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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无利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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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远镖局的镖师吴登阶,在这个年底又押了一趟镖,是将一批价值万两黄金的珍珠送到寂灵郡铭隐村的一家猎户家里。w w.. )

    本来这趟镖是完全没必要的,不过苏家的老头子亲自出面请他押去,这就由不得他选择了。

    苏家是寂灵郡这里除了寂灵学院最大的势力,威远镖局是苏家名下信誉最好,实力最强的镖局,吴登阶是镖局中武艺最强,经验最多朋友最广的镖师,押镖的趟子手都是威远镖局百里挑一的高手。

    就算是一批珍珠,应该也犯不着苏老头子这么重视吧!

    吴登阶一路都带着疑惑,他也只能带着这种疑惑,路过了昆鱼山,在他一生的走镖经历中,这条路他走得并不少,至少不下四十次,隐侠居的雷傲徐急雨他都有交情,几乎每次路过,吴登阶都会准备礼物,宁可多停一天送到隐侠居里,隐侠居甚至有时还会在瘴迷之林瘴气轻些的时候派人下山护送威远镖局的镖车,甚至雷傲连多年种植用来解瘴毒的灵药,威远镖局也都有,直接穿过瘴迷之林,可要比多绕几十里地安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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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科不不方结球接阳学由  王晾长叹口气,道:“你千里迢迢地从昆鱼山跑到这里,告诉了我一个假消息,让我搅乱了秋家的婚礼,抓走一个无辜的人,然后你又冒着得罪苏家的危险抢了他们的镖车,给我请走杨菲心铺平了道路,雷傲,你做这么多事,图什么利益呢?”

    这么多年的交情,吴登阶倒是不必担心雷傲会对他不利。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却有些不同了。

    十一月二十五的正午,也就是江自流和苏鸣凤两个头对在一起的时候,吴登阶也在昆鱼山的瘴迷之林前碰上了徐急雨,以及徐急雨四十多个各执器械的隐侠居强盗,杨学祖杨学宗已经站在了吴登阶的马前。

    吴登阶开口笑道:“徐三哥,二位杨兄,今日行得太慢,厚礼拜帖还未送上,莫非三位这便要见罪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徐急雨也只能淡淡地答道:“不敢,只是大哥有命,请吴先生到山寨盘桓几日,等他回来,或是威远镖局后面的家族有客到来,方许先生离开。”

    吴登阶翻身下马,道:“隐侠居若有危机,威远镖局亦当竭力相助,只是这走镖一事,耽误不得,还望三位念及旧情,让在下过去。”

    徐急雨面色难看地说道:“吴老弟,要不是大哥有难处,你这镖我们也懒得动,要不是咱们的关系摆在这,今天我见你就不是这番说辞了,你有你的难处,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纵然耽误几日,也出不了太大的问题,希望你不要让我们为难。”

    吴登阶看徐急雨不松口,旁边杨学祖杨学宗定唐刀鬼送剑又握得紧紧地,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说:“如此,可否让手下人回去传个信,也让局中人不至于着急,这总能办到吧?”

    徐急雨正愁怎么把这话说出去呢,这可倒好,人家吴登阶自己求出来了,徐急雨当即就坡下驴,道:“除非是锦山杨菲心亲到此地,否则就得等雷傲回来,这两句话,便请带往威远镖局。”

    吴登阶皱了皱眉,心知此事必然不简单,叫来了个小头目,吩咐了他两句,让他原路返回,然后便和徐急雨杨学祖杨学宗兄弟上了昆鱼山,进入了隐侠居。

    平日里碰到这样的山贼劫道,吴登阶通常都是用手里的鸳鸯钺说话的,不过毕竟徐急雨不是普通人,不好对付,和他们又有关系,吴登阶才只好这样做的。

    打不过还讲不了感情,只能如此。

    “你让人劫了苏家的镖?为什么?”王晾诧异地问道。

    雷傲弹了弹指甲里的灰尘,道:“杨菲心没有犯那么大的罪过,这是事实,为了给你一个能够把这尊神放出去的理由,只好如此。”

    王晾长叹口气,道:“你千里迢迢地从昆鱼山跑到这里,告诉了我一个假消息,让我搅乱了秋家的婚礼,抓走一个无辜的人,然后你又冒着得罪苏家的危险抢了他们的镖车,给我请走杨菲心铺平了道路,雷傲,你做这么多事,图什么利益呢?”

    雷傲道:“利益……你们这些俗人眼睛里,就只有这些东西了吗?”

    王晾跟着答道:“就算我庸俗了吧!换一种问法,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雷傲郑重地答道:“给一个人的承诺。”

    王晾眼睛中暗了暗,问:“我能问一下,给什么人的什么承诺吗?”

    雷傲道:“你刚才也已经说了,搅乱秋家的婚礼啊!”

    “为什么要这样做?”

    雷傲回头看着这位苏浙名捕,他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毛病,倒是从来没有改变过,摊了摊手微笑道:“江自流不愿打破原来的情侣布局,不想让秋一潇和方百玲得不到自己原来深爱着的人,所以他要我让他们结不成婚,就这么简单。”

    “结果是你失败了,这么脑残的主意,也只有江自流想的出来,也只有你会做得出来。”王晾冷漠地打击着雷傲。

    雷傲笑了笑说:“但是你忘了我是为何失败的,如果不是方百玲的奇异想法,我不会失败,如果不是秋一潇拦住了我配合你,我也不会失败。”

    他顿了顿,继而笑道:“江自流并不是不喜欢苏鸣凤,而是顾及着方百玲和秋一潇的想法,如果他们两个都愿意让这两人继续结为夫妇,那我的计划也就没有成功的必要了。”

    王晾只有勉强笑了笑,说:“看来有的时候,失败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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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傲感叹道:“世人世事,莫不如此,李傲在哪?”

    王晾一时没跟上他话的节奏,还以为他是在感叹那场婚礼,正好这问题他知道,便随口答道:“他最近正在福建莆田少林寺经手一起案件,回来就到下个月了……不说是朋友吗,你还套我这话?”

    说出了答案,王晾一想不对,这才明白自己被雷傲耍了。

    “你找他干什么?”前一个问题他没准备让雷傲回答,后一个问题才是关键所在。

    雷傲道:“同门兄弟,多年不见,忽作思念,想要见见,这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王晾漠然地说道:“十多年都没想起来过,这会儿江自流到这借神鬼玉你就突然想起来了,这两件事之间,不会毫无关系吧!”

    雷傲冷笑不语。

    王晾便也不再追问了,回去向杨菲心报告他的调查结果去了。

    和雷傲既然是朋友,便该对他有着起码的信任,就凭雷傲为了给他擦屁股愿意扯动隐侠居和苏家这条细线,神鬼玉这件事,王晾就有理由充耳不闻。

    而对于王晾来说,现在得把杨菲心请出去才是,以苏家的关系网,雷傲不必去查苏家名下的店铺行业,其实也能够清楚,吴登阶镖物被劫的消息,只需一两天的时间,便足以到达杨菲心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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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做的,仅仅只是让狱卒随时报告杨菲心的状态便是了,只待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王晾就可以出面放人家离开了。

    这年头,怎么捕快过得跟孙子似的,一个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犯,都被逮起来了,反倒成了爷爷了。

    过去一天又一天,监狱里给杨菲心的一日三餐是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竟然由鲍鱼燕窝,烧鸡烤鹅变成了简单的四菜一汤,主食也只有两个馒头。

    杨菲心到现在都没有着急的样子,王晾可忍不下去了,住倒是没关系,反正那牢房也没人用,大不了以后收拾一下重新封存就是,可这每天都大鱼大肉的伺候着,杨菲心不嫌烦,县衙可没钱再继续管着她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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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定用这个办法,主要还是王晾已经第二次听人说起吴登阶被劫镖的事了,他还是从小道消息听来的,连大街小巷都知道的事,又没封住杨菲心和外界的联系,她还不知道,可能吗?

    所以王晾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巴不得让杨菲心跳出来修理他呢!只要别在牢房里住下去,怎么都行。

    秋府里,苏鸣凤对于这件事自然也很上心。

    又是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四个人,一边推着骨牌,一边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

    苏鸣凤当然把他们引导到了自己关心的事上,先是对众人说道:“这几天以来,王晾的日子,可是相当不好过啊!”

    江自流用力的在牌上按着,道:“他当然不好过了,杨阿姨现在恐怕就赖在他那了,怎么都不愿意出来,以她的生活条件,王晾不知道还能供几天。”

    秋一潇看了看江自流用力的拇指,冷冷道:“这牌是汉白玉做的,我们家无所谓,按坏了你赔不起,就玩玩而已,非得再按出来几张一模一样的牌干吗?”

    江自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里那张牌放了下去,出了一张别的。

    方百玲笑着说道:“汉白玉你们家还无所谓,这么赤果果地炫富太不像话了吧!”

    秋一潇道:“炫富就炫了,怎么着吧!”

    方百玲冲他吐了吐舌头,并不答话。

    秋一潇见方百玲不理他了,这才向着江自流说道:“自流啊,有件事你得记着了,以后不能叫杨阿姨,该叫母亲大人了。”

    苏鸣凤嗔道:“我娘和他娘,怎么叫是我们俩的事,用得着你这么个外人管吗?是不是啊,老公!”

    她嗲声嗲气地叫了江自流一声,弄得江自流魂都差点没了,不过毕竟是秀恩爱给秋一潇看的,他愣是没有答话。

    心里对秋一潇的那一丝愧疚感,始终都消退不了。

    方百玲转着手里的牌道:“这到底是人家家里,真要掀桌子打人我可不管拉架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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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这也就是几个人在一起开开玩笑,方百玲还不怎么相信秋一潇会因为这些小事跟这对新婚夫妇打起来。

    不过想着想着,方百玲也不敢往下想了,她害怕自己再回忆几遍新婚夫妇这几个字,秋一潇还没动手,她就要动手了。

    秋一潇道:“不过说句实话,也不能让你娘老呆在大牢里啊,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再说王晾也不是什么坏人,差不多就行了,总不能真让人家养你娘养的倾家荡产吧!”

    这话他是对江自流和苏鸣凤两个人说的,只是没有加个“们”字而已。

    方百玲点着嘴唇,诶了一声,心想:“他这话中的你娘,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

    苏鸣凤叹道:“我娘的脾气我了解……她要真想把兰池县衙给吃穷,就算我和自流都过去劝,也还是拦不住的,别人家的新娘新婚三天就得回门了,你看我和自流有这个机会吗?”

    秋一潇道:“可是你娘在那地方,锦山离这几千里地呢,你怎么回去啊!”

    方百玲用手里白玉做的骨牌放在下巴上,道:“何况我们身上还带着薛绯颜的任务。”

    江自流看了看三人,道:“回门的礼数肯定还是要有的,不如就去求求娘她老人家算了,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女婿,也不会想让江湖中人看轻了苏家,这点利害关系,我想她还是清楚的。”

    方百玲看看秋一潇,道:“何况现在雷傲已经把台阶都给砌好了,怎么把大娘请下来,就得我们来了。”

    秋一潇却看向江自流,道:“雷傲是你找来的,你说说你费这劲儿干吗!”

    他一说这话江自流不高兴了,冷冷地盯着秋一潇,环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说:“是啊,我费这劲儿干吗,知道我和鸣凤要成亲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说的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知道是谁从灵源里把家底的藏剑都放出来,差点一剑劈了我,后来知道我在婚礼上有安排时又不知道是谁喜出望外,就差抱着我的脚舔了,现在说我费这劲儿干吗,你早干嘛去了!”

    秋一潇揉揉鼻子,长吸了口气,努力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是啊,他现在凭什么这么说啊!

    十几天前,几乎所有的人都劝江自流认命不要再反抗,就从了这门亲事吧,就是因为他一人不想放手,不想就这么认命离开苏鸣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江自流才又跑到昆鱼山去,好说歹说把雷傲说动,这才有了婚礼上发生的事情。

    而且后来还是自己捣乱,才让雷傲的计划没有成功。

    就算所有人都有资格批评江自流,秋一潇也不应该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