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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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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素未蒙面,来路不明的男人,让林思博有些困惑。

    虽然他的行为有些恼人,但没摸清楚对方真正身份前,他还是维持住了良好的礼数和仪态,只是下车问:

    “先生,你好,请问你是她什么人?”

    易臻没有回答他,抬稳了夏琋,转身要走。

    林思博上前两步,拦住他,皱眉道:“你不能随便带她走。”

    易臻打量他两眼,问:“你是她男朋友?”

    林思博滞了一下,回:“虽然现在不算,但也快了。”

    “是吗?”

    林思博的语气一瞬间坚定了许多:“是,所以我不可能随便让你抱走她,请你把她交给我。”

    易臻懒得和他争论,转身往楼道走。

    林思博紧追不舍,再一次截住他:“你要带她去哪?”

    易臻看向他,答了两个字:“回家。”

    他只是稀松平常地站着,却让林思博莫名燃生出几分剑拔弩张的敌意。

    林思博并不怕他,他并不比他高多少,也不见得多有力量,男人间的较量,神情和语气上的虚张声势最是无用。

    林思博依然挡在他身前,亮出自己的底牌,想要一击必杀:“你怎么带她回家?她钥匙在我这。”

    “她把钥匙给你了?”易臻沉声问。

    “对,就算你抱着她上去,你也进不了她家门。”大男生讲着话,字里行间有一些怎么也掩饰不住的自鸣得意。

    “是吗,”易臻轻笑:“我说的回家,是回我家。”

    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嚣张和高高在上,令林思博很是窝火:“你最好现在就放下她。”

    两人的针锋相对吵到了夏琋,她难受地拱了下身子,不耐烦地轻嚷:“不要说话了……吵死了……”

    话罢把脸埋到易臻胸口,蹭了蹭,她哼唧了两声,不再动了。

    见状,林思博有些恍然。

    也是这几秒,易臻不想再和磨叽的男人废话,他肯定要在同一个问题上反复纠结很久。

    他换了个姿势抱夏琋,上楼。

    嘎哒一声,楼道的电子门完全关上。

    林思博没有再跟上去,虽然心有不甘,拳头痒痒的,很想揍人,但夏琋就在他怀里,他不好贸然动手。

    还有个就是,夏琋与他的亲昵,与对自己截然不同。

    刚刚从酒吧把夏琋抱起来,走了几步,她就连晃小腿要求回到地面,但她对眼前的男人完全不设防。

    林思博回到车里,没开灯,一个人在黑黢黢的环境里坐着。

    许久,他才启动马达,轰然离去。

    **

    夏琋做了个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只猫,她大概是一只野猫,她在外面自由自在地走着,走了许久许久。

    她爬过大山,趟过泥泞,脚底遍布着小花和野草。

    可在野外免不了要风餐露宿,食不饱腹。

    虽然会有和气的豺狼同她分享生肉,也会有好心的花栗鼠问她要不要嚼一口松果,可都不是她喜欢的。

    有一天,她在一个森林里奔跑,突然看见了一间小房子。

    是深夜,木屋窗户里透出温柔的橘黄色的灯火,她觉得这间房子和灯光都似曾相识。

    她慢悠悠走过去,警惕地跳上窗台,悄无声息地往里面看。

    她见到了一个人类,可窗口太小太矮,她看不见他的全脸,只有下巴,他下巴很漂亮,有独特的微小沟壑。

    这个下巴和他的房子一样,也仿若旧识,可夏琋在外面待得太久了,花花世界,让她忘记了许多事。

    他在烹饪,煮了一锅香气四溢的汤羹,夏琋咂嘴,她想,她终于找到了真正想吃的东西。

    她忍不住扒了扒纱窗,人类回过头,他大概看见她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丢开了手里的勺子,走到窗边,将她一把抱起。

    夏琋一动未动,因为她有些脏,可他还是把她托在了怀里。

    人类拥住她的力气很大,大到让她的骨架都隐隐作痛。

    他在她头顶上方说她:“你还知道回来?”

    紧接着,她就被他带到里面的房间,他把她泡进了温暖的水里,开始替她擦洗身上的皮毛。

    水越变越脏,她也越来越干净,露出了本来才该有的雪白的皮毛。

    夏琋心想,他们应该认识。

    她不断回头,试图看清他的脸,人类也察觉到了,索性把她一整个转回来。

    也是这一刻,她的视线撞上了他的正脸。

    !

    夏琋倏地惊醒,黑暗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心跳难定,梦里见到的人类,居然是易臻。

    难道真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句话?

    寒飕飕的,夏琋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她闻到了一股陌生而清淡的香味。

    毯子?她床上没有毯子。

    夏琋伸出一只臂膀,闻了闻手背,不是她的沐浴露,也不是她的护手霜。

    所以,她在哪?

    夏琋马上坐起来,她的胸腔在剧烈跳动,脑袋又沉又痛,是宿醉的后遗症。

    她抓了把身上的衣服,是全棉的质地,并非她今晚穿的。

    难道在酒店?林小弟把她带来酒店了?还给她洗了澡???

    不是吧!!

    说好的放心喝呢?!

    满脑子冲击和疑问,夏琋干脆下床,打开了床头的灯。

    光明重回这片生疏之地,整个房间的布局,全方位地在夏琋眼前呈现出来。

    四面都是粉刷过后的粗糙白色砖墙,窗口藤蔓蜿蜒,挟着葱郁的叶片,径自爬上墙头。床头上方有一条快延伸至墙边的胡桃木隔板,上面摆满了小型的植物盆栽。

    脚下有地毯,旁边有单人沙发,都是浅棕色,和绿色的植物搭在一块,恰到好处。

    如此具有辨识度的家装风格,夏琋几乎秒猜到,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除了梦境,她完全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来到他这里。

    她朝门边走,想出去看看,却不料被人在外面反锁住了。

    草。

    还怕她跑么?

    硬掰了几下无果后,夏琋用力拍了两下门板,气急败坏坐回床上。

    她看到床边小圆木桌上摆着一只黑色保温杯,一支手机。

    水杯下面压着张小便笺,拿起来一看,三个劲键飘逸的钢笔字,“醒来喝”。

    好奇心驱使,夏琋拧开杯盖,看了看,闻了闻,无色无味,应该不是□□,轻抿一小口,呕,夏琋差点吐出来,好咸,居然是盐水,太他妈难喝了,跟冲它的人一样惹人生厌。

    注意力回到那只陌生手机上,夏琋与它相看半晌,突然想再次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在易老驴家里。

    她在门后衣架上找到了她的小手提袋,翻出自己手机,她拨通了易臻的号码。

    对,上次他打给她之后,她就存下了,并且兴致勃勃地备注了和微信上一样的名字。

    果不其然,耳边才嘟上一声,小桌上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静音,但绝对打进去了。

    就是他!

    就是这个贱男!

    夏琋有点好奇易臻会把她存成什么,快步走回去,紧接着,她全身一顿,面部一僵,仿佛随时会崩裂。

    ?????

    我操???????!!!!!!!

    **

    易臻洗完澡,吹干头发,打算回房间,看看夏琋情况。

    他没立刻进去,在门边驻足少顷,确认里面仍旧安静如常,才拧开门锁,推门而入。

    易臻脚步稍顿,因为床上的女人已经醒过来了,她坐在那,一头乱毛,正捏着他的手机,放在手里把玩。

    她一脸恨恨地盯着他。

    易臻自行过滤掉她仇视的眼光,淡着语气问:“盐水喝了么?”

    “难喝,没喝。”

    “没喝你怎么知道难喝?”

    “……你弄的,不用喝也知道难喝。”

    易臻没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转而说:“手机给我。”

    “不给。”

    “放回去。”

    “不放。”

    “那你继续拿着。”

    “……”

    易臻往她那走,夏琋忙站起身,戒备地后退了几步。

    她手一扬,就把手机砸向他。

    易臻没避。

    咚。

    机身狠敲到他肩膀,然后掉在了地上。

    应该会疼吧,可易臻完全不为所动,只是把手机捡起来,重新放回了小木桌。

    有人体和地毯的缓冲,机身并未受到什么损伤。

    易臻敛目,瞄到了上面的一个未接来电,来自“501”。

    “你拍的?”身边的女人质问起他来:“是不是?”

    易臻吸了口气,答道:“是我拍的。”

    “你凭什么拍,为什么要拍,拍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看我那个样子你觉得很好笑是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毛病?上完床就拍女人的糗态,还设成来电显示!”

    夏琋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连环夺命式问法,女人都喜欢这样。

    易臻转向她,欲要说些什么,却陡然间如鲠在喉,因为夏琋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看我变成这样你就很开心很得意是吗?”

    “你是不是就以此为乐,每次都这样。”

    “我越难堪你就越高兴是不是?”

    “你为什么老对我这个样子,这么长时间,我在你心里就是个门牌号码?是不是喊号就到,方便你搞?”

    “我就觉得自己特别衰,为什么要遇到你,好闹心啊,好烦啊,为什么要遇到你这种人啊。”

    “我为什么会在你这?你不喜欢我又把我往家带干嘛?”

    “我在你心里一直就是个婊.子对不对?你把我带回来干什么,也不怕把你家弄脏了吗?”

    “白天不还跟我说不是同类吗?这会又把我弄过来干嘛?中午没上够啊?”

    “你他妈烦不烦?”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

    “我造了几辈子的孽才会碰上你这种人,没事给个甜枣再甩个巴掌,好玩吗?特来劲是吧?就你牛逼是吗?”

    她说着话,喉咙哽咽,眼泪不断往外涌,好像永远也止不住一样。

    夏琋的情绪看上去极度崩溃,她开始在易臻胸口死命地推搡:“人渣!你滚,滚!你给我出去,你怎么不去死呢。”

    易臻纹丝不动,他架住夏琋两条失控的手臂,厉声呵道:“你冷静一下。”

    她根本不听话,不断挣扎着,对他拳打脚踢,嘴里仍在嚷嚷:“我不想冷静,我不想再冷静了!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你了!我想回家,我只想回去,我不想看见你,不想在你这待着,一秒钟都不想,看见你就烦,烦死了,烦透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滚,滚远点,别碰我,一碰到你我就恶心!想吐,浑身犯恶心!”

    夏琋不停地哭,不停地打,易臻没说一个字,也任由她动作和辱骂,他才发现,原来女人真心想要打一个男人,也一定会让他感觉到疼。

    到最后,连夏琋自己都累了。她瘫坐回地上,只剩流眼泪的力气了。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易臻弯身,再一次把夏琋拦腰抱起。

    能感觉到她周身一僵,进而又开始触电般抵触,易臻钳紧她,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紧跟着上去,手臂一圈,重新把她禁锢到他胸口。

    任凭夏琋如何抓咬捶打,他的小臂,都坚若磐石,横在她身前,一动不动。

    “别闹了,”易臻在她脑后轻声安抚:“休息,好吗?”

    他第一次用这样温和的声音跟她说话,夏琋停了动作,嘤嘤啜泣起来,分贝小得轻不可察。

    易臻深吸一口气,继而把她搂得更紧。

    ……

    **

    翌日,关上502的大门,再望望501的门牌,夏琋恍然如梦。

    她竟然在同一天,又和易臻睡了一觉,虽然没放炮。

    中午醒来时,双眼若核桃,肿得睁不开,而易臻已经去上班了,他给她留了早饭,还在微信上叮嘱了两句,电饭煲里有粥,吐司煎蛋放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哼。

    假好人。

    夏琋一口没吃,回自己家喝酸奶,吃馒头,也不吃嗟来之食,尤其是贱男做的。

    她看到了林弟弟的微信:你的钥匙我放门卫那了,记得去拿一下。

    夏琋在心里叹气,回了个“谢谢”。

    林思博一个字都没多问,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她能猜到个大概。

    一整个下午,夏琋都无心公务,坐立难安,一会去上网,一会去看电视,一会去练瑜伽,一会又去翻小说。

    她发现什么都看不进眼,玩不到心。

    晚上,叫完外卖,她盯了手机一会,点开微信,给俞悦发消息。

    shahi宝宝:在?

    子非鱼:又要喝酒?

    shahi宝宝:心里闷,想和你说话。

    闺蜜很快打来了电话,当无条件的树洞和情绪垃圾桶:“你说。”

    夏琋搓脸,自己都有点惭愧:“还是关于贱男的……”

    “猜到了。”

    “我昨天晚上在他那睡了一夜,没搞,其实中午我们也睡了一觉,搞了,但不欢而散。总之,好多事情啊,我晚上喝多了,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他家,然后我看到他手机嘛,我又不确定我在哪,我就打他电话,我看到他把我床照设成了来电显示,还不是那种好看的性感的床照啊,是偷拍的,我睡得跟智障儿童一样的大头照。”

    “噗,”俞悦似乎对此深以为然,清喉咙:“咳,其实,我手机里也有,我也拍过。”

    “靠,你们怎么这样?”

    “先不提这个,重点。”

    “我昨天做了件坏事。”

    “什么?”

    “你知道的,我酒品一向很好,可我昨天醒来后呢,趁机装醉,装哭,顺便他骂了一顿还打了一顿,当沙袋一样猛捶,卧槽爽爆了。”

    “哈哈。”

    “你猜他什么反应?”

    “我猜他站着不动被你打。”

    夏琋对着电话那头说得眉飞色舞:“对对对对!不止,还不止这个!我后来打累了,故意娇滴滴滑坐到地上,他就把我抱起来,抱到床上,还搂着我哦,像安慰小孩那样跟我说话,一点不像以前的他。”

    “夏影后,要不要给你颁个小金人啊。”

    “免了,”夏琋蹙眉:“我就是想问问你,贱男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应该是吧,”俞悦思忖片刻,回:“至少心疼你了,理解你了,知道你对他的用心了。”

    “我对他什么用心,我没对他用心。”夏琋把拖鞋悬空晃悠。

    “瞧你这得意的小样儿,你昨天怎么不直接笑场呢。”

    “怎么可能笑场?我职业素养很高的。”

    “那你底下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办来问你干嘛?”

    俞悦也丢过去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什么?”

    “直接问他,想不想和你在一起。”

    “怎么可以!”夏琋瞬间踢飞一只拖鞋,斩钉截铁拒绝:“我不是这种人,我不会主动和男人说要在一起的,都是勾得他们忍不住,自己来和我说,我做不到!”

    “那就一直这样好了嘛,”俞悦叹气:“试探来试探去,不累吗?”

    “不累啊……好吧,有点累。”

    “我感觉你们经常发生争执。”

    “对啊。”

    “这就是对彼此不坦白的后果,”俞悦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极为正经:“老夏,我真诚建议你,去问他,看他什么反馈,现在时机很到位,不抓紧,也许你们又会回到原点。”

    “……”

    “你甘心和他当一辈子的炮.友?”

    “……”夏琋继续沉默。

    “不甘心对吗?”

    “可我也不想主动啊。”

    “你已经主动很久了。”

    “……也对。”

    “我这几天也会想啊,你多久没为一个男人这么抓心挠肝过了,其实这样挺好的,对你是好事,人老活在面具下面,时间一长,容易失掉本心。”

    “有吗?”

    “不说这个,”俞悦问:“易臻今天联系你了吗?”

    “没有,他不是一向这样嘛。”

    “也许他在等你,等你先和他开口,你们都是死要面子的人。”

    “真的?”

    “我猜的,我也不确定。但你是确定的,你懂吗?你喜欢他,就去告诉他。再多的套路,都敌不过简单的真心。”

    ……

    ……

    挂了电话,夏琋仰回沙发,盯着天花板,作心里斗争。

    良久,她把茶几上的手机重新摸到自己眼前,按开微信,点进“易老驴”的聊天框。

    她一指弹往里叩字:「你到底要……」

    不对,不对。

    夏琋后退,删光。

    太像个怨妇了,她要问得冷艳、干脆、利落一点。

    夏琋接着输字:「你想好……」

    啊!

    什么玩意?

    接着删。

    「要不我们……」

    删。

    「你就是个屁!!」

    删删删。

    啊啊啊啊啊,夏琋抓头毛。

    好烦躁,好纠结。

    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打字:

    「和我谈恋爱,还是继续做路人,你自己选」

    这样,应该挺酷的吧。

    那她就发送了。

    脸莫名发烫,这是夏琋第一次,主动去询问一个异性,要不要和她处对象。

    就这样吧,发送!发送!

    妈呀……发出去了……要不要撤回啊,天哪天哪!

    夏琋捂脸,手太小太单薄,捂得不到位,又把抱枕拎过来捂,她紧闭起眼,把手机撂得远远的,身体里面仿佛只剩下急剧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在四处乱撞。

    没过多久,夏琋感觉有东西震了一下,她匆忙撅起来,找到脚边的手机。

    …………………………

    易老驴回复她了!!!

    嗯。

    嗯?

    就一个“嗯”字?

    什么意思?

    这是道选择题啊兄弟,你到底是在回答哪一个?前一个谈恋爱,还是后一个做路人?

    a或b,第一或第二,前者或后者,这么多种回答!

    你他妈就给我回个“嗯”???

    夏琋回过去三个问号。

    对方又没了动静。

    等会好啦,说不定是有事情去了?夏琋做自我安慰,结果,十分钟过去,易臻仍旧不理她。

    ????

    靠!

    他故意的吧,她都这样腆着脸去问他了,他就这反应?就这么不把她当回事吗?

    夏琋真是要气炸,去你麻痹,老子要把你拉黑。

    真的要把你拉黑了!老死不相往来!再见!拜拜!永远不见!

    夏琋火冒三丈地点进易臻头像,跳到他资料页。

    紧接着,她指端一顿,整个人愣在原处,许久没有再动。

    因为她看见,男人的头像已经有所变化,换成了他曾经发朋友圈来嘲讽她的一张图。那一晚,夏琋也弄来一张与之相对的“有毒”的情侣头像,就是为了针对他。

    ——就是那张赖着不肯走的柴犬。

    他把自己,变成了那只柴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