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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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中。
江小枫在床上盘膝而坐，紧闭着双目，整个身体已经被一层淡淡的青光包裹在了里面。就在这时，他突然耳根一动，感觉到自己仿佛隐隐的听见了什么。
就在他缓缓地睁开双目的同时，从门外也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他轻皱了一下眉头，待青光散去，心中大为不快地应了一声“来了”，便去开门。
原来是楚誉。
江小枫见楚誉满脸笑意，问道：“五师兄，今天是要指点我修行吗？”
“不是。”
楚誉摆了摆手：“是师父要见你。”
江小枫一怔，摆出了大惑不解的表情。自从入门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师父还是第一次要召见他。
看他满脸疑虑的样子，楚誉又道：“不用担心，我看啊，多半是好事。”
江小枫疑道：“怎么说？”
楚誉微微一笑：“刚才师父向我问了一下你修炼方面的情况，说不定是要传授你第四层的口诀呢！”
***
“师父。”
江小枫站在叶千刃的身后，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有了惶惶不安的感觉。
叶千刃负着双手，注视着身前的这张檀木大椅，过了许久才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他看着江小枫，严肃的脸上开始散发出了一股寒意。
叶千刃冷冷地道：“我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知道吗？”
江小枫愣住，看着师傅那张已经开始泛青的脸，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会有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将要发生。
江小枫点了一下头：“是。”
叶千刃满脸寒霜：“你楚师兄传授给你的道法已经到了第几层了？”
他心中微微一动，回道：“还只是第三层。”
叶千刃眉头一挑，呵呵的笑道：“那你每天去后山都做了些什么事？”
江小枫回答得轻描淡写：“挑水、砍柴。”
叶千刃直直的看着他，把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就只有这些？”
江小枫微低着头，双目想着左右两边慢慢的动了动：“就只有这些。”
叶千刃又突然睁大眼睛看着他，大声一笑：“呵呵，好啊，好！”
笑声未尽，他就已经面色转怒，喝声道：“跪下！”
江小枫吓得全身一颤，此时也不敢多想，慌忙的跪了下去。
“你可真是个奇才，只是挑水砍柴，自己就能领悟到了人玄境界的第四层了？！”
“说！是谁私自传授道法给你的？”
此时的叶千刃双目怒张，凶气逼人，简直就像是一只发了怒的老虎。
江小枫全身一震，“噗通”的跪在了地上，他知道事情已经泄漏，顿时心乱如麻，急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叶千刃见江小枫一言不发，心中怒气更胜，右手掌用力的向下拍去，“啪”的一声把大椅的扶手震得粉碎。
“快说！”
这一声怒喝，他的一灰锦布长袍似乎都已经被怒气冲的鼓动了起来。
原来从江小枫进来以后，楚誉就一直在殿外不曾离去，所以也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会见师父勃然大怒，又突然听见了木块碎裂的声音，担心是师弟受了苦，不假思索的推门而入，大呼道：“师父！”
叶千刃怒气冲冲地看着楚誉，道：“怎么？！”
楚誉见江小枫还好端端的跪在那里，心里一松，低声道：“弟子鲁莽。”
江小枫也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呆呆的看着他。
楚誉突然怔住，他在江小枫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已经绝望了的目光。
叶千刃长袖一挥：“这里没有你的事，出去吧！”
“咯吱—”的声音响过，门被关上了。
虽说有缕缕的光芒透过窗子照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感到自己仿佛已经被关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又冷又黑，永远也逃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今天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你以为不说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这时叶千刃的语气已经变得缓和了起来，但是江小枫没有抬头看他，紧紧地咬住牙齿，向着他一头磕下：“弟子犯了门规，甘愿受罚。”
叶千刃看着他这个样子，顿时怒意又起：“罚你是自然，然后还要逐出师门！”
江小枫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道：“是，弟子甘愿受罚。”
叶千刃瞪圆了双目，长鬓飘动，用手指着他喝道：“给我到殿外跪着去！等我查出来是谁私自传你道法，一并处罚！”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又过了吃晚饭的时间，江小枫依旧直直的跪在殿外。此时他的双腿早已经因麻木而失去了知觉，但是他的心却是杂乱的。
从他跪在门外的时候到现在，不时的会有几句嘲讽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他也好似没听见一般，连头皮都没皱一下。
现在在他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自己受到什么惩罚都行，可不要让师父查出来是谁传给他的道法。
楚誉看着他还跪在那里，心有不忍，劝道：“小枫，到底是谁私传给你的道法？你就说了吧！我再向师傅求求情，也许可以保你不被逐出师门……”
“五师兄。”
江小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你别问我了，就算是跪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说的。”
“你怎么如此倔强！”
楚誉面露出微怒之色，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他，向着大殿走去。
刚走了几步，楚誉不知为何又停下了下来，回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小枫，突然发现即使是跪着，他的身形竟然还是像黑色石柱那样挺直。
如水的月光洒了下来，轻盈盈地落在了江小枫的身上。
他的目光变得暗淡无神，脸色也白得没有了血色，仿佛此刻的天地之间充满了蚀骨的寒气。他感觉自己已经支撑不住了，也许很快就会倒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誉笑着走了出来，对他道：“快起来吧，师父说这件事先不追究了。”
江小枫心头一颤，感觉全身已经快凝固的血液又开始快速的流动了起来，他抬起头满脸惊异的看着楚誉：“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
楚誉把右手伸到江小枫身前，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总之先起来再说吧！”
江小枫咬了一下发干了的嘴唇，又低下头去：“师父没有在这，我不能起来。”
楚誉窒了一下，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他。
“吱呀—”
叶千刃突然拉开了门，愤愤地走了出来：“难道还得让我求你起来不成？”
他又瞪了一眼楚誉，怒声道：“老五，你别管他！就让他跪死在这里好了！”说罢长袖一甩，再不看江小枫一眼，大步地从他身边走过。
江小枫看着叶千刃逐渐地消失在了黑暗中，从心里泛出的酸楚顿时游遍了全身。
楚誉把他的样子都看在了心里，心中微微一动，又把手伸到他的身前，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起来吧。”
江小枫没有去拉住他的手，咬了咬牙，用单手撑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只是还没等站稳，他就觉得仿佛已经没有了双脚一般，身子一歪，向前倒了下去。要不是楚誉及时的扶住了他，就这样的摔下去，恐怕也是不轻的。
木屋中，楚誉又拿来了一篮饭菜，对坐在木床上的江小枫道：“快些吃吧。”
江小枫面色沉重，有气无力的道：“麻烦楚师兄了。”
楚誉看了他一眼，想给他吃一副定心剂：“不用担心了，我看师父多半是原谅你了，早些休息吧。”
江小枫等楚誉走了以后，再也不敢多耽搁片刻。他见此时四下无人，用白衣人交给他的身法，只见身影闪动了几下，就如同黑色幽灵一般很快地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时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楚誉也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噼啪！”
山洞里，一堆干柴在烈火疯狂的吞噬下，发出了崩裂般的响声。白衣人背对着洞口，凝望着这堆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江小枫匆匆而来，刚走进山洞就对着白衣人跪下道：“弟子来迟了，请前辈责罚。”
“罢了。”
白衣人转过身来，把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微微地点了点头：“能来就好，快起来吧！”
“多谢前辈宽恕。”
江小枫在起身的时候，竟显得有些不稳，急忙用手撑在了石壁上。
白衣人直直的看着他：“怎么了？”
江小枫已经站稳了身子，表情上显的很轻松：“起身的时候有些急了，不碍事。”
“那就快过来吧！”
白衣人向着山洞深处走去。
江小枫就好似没听到他说话一般，依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紧紧的握住双拳，指甲仿佛已经陷进了皮肉里。
“前辈。”
白衣人回过身，微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今天来是要和你告别的。”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也显露出了无法表达的痛苦。
白衣人微怔：“哦？这是何为？”
江小枫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我师父他已经知道有人私自传我道法了，我不想连累到你……”
“哼！”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在山洞的深处，突然发出了极其沉闷的一声。
此刻江小枫如遭雷击一般，身子猛地一抖，惊骇的向里面看去。黑暗中，有一个身影逐渐地显现在了火光之中。
此时江小枫也看清了他的相貌。
小木屋中。
江小枫在床上盘膝而坐，紧闭着双目，整个身体已经被一层淡淡的青光包裹在了里面。就在这时，他突然耳根一动，感觉到自己仿佛隐隐的听见了什么。
就在他缓缓地睁开双目的同时，从门外也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他轻皱了一下眉头，待青光散去，心中大为不快地应了一声“来了”，便去开门。
原来是楚誉。
江小枫见楚誉满脸笑意，问道：“五师兄，今天是要指点我修行吗？”
“不是。”
楚誉摆了摆手：“是师父要见你。”
江小枫一怔，摆出了大惑不解的表情。自从入门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师父还是第一次要召见他。
看他满脸疑虑的样子，楚誉又道：“不用担心，我看啊，多半是好事。”
江小枫疑道：“怎么说？”
楚誉微微一笑：“刚才师父向我问了一下你修炼方面的情况，说不定是要传授你第四层的口诀呢！”
***
“师父。”
江小枫站在叶千刃的身后，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有了惶惶不安的感觉。
叶千刃负着双手，注视着身前的这张檀木大椅，过了许久才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他看着江小枫，严肃的脸上开始散发出了一股寒意。
叶千刃冷冷地道：“我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知道吗？”
江小枫愣住，看着师傅那张已经开始泛青的脸，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会有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将要发生。
江小枫点了一下头：“是。”
叶千刃满脸寒霜：“你楚师兄传授给你的道法已经到了第几层了？”
他心中微微一动，回道：“还只是第三层。”
叶千刃眉头一挑，呵呵的笑道：“那你每天去后山都做了些什么事？”
江小枫回答得轻描淡写：“挑水、砍柴。”
叶千刃直直的看着他，把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就只有这些？”
江小枫微低着头，双目想着左右两边慢慢的动了动：“就只有这些。”
叶千刃又突然睁大眼睛看着他，大声一笑：“呵呵，好啊，好！”
笑声未尽，他就已经面色转怒，喝声道：“跪下！”
江小枫吓得全身一颤，此时也不敢多想，慌忙的跪了下去。
“你可真是个奇才，只是挑水砍柴，自己就能领悟到了人玄境界的第四层了？！”
“说！是谁私自传授道法给你的？”
此时的叶千刃双目怒张，凶气逼人，简直就像是一只发了怒的老虎。
江小枫全身一震，“噗通”的跪在了地上，他知道事情已经泄漏，顿时心乱如麻，急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叶千刃见江小枫一言不发，心中怒气更胜，右手掌用力的向下拍去，“啪”的一声把大椅的扶手震得粉碎。
“快说！”
这一声怒喝，他的一灰锦布长袍似乎都已经被怒气冲的鼓动了起来。
原来从江小枫进来以后，楚誉就一直在殿外不曾离去，所以也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会见师父勃然大怒，又突然听见了木块碎裂的声音，担心是师弟受了苦，不假思索的推门而入，大呼道：“师父！”
叶千刃怒气冲冲地看着楚誉，道：“怎么？！”
楚誉见江小枫还好端端的跪在那里，心里一松，低声道：“弟子鲁莽。”
江小枫也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呆呆的看着他。
楚誉突然怔住，他在江小枫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已经绝望了的目光。
叶千刃长袖一挥：“这里没有你的事，出去吧！”
“咯吱—”的声音响过，门被关上了。
虽说有缕缕的光芒透过窗子照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感到自己仿佛已经被关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又冷又黑，永远也逃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今天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你以为不说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这时叶千刃的语气已经变得缓和了起来，但是江小枫没有抬头看他，紧紧地咬住牙齿，向着他一头磕下：“弟子犯了门规，甘愿受罚。”
叶千刃看着他这个样子，顿时怒意又起：“罚你是自然，然后还要逐出师门！”
江小枫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道：“是，弟子甘愿受罚。”
叶千刃瞪圆了双目，长鬓飘动，用手指着他喝道：“给我到殿外跪着去！等我查出来是谁私自传你道法，一并处罚！”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又过了吃晚饭的时间，江小枫依旧直直的跪在殿外。此时他的双腿早已经因麻木而失去了知觉，但是他的心却是杂乱的。
从他跪在门外的时候到现在，不时的会有几句嘲讽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他也好似没听见一般，连头皮都没皱一下。
现在在他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自己受到什么惩罚都行，可不要让师父查出来是谁传给他的道法。
楚誉看着他还跪在那里，心有不忍，劝道：“小枫，到底是谁私传给你的道法？你就说了吧！我再向师傅求求情，也许可以保你不被逐出师门……”
“五师兄。”
江小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你别问我了，就算是跪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说的。”
“你怎么如此倔强！”
楚誉面露出微怒之色，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他，向着大殿走去。
刚走了几步，楚誉不知为何又停下了下来，回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小枫，突然发现即使是跪着，他的身形竟然还是像黑色石柱那样挺直。
如水的月光洒了下来，轻盈盈地落在了江小枫的身上。
他的目光变得暗淡无神，脸色也白得没有了血色，仿佛此刻的天地之间充满了蚀骨的寒气。他感觉自己已经支撑不住了，也许很快就会倒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誉笑着走了出来，对他道：“快起来吧，师父说这件事先不追究了。”
江小枫心头一颤，感觉全身已经快凝固的血液又开始快速的流动了起来，他抬起头满脸惊异的看着楚誉：“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
楚誉把右手伸到江小枫身前，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总之先起来再说吧！”
江小枫咬了一下发干了的嘴唇，又低下头去：“师父没有在这，我不能起来。”
楚誉窒了一下，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他。
“吱呀—”
叶千刃突然拉开了门，愤愤地走了出来：“难道还得让我求你起来不成？”
他又瞪了一眼楚誉，怒声道：“老五，你别管他！就让他跪死在这里好了！”说罢长袖一甩，再不看江小枫一眼，大步地从他身边走过。
江小枫看着叶千刃逐渐地消失在了黑暗中，从心里泛出的酸楚顿时游遍了全身。
楚誉把他的样子都看在了心里，心中微微一动，又把手伸到他的身前，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起来吧。”
江小枫没有去拉住他的手，咬了咬牙，用单手撑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只是还没等站稳，他就觉得仿佛已经没有了双脚一般，身子一歪，向前倒了下去。要不是楚誉及时的扶住了他，就这样的摔下去，恐怕也是不轻的。
木屋中，楚誉又拿来了一篮饭菜，对坐在木床上的江小枫道：“快些吃吧。”
江小枫面色沉重，有气无力的道：“麻烦楚师兄了。”
楚誉看了他一眼，想给他吃一副定心剂：“不用担心了，我看师父多半是原谅你了，早些休息吧。”
江小枫等楚誉走了以后，再也不敢多耽搁片刻。他见此时四下无人，用白衣人交给他的身法，只见身影闪动了几下，就如同黑色幽灵一般很快地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时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楚誉也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噼啪！”
山洞里，一堆干柴在烈火疯狂的吞噬下，发出了崩裂般的响声。白衣人背对着洞口，凝望着这堆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江小枫匆匆而来，刚走进山洞就对着白衣人跪下道：“弟子来迟了，请前辈责罚。”
“罢了。”
白衣人转过身来，把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微微地点了点头：“能来就好，快起来吧！”
“多谢前辈宽恕。”
江小枫在起身的时候，竟显得有些不稳，急忙用手撑在了石壁上。
白衣人直直的看着他：“怎么了？”
江小枫已经站稳了身子，表情上显的很轻松：“起身的时候有些急了，不碍事。”
“那就快过来吧！”
白衣人向着山洞深处走去。
江小枫就好似没听到他说话一般，依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紧紧的握住双拳，指甲仿佛已经陷进了皮肉里。
“前辈。”
白衣人回过身，微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今天来是要和你告别的。”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也显露出了无法表达的痛苦。
白衣人微怔：“哦？这是何为？”
江小枫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我师父他已经知道有人私自传我道法了，我不想连累到你……”
“哼！”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在山洞的深处，突然发出了极其沉闷的一声。
此刻江小枫如遭雷击一般，身子猛地一抖，惊骇的向里面看去。黑暗中，有一个身影逐渐地显现在了火光之中。
此时江小枫也看清了他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