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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男人也得节制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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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黄栌第一次在孟宴礼帝都市的住所留宿。

    当时她困得脑子发懵,没忖量太多。

    孟宴礼问她时,黄栌也只是想到,他们还约了明早一起去吃小笼包的。现在让孟宴礼开车送她回去,明早也还是要再去接她过来。

    这么冷的天,来来回回开车,怪折腾人的。

    所以,对那句“你要不要,留下来睡”,黄栌的回应是——

    以手掩唇,抑制着自己的呵欠,重重点头应下了。

    这是一个夜风肆虐的晚上,窗外几棵棕榈树被吹得像扫把。

    黄栌坐在沙发上,等着孟宴礼帮她找新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看着他穿梭在客厅的背影,她迟钝地想到,他们现在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加湿器涓涓的雾气变得暧昧,空调暖风也好像暖得过分。

    连孟宴礼之前问她时的那个“睡”字,都忽然生动起来......

    黄栌扯过一个抱枕,把头埋进去。想什么呢呀!

    她觉得自己有点问题,上次做梦就在梦里亲了孟宴礼,人家脸上都长毛了,她还垫脚亲上去了呢。

    现在只不过是留在男朋友家睡一觉,就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这真的是很不好!

    没过多久,头顶传来孟宴礼的声音:“牙刷和毛巾是上次徐子漾他们过来时,随手在外面便利店买的,可能不是很舒适,凑合用一下?”

    她心虚,猛然抬起脑袋,点头:“好的。”

    这俩字儿被她说得气沉丹田,惹得孟宴礼莫名其妙瞥了她一眼。

    他手里拿着一套全新的男士家居服,他拆掉标签,有些无奈:“考虑得不是很周全,我这边没准备女式的换洗衣物,先穿这个吧。”

    黄栌依然点头,然后站起来,姿势稍显僵硬,但语气很平静:“那我先洗个澡,你不用洗手间吧?”

    "不用,主卧有独立卫浴。

    “哦

    这个浴室估计孟宴礼不常用,毛巾架上挂着的花花绿绿印着小恐龙的毛巾,和黄栌手里拿着的是同款,估计是上次徐子漾用过的,一直没收走。

    她洗过澡,吹干头发,换上那套宽大的男士家居服。

    从浴室出来时,孟宴礼正站在客厅的窗边打电话。

    窗外狂风呼啸,树影蓬乱。他的身影被灯光拓印在玻璃上,隐约看得到,孟宴礼表情似乎并不十分开心。

    他眉心那道纹,蹙得比平时更深些。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孟宴礼什么都没说,始终垂着视线,不知道在看哪棵被吹得东倒西歪的树,还是在走神。

    等他的电话挂断,黄栌才轻轻叫了他一声:“孟宴礼。”

    黄栌并不知道,那通电话是孟宴礼国外的家里打来的。

    她因为紧张和害羞,磨磨蹭蹭在浴室里洗了40多分钟的澡,孟宴礼就站在寂寥的夜色里,听了40多分钟的负能量哭诉。

    那些哭诉把孟宴礼拉回过去,好像这六年时光弹指间,明明他们该慢慢学会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重新站起来,可又什么都没能改变。

    时间永远停留在了医院里的那一天,谁都别想要走出去。

    黄栌对孟宴礼的家事不算知情,只是直觉里感知到,孟宴礼并不开心。

    所以在他闻声回眸时,黄栌故意甩了甩垂在指尖上的宽松袖口,踢了踢腿,给孟宴礼展示她叠了两层,仍然很长的裤子,笑着说:“你看,我像不像是唱戏的?”

    说完,她就学着某年在学校晚会上,戏剧系同学表演的那样,挥着袖口,唱了几句《梁山伯与祝英台》的词,跑调跑到爪哇国。

    暑假时她真的不该嘲笑徐子漾,原来上帝也把她唱歌的这扇窗,关得死死的。

    孟宴礼似乎在某个瞬间忘记了她还在这里,愣了愣,忽然笑了:“下次准备女式的给你。”

    还有下次呀。

    黄栌脸颊发烫,下意识在孟宴礼路过她身边时,跟着他身后走。

    走着走着,就进了他的卧室

    孟宴礼回身,有些意外:“你...不去客房睡?”

    当然应该是去客房睡的啊!

    黄栌其实已经很困了,洗个澡都没能精神起来。

    可她不想让孟宴礼一个人,至少现在不行。

    说谎又不是她擅长的,只能磕磕巴巴地表达着:“我、我现在其实,我其实吹头发,就是刚才吹头发时,不是很困,已、已经......”

    黄栌放弃了,干脆直说:“我们聊天吧!”

    “不困了?”

    “不困!”

    “那进来吧。”孟宴礼说。

    黄栌其实不是一个特别主动的姑娘,性格上又过于谨慎。

    她自己有什么事,不太主动和朋友们分享;反之,朋友们有什么事,她也只是默默陪着,不怎么擅长询问和安慰。

    总怕问得多了,会触及到人家不喜欢提及的,变成刺探。

    她也知道,孟宴礼从来不说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可她都已经看到他不开心了,真的不闻不问吗?女朋友在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呢?

    这样思忖着,黄栌走进孟宴礼的卧室。

    他的卧室很整洁,深灰色的床单上一点褶皱都没有,她无意识环视四周,没看到其他可以坐着的地方,没多想,坐在了孟宴礼床上。

    委婉的黄栌也不太会,直接问了:“孟宴礼,我觉得你不开心。”

    “抱歉,稍微遇到一点小事,不是因为你......”

    黄栌瞪大眼睛:“当然不是因为我!我是多么好的女朋友,我怎么会让你不开心呢!”

    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地问,“或许,你愿意和我聊聊吗?”

    “当然。”孟宴礼浅笑着,但眉宇间也还是稍显疲惫。

    他捏了捏眉心,从外面搬了把椅子过来,和坐在床上的黄栌面对面:“我爸妈那边,听说叶烨的婚讯了......”

    以此为开端,孟宴礼讲了他家和叶烨家里的友好关系。

    两家在孟政一和叶烨热恋时,一度变得更加亲密。有那么几个重要节日,都是两家人凑在一起庆祝度过的。

    其实不难想象,两家在国外生活的同胞,又缘分相投,在一起会多么欢乐。

    可孟宴礼说,他妈妈在听说叶烨的婚讯后,表现出一种无法抑制的难过遗憾和崩溃痛苦。

    “孟阿姨她,还是对你弟弟和叶烨的感情抱有希望吗?”

    孟宴礼摇头。

    孟宴礼知道,理智上,他妈妈是明白的。

    明白叶烨该寻找新的幸福,明白他们都该为叶烨能走出过去的阴霾、开始新的生活而感到高兴。

    但也许,这就是人类自私和脆弱的一面吧。

    就像他此刻,无法坦然告诉黄栌,孟政一就是去世了这一事实。

    说完电话里的大概内容,孟宴礼笑着揉了黄栌的头发:“别皱眉,皱眉会变成我这样,眉心生纹,不好看。只是你问到了就和你说说,不是让你跟着一起担心的。”

    黄栌以为,孟宴礼会顺便说一说他弟弟的病。

    但这个时候,徐子漾打来电话,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孟宴礼接起电话,都不用放公放,黄栌就能听见徐子漾的大嗓门:“孟哥,你找我啊?我刚瞧见你给我发信息,是不是想我了?你要说想我,我马上就回帝都!还别说,你那房子住着挺舒服,小区外面那家卤煮我也喜欢,喂?孟哥,怎么不说话啊?喂?......”

    孟宴礼懒得理他,直接把电话递给了黄栌:“你和他说吧,我去洗个澡。”

    “哦。”

    手机放在床单上,开着扬声器。

    酝酿了一下措辞,黄栌对徐子漾开始了控诉,说程桑子找他都找到自己这边来了,如果不打算继续这段感情好歹要和人家说清楚的......

    她在电话这边苦口婆心说了半天,感觉自己比杨姨还操心。

    结果徐子漾完全不搭茬,就像没听见似的,张口就问:“孟哥呢?”

    黄栌觉得他是想搬救兵,没好气地怼他:“他洗澡去了!”

    “呦!”

    “呦什么呦,我说的话你听见没?”

    徐子漾依然不接她递出去的话题,反而另辟蹊径,分析起时间来:“我说妹妹,我刚才算了一下,现在帝都市得晚上10点多了吧?”

    谁和你聊时间,高中地理没学够吗!

    黄栌气死了,不吭声。

    “已经10点多了,你还在孟哥家啊?别总想着占我孟哥便宜,男人也得节制着来的。答应我,多注意他的身体,好吗?”说完,徐子漾把电话挂了。

    孟宴礼洗掉一身烦闷,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黄栌一副七窍生烟快要被气死了的样子,坐在他的床上,死死瞪着床单上的手机。

    听见门声,这姑娘缓缓转头:“孟宴礼,徐子漾污蔑我!”

    “污蔑你什么?”

    “他说我大半夜不走,是想占你便宜!”

    她说得很激动,挥舞着手臂。

    身上本来就很宽松的男式家居服,松松垮垮,动了几下,领口下面第一磕纽扣,几乎从扣子孔中脱开。

    留黄栌在家里睡这件事,本来孟宴礼真的是怕她折腾着凉,想让她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我什么时候占过你便宜?在青漓我们一起住了那——么——久——”

    黄栌展开双臂,比了个超级大的距离,“我要是想占你便宜,我早就占了,还用等到回帝都!徐子漾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真的是气死我了!”

    孟宴礼觉得,这姑娘已经气到有点口不择言了。

    挺可爱的。

    他也是刚才去洗澡时才发现,自己定力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女朋友坐在自己床上,不想点什么歪的,确实挺难。

    黄栌想不想占他便宜,孟宴礼不知道。

    看她这么可爱,他想逗逗她,倒是真的。

    “其实有过。”

    “什么?”

    “你,占我便宜的事情,发生过。”

    “什么?!”

    黄栌的声音徒然增高。不知道是因为“孟宴礼居然和徐子漾站在一边”而激动,还是因为“我居然占过孟宴礼便宜”而诧异。

    孟宴礼走去过,站在床边,俯身。

    他伸出两根手指:“两次喝酒,两次断片,对么?”

    “第二次明明没断。”

    黄栌声音小了些,有点心虚似的,“我就撞了一下鼻子,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

    “那先说第一次。”

    她听见孟宴礼这样说,说完,他的手搭在她脖颈的动脉上,拇指轻轻摩挲她的皮肤,凑在她耳边,“第一次,你摸了我的喉结,两下。第二次,我以为你亲到了我的耳郭,没有么?也或许,是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