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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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开?”

    董瓷以为自己理解错了, 疑惑地看了顾琰生一眼。

    顾琰生点了点头。

    董瓷见他不是说笑, 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么突然,你们前不久不还好好的?”

    “也不算突然。”

    顾琰生侧开视线, 轻叹一声:“孩子是个意外, 可她产后抑郁两次自杀, 我也无法拒绝她复合的要求。本来准备等她抑郁完全好了再提其他的事, 不论是复合还是分手, 都等她好了再说, 却没想到……孩子、抑郁这些事都是另有原因。”

    董瓷认识他很久了,知道他说话一向委婉,很给人留余地,所谓另有原因,自然是别有用心。

    其实不用他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白蓉在他身上下了多少功夫。可是, 顾琰生这样在国外简单环境里生活十多年的人,思想太单纯,很难招架得住。

    董瓷摇了摇头, “都像你这样, 骗子都不够用了。”

    顾琰生忽然笑了一下, “你是觉得我有点傻?”

    “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 才这么容易被道德绑架,换了其他对自己没要求的人,别说被道德绑架了, 道德根本就不存在。像白小姐这样的,算计一百次也只会自讨苦吃。”

    董瓷语气有些玩味,听上去真有这么个人,“不,哪有她算计一百次的机会,一次就完了。”

    顾琰生看到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微微有些出神,半晌才想起给她道歉,“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是错了,当时将所有责任揽上身,把你无辜地牵扯了进来。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把我牵扯进来的,是我亲爹。”

    董瓷一说到纪宝华,脸上的笑意就消散了,不想再聊下去,刚好电话响起,她直接按了接通。

    她没有留意来电显示,近在咫尺的顾琰生却是无意中看到了——[大少爷]。

    顾琰生捏紧了酒杯,昨晚的那通电话,也是这个人打来的。

    董瓷接了电话,才知道那头是裴赐臻,更没想到,他今天早从美国飞过来,此时人刚到酒店。

    “马上出来见我。”

    “……”

    顾琰生见她一句话不说就挂了电话,忍不住问:“是谁?”

    “噢,一个朋友。”

    董瓷语气平静,她将手机收进手包,过了一会儿,才随口说道:“我去补个妆,等下就回来。”

    “好。”

    顾琰生看着她的背影,一直消失在宴会厅的出口,不止他,顾芳菲也在另一个方向看着董瓷。

    自从看到了机场的那一幕,她就对董瓷的动静格外上心,一心想抓住点证据。

    揭穿董瓷的真面目。

    董瓷并不知道自己被几双眼睛盯住了,她的步履很稳,看不出有别的意图,一路走出宴会厅。

    在经过廊道上的某间房时,她忽然被一只手拉了进去。

    门刚一关上,董瓷连脸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被男人按到了墙上,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广藿香,包裹着鸢尾气息,优雅中充斥浓重的荷尔蒙,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捂住了心口,埋怨道:“你要吓死我。”

    裴赐臻的手指划过她精致的面颊,冷声道:“你说再跑,就怎么样?”

    董瓷推了他一把,没推动,“我没有跑呀,你可别冤枉我,新闻上都登着我来这里做宣传。”

    “做宣传?”

    “难道不是来履行顾太太的义务?”

    “也就是顺道的事……”

    裴赐臻眼中的光火,嘴角的笑意让董瓷头皮发麻,还未出口的辩解全被堵进强势的亲吻之中。

    一两周的分别,他如久旱逢甘霖,几乎是以将眼前的女人吞进去的气势,蹂.躏着她的唇。

    董瓷感觉口红全被吃掉不说,连妆都蹭掉了许多。

    她觉得再亲下去,就出不了这张门了,于是一脚踩在了他的鞋上。

    恨天高,踩得不轻。

    裴赐臻却只是闷哼一声,并没有将人松开,只是掐住她的下巴,“又穿这种鞋,脚不想要,干脆废掉算了,我给你买张轮椅,以后我去哪,就让人推你去哪。别的哪里都不能去。”

    董瓷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下,“想得美,你要是坐轮椅,我倒是可以慰问一下病患。”

    带着笑音,软又娇气。还别有暧昧。

    “让我看看你要怎么慰问我。”

    裴赐臻的声音暗哑,他低头看着董瓷的脸,哪怕房间很暗,闭着眼都能描摹出他女人的模样。

    两人目光相接,呼吸愈来愈灼热,唇瓣一线之隔。

    裴赐臻吻了上去,放肆地纠缠着她娇嫩的舌尖,直把人吻得喘不过气来,才意犹未尽地放开。

    董瓷整理着仪容,准备开门离开,却被拉住了手,她有些无奈,“你够了吧?”

    “不够。”

    “那……”

    董瓷拉长了尾音,手伸进了他的衬衣,还想着如何安抚他呢,就听到他自己说:“说你想我。”

    比起其他的方式,这三个字实在太容易。

    董瓷笑了,软绵绵地说:“天赐,我想你。”

    不管是不是真的,听着都很悦耳。

    裴赐臻并不去分辨,也从来不知满足,尤其是对眼前这个人,他又要求道:“说你想要我。”

    董瓷啧了一声,“……你这个人。”

    裴赐臻低下头,嘴唇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耳垂,“说,我要听。”

    这样敏感的部位,被舔舐地含着,不消一会儿,董瓷就真软了,整个人都伏在裴赐臻怀里。

    “想要了?”

    他徐徐的低笑声钻进了董瓷的耳朵里,阵阵回荡,暧昧的气息和温度也蔓延到了她身上。

    整个人都被点着了,董瓷难受得捶了他几下。

    “混蛋。”

    “宝贝,你好软。”

    “你——”

    董瓷到底不甘心,她深吸了口气,忽地语调一挑,缓缓地使出了绝技:“……我想要你。”

    光是那喘息声,就足以将人勾了魂。

    裴赐臻调笑的眼神,瞬间变了。

    董瓷的眼神也变了,视线落在对方身下的某个地方,语气却淘气:“天赐,你又输了。”

    “……”

    裴赐臻变身成狼的下一秒,董瓷打开门跑了。

    毫不犹豫。

    动作飞快。

    董瓷并不担心门外有人,裴赐臻的保镖会做好这些,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心跳加快,唇角上扬。

    紧张刺激之余,又有种隐秘的快感。

    像是回到了最放纵的年纪,而放纵是最减压的方式,特别适合诸事不顺的人,比如董瓷。

    这不得不与顾夫人虚与委蛇的晚宴,也松快了几分。

    董瓷真的补了个妆,收拾得毫无痕迹,才回到了宴会厅。

    她径直走向了顾琰生,却不知她进来时,已被顾芳菲看在了眼里,还在她的嘴唇上逗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点肿,看上去似乎是口红厚涂,但这并不是她二嫂的风格。

    “菲菲,你在看什么呀,看这么认真?”

    顾芳菲一旁的堂姐妹好奇地看了过来,她敷衍了两句,没多久,身边就响起了女孩的低呼声。

    “哇,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

    “啊,好帅啊。”

    顾芳菲距离进厅的地方很近,一转头就看到了那个大家目不转睛看着的男人——裴赐臻。

    他一身黑色正装,剪裁合体的裤管包裹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举手投足尽显优雅贵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强势,很容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顾芳菲这次的关注点,却不在他的外形上,而是他衬衣领口的地方,有一点点红色的印子。

    电光火石间,她就想到了她二嫂那不自然的嘴唇。

    口红……

    还有一前一后的出现。

    董瓷回来时,顾琰生也关心的打量着她,“这么久,没什么不舒服吧?”

    哪怕有名无实,董瓷听着也有些虚,“没什么。”

    “对了,周岁宴后,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嗯?”

    董瓷和顾琰生刚认识那会儿,经常晚上喝一杯,反倒是两人成了夫妻后,就疏远了很多。

    “董家园林的事情,我一直感到很抱歉,想将它过到自己名下,可是没成功。”

    顾琰生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又饱含着专注与诚恳,他缓缓道:“这次回到顾氏,他们才同意将园子过给我。我准备等手续都好了之后,就还到你的手上。”

    董瓷一愣,她光知道顾琰生不赞成顾夫人的做法,却没想到他不仅不赞成,还阻止这件事。

    她瞪大了眼,“园子在你这里了?”

    顾琰生看得出她很惊喜,声音都是掩不住的温柔笑意:“差不多快了,还有修缮的事情也都在我这里,手续还需要时间,修缮的事听你的意见。”

    董瓷一时心情复杂,刚刚还束手束脚,现在自由就来了。

    “那老地方见?”

    “好。”

    董瓷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如果能这样简单的收回园子,那就太好了。

    她不怕与人斗,可是她也真的懒,就像有这时间宁愿睡觉,也不想浪费无聊的应酬之中。

    此时,顾夫人走了过来,拉着他们两人往另一边去,“周岁宴马上就开始了,你们可是昊昊的爸爸妈妈,怎么还不过去招呼客人,黎主席和裴大少可是都过来了!”

    顾琰生有些奇怪,“裴总怎么有时间过来?”

    “你不知道吗,他和小瓷是老朋友,再说,小瓷又是他舅妈的干女儿,来给外甥捧场多正常。”

    顾夫人一扫之前的怨愤,至少此时此刻她沉浸在得意与喜悦里,今晚最有面子的人是她。

    黎敏身边的如往常般热闹,一眼望去,花团锦簇,衣香鬓影,除了太太们,不少是城中名媛。

    乍看还以为是选美,奖杯就是她们围聚的焦点——裴赐臻。

    撇除身份背景,他也是那种走到哪,都能让其他沦为背景板的人,连迈步的动作都赏心悦目。

    裴赐臻一抬头,也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董瓷,她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和其他客人打招呼。

    董瓷自然也看到了他。

    演技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发挥,董瓷的表情举止毫无破绽,看他和看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

    裴赐臻唇角上挑,笑意有点冰冷。

    顾琰生并没有觉察裴赐臻脸色的阴沉,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裴赐臻看上去好像更阴沉。

    他伸出手,“裴总,欢迎你来我儿子的周岁宴。”

    “不客气。”

    裴赐臻和顾琰生握手完,又轻扶着董瓷的背,笑说:“以我和顾太太的关系,今晚当然要来。”

    他神色如常,董瓷却只觉后背发麻,其中一根手指状若无意的滑过她的脊椎。

    冰凉,却感觉发烫。

    刚好是敏感的地方。

    董瓷顿觉酥痒发软,还不能躲避,更不能推开对方,只能咬牙忍着他一下又一下的精准抚触。

    这个姿势不远不近,甚至可以说是绅士,礼貌式亲密。

    裴赐臻余光扫过她眼角的微红,笑意更深。

    这种时候,没人会注意这些背后的事,他们只觉得黎敏和裴赐臻非常给顾家面子。

    以这两家在政商界的地位,客人们难免流露出几分艳羡。

    顾夫人也没了矜持,笑得合不拢嘴,“是呀是呀,我们两家这么亲密的关系,该多走动才对。”

    然后还让保姆将孩子抱了过来,给客人们看看。

    大家纷纷夸赞,有人说多了一句:“宝宝长得可真好,你们看,是像爸爸多些,还是像妈妈?”

    另一位太太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玩笑说:“当着顾太太面,胡说什么呢,当然是像爸爸了。”

    这话一出,气氛就冷了冷。

    虽然之前的绯闻早就盖了过去,但是顾家长房长孙是私生子这件事,在上层圈子却不是秘闻。

    这个私生子的妈,还曾是香江洗白上岸的艳星。

    一度传为笑谈。

    顾家门第观念极强,子孙的结婚对象都必须过老先生那关,否则直接解除信托受益人的名字。

    顾琰生让艳星上岸的女人怀了孩子,还留了下来,顾老先生属意的那些千金名媛,自然黄了。

    这事将顾老先生气得不轻,发话要断绝关系。

    幸亏顾夫人有本事,找来了董瓷顶包。虽也是女明星,却有不错的出身,家里有上市公司,市值不高,也是正经人家。何况,外公在生时职位颇高,不说高干子弟,也是书香名门。

    之后,孩子认在她名下,签了婚约,总算过了顾老先生那关,不管里子真假,面子是保住了。

    大家心照不宣,可当众说出来,就有些让人看笑话的意思。

    顾夫人的笑容僵硬,为了圆场,让保姆将孩子送进了董瓷怀里,“小少爷想要妈妈抱呢。”

    董瓷被孩子咿咿呀呀地喊了声“妈妈”,正无处下手,就被顾琰生抱了过去,化解了尴尬。

    两人相视一笑。

    虽然和众人的猜测不一样,但是看上去,倒像是一家三口的和谐画面。

    这画面和谐了不过三秒,就被裴赐臻打破了,他走了过去送了件周岁礼物,价值不菲。

    董瓷伸手接过,礼物一递一接,手却被某人掐了一把,疼得很。

    还没来得及反击,董瓷肩上就落了只手,是顾琰生过来搂住了她,是伴侣间常见的亲密姿势。

    顾琰生已经听顾夫人说起了两人是旧识,笑着应酬道:“裴总太客气了,谢谢。”

    裴赐臻眯起眼,笑容莫名地令人胆寒。

    顾琰生被他看得心惊,却没有多想,只当是谁惹了这大少爷心情不好,连带的将董瓷带走了。

    怕他太太也遭了裴大少的无妄之灾。

    裴赐臻眼睁睁看着他们夫妇过去和客人一起拍照,还有那个多余的孩子,一片欢声笑语。

    “哎呀呀,瞧这一家子。”

    “顾二少对太太还是很好的嘛,两人站在一起也很般配。”

    “谁说不是呢,二少也是有福气,居然能摘下这朵花,哈哈哈。”

    “等婚礼过后,万千少男怕是睡不着觉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却不知道有的人,现在就睡不着觉了,不仅睡不着,也吃不下饭。

    董瓷刚刚和其他人站好位置,摄影师才喊了第一声,她的电话又响了,是一条信息。

    裴赐臻:[给你五分钟,到顶层套房来。]

    董瓷:[现在?]

    当然,这条消息并没有回音。

    董瓷想也知道,那大少爷又被刺激了,或者说,又想找刺激了,“琰生,我有事离开一下。”

    顾琰生怔了怔,却没有拒绝:“好。”

    明明是一种拉锯和压力,但是离开了那群不知所以然的宾客,董瓷又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似乎成了一个逃避现实和麻烦的出口。

    董瓷的脚步轻快,再次离开了宴会厅。

    这一次,顾芳菲依然看在眼里,不单看见了,还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小剧场等会儿补,要不然小天使帮我想个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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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下面的有些停不下来了,受不了刺激就别看了,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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