利突然加速转向场地的另一边。他听到布鲁位球在他身后呼啸而来。怎么回事?布鲁佐球从来没有这样紧盯着一个选手不放的。它们的任务就是让尽可能多的人摔下来。

    弗来德正在另一边等布鲁佐球,当弗来德给了布鲁佐球全力一击时,哈利迅速低下头。布鲁佐球被击个正着。

    “它完蛋了!”弗来德兴奋地大叫,但他错了。哈利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布鲁佐球,它又一次紧跟着他。哈利不得不全速飞离。

    开始下雨了。哈利感觉到重重的雨滴打在脸上,使他的眼镜变模糊了。他对比赛中的其他事一无所知,直到他听到评述员李。乔丹说:“史林德林学院暂时领先,60比0”

    史林德林的灵光001超级扫帚显然帮了他们个大忙,而同时那发了疯的布鲁佐球正在尽它的所能把哈利击垮。弗来德和乔治正飞在哈利两旁。他们离他那么近,以致于他除了他们摆动的手臂,什么也看不到,更没有机会去寻找史尼斯球。

    “有人——对这——布鲁佐球——作了手脚。”弗来德咕哝着,用尽力气挥舞着他的拍子,仿佛准备给哈利来一个新的袭击。

    “我们必须暂停。”乔治说,并试图向伍德作手势,同时阻止布鲁佐球打破哈利的鼻子。

    “怎么回事?”伍德问。格林芬顿的人聚集在一起,而史林德林的人则在人群中嘲弄不已。“我们无地自容了。弗来德、乔治,当布鲁位球停下来时,你们在哪?”

    “我们在离它0英尺高的地方,阻止另一个布鲁佐球谋杀哈利,奥立弗。”乔治说,“有人对它作了改动——它不放过哈利。整场它没跟过其他人。史林德林的人肯定对他作了些什么。”

    “可是自从我们最后一次训练后布鲁佐球就被锁在胡施夫人的办公室里了。再说后来他们也没什么问题……”伍德着急地说。

    霍克夫人向他们走了过来。越过她的肩膀,哈利可以看到史林德林队的人指着他的方向,嘲讽着。

    “听我说,”当她越走越近时哈利说,“当你们两个一直围着我飞时,我能抓住史尼斯球的唯一方法就是除非它自己飞上我的袖子。”

    哈利说,“回到队里去,让我来对付这恶棍。”

    “别傻了,”佛来德说,“它会把你的头砸下来的。”

    伍德看看哈利,又看看威斯里。

    “奥立弗,这太疯狂了。”艾丽斯亚生气地说,“你不能让哈利一个人对付那玩意。我们要求调查——”

    “如果我们现在停止,我们会失去比赛的!”哈利说。“我们不能就因为一个发疯的布鲁佐球而输给史林德林!来吧,奥立弗,告诉他们让我自己一个人来。”

    霍克夫人加入了他们当中。

    “准备好要比赛了吗?”她问伍德。

    伍德看着一脸毅然的哈利。

    “好吧,”他说,“弗来德、乔治,你们听到哈利的话了——让他一个人,让他独自对付布鲁佐球。”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在霍克夫人的哨声中,哈利冲了上去,他听见布鲁佐球在他后面飞快移动的声音。哈利攀得越来越高。他在空中翻筋斗,作波浪状飞行,盘施,曲折前行,起伏不定;虽感到有点目眩神速,他还是尽量睁大眼睛。雨点模糊了他的眼镜。在他为避开布鲁佐球再次凶猛俯冲作倒立飞行时,雨滴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能听到来自人群的笑声;他知道他看起来一定很蠢,但这可恶又笨重的布鲁佐球不让他那么快的改变方向。他开始绕着体育馆的边缘作像云霄飞车般的飞行,透过银色的雨帘眯着眼看格林芬顿的终点线柱,亚尼那正在那试图飞越伍德。

    一声呼啸传到哈利耳里,他知道布鲁佐球刚刚又与他擦身而过;他向左翻转,跟着急速飞向相反方向。

    “练习芭蕾吗,波特?”当哈利被迫在空中手忙脚乱地作旋转躲开布鲁佐球时,马尔夫大叫。当哈利憎恶地对马尔夫怒目而视时,他看到它了,金色的史尼斯球在马尔夫左耳上方几英寸的地方盘旋——而马尔夫正忙于嘲笑哈利,所以没看到它。

    在那伤脑筋的时刻,哈利在空中踌躇着。他不敢加速冲向马尔夫,以防他向上望看到史尼斯球。

    啊!

    一秒时间的停留还是太长了。布鲁佐球终于还是打中了他,撞碎了他的手肘。

    哈利觉得他的手臂都已经断了。他的右臂不起作用地悬垂在一边。布鲁佐球急追而来进行第二次袭击,这一次对准的是他的胸。哈利转了个弯,一个主意牢牢地嵌在他那失去知觉的脑中:靠近马尔夫。

    穿过雨雾和疼痛,他俯冲向闪烁不定的微光。他看到在他下面那张讥笑的脸,而瞳孔因为害怕而张大了:马尔夫以为哈利要袭击他。

    “啊——”他倒抽一口凉气,飞驰避过哈利。

    哈利从扫帚上伸出另一只手,奋力一抓。他觉得他的手指贴紧在冰冷的史尼斯球上面。但现在他只剩下两只脚勾紧扫帚:当他一头直栽下地面,努力挣扎着以免昏厥时,人群中发出了惊叫。

    随着一声振耳欲聋的砰然巨响,他摔到了泥地上,从扫帚上滚落下来。他的手臂用一个奇怪的角度悬挂着。疼痛淹没了他。他听到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阵阵哨声和叫喊声混杂的声音,他盯着紧握在手里的史尼斯球。

    “噢,”他舒了口气,“我们赢了。”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雨点落在他身上,他依然躺在地上,这时有人向他倾下身来,他醒了。他看到的是一排亮晶晶的牙齿。

    “噢,不,不是你。”他呻吟着。

    “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罗克哈特对挤在他旁边紧张的格林芬顿队员大声地说。“别紧张,我来固定你的手臂。”

    “不!”哈利大叫,“我让它这样就行了,谢谢……”

    他试着要坐起来,但无奈疼痛难忍。这时,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咋嚓声。

    “我不要这样拍照,柯林。”他大声地说。

    “躺回去,哈利,”罗克哈特劝慰地说,“这是一个简单的魔法,我只需很少时间。”

    “为什么我就不能去医院?”哈利咬着牙问。

    “他真得去,教授。”浑身泥泞的伍德说:尽管他的搜索者受了伤,他还是忍不住咧着嘴笑了。“伟大的胜利,哈利。实在太精彩了。你是最棒的,我说。”

    透过像灌木丛一样围在他周围的腿,哈利发现弗来德和乔治正奋力把那恶毒的布鲁佐球塞进箱子,而它仍在挣扎想作那令人恐怖的飞行。

    “躺下去。”罗克哈特边说边卷起他那翠绿色的袖子。

    “不——别——”哈利虚弱地说,但罗克哈特正在旋动他的魔杖,一秒后已经引着它直接对准哈利的手臂了。

    一种奇怪而不愉快的感觉开始从哈利的肩膀蔓延到他的指尖。

    好像他的手臂正在缩小。他不敢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他闭上了眼睛,转过脸不敢对着他的手。但当人们倒抽一口冷气,柯林开始拼命地按动快门时,他的恐惧到了极点。他的手臂不再受伤了——但感觉起来不再像是一只手。

    “啊,”罗克哈特说:“那有时是会发生的。但重点在于,骨头不再是破碎的了。人们应该留意到这点。哈利让人搀扶着去医院吧。啊,威斯里先生,格兰佐小姐,你们来帮忙护送他一下好吗?——波姆弗雷夫人也行——呃——把他弄得整齐点。”当哈利开始迈步时,他觉得异常不平衡。深深吸了口气,他看问他的右边。他看到的几乎令他再次昏倒。

    他的长袍下面露出的是一个看起来厚厚的,像肉色的橡皮手套的东西。他试着动一动他的手指,但什么也没发生。

    罗克哈特并没有治好哈利的骨头。他移动了它,波姆弗雷夫人很不高兴。

    “你应该直接来找我的!”她暴怒了,抓起那个可怜的人在半小时前还活动自如的手臂。“我能在一秒内医好这骨头——问题是得让他们长回去——”

    “你能行的,是吗?”哈利绝望地问。

    “我当然能行,但你会痛苦些。”波姆弗雷夫人忧郁地说,扔给哈利一套睡衣,“你晚上得留在这。”

    荷米恩在哈利床边拉起的布帘后等着。这时罗恩正在在帮他换睡衣。他费了好一会工夫才把这像橡胶一样的,没了骨头的手臂塞进衣袖里。

    “现在这时候你怎么还能站在罗克哈特那边呢?荷米恩呢?”罗恩隔着布帘说。

    当他把哈利软绵绵的手指拉出袖口时,“要是哈利不想要骨头了,他自己会先说的。”

    “任何人都会犯错。”荷米恩说,“再说也不是很严重,不是吗?哈利?”

    当他摇摇晃晃地躺上床时,他的手臂茫然地晃动着。

    荷米恩和波姆弗雷夫人走到布帘边。波姆弗雷夫人手里拿着一大瓶标着“助骨长”的东西。

    “你今晚会难受些,”她说,倒了一杯液体递给他,“骨头再生是一件麻烦事。”

    他把液体喝了下去。当它人口时,哈利的嘴和喉咙仿佛看了火般,使他又咳又呛,波姆弗雷对罗克哈特这危险的行为和愚蠢啧啧称奇后就离开了,留下罗恩和荷米恩帮哈利。

    “我们虽然赢了,”罗恩露出牙齿笑了,“但全靠你。马尔夫的脸……他看起来就像要杀人!”

    “我真想知道他是怎么对布鲁佐球作了手脚。”哈利含糊地说。

    “我们可以把这加到要问他的问题表上,等我们取得神奇药浆时。”哈利说,躺回他的枕头。“我希望那药尝起来比这玩意好味。”

    病房的门这时被撞开了,其他格林芬顿的队员都来看望哈利,虽然个个又湿又脏。

    “难以置信的飞行,哈利,”乔治说。“我刚刚看到史林斯对着马尔夫大发雷霆。因为史尼斯球在他头顶上而他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马尔夫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他们带来了蛋糕,糖,还有几瓶南瓜浆。他们围着哈利的床开始讨论怎么开庆功会。这时,波姆弗雷夫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大叫,“他需要休息,他有三十三根骨头要重长!出去!滚!”

    哈利只剩下独自一人。没有任何东西来分散他那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几小时后,哈利从黑暗中醒来,疼痛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他的手臂现在似乎全都碎了。在那一刻,他认为是疼痛让他醒来的。接着,随着一股恐惧的寒意,他意识到有人在转动着海绵轻拭他的额头。

    “住手!”他大声地说,接着,他叫起来,“多比!”

    这房间小精灵那瞪得像网球一样大的眼睛从黑暗中注视着哈利,一滴泪珠从他那长长翘起的鼻子上滑落下来。

    “哈利。波特回到学校了,”他伤心地低语。“多比一次又一次地警告哈利,啊,先生,为什么你不听多比的话呢?为什么当哈利错过火车的时候他不回家呢?”

    哈利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推开了多比的海绵。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问,“你怎么知道我错过了火车的?”

    多比的嘴唇颤抖着。哈利仍然充满怀疑。

    “是你!”他慢慢地说,“是你阻止我们通过栅栏!”

    “事实上是的,先生。”多比说,用力点了点头,拍动着耳朵。“多比躲着监视哈利,还封了通路。多比不得不烫伤他的手——他伸出包了绷带的手指给哈利看——但多比不在乎,先生,因为他想到哈利已经安全了。多比从来就没想过哈利会从另一条路回学校!”

    他摇晃着他那难看的脑袋,前后摇动着。

    “多比听到哈利回学校的消息是多么震惊,甚至连主人的午餐都烧坏了!先生……”

    哈利猛然跌回枕头里。

    “你差点让我和罗恩被开除,”他粗暴地说。“你最好在我的骨头长全之前消失,多比,不然我可能会掐死你!”

    多比虚弱地笑了笑。

    “多比已习惯了死亡威胁,先生。在家时,多比一天可以受到五次这样的威胁。”

    他用他的鼻子朝他身上那脏兮兮的枕套一角吹了吹气。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以致于哈利觉得他的怒气一下全消失了。

    “你为什么穿着那东西?多比。”他好奇地问。

    “这个吗,先生?”多比扯着枕头,“这是精灵受奴役的标志,先生。只有当主人给我衣服穿时,多比才能自由,这一家人连一双短袜都不给多比,先生,因为那样多比会永远地离开他们家。”多比那鼓出的眼睛作了个怪相,突然说:”哈利一定得回家!多比想他的布鲁佐球一定足够……“

    “你的布鲁佐球?”哈利说,再一次燃起怒火。“你说什么?你的布鲁佐球?你试图让布鲁佐球来杀我?”

    “不是杀你,先生,从来没有!”多比震惊地说。“多比只想挽救哈利的生命!最好还是回家,严重地受伤,比呆在这儿也好,先生!多比只想让哈利受了伤被送回家!”

    “哦,说完了?”哈利愤怒地说:“我不指望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希望我变成碎片被送回家!”

    “啊,要是哈利知道的话!”多比痛苦地叫着,更多的泪水跌落到他那破旧的枕套上。“如果他知道他对我们这些低等的、被奴役的魔界的废物意味着什么!多比记得当‘那个人’在权力顶峰时,先生!我们这些小精灵被看作讨人厌的害虫,先生。当然多比现在还是被这样看待,先生,”他承认,用枕套擦掉眼泪,“但很大程度的,自从你战胜了‘那个人’后,我的生活有了提高,哈利存在,而黑暗巫师的力量被推翻了。这是一个新的黎明,先生,对我们这些以为黑暗不会有尽头的可怜虫来说,哈利像灯塔一样照耀着我们,让一切充满了希望。先生,现在,在霍格瓦彻,可怕的事将要发生或已经发生了。多比不能让先生留在这里。历史将要重演,既然秘室的秘密将要再次打开——”多比呆住了,吓得动都不动,接着迅速抓起哈利床边的水壶,重重击在他自己头上,摇摇欲坠地叹了口气。不一会,他爬上床,斜视着眼,咕哝着:“坏多比,很坏的多比……”

    “就是说有神秘秘室了?”哈利悄悄地说。“那——你是说它以前曾打开过?告诉我,多比!”

    他抓住这小精灵皮包骨头的手腕——当多比的手一点点伸向水壶的时候。“但我不是马格出身的人——我怎么会因神秘秘室而处于危险中呢?”

    “啊,先生,别再问了,别再问可怜的多比了,”小精灵结结巴巴地说,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特别大,“神秘的事件就是在这个地方被计划的,但哈利在它们发生时一定不会在这里了。回家吧,哈利回家。哈利不应该介入其中的,先生。这太危险了——”

    “是谁,多比?”哈利紧紧抓着多比的手腕以防他再用水壶打自己的头。“谁打开它?上一次是谁打开它?”

    “多比不能说,先生。多比不能说,多比不能说!”小精灵尖叫起来,“哈利,回家。哈利,回家吧。”

    “我哪也不去!”哈利粗暴地说,“我一个好朋友是马格出身的人,如果秘室真的被打开过,她将是第一个被列在名单上的——”

    “哈利为了他的朋友而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多比悲叹,伤心而恍惚。“多么不凡啊!多么勇敢啊!但他必须救他自己,他必须,哈利不能——”

    多比忽然间僵住了,他那蝙蝠耳朵抖动着。哈利也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沿着通道走下来。

    “多比必须走了!”小精灵吸了一口气,说完便跑了。哈利的拳头忽然间握得紧紧的,他躺回枕头上去。当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时,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病房那黑乎乎的门口。

    不一会,丹伯多来到了病房,他穿着一件长羊毛长袍,戴着一顶睡帽,他抬着一个看似雕像的东西的头。麦康娜教授出现在后面,抬着那东西的脚。他们一起把它放到了床上。

    “叫波姆弗雷夫人,”丹伯多悄悄地说,然后麦康娜教授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哈利静静地躺在那就像睡着了一般。他听到很紧急的声音,接着麦康娜教授大汗淋漓地跑回来,紧跟着波姆弗雷夫人,她正把开襟毛衣往身上套,他听到一声尖细的吸气声。

    “发生什么事了?”波姆弗雷夫人向床上的雕像俯下身去,一边低声问丹伯多。

    “另一次袭击,”丹伯多说,“米娜在楼梯上发现了他。”

    “这有一串葡萄,”麦康娜教授说,“我们认为他正想偷偷进来探望哈利。”

    这时哈利的胃可怕地痉挛着。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撑起来以便看到床上的雕像。月光洒在它显眼的脸上。

    是柯林,他的眼睛张大着,手紧拢在胸前,手里还抓着相机。

    “吓坏了?”波姆弗雷悄悄地说。

    “是的,”麦康娜说,“但我不敢去想……要是艾伯斯没有去取热巧克力的,谁知道会有什么……”

    他们三人盯着柯林看。接着丹伯多倾向柯林把相机从他的紧握中拽出来。

    “你不会认为他想拍下偷袭者的照片吧?”麦康娜教授急切地问。

    丹伯多没有回答。他撬开相机的后部。

    “太有同情心了。”波姆弗雷太太说。

    相机中嘶嘶地冒出一股气体。哈利在距离三个床位远的地方闻到了烧塑料的酸味。

    “熔化了,”波姆弗雷太太不解地说,“全化了……”

    “这说明什么,艾伯斯?”麦康娜教授激动地问。

    “这说明,”丹伯多说,“秘室之谜确实再次打开了。”

    波姆弗雷太太用手掩住了嘴巴。麦康娜教授盯着丹伯多。

    “但是艾伯斯……确定……谁……了?”

    “问题不在于是谁,”丹伯多说,他的眼睛注视着柯林,“问题是怎么……”

    看到麦康娜教授迷糊的脸时,哈利知道她了解的并不比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