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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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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不咎见她站了起来,也在她后面跟着。

    虽然并不知道她想要去哪里。

    如果让司徒不咎知道了她的想法,估计也会吓一大跳。

    虽然现在大多数的人都在零魔城地里,可是据水关这地方仍然是极度危险的,且不说寂灵学院有多少人正在往这里赶,也不说神灵晶卫有没有派人跟着跟着江自流,光是据水关里的总镇胡雪印,这个反复无常的阴谋家,就不知道有多危险。

    在这个时候魔灵之崖的人进据水关,根本不知道有多危险。

    据水关前司徒不咎才急忙把仲孙如玉拦住,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胡雪印反复无常,谁知道他会不会对付我们,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你是多嫌命长啊!”

    仲孙如玉笑道:“你怕什么,凡事有我呢!”

    司徒不咎道:“说得轻巧,万一被人逮住,说不定咱们两个人都逃不了,光是一个冯陆就足够咱们两个人受的了,万一寂灵学院和江自流相熟的顾朝云,魏预勋,麻占也赶过来,我们怎么办?”

    仲孙如玉道:“他们的目标只是魔灵之崖和江自流,我们两个小人物,还不足以让他们出动,就算他们要出手,也是奔着零魔城地去的,此时此刻,据水关,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司徒不咎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两个人又想了一次,才决定暂时在据水关住下。

    其实司徒不咎也只是顺着仲孙如玉的心而已,他在想,仲孙如玉会不会是为了躲开道人,才故意这么做的。

    然而不管怎么样,在司徒不咎看来,事情和他总是没有关系的,是道人让他来陪这个女孩儿的,她做什么,司徒不咎就都跟着,无论怎么样,也都是按着命令在办事,道人也说不得是他的错。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和司徒不咎这种人一起办事,任谁也要多留几个心眼儿。

    仲孙如玉却好像是没事人一样,就带着司徒不咎在据水关里转悠,不管峰城发生什么事,她也都不管。

    这一点其实也正好合了司徒不咎的心意,主子难伺候,任务难完成,避开那些纷争,正是极好的选择。

    张起秀看着院子里的花朵,淡淡说道:“真是难得啊,仅仅只是一次试探性的刺杀,就派出了四象剑中的三个人,江自流这一次,就是死了说不定也值了。”

    苏鸣凤不听他的话,问道:“那么依你来看,下一次他们的刺杀,会是什么时候,江自流的伤,到那时候能够痊愈吗?”

    张起秀环抱起了手臂,看着苏鸣凤说:“只要黑魂不出现,他们是永远不会动手的。”

    苏鸣凤反问道:“何以见得?”

    张起秀道:“虽然只是一次投石问路,可是他们也仍然付出了极惨痛的代价,而且,凌皇尊者和这次策划的人目的不同,黑魂不死,琳芳不会出手,就算再次出手,他们也会遇到同样的结果,魔灵之崖的人,并没有傻子。”

    苏鸣凤道:“所以就是说,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发动攻击了,是这样吗?”

    张起秀笑道:“你也不是傻子。”

    苏鸣凤腼腆地笑了一笑,叉着手低下了头。

    好像张起秀是在夸她似的。

    张起秀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心想这女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骂她还这么开心?

    苏鸣凤也没有再说话,陪着张起秀看着满园的芬芳。

    张起秀皱眉道:“还有一件事。”

    苏鸣凤问:“何事?”

    张起秀说:“四象剑对我们逐个发动攻击之后,我遣人去了一次鬼蜮森林,请森林的公主,帮你们打听黑魂的下落,所以你们大可不必再往泉林跑一趟了。”

    苏鸣凤嬉笑道:“泉林……公主?”

    张起秀脸红了一下,道:“你应该庆幸,泉林的那位公主,可要比你一般的美丽女子漂亮多了,如果你见到,也会觉得自惭形秽的,感谢我吧,没让江自流再添上一笔风流债。”

    苏鸣凤冷冷道:“是他没再添上一笔风流一笔风流债,还是因为你不想和鬼蜮森林的公主搭上联系?”

    张起秀道:“你果然不傻。”

    苏鸣凤又笑。

    刚才的说不傻,张起秀不是真心夸她的,话语中间,稍微也带着那么点讽刺,可是第二次的不傻,张起秀的心里,就是在给苏鸣凤鼓掌了。

    张起秀接着说道:“不过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还要追琳芳。”

    苏鸣凤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张起秀道:“公主只是备胎,如果我失败了,再回去找她。”

    苏鸣凤叹口气道:“奉劝一句,不要让你爱的女人,和你爱的女人都对你死心,我差一点,就走上了这样的一条路。”

    张起秀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问:“一个是江自流,另一个是谁?”

    苏鸣凤转身,抱着五彩燧隼往走廊的那一头走去,“已经过去了的事,提它做什么?”

    张起秀跟过去按着她的肩膀,“你要么就别跟我说,要么就跟我说到底,这么吊人胃口,你觉得有意思?”

    苏鸣凤微微一笑,闪身到了院子里,张起秀的手中只剩下一抹残影。

    “我觉得很有意思,张城主,你欺负我的宠物,不觉得应该让我替它出口气吗?”

    张起秀趴在栏杆上,笑道:“既然要给五彩燧隼报仇,你跑什么啊,不应该来打我吗?”

    苏鸣凤微笑着托起一朵红色的气状玫瑰花,道:“急什么啊,我这不是在想着,什么样的灵术能对付张城主啊!”

    张起秀懒散地问:“你想好了?”

    苏鸣凤把五彩燧隼放在肩膀上,道:“想好了!”

    说着,背后忽然一疼,整个身体往前倾了一倾。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苏鸣凤恨恨地问。

    张起秀无语道:“喂,你身上给仲孙如玉划了那么大一道口子,好彻底了吗就胡乱地催动灵气,跟我有个毛关系啊!”

    说着他急忙跳到了栏杆外,伸手揽住了她的背,一看胳膊,沾了一袖子的血,再看苏鸣凤的背部,早已被鲜血染红。

    跟着,苏鸣凤无声地闭上了眼睛,五彩燧隼在她昏倒的前一刻,钻进苏鸣凤的灵源中。

    张起秀只能抱起苏鸣凤,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把慕容琳芳叫了过来。

    那时候江自流正在和慕容琳芳你侬我侬的开心,不过张起秀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人命关天!

    慕容琳芳被他强行推到了房间里,心里也觉得大不痛快,不过那件让她好奇的事情,却不可预料地即将揭开谜底。

    她想知道苏鸣凤的身上有什么,苏鸣凤就这么快的出了这么一件事,可真算得上是天随人愿。

    慕容琳芳的手贴在苏鸣凤背脊上,在揭开那层衣服的时候,却又顿止了下来,既然是苏鸣凤不愿意让她看到的秘密,她这么自作主张地偷看,到底对是不对?

    人命关天的时刻,她不该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

    慕容琳芳依次解开了苏鸣凤的外套,中衣,内衣,把带血的衣服一件件扔到了一旁。

    苏鸣凤光洁的背上,有一道足有四寸长的剑疮崩开,血流不止。

    慕容琳芳也顾不着再看她的身上有什么,急忙打来了热水,先帮她把伤口洗了洗,然后又拿来金疮药,倾倒在她的伤口上,四寸长的伤口,几乎都看得见骨头了,上药的过程中,苏鸣凤在晕眩中还是咬着牙关,冷汗直冒。

    慕容琳芳心疼地都差点哭了,埋怨着说:“你说你傻不傻啊,知道自己这么重的伤,还向张起秀挑战!你要是对他有气你就跟我说啊,我让他打自己十个嘴巴他都不带思考的,干吗自己去找麻烦啊!”

    正在这时,她上药的手忽然停顿了。

    苏鸣凤的后肩背上,淡淡地刻着江流两个字。

    那两个字现在看来已经淡了许多许多,看起来至少也有十来年的光景。

    “原来是这个样子,她才不想让我看到。”慕容琳芳心想。

    孩童时候的私定终身,像是过家家一样,自然算不得事,但是那个时候的孩子,情愿把彼此的名字都刻在自己身上,江自流和苏鸣凤,也真是早熟得不轻。

    慕容琳芳也真不知道是该苦笑,还是该伤心。

    毕竟你和江自流以前也是订过娃娃亲的人,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才不能在一起,只是过去的事了,难道我会因为小孩子过家家的所作所为而现在吃醋吗?苏鸣凤啊苏鸣凤,你就真的以为,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她终于把药都上好,拿纱带把伤口裹好,给她换了身衣服,让苏鸣凤趴在床上,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然后迈步走出。

    张起秀笑问道:“你为什么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苏鸣凤的身体,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慕容琳芳淡淡地说:“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我在想,为什么她伤得那么重,还是坚持要先给我上药。”

    张起秀站在栏杆上靠着柱子,问:“有答案吗?”

    慕容琳芳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有!只不过,那是一个我不愿意相信的答案。”

    张起秀看着慕容琳芳,在听她继续说下去。

    慕容琳芳跟着说道:“我始终不愿相信,苏鸣凤能彻底地忘了江自流,也不愿相信,苏鸣凤会大公无私地救我。”

    张起秀沉吟道:“是爱屋及乌吧?”

    慕容琳芳抬头看着他:“会是吗?我觉得不会,世界上没有那么伟大的人,爱一个男人,会爱得连情敌也愿意救。”

    张起秀不屑地笑道:“我救江自流,看来也是挺伟大的。”

    慕容琳芳皱眉道:“你和她不一样。”

    张起秀张了张嘴唇,本来想要说:“其实是一样的。”可是考虑到慕容琳芳对江自流的感情,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慕容琳芳说世界上没有那么伟大的人,张起秀,苏鸣凤不都是这样的人吗?

    他们从心里同样的一千个一万个不想让她和江自流在一起,可是谁也没有做出任何一件伤害他们感情的事情,明明不想让他们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拆散他们。

    无耻,卑鄙,龌龊,这些词语用在苏鸣凤和张起秀的身上,似乎怎么也合适不了。

    偏偏在他们自己心里,他们还真觉得自己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太阳东升西落,天空云散月现,枝头花开花落,地面草长莺飞。

    时间过得总是这么地快,当你感觉到时光在你身边划过时,时光总是已经带走了太多的东西了。

    光阴荏苒,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时在昆鱼山时,二三十条冰锥透体而过,江自流都没有像现在的恢复这么慢。只因当时的江自流一心求生,强大的灵力也不像这次对付长孙不臣一样,机关算尽,灵力用光。

    那时候的状态,根本无法和现在相比。

    自愈能力还没恢复起来之前,他只能用药物恢复,灵力恢复之前,他动一动都浑身刺痛。

    这种非人的折磨,只因为他会了灵术。

    而且是各种各样的灵术。

    如果当初没有在铭隐村传播剑牙白虎的谣言,如果没有拜过那么多师傅,如果没有跟着顾朝云出来拜入寂灵学院……

    那么也许他还在铭隐村开开心心地做着店小二,还被老爹和王叔敲着爆栗,每天还能和方百玲谈情说爱,打情骂俏。

    好不容易离开了床铺,我怎么老在想着这些?江自流敲了自己一下,活动着手臂。

    张起秀从房顶上一剑剁了下来。

    没打算要他性命的战斗,只是想打个招呼。有点本事的人,总是会做着这些奇怪的事情。

    江自流微笑着,抽出银龙钻一钻刺出。

    张起秀剑柄在手掌中一旋,倒摸剑柄,左手从下推着剑脊,抵住江自流钻尖,扫剑后退。

    张起秀往后退出十几步,又跳在了房顶之上,持剑而立。

    江自流飞追而上,银龙钻旋转几个银圈,往张起秀脖子上送去。

    张起秀反剑一扫,剑刃往江自流颈间放上。

    江自流的钻尖,已经抵在了张起秀的喉咙上,剑刃只到了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