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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靠,海泽琰,你是在玩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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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楚月把西清墨小心地抱起来,搭在自己的肩上,如果是平时,她一个人肯定没有办法,可现在的西清墨,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并且还严重地引起了毒发,她又比平常的女子劲大,稍微用力就能把人给抬了起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一口气,平时养尊处优的西清墨,居然在这里和她一起吃苦,真是不敢相信。

    “西清墨,无论是谁,把你逼到这个地步,看来你都要觉醒了,不过,这次的刺杀还真是突然,是谁呢?难道是西清凌?”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

    容楚月走了半天,终于找了一个小道,她十分费力地把他带了出去,外面似乎是一个农家的田园,她将西清墨平放在地上。

    掏出自己身上必带的治疗的药,送到西清墨的嘴中,希望了暂时缓解一下他发炎的伤口,她又摸了摸他的头,已经开始发高烧了。

    真是糟糕!她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服,去除掉右胸上的血污还有赃物后,再把大部分药都给他洒了一些上去,让伤口不再流血,最后用布巾缠绕好伤口,就算处理完了一处伤口。

    花了点时间,她把西清墨因为跌落陡崖,身上有骨折的地方,她草草的处理了一下,将骨头再次打断,重新接骨。

    如此的痛苦,就连还在昏迷中的西清墨都感觉到了,深深皱起眉心,下意识地攥紧了手。

    修整了一会儿后,她背起西清墨走出了农田,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前面有个茶铺,她随手掏出一锭银子,要了最贵的茶,现在的她可是口干舌燥,全身都快要散架子了。

    那里的老板见她出手如此大方,两眼顿时放光,凑过来道:“这位小哥,我看你带着一个伤患赶路很辛苦吧?搀”

    “你想说什么?”

    容楚月直接了当地问,要是平时,她说不定还能跟他扯上几句,然而现在她真的一点心情和时间都没有。

    见她很不耐烦的表情,老板也不拐弯抹角地说道:“是这样,有个公子没了盘缠把他的马抵押给小人了,但是小人要这匹马也没什么用,所以,要是小哥你想要,我可以低价转让,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容楚月当然是心中一喜,不过面上却不显露出来,这是冷冷地问道:“想让我买,那我得看一眼再说。”

    老板连声答应后,让小二把马牵过来,容楚月原本以为也充其量是一个稍好一点的马,然而当她看见这匹马的时候,眼前一亮,心中也不免激动起来。

    这是传说中的名马——玉逍遥!

    白如冬雪,净洁带瑕,全身没有一根杂毛,姿态俊逸昂扬,性情柔和温驯,并且可通人性,脚步稳健平缓,骑乘时毫无摇晃颠簸,犹如乘坐肩舆一样平稳舒适。

    很难想象,谁会这么缺心眼把它给抵押了?

    “您看,这马怎么样?”

    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道,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这匹马的价值。

    她微微一笑,确实是匹好马,不过看样子并不能日行千里,对我这种赶路的人来说,用处不大。

    老板听到后很是失望,她当然看见了,挑个时机再次说道:“虽然用处不太,但总归长得漂亮,把它送人也不错。”

    说完,她就随意地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扔给老板,道:“这匹马,我要了!”

    老板见此,立即喜笑颜开,对着太阳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玉佩,毫无瑕疵,绝对的上品中的上品,他感觉自己赚了,于是连声说道:“谢谢公子。”

    蠢货,容楚月心底一笑,果然是个不识货的,一匹玉逍遥用多少钱都买不到。

    随后,有了马,她也就省事多了,一个用力,把西清墨扔上了马背之上,她摸了摸玉逍遥,温声说道:“喂,哥们,我这次可就靠你了,你要挣点气,回去给你好吃的!”

    说完,她便飞身一跃,骑在了马背上,“驾!”

    容楚月扬起马鞭,紧夹马腹,玉逍遥嘶吼了一声,前蹄飞扬,两人策马离去。

    过了一会儿后,容楚月就在看见官道的时候,只见几道人影突飞而至,剑影猛地向她刺来,如此劲道,不好,高手!

    容楚月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地挡了下来,看着即将步入的官道,她不禁骂道:“乃乃的,就不能让我进去再说!”

    不过,这次,似乎不是像上一次的人,虽然上一次的刺客出招刁钻狠辣,但是却没有赶尽杀绝,似乎不像是在要他们的命,然而,这一次,刚刚那一剑,如果不是她反应灵敏夺过去,那她的小命似乎难保啊!

    “你们是什么人?”

    果然,人家连听到没听,直接抄起家伙冲她身后的西清墨而来。

    一道银色的光影而过,容楚月击中最前面那人的胳膊,不待对方反应过来,离开马背迅速起身,只听“咔嚓”一声,将对方的胳膊折断,手肘一拐,咚的打在对方的小腹处,凭弱小的力量,将对方打得卷缩了起来,痛得直打滚。

    这就是作为医者的好处,她很清楚的明白,打哪个部位,能让对方痛得无法起身。

    之后,左边迎面而来一道剑气,她侧身避开,一脚踢在那个刺客的背后,一个转身向他倒下的方向,跪倒下去,咔嚓,膝盖一顶,直接把对方的肋骨顶断。

    然而,从后面又上来一个人,瞬间朝她的心脏而来,她来不及防守,躲避不及用胳膊接下了这个攻击,只听“撕拉”一声,她的衣服被划开,胳膊被刺伤,一道伤口在她的白衣上格外的刺眼。

    她闷哼一声,对着那人扬了一把毒粉,那人一时不妨,双眼迷住了。

    虽然她的毒粉很有效果,但是人家可是高手,也不可能总是中招,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很难中。

    难道这次真的要完了?废了半天的力,这么死也太不值了吧!

    在他们把她包围住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窸窣地脚步声响起。

    有人来了!不是这么背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步伐轻盈且多,肯定不是来接应她的,如果是四皇子那边派出来的人不会有这么高手,夜幽雪更是不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不是又是一批刺客吧!

    真是太背了!就连见过大世面的容楚月现在握着银针的手指微微泛白,手心几乎全是汗。

    她该怎么办?

    这时,围着她的那些人突然慢慢地向后退去,这是怎么了?

    容楚月正好背对着来人的方向,看那些黑衣人的举动也忍不住侧身一看,然后她亦跟着愣住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他是——海泽琰?

    那个海家的少族长?

    只听海泽琰用他那种天然无害的脸,朝着他们天真一笑道:“这个年头是怎么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外加一个伤号?你们这种行为,我可看不下去了!”

    他说完,只见他身边的两个高手的剑开始慢慢出鞘,那些黑衣人见此,相互看了看之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呼……容楚月真的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的运起还不差。

    就在她刚想要转过身去拉玉逍遥时,一怔,她的马呢?就在她疑惑后,想要去对海泽琰道谢的时候,结果却发现……

    “不是吧……居然把我的马给牵走了,玉逍遥怎么也没动静?”

    容楚月并没有离马太远,如果有人强行带走它,马发出声音她肯定能听到,再加上地上的马蹄印,凤轻尘得出一个结论。

    她说他怎么这么好心,原来是看上了她的马!

    “少族长,此次多谢你救了在下。”

    “没关系,我也是出于看不顺眼,才出手的!”海泽琰可爱的眨了眨他那纯真的大眼睛,很是随意地说道。

    “这份大恩,楚月一定会铭记在心,不过,你能不能把我的马还给在下?在下真的有急用!”

    海泽琰听到他的话,眼眸中充满了疑惑,说道:“白白是我的马,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什么?你的马?”容楚月表情一下子僵住了,这明明是那个老板卖给她的马好不好,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海泽琰的马了?

    “当然是我的马,不然的话,你认为它为什么会乖乖地跟我走,难不成当初偷白白的贼人就是你?”

    此话一出,海泽琰身边的护卫把原本放下去的剑,又瞬间拔出,危险的眼神针对着她,杀气十足……

    看玉逍遥和海泽琰一副亲热的模样,她丝毫不会怀疑海泽琰应该是它的主人,从她驯马的技术和方法上来说,如果不是长时间待在一起的人,玉逍遥根本不会是这种状态,她可是和它相处了才不到一天的时间,自然比不上海泽琰,这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事情。

    所以,玉逍遥被人牵走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根本不是被人强行拉走,是主动跟人家主人走的,真是……倒霉!

    她就说那个茶铺的老板怎么可能拿得出一匹匹如此的名马,天啊,这原来是匹贼马,居然半路跑出一个主人,还真是……郁闷的直想哭,西清墨不能再耽误了,她还要尽快地赶回去,没有马不行,不管海泽琰是不是它的主人,她必须想尽办法留下它。

    “你真是马的主人?”容楚月现在真的不想自己猜对了,不死心地再问了一次。

    “你难道看不出来,不是我的马,它能和我这么亲近,听我的话?”海泽琰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十分简单的手势,而玉逍遥则是立刻低下了头,讨好似的用头蹭了蹭他的手,一人一马亲昵至极。

    看到这画面,她再狡辩也没有用,看海泽琰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势,毫不怀疑,他的内心绝对不是他表面上那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她可是——遇到麻烦了。

    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来软的,容楚月十分爽快的承认了错误,很是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马,这马是我从一个老板那里买来的,现在物归原主,不过在下的确有急事,少族长能不能把马借给在下几天的时间。”

    容楚月心里默念道,希望海泽琰,看在她如此诚恳的份上,能再借给她用一下。

    “哼……就算是你买的,你也算是参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少族长,不用听这个贼人狡辩了,干脆把他拿下,一切就好说了。”海泽琰旁边的中年男子二话不说,一剑就朝她刺了过来。

    她早有了防备,不慌不忙的避开:“喂,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海泽琰,你到底想怎么样,就直说,你没看见我的朋友在等着救命?”

    “救命?看来他伤的不轻啊!”他凑过去,瞅了瞅马背上的西清墨,很是好奇的样子,却没有让那个中年男人住手。

    容楚月一边躲避着那人的攻击,一边带着威胁地说道:“我不妨跟你说,现在你眼前的那个人可是皇家的,你要是再考虑下去,他要是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哦?真的吗?”海泽琰很是纯真地看着她,嘴里却说着无比狂傲的话:“可是我偏偏不怕西辰的皇帝,怎么办呢?”

    听到海泽琰这么说,那个中年男人一改原本的绵延连续的劲道,招式瞬间凌厉了起来。

    容楚月只能狼狈的闪躲,身形一滞,背部又被剑划出一道血口。

    “嘶……好痛……”容楚月在剑力的作用下,瞬间跌倒在地上,她现在彻底地忍受不了,大不了硬拼,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然而,就在她刚想要拿出身上仅剩地几枚最珍贵的金针时,只看海泽琰突然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了她的身边,令她微微一怔。

    他白皙的手握在她那只拿着金针的手,嘴角扬起一抹十分干净地微笑:“这位大哥哥,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不开,不然的话,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呦!”

    “……”

    这个男孩,还真是个令人恐怖的人,刚刚他的武功,几乎和林尘初景他们是一个等级的,在她认识的这么多人当中,恐怕也只有夜幽雪才能压制的住他。

    中年男子见到此景,立刻收手了,站回到原来的地方。

    看到她收起来的手,他嘿嘿一笑,表现地十分大度的说道:“你偷白白这件事就算了,我也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不会和别人计较的,何况它被偷,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靠……海泽琰,你这是在玩我是吧?

    刚刚那一副伤心的样子,惹得你家护卫来打我,看我被打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让我被刺了,结果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准备了鱼死网破,结果你却说根本不在乎了。

    算了,算个你妹啊,怎么不早发挥你的风度,偏偏要在我受伤后。

    还有,我什么成了偷马的人了?

    不过,看在最终没有令我一命呜呼,我就忍了。

    容楚月点住了她的穴道止血,又草率地洒了点消炎药,黑着一张脸,有些脚步不稳地站了起来,忍住心中地不快,硬是扯出了一丝笑容道:“少族长,刚刚我的语气有些不好,不过你的侍卫也替你出了口气,你的马到底能不能借我?”

    海泽琰歪着头,似乎在认真地想着她刚刚说的话,然后笑道:“当然可以啦……”

    她听到后心中一喜,不过随后又冷静下来,道:“把你的条件说出来!”

    他看着她,很是专注的样子:“你倒是挺聪明的,大哥哥,来我们家族怎么样?我保证给你最优厚的待遇,怎么样?”

    看着他很是真诚的模样,容楚月忍不住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道:“除了这个……很抱歉,如你所见,我现在是太医院的院判。”

    “……”

    海泽琰突然变得好失望,那一副可怜的表情,让明知道他不简单的她都觉得有些不忍,之后他又努力地思索了一番,道:“好吧,这样,你就当欠我一个承诺,怎么样?”

    承诺?这算什么,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承诺,要比其他的东西好。

    “可以,只要是不让我为难的,我都会做到!”她点了点头,答应道。

    海泽琰的眼神上下打量容楚月,确定她没有任何狡诈的心思后,很认真地说道:“好,我相信你一次,不过,你要是敢骗我,那你一定会非常惨……”

    “……”

    看着这种可爱的面容,说出这种阴森的话,还真是诡异的很啊!

    “这样吧,刚好我也没事,你去那里,我送你一程,不然到时候你恐怕也会找不到我。”

    她才不会相信他真的有这么热心肠,是怕她不还玉逍遥或者想要找到她的住址吧,所以才不放心地跟着她。

    不过,他要是护送,在这种场合下,她只会答应下来,毕竟,她现在也算是个伤号了。

    “好吧,那就有劳了。”

    “嗯,所以,有时候,不要上来就喊打喊杀的,这样多好。”

    “……”

    听这语气似乎还在怪她,容楚月默默地磨着牙,甚是郁卒,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要知道,在以前这些事都是她才会做的,然而今天,她却被一个小孩子给欺压地无话可说。

    真是——好吧,她忍了,谁让她救人心切。

    不过不愧是海家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不到半天的时间,她和西清墨就被送到了花偃院中,之后,海泽琰那家伙也没有说些什么,牵着玉逍遥就带着人走了,只留下了一句,以后再回来找她的。

    她也没有留他,人家愿意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她可管不着,至于以后的事,又有谁能知道呢?

    回到了花偃院中,蝶嬅见到他们,立刻上前来帮忙,看到如此糟糕的容楚月,她想问有没有敢问,只是默默地帮她放好了水。

    容楚月先是把自己的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还好都是些皮外伤,然后再洗净自己身上的污垢,这近一天一夜的功夫,几乎快要把她累惨了。

    不过,她还不能休息,西清墨的伤还没治疗呢?他的烧也没退,很是糟糕啊!

    让蝶嬅准备了一些必备的药材,熬成药给他喝了下去,这是退烧用的,而伤口需要用盐水重新清理一边,还有伤口上的腐肉也要剔除掉,再撒上秘制的刀伤的药粉,一点点地包扎起来。

    西清墨的潜意识里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很痛,很痛……而且身体忽冷忽热地很不正常。

    现在,他觉得喉咙间异常的干燥,极度的干渴迫使他从重度昏迷中脱离,他只觉得有一道带着淡淡馨香的身影在自己身边坐着,宛若一簇跳跃的火焰,寒夜中散发着的温暖,他张了张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