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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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蕴尉站得不远,将“人鱼”的打算看的清清楚楚,想要上前帮忙却已然来不及。

    &nb千钧一发之际,秋寒屿撤回匕首,另一只手将一团绿呼呼的东西塞进了“人鱼”的嘴里,将“人鱼”即将脱口而出的呼喊堵了回去。此时,匕首再至,“人鱼”已经没有了保命的手段,立刻转身欲逃。

    &nb蕴尉立刻上前拉住秋寒屿的手想要追上去,谁知秋寒屿伸手一捞,就抓住了“人鱼”的头发,然后拽着头发将逃跑的人鱼又逮了回来。

    &nb这……蕴尉看的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秋哥打架也会用揪头发的招数,以及,头发太长什么的打架真是太不方便了!

    &nb再说这“人鱼”被活捉之后开始瑟瑟发抖,双手抱拳做出乞求状。

    &nb蕴尉却没理会它那么多,看到场面被秋哥重新控制住,立刻上前握住秋寒屿的手。他没有忘了这可是在水下,秋哥离他太久要怎么呼吸!

    &nb这么想想,蕴尉觉得自己还挺重要的。

    &nb跟秋寒屿手拉手之后,蕴尉又可以跟秋哥自由聊天了,“秋哥,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是人么?”

    &nb“不算是。”秋寒屿答道:“我曾听师尊提过此物乃是陵鱼。”

    &nb“陵鱼?是指陵墓中的鱼么?这鱼专门生活在墓穴里?它们以什么为食啊?”蕴尉对这种奇奇怪怪的生物还是很有好奇心的。

    &nb秋寒屿摇头,“陵鱼是神话中的一种鱼,有说它生活在深海之中也有说它生活在山间清泉之中。”

    &nb“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是后者比较靠谱。”蕴尉说着就往前凑了凑想要看清楚这“人鱼”,原本蕴尉还觉得这“人鱼”长得不科学,毕竟手脚并不适合游水,近看之后蕴尉推翻了这个想法。这“人鱼”有着发达的尾鳍,完全可以让“人鱼”在水中自由行动,而手可以劳作,脚可以让“人鱼”站立而不觉得劳累。

    &nb秋寒屿拉着蕴尉的手缩了缩,示意蕴尉不要靠得太近,“并不,我听师尊说,此鱼应该是生活在深海之中的。”

    &nb“真假?”蕴尉瞪大眼睛,这岂不是说这“人鱼”是被人捉到关在这里的?“如果它们生活在生活在深海里,那么眼前这一只怎么解释?”

    &nb秋寒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解释。

    &nb“太可怜了,离家这么远,还离开好几百年,一定想家了吧?”蕴尉想想,突然变出一条深海的大鱼送到“人鱼”面前。

    &nb“人鱼”并不是普通的鱼类,具有一定的灵智,突然看到几百年没曾吃过的食物,震惊一闪而过,满脸都是喜悦之情。

    &nb手也不作揖了,一手抓住大鱼,一手掏出嘴里的头发就开始啃。水瞬间变得浑浊,蕴尉下意识后退两步,秋寒屿却没动以防“人鱼”趁机发难。

    &nb“人鱼”吃完了大鱼,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蕴尉。

    &nb“你还想吃么?哎呀,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人话。”蕴尉为难地看看秋寒屿,“你想不想回家?就是大海,如果你能听得懂就点点头,我们可以带你一起离开。”

    &nb“人鱼”迷茫了瞬间,然后开始疯狂点头。

    &nb“一看就是想家想坏了。”蕴尉对将“人鱼”捉来的襄王印象更差了几分,“你不能离开水,我只能让你暂住在我的宝贝小海螺里,里面有食物,饿不着你,但是你不吃的东西你不能给我祸祸了。等我们离开这里回家,就送你回大海,能不能找到你的族群就要看你自己了,同意就……眨眼睛!”

    &nb“人鱼”又迷茫了一会之后,眼睛像是抽筋一样眨个不停。

    &nb“果然能听得懂我的话!”蕴尉点点头,“那好,我们走吧?”

    &nb这次“人鱼”没有点头,而是甩了甩头,示意蕴尉和秋寒屿跟它去。

    &nb秋寒屿顿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抓着“人鱼”头发的手,看到它没有多余的动作才慢慢收回匕首。

    &nb“人鱼”自由之后绕着两人游了半圈才拉着蕴尉的手腕往水底游去。

    &nb在接近水底的水草丛的时候,蕴尉警惕地停了下来。“人鱼”不明白这两个要带自己回家的人类为什么不走了,疑惑地外头看着蕴尉。

    &nb本来应该很萌的“歪头杀”,被一条连脖子都没有的怪鱼做来实在让人不忍直视。蕴尉轻咳一声,“那个,你是有东西要拿么?你自己去拿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nb“人鱼”呆呆的站了一小会,点点头,转身游进了水草丛之中。半盏茶之后,它有游了出来,然后递给蕴尉一个木匣子。

    &nb“给我的?”蕴尉把匣子拿起来看看,又看看秋寒屿。

    &nb秋寒屿点点头,“千年以上的沉香木。”言下之意就算这匣子是空的,单凭这个木匣子也价值连城了。

    &nb“这个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你!”蕴尉微笑着跟“人鱼”道谢。人鱼似乎很高兴,用头蹭蹭蕴尉。

    &nb秋寒屿黑了脸,拉着蕴尉的手退后两步,将一人一鱼隔离开。可是蕴尉完全没接收到他的小心思,反而向着人鱼伸出手,“你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咯?”

    &nb“人鱼”甩甩尾巴,欢脱地拉住蕴尉的手。然后,一眨眼就消失在原地。“好了,秋哥,我们走吧!”

    &nb没有了碍眼的存在,秋寒屿又变回了那个对蕴尉事事顺从的秋哥,与蕴尉手牵手走向墓道的另一头。

    &nb没有了怪鱼,只有一些碍事的水草,并没有给蕴尉和秋寒屿带来太多的麻烦,两人很快就摸到了水道的尽头。

    &nb水道尽头是一些台阶,蕴尉和秋寒屿没有犹豫就爬上了石阶,并拾阶而上。

    &nb台阶共九十九阶,可能代表着九九无限的意思。“秋哥,你说这襄王的脑回路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人都死了,还九九无限,岂不是意味着死亡无止境?难道襄王并不想转世?”

    &nb“九九高台是代表襄王的地位无限崇高。”秋寒屿给蕴尉解释。

    &nb“哦,我就说么,哪有人不想再活,原来如此。”蕴尉和秋寒屿一边说话一边往上走。蕴尉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而且不常锻炼,能走到这里已经是上天眷顾和秋寒屿照料细心了,所以走了三分之一多蕴尉就开始喘粗气,但是他还咬牙坚持。

    &nb不就是九十九阶台阶么,搁在前世他也不是没有爬过。蕴尉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咬牙往上爬。秋寒屿提出要背他上去,却被他拒绝了,到了后面全赖秋寒屿把他拉上去。

    &nb走上最后一阶台阶之后,蕴尉看到高台中央摆放着一具棺椁,棺椁前方摆放了一个蒲团。蕴尉累的不行,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

    &nb秋寒屿则掏出火折子,将棺椁周围的长明灯重新点燃。这长明灯跟普通的灯并不一样。与其说是灯,不如说是大鼎里面放了一根灯芯。

    &nb“这襄王还挺有钱啊,竟然能用这么多油做长明灯。”那时候可没有什么花生油、豆油、菜籽油,所有的油都是动物的油脂。这大鼎异常高大,大概有三个成年男人合抱那么粗,据蕴尉猜测,这一个鼎里少说也能盛放千斤的油脂,而这样的鼎这里有八个。“这要宰杀多少牲畜才能炼制出来?”

    &nb“这些是人油!”秋寒屿淡淡地说。

    &nb他说的云淡风轻,却在蕴尉心里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这要杀多少人!”

    &nb秋寒屿指了指大鼎,示意蕴尉自己看。这八个鼎上没有刻铭文而是刻着不同的画面。八个鼎上的意思连起来大概就是:襄王带兵征服了一个又一个不肯臣服的过度,所过之处将青壮男子都投入大鼎之中活生生地烹煮而死,从而得来这些尸油。

    &nb“真是个暴君,难怪神女看不上他呢!”蕴尉愤慨地说。

    &nb秋寒屿顺着蕴尉的背捋了捋。“襄王此举也是无奈,他并没有足够的兵力看守这些降兵,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养活他们,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继续他的统一大业,他只能这么做。”秋寒屿看过太多兵书,他明白襄王的选择是什么。

    &nb蕴尉哑口无言,历史上相似的事件并不少,可以说只要有大规模的战争,杀俘虏的事情就不鲜见。白白养活着自己的敌人,也许这个敌人不久前还杀了你的父母兄弟、姊妹妻儿,谁也不是圣母,怎么会甘心?

    &nb这就应了那句,“成王败寇”,如今的结果是襄王赢了,如果是他输了,那么他们今天点燃的很可能就是他的尸身炼制的灯油。

    &nb心里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还是不舒服。蕴尉冲秋寒屿摆摆手,“你去找你的小黑金吧,我在这里坐着歇一会儿。”

    &nb秋寒屿不放心蕴尉,站在他的身边陪了他一会儿之后,发现他确实没事,只是有点累之后才去办正事儿,打算赶紧拿了东西早点离开,小尉说想孩子们了呢。

    &nb蕴尉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忽然发现自己简直傻得冒泡。这算是替古人担忧么?蕴尉嗤笑了自己一声,放开这件事,抬起头看着秋寒屿打开襄王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