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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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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明乘风跃起,变回原形,扇动着翅膀要顺着缚咒的法力,不做反抗的进入钱袋里。

    卦燎生气的鼓起腮帮子,从布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拔了塞子,看准了重明要进入钱袋一刻,扔了瓶子,瓶子是圆的落地往法阵里滚,正好压在钱袋上,等重明现时已是来不及了,钻进了瓶子里。

    风停了。

    卦燎跑去把瓶子的口盖上,长生听过说重明鸟长得像鸡,原来是真的。那瓶子是透明的,里头的重明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正用他的喙在啄瓶子。

    卦燎奶声奶气的骂道,“你这只臭公鸡,看你还敢不敢欺负卦燎的媳妇。”卦燎抓住瓶子使劲的摇使劲的摇,摇得他小手酸了才停下。

    重明在瓶子里变得很小,他抬头看到头顶的塞子,要飞起来由内把塞子顶开,长生怕他会从瓶子里出来,赶紧用手压住塞子。

    她知道那缚咒并非是不能解的,昆仑山那只鼠妖就曾试图从画里挣脱出来,她怕这瓶子承受不住重明的有心的破坏。

    “放我出去!”重明拍着瓶子喊道。

    卦燎朝着瓶子里的重明对他吐舌头,“我要把你这臭只公鸡天天当鞠来踢。”

    说完还真是从长生手里拿回瓶子放到地上踢,卦燎故意朝有石头有树的地方踢,瓶子碰到障碍物就自己滚回来,重明在瓶子里打转,晕头转向是什么滋味不必她说了。

    长生阻止道,“卦燎你这样踢,瓶子会破的。”

    卦燎道,“才不会,这是东华大帝的瓶子,我见到他跟太阴星君玩,在地上立了好多这样的瓶子,又用太阴星君的小金球去扔,看能砸中几个,也没见瓶子破啊。我以后要天天踢这个瓶子,给媳妇报仇。”

    长生闻言,这才安心。要回山洞去叫醒其他人。

    重明在瓶子里喊道,“顾长生,放我出去!”

    长生看了瓶子一眼,进了山洞。

    卦燎把瓶子捡了起来,红扑扑的脸蛋凑近瓶子,那双放大的圆滚滚的眼儿眨了眨,闪着恶作剧的兴味,似乎又想到有趣的恶作剧的点子了。

    卦燎嘻嘻的笑了,重明大喊,“顾长生,你给我回来!顾长生!”

    长生把姜曲和钱如月叫醒。姜曲醒来时呆了一下,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方才不过是做梦如今已是清醒,也不晓得在梦境里是经历了什么浩劫,看向长生是一脸感激涕零,只等回去就雕一个长生牌位供奉的模样。

    姜曲擦了擦脸,说道,“都怪师兄跟我说了什么包子。”他撇了撇嘴走去捏住害他做噩梦的罪魁祸怜玉的鼻子,怜玉难受,长大了嘴巴呼吸,姜曲又用手捂住他的嘴,一边偷着乐。怜玉呛了一声,挣扎着醒来。

    怜玉意识还不怎么清楚,骂道,“是哪个混……”

    姜曲挑挑眉,煞有其事道,“长生,你刚才捏师兄的鼻子他果然醒得快。”

    长生无端被人冤枉,摇头想解释,“不是……”

    姜曲打断她,微笑着对怜玉道,“长生怎么喊你你都不醒,见你好像很难受,就只好出此下策,你看多有效。长生这是担心你,你可别怪她。”

    怜玉略带腼腆低声笑道,“难怪我刚才闻见那手上有香气,原来是长生师妹的手。”

    姜曲忍着笑,看着师兄一个大男人扭捏腼腆,还真是看多少次都觉得好笑。

    钱如月轻轻摇着司马鹿鸣的胳膊,却是怎么叫也没办法把他叫醒,见他眉头越蹙越深,声量也跟着大了起来,慌乱的喊着。

    长生围了上去,姜曲见司马鹿鸣那模样不怎么对劲,就想用刚才对怜玉的法子如法炮制把司马鹿鸣弄醒。

    钱如月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姜曲道,“你没见他难受么,这法子最有效,保准数不到十就醒了。”

    钱如月道,“不得,你手劲那么大。”要是她表哥喘不过气怎么办,表哥又不是怜玉那个粗人。

    怜玉建议道,“要不我进去舀些冷水,把他泼醒。”以前冬日被窝里暖和,他们赖床不小心睡过头时,师父就是这么做的,朝每个人身上泼冷水,保准睡意再浓,都会没了。

    怜玉想要进小洞去取水,钱如月伸手拦住他,“这种时候用冷水泼,你是想折磨人啊。”

    司马鹿鸣嘴里喃着什么,因为含糊不清,字词又是零碎,长生低下头听,却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师弟。”长生唤。

    司马鹿鸣猛的开了眼,因为动作太快没等众人反应,就见他扑了上去掐住长生的脖子,眼中满是恨意,“你们将我推下剑炉,我也要你们永不生!”

    姜曲和怜玉大吃一惊,两人赶紧上前去拉司马鹿鸣。

    司马鹿鸣眼里布满杀意,掐着长生不停说道,“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姜曲在司马鹿鸣耳边大声大喊,“你疯了么,她是长生!”他迫不得已抡起拳头朝司马鹿鸣脸上揍了一拳,怜玉趁机将司马鹿鸣拉开。

    姜曲将长生扶起来,“那么漂亮的脖子,多了两道掐痕,真是可怜。”

    钱如月喊道,“表哥。”

    怜玉右膝压在司马鹿鸣腰上,左脚踩住司马鹿鸣的小腿,又是摁住他的手和脑袋压制在地上,司马鹿鸣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司马鹿鸣疑惑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怜玉见他好像目光清明了,犹不怎么放心,多问了几句来证实他是不是真正常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哪门哪派?你还记得么?”

    司马鹿鸣寒着一张俊脸,不是不会答,而是想着怜玉问的什么问题,他又不是得了失魂症,自然知道自己姓名。

    姜曲见司马鹿鸣又变回冷冰冰的,信他是没事了,说道,“你是中了什么邪,差点没把长生杀了。”

    司马鹿鸣闻言怔了一下,看向长生,见她在揉脖子。

    长生道,“我没事,可能师弟也是做噩梦了才这样。”姜曲和怜玉刚醒过来时,还没能很好的切换梦境和现实,不也反应不怎么正常么,只是程度没想有司马鹿鸣这么判若两人的激烈而已。

    司马鹿鸣看着长生颈上的掐痕,“那是我掐的么?”

    长生怕他自责,笑道,“我真的没事。”

    怜玉见他对答条理分明,终于是松了口气,站起来道,“若说是做梦变成这样的,我倒信了。刚才我也做了个可怕的梦,我梦到师妹……算了,不提也罢。”

    真是他心头一道暗伤,被他曾经有意思过的师妹一个接着一个排着队像是走马灯一样轮流进他梦里来拒绝了一遍又一遍,疼得他遍体鳞伤。

    姜曲道,“你的梦有我的梦可怕么,都怪师兄说包子,我梦到玉虚派的师姐师妹每一个都弄了一篮包子让我吃,我吃不下,她们就掰开我的嘴,硬是把包子塞进去。塞得我肚子都鼓了。”

    最后整个人膨胀炸开而亡,那场面简直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姜曲问司马鹿鸣道,“你梦到什么,醒来成这样。”

    司马鹿鸣没说话。

    钱如月道,“如果真是一场噩梦,你们还问来干什么,难道要叫我表哥想起来么。”

    司马鹿鸣站了起来走到长生跟前,低头道,“让我看看你颈上的伤。”

    卦燎踢着瓶子进来,重明跟着瓶子转啊转的。瓶子碰到岩石,弹向了另一个方向。姜曲一脚踩在那瓶子上,看到里头的重明缩小成了他小手指那般的长度。说道,“这里头的鸡莫非是重明么?”

    卦燎蹦蹦跳跳的拍拍小胸脯道,“是我把他弄进去的。”

    长生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姜曲把瓶子立起来,和瓶子里的重明四目相对,笑道,“这算不算叫做风水轮流转。”

    重明嚷道,“你们快放我出去!”

    他晓得跟卦燎是说不通的,卦燎压根还不晓得天高地厚,也不觉得尧帝那时候的重明鸟有多了不得,根本就不怕他威胁。他喊得多大声,卦燎还是拿着瓶子踢来提去,要不就像刚刚长生进了山洞后,吐火去烤瓶子。

    虽说重明不怕火烤,但关在瓶子里是在憋屈。

    钱如月道,“活该,关进瓶子里最好,省的日日提心吊胆的。看他还怎么戏弄我们。”钱如月抢过瓶子,威胁道,“你要再不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干脆明日掘地三尺把你埋进去好了,让你不见天日。”

    重明道,“天一亮就带你们去。”

    钱如月多疑,“这么痛快。”

    姜曲道,“如果你没骗我们,等证实了你说的是真话,或许还能让长生跟卦燎说几句放你出来,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这个样子,我们比较心安。至少先让长生劝劝,让卦燎先不踢你就是了。”

    怜玉去翻了包袱,拿出一瓶药酒给长生,“师妹,这是我下山的时候带在身上的,你涂到脖子上,消得快些。”

    “谢谢怜玉师兄。”长生这一句叫得怜玉心里泛甜,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不必。”

    天亮时,他们收拾了包袱,长生总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已是把包袱里的东西又重新检查一遍,但还是想不起来到底少了什么。

    重明让他们御剑,朝着太阳升起的东方一直飞。

    怜玉道,“我们已经试过了,但每次以为要出去时,转眼又是回到原处了。”

    重明解释道,“我说过这个林子是被施咒的,就如缚咒那般,要催动就要设法阵,换言之这个林子其实就是一个法阵。你们以为快要出去,实际却只是飞到林子边缘又绕着边缘飞回原处。你们是被自己的眼睛迷惑了,在你们以为快要跨出去的时候就停下。”

    长生他们照做,在往东肉眼上看着只有一步之遥就能出了林子的位置落下。重明指着一处洞口,那口气十分随意,“进去吧。”

    钱如月左看右看都觉得这跟上一回他们进去的寓王的洞穴差不多,也是站在外往里瞅,什么都看不清楚的,不知深浅,无法保障里头是否安全。“这里的洞那么多,都长差不多,你怎么证明这是出口。”

    重明讽刺道,“我说实话你们又不信,你们要什么证明,需要我在上边刻上出口两个大字是么?”

    长生忧心道,“重明说里面住着一只梦貘,如果我们进去了,会不会又做梦?”昨夜是运气好,先醒来了,才能把其他人叫醒,如果这次运气不好,醒不过来,那是不是大伙儿都要永远沉睡梦乡了。

    姜曲倒不怎么担心这点,教道,“梦是睡着才会做的,我们才睡醒,还哪来睡意。就算真还有睡意好了,自己掐自己总是可以,用力一掐就精神了。”

    重明问,“讨论好了么?讨论好了与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