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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番外121 非死即残的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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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间逐渐刮起了风,助长了火势的同时,也让直升机救援的可行性变得更加渺茫。

    无奈之下,消防员以最快的速度布置好楼下的一切救援设施,对楼上的人发出了最后的信号。

    江临紧紧把段悠护在怀里,纵身一跃。

    唐季迟闻讯赶到时只看到这样一幕,他惊得眼眸睁大,陌生的情绪骤然而至,狠狠敲打在他的前胸和后背上,震得他心头一阵发麻。

    所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胆小的女生甚至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可唐季迟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睁着眼睛从头看到尾。

    每一个细节,都在他漆黑无垠的眼底放大。

    比起“跃”这个字眼,或许“倒”更适合江临方才下落的动作。

    他不是直直跳下来的,而是背对着五楼窗口往后一仰,躺着倒了下来,不过他用尽全力弓起了身子,避免后脑勺最先受到冲击。

    这不是最安全的姿势,但是,唐季迟却在那一瞬间无师自通了他的考量——

    为了怀里的人。

    这样的姿势,对昏迷不醒的段悠来说,是最安全的。他把她完全抱在了怀里,缓冲网和巨大的气垫是双重防护,而最后的保障,却是他的肉体凡胎。

    耳畔风声呼啸而过,江临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两秒,甚至更短,大约也就是自由落体停止的刹那,他被软垫的弹力向上空微微弹起。

    眼前的世界颠三倒四,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像是与周围失去了一切的联系。

    短暂的麻痹过后,遽烈的痛楚却突然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每一块骨头都被碾碎,每一个器官都错了位,他整个人如同被五马分尸,四肢百骸都被不同的力量死死拽向不同的方向,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

    隐忍如江临,也不禁痛得张口想要叫喊。

    可双唇刚一张开,鼻腔和口腔就同时被腥甜冲破。

    ……

    A大女生宿舍着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看到消息,纷纷庆幸那天晚上举办了新生欢迎晚会,不然伤亡数字肯定不仅仅是这样——

    一个女生重度烧伤,几乎毁容,还有一个男人,多处粉碎性骨折。

    有些好事之徒甚至开始探讨,原本应该没有人的女生宿舍里,为什么会“恰好”只剩下一男一女,不知是谁放出话去,说那男人还是女孩的教授,舆论立马换了风向,大家从同情逐渐变成了冷嘲热讽。

    深秋的郁城,天干物燥,温度也越来越低。

    这座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生宿舍静静伫立在夜空之下,扑面而来一股凋敝和破败的气息。

    车子在宿舍面前停下,司机打开了后座的门,一条颀长有力的腿从车里迈了出来,皮鞋踏落在地面上,制服长裤也从被拉扯的紧绷状态回到了他自然站立时的修短合度。

    男人裹着深色的风衣,在过于寂静的夜晚里凝视着这栋被四面封锁的建筑,眸光深暗,隐隐透着锐利。

    他身后,还跟着脸色冷峻的商伯旸。

    身旁的警员忙为二人介绍道:“头儿,商总,就是这里了。”

    男人一言不发走上前去,随意且粗鲁地扯开隔离带,背影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张狂凌厉,一如他的眉眼是种不同寻常的英俊——不儒雅,不谦逊,并非中庸之道里奉行的淡泊和不争,而是英俊得张狂,张狂得极具破坏力。

    尤其是眉峰和鼻梁拱起的弧度,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错觉。

    仿佛他永远不会循规蹈矩,因为他就是规矩。

    他抬手抹了下焦黑的墙壁,轻轻一捻手指,“这么大火,他没被烧死在里面?”

    商伯旸沉着眉宇,不悦地打断他:“君昊。”

    陆君昊不以为意,抬脚便往楼里走,步履稳健,速度却不慢。

    “你这个外姓大哥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走到三楼,他如是说。

    商伯旸知道他不会毫无根据就这样说,可这四周光线昏暗,他又走得很快,能在这短短一两分钟里发现什么?

    陆君昊在被烧得满目疮痍的楼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同时,他的脑海里一帧一帧还原了火灾时的画面。

    进入特种部队之前,陆君昊曾经是重案组的一员,拥有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判断力和执行力。

    就这个场面,只消随便看上一眼,他就能摸清个八九不离十。

    “火是从三楼烧起来的。”陆君昊站在307的房门口,淡淡道,“更准确一点,就是这间房。看这道门的破坏程度,你那个外姓大哥应该是把人从这间房里带出去的。当时整个宿舍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起火的又刚好是她的房间。”

    商伯旸目光一寒,“你是说这里有蹊跷?”

    “我什么都没说。”陆君昊一脚跨进了房间。

    商伯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整个宿舍上百个房间,为什么偏偏就在段悠独自一人时、在她的房间起了火?

    他蹙眉,补充道:“火烧成这样,不是三两分钟的事。”

    陆君昊道:“关于这一点,来之前我已经看过记录的证词了。她的舍友说,那天她身体不舒服,所以借着职务之便留在宿舍休息。”

    商伯旸冷冷眯起眼睛,“除非她是死了,否则怎么可能一点知觉都没有?”

    陆君昊回过头来,眼神平静幽深。

    商伯旸忽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你是说,有人不光放了火,还用了什么手段让她失去知觉了?”

    穿堂风飒飒而过,让他一个大男人都不禁脊背发寒。

    “具体细节还是要等她醒过来再问。”陆君昊道,“但99%以上的可能性不是意外。她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商伯旸眉头皱得更厉害,硬邦邦地甩出一句:“我和她不熟,只见过几面。不过段悠性格张扬傲慢,想得罪人太简单了。”

    “商伯旸,我说的不是这种得罪。”陆君昊以平铺直叙的口吻,戳破了什么,“不是小女孩之间打打闹闹的得罪,而是让对方有胆量、有预谋、不惜烧毁整栋宿舍来置她于死地的得罪。”

    他顿了顿,“非死即残的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