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99章

    “一晚你便想换两事?”龙非离一勾嘴角。

    璇玑怔愣了下,顺着别人下的套子进去,道:“那要怎样?”

    “直到朕不想要你为止!”

    是夜,二更天,华音宫。

    太后寝殿偏厅,内侍悉数被遣下,只有玉扣子侍候在旁。

    座上三人,太后,紫宁王爷龙立煜,还有太后胞弟温如凯。

    温如凯冷笑道:“烟雨楼内,皇帝是越来越不把温家放在眼里了。”

    “他过去办事,看得你等狎~妓顽欢,岂不恼火?如凯,别怪哀家说你,你那三儿愚不可及,被打了也是活该!”太后目光徐徐落在膝盖十指上,指甲鲜红,凤仙汁液未干,在微昏的灯火下,红似血。

    龙立煜微一沉吟,“母后,舅舅,你们道龙非离到那烟雨楼做甚去?”

    太后轻笑,“也许确是以为有刺客行踪,也许是幌子,谁知道。”

    一旁的玉扣子声音尖细,“回王爷,只是那刺客的行踪并不可靠,奴才还在这呢。”

    这话一说,太后立刻笑骂,“贫嘴。”

    却原来,当日在年府与龙非离交手抢夺羊皮图的正是这玉扣子!他受命太后也是为那路线图而去,只是年相藏了真假二图一谋太后这边也并不知晓,太后探子探得的也是那假图的位置所在,后遣了玉扣子去窃。

    当晚,玉扣子看到龙非离从年相书房走出,以为是皇帝的人,龙非离又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武功路数,玉扣子绝没有想到与自己交手的竟是皇帝。

    而若当日教玉扣子夺下龙非离手中的图,则他们拿回的便是真图。

    温如凯微微皱眉,“姐姐,你似乎并不焦灼。”

    太后眸光一抬,盯着温如凯道:“哀家当然不急,现在形势看似难定,但一旦西凉与匈奴开战,这情势必定彻底逆转过来。年永华狼子野心,与匈奴早有勾结,他义子年颂庭手握重兵,战乱不反更待何时?”

    温如凯颔首,目光阴鹜,“两败俱伤最好。”

    龙立煜笑道:“舅舅莫虑,龙非离要打卫国战要拿下年永华,这两败俱伤的局面是必然的。”

    “煜儿,”太后瞥了一眼龙立煜,“你也不可掉以轻心,规行矩步,不可处处冲撞皇帝;他日事成,你把他怎么着都行,但万不可此时便失了分寸。”

    龙立煜点头,“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他说着,心里却掠过璇玑嗔怒的模样,眸色一沉:年璇玑,终有一天,本王要你在本王身~下承欢讨饶。

    “姐姐,”这时,温如凯压低声音道:“这几年来,皇帝党羽渐丰,又似乎有意不遏制年永华,逐步架空我们在朝中的势力,你说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太后眸光一挑,冷笑道:“皇帝与哀家暗斗,但哀家是他生母,这朝廷上百官在看,这天下百姓在看,他素有温厚之名,又岂会做绝?当年知道那事的人已然死绝,他又从何处得讯?他也只道哀家甚爱煜儿,只道哀家想保存温家势力,但暂还不至于想到哀家虎毒噬亲子。”

    “嗯,姐姐所言有理,玉致那事,方楚凡怎么说?”

    太后悠悠道:“哼,方楚凡是什么心思,外姓藩王三人中,他先祖出身地位最低,如今想攀个最受宠爱的金枝玉叶,在三藩中抬头,哀家便成全他,给他个人情,另许他些好处,日后煜儿称帝,玉致也是煜儿的妹妹,到时再封他一郡。他权名双收,何乐而不为?到时起事,他焉会不助哀家?”

    ......

    三更,灯光越发昏暗,此时龙立煜与温如凯已离开,华音宫偏厅上只余太后与玉扣子。

    “玉扣子。”太后慢慢打开微阖的眼皮,“你与哀家过去彘室看看。”

    “奴才遵旨。”玉扣子细声道,太后把手搭扶上他递来的手腕。

    微弱的宫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又黑又长。

    谁会想到西凉的太后的寝宫里会有这样一个称作“彘室”的地方。

    十数烛台,倒也照出一室明亮,不若刚才甬道上的黑暗,这是寝宫地下深处的一个房子,里面铺陈简单,角落处一方栅栏牢子,四周墙上挂了些刑具。

    这倒没什么,只是那牢子外面却有一个黑青圆口大缸,烛火点亮一刹,映出缸口上一张人脸,头上光秃,眼涡处黑红空洞,满脸疤痕,疤中翻出一丝丝红肉,骇人之极。

    这是一个人彘,手脚被剁,腌入酒缸中,眼珠被挖,一张脸皮被千刀万剜。

    “素茹,近来几好吗?哀家甚是惦念你呢。”

    在缸前一张软椅坐下,太后轻声笑道。

    “托太后洪福,奴婢还活着。”缸口头颅听声辨着方位,把头歪到太后方向的一侧,斜靠在缸边。

    她的声音沙哑难听,似被什么利器戳穿过喉咙一般,但那语气却甚是平淡。

    “哀家似乎说了蠢话,也是,你怎会死呢?哀家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的儿子尚未尽过一天孝心呢......素茹啊,你放心,你儿子很快就可以到这里来陪你,哀家早已为你儿子也准备了一口缸。”

    “官窑烧制的顶级铜红釉大龙缸,做这口大缸,哀家可花费了不少珍什啊,翡翠,玛瑙的研磨碎了掺入釉料中,倒也不委屈了你儿子的身份了。”

    “你想对他怎样?”素茹厉声道,她的身子浸在缸内,无法动弹,能动的只有头颈,她挣扎着,那颈上的肌肤便磨着缸子嘶嘶作响。

    “十四年前,他登基前一晚,侥幸逃得性命......”太后轻声说着,突然眉色一沉,眉额间隐隐是一团黑气,她很快又笑道:“侥幸的事情,不会发生两回,这皇座,他坐了十四年,够了!”

    素茹冷笑。

    太后倏然站起身子,一手指着缸子,“你笑什么?”

    “奴婢笑你枉费心机。”素茹淡淡道。

    母子情切,她刚才激动之下,失了态色;她本甚是聪慧之人,这时倒冷静下来,“十四年前,你温碧仪得不到的东西,今天也不会得到,这皇位素茹之儿既能坐十四年,也必定能坐下一个十四年。”

    “娘娘,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属于你。”

    太后大怒,“你住嘴!”

    她说着奔到墙上,拿下一把小尖刀,手一扬,便往素茹脸上剜去。

    女子那看不到一寸干净皮肤的脸皮顿时涌出大片血珠。

    “你这贱~婢,当年勾引了先皇,你不过就是个出身低下的婢子,他却封你为正妃,把你的儿子立为储君。哀家是他的后,煜儿是他的三子,按尊卑,按长幼之序,怎轮到你这贱~人的儿子来当王?”

    “因为他爱素茹。”素茹轻声道。

    太后喉咙中迸出丝尖哑之声,她横手一挥,小刀立刻拖曳过素茹的头脸。她出身武将之家,手劲极大,几丝血肉从素茹脸上飞贱出来。

    素茹只是咬紧牙笑,没有眼珠的眼眶也没有沁出一滴泪水。

    耳畔的声音似乎穿过遥远的记忆。

    “茹儿,若你所生的是龙子,朕将封他为储君。”

    那时,少女的脸还娇妍似花,一双凤眸漾满笑意,她歪着头问那在背后把她环抱着的年轻的王。那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为什么呀?”

    “你知道为什么的......”

    ——你知道为什么的。

    素茹轻笑,这句话是她会被彘进缸坛的原因,也是她在这个缸子里挺过了十多年的支撑。

    三更天,沧水轩。

    这是庆嘉皇帝的新妃瑶光的寝宫。

    床榻上,瑶光把掌中纸条紧紧捏成一团,美丽的脸上此刻竟有丝许狰狞之色。

    爹爹又有消息过来了,问她是否取得了皇帝欢心,还有兵权之事,教她在皇帝面前进言年颂庭多与年相意见不合,年颂庭只忠于皇帝。

    却是那年相知道皇帝怀疑他勾结匈奴,便思谋此法,这数日在朝官面前亦多说年颂庭的诸多坏处。说倒枉费收了这个义子,让皇帝放心交权。

    又问近日皇帝待璇玑如何,她有无把握兑下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