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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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秦晚身后的连翘还微微愣着神，瞧着屋内的奢华摆设，移不开眼。
只见三丈深的屋内，金砖铺地不说，还又覆上了一层华贵柔软的毯子，毯子上织就着牡丹富贵图。
一双脚踩上去，柔柔软软的，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而屋内，正厅两侧用紫檀木嵌象牙雕花的楠木做了隔断，正厅中央的上座则是一把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的太师椅，其余两侧的座椅茶几，那也是用的价格不菲的黄花梨木，雕工繁复，技艺精湛。
屋内其余陈设更是奢华贵重，一整块上好的碧玺石雕琢出的一对仙鹤更是栩栩如生，屋内气派至极，极尽奢华之能，令人叹为观止。
从武郡来的丫鬟连翘直接看呆了，之前在宗亲府上也没见过这些好东西，瞅着屋里的那些奇珍异宝，眼珠子都看直了。
屋内座椅两侧站着的几位一等丫鬟纷纷露出讽笑，果然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乡下丫头，这点摆设都没见过，眼神中带着不屑，轻蔑地看着走入屋子中央的主仆二人。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已经走到屋子正中央的秦晚却毫无变化，瘦小的身板仍旧挺得笔直，步伐稳健而悠然地走到正座前，仿佛没有看到这屋内的摆设般，对这些东西视若无睹。
然后，不失礼节地，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对端坐在正座上的老妇人，十分乖巧地福身行礼：“晚儿见过祖母，母亲，和三位婶婶。”
前世，秦晚嫁与**轩后，也算是王府正妃，经常出入后宫内院，什么样的场面陈设没有见过，况且丞相府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在她脑海中深深印刻，见到这些场景，都不过是些旧物，有什么好吃惊的。
只是前世的她，儿时出到王府，见到地上铺的暗金色地砖，还真以为是金子做的，那股没见过世面的寒酸劲儿，当年成了王府整个上下，茶余饭后的笑料。
如今，今非昔比！
她，已不是当年少不更事，胆小怯弱的秦晚。
端坐在正座太师椅上的老夫人身穿紫蓝色蝙蝠祝寿纹样的衣袍，鬓发苍白宛若染霜，头发用镶着一刻翡翠的头套绾起，身材已有些发福，面容布满纹路，外貌苍老但神情却很是淡泊，一双圆眼虽小，但却炯炯有神，没有半分糊涂的样子。
在秦晚福身行礼后，淡淡点了点头，便说道：“孩子，回来便好。”
秦晚乖巧地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秦家三代，代代都出状元郎，并且最后当官都做了丞相，是朝中的名门望族，也是三朝元老。
上一代丞相，从小进宫伴读的，跟皇帝从小长大，做了一辈子丞相，刚直不阿，风纪严明，在朝中和民间口碑甚好，只可惜年老后患有哮喘，修养不当，早早地就去了。
身为正妻的老夫人韩氏，也就不再执掌府中事务，从此搬离了相府主院，迁居别院安度晚年，极少过问府中事务，平日里抄写经书，很少露面。
前生，秦晚与老夫人所接触得不多，甚至说只见过几面而已，其余时间，都被派发到别院做活，或者因为性格原因，终日躲在小小的屋子里，不敢与人多做交际。
因而，不甚了解老夫人的脾气秉性，只知道听闻他人说起老夫人年轻时的性子，那都是刚硬直爽，为人公正的人。
虽然都是道听途说，不知道老夫人究竟脾气如何，但的确前世，老夫人从来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打压之事，甚至也出面救过她一次。
对于老夫人，秦晚还是有些好感，望着老夫人的眼神也就分外真挚。
“呵呵，果然是女大十八年，越变越好看呢。这不，才几年的功夫，就长得这么水灵，大**你也瞧瞧……”
就在屋子一片沉静的时候，一道嬉笑欢脱的笑声率先响了起来，正在说话的妇人是一位穿着玫红的内裙，外面罩着一件蜜合色的丝质开衫的美妇。
美妇姿容甚好，身段保持的犹如少女纤细修长，抬手指了指屋子中央的秦晚，又转过头，一脸笑意地对坐在身旁的大夫人说道：“大**你看我说得是不是，这模样身段，回到府里日后精心打扮打扮，想来这乖巧的姿容，定比元初还要美丽可人呢。”
秦晚一瞧，脑中立刻浮现出关于此人的所有信息。
正在说话的美妇，正是秦府二夫人蒋氏。
蒋氏，乃御史言官之女，只因庶出，嫁到相府只能做小。
虽然不是正妻主位，但因为容貌明艳娇嫩，又擅长丝管乐器，也是丞相秦修权最为宠爱的夫人，生有二小姐秦元筝。在府中地位不低，娘家也是朝中重臣，才有如此底气敢在大夫人面前如此说话。
二夫人这话说的，看似和气，实则很是刁钻。
有意拿秦晚这个贱婢所生，毫无教养的野丫头，与相府千金，众人眼中的掌上明珠秦元初作比较。
还特意捧高秦晚，贬低秦元初。
既是变相打了大夫人的脸，让大夫人窝心地同时，又把火苗引到了秦晚身上。
话说得表面上好听，实际的意思却让大夫人想接，都不好接。
“呵呵。”大夫人宋氏，倒不急着接话，面庞柔和地笑了笑，才慢慢说道：“说得倒是不错，不仅是元初，论楚楚可人，和晚儿一比较，连元筝都要逊色三分了。”
话语说得不咸不淡，带着几分和蔼的笑意，将二夫人的女儿秦元筝一下拽了过来。
二夫人一向以美貌自居，生的女儿秦元筝更是美艳动人，与秦元初相比也毫不输人，只是少了几许仙女般的灵气，多了一分妖精般的妩媚。
秦元筝亦是二夫人的心头肉，被大夫人这样一说，立刻哑然失声，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悻悻扭过头，也不再接话，面部表情地瞅着秦晚。
“晚儿，走过来让我仔细瞧瞧。数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我记得你临走的时候，才刚会走路呢。”大夫人仍旧是和蔼地笑着，坐在太师椅上，对秦晚招了招手，“来，好孩子。这么些年不见，让母亲好好看看你。”
秦晚眼帘一垂，眼中的温度都降下去了一分，前世她年幼不知，还真的以为大夫人像是观世音菩萨，是真的事事为她好，而现在，她怎会不知道，眼前慈眉善目的大夫人宋氏根本就是个活生生的笑面虎！
秦晚心知肚明，但脸上却没有显露丝毫异样，十分恭顺乖巧地走到大夫人身前，仪态端庄地行礼：“母亲。”
秦晚刚刚行完礼，还没等完全挺直身体呢，大夫人宋氏就已经伸出双手，带着一双血玉镯子的手掌覆到秦晚的手背上，十分疼爱地把她的一双小手轻轻握住，眼神慈爱，语气温和地说着：“你出府这些年，府里上上下下都十分挂念你。原本还担心你在武郡生活得不好，如今一看，你都长这般大了，想来武郡那地方虽远，但必定人杰地灵，才能将我们晚儿，出落得这么落落大方，招人喜欢呢。”
好一个十分挂念，好一个人杰地灵！
秦晚不禁在心中冷笑一声，若真的是挂念与她，丢在武郡宗亲府中十年，为何不曾有人探望过她一次？那块风水宝地，的确是好啊，让她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折辱，把她教养地跟个没爹娘的傻子一般。
这般没脸没皮，明显的假仁假义的话，她当着府中老夫人和其他夫人的面，居然还说得出来，做戏的手腕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心里阵阵生寒，可秦晚还是眉眼舒展，努着嘴天真烂漫地笑了出来：“劳烦母亲记挂多年，晚儿愚钝无知，母亲大度，还能这般喜欢晚儿。”
“晚儿，你有所不知，其实母亲早几年前就想接你回来了，只是你四妹云溪，一直病弱多年，道士算过，说你与云溪星象不合，会冲煞到她。你四妹的身子总是那样病着，我也不敢轻易把你接回来。如今，据那道士所讲，星象移变，煞气消散，你四妹的身体也已好了，现在把你接回来，虽然晚了一些，但正是时机啊。”大夫人一脸的慈目善眉，握着秦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真挚的语气，认真的神情，好像是真的无比担心和牵挂着秦晚，无比陈恳地给秦晚解释着前因后果。
“母亲知道，生活在外，不管再好，总比不得家里有至亲血缘。若是这些年来，你在哪家宗亲府上受了什么委屈，你大可告诉我，母亲必定为你做主。”宋氏不但没有放开秦晚的手，反倒将她的小手，握了又握。
“母亲挂心了，晚儿这些年承蒙宗亲照顾，并未受过什么委屈。”秦晚乖巧地回答着，绝口不提被人**之事。
什么叫做假惺惺，这便是了。
当年是她派亲信将她送到宗亲府上，她在宗亲府中生活得如何，宋氏身为丞相夫人，真的会毫不知情？
跟在秦晚身后的连翘还微微愣着神，瞧着屋内的奢华摆设，移不开眼。
只见三丈深的屋内，金砖铺地不说，还又覆上了一层华贵柔软的毯子，毯子上织就着牡丹富贵图。
一双脚踩上去，柔柔软软的，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而屋内，正厅两侧用紫檀木嵌象牙雕花的楠木做了隔断，正厅中央的上座则是一把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的太师椅，其余两侧的座椅茶几，那也是用的价格不菲的黄花梨木，雕工繁复，技艺精湛。
屋内其余陈设更是奢华贵重，一整块上好的碧玺石雕琢出的一对仙鹤更是栩栩如生，屋内气派至极，极尽奢华之能，令人叹为观止。
从武郡来的丫鬟连翘直接看呆了，之前在宗亲府上也没见过这些好东西，瞅着屋里的那些奇珍异宝，眼珠子都看直了。
屋内座椅两侧站着的几位一等丫鬟纷纷露出讽笑，果然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乡下丫头，这点摆设都没见过，眼神中带着不屑，轻蔑地看着走入屋子中央的主仆二人。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已经走到屋子正中央的秦晚却毫无变化，瘦小的身板仍旧挺得笔直，步伐稳健而悠然地走到正座前，仿佛没有看到这屋内的摆设般，对这些东西视若无睹。
然后，不失礼节地，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对端坐在正座上的老妇人，十分乖巧地福身行礼：“晚儿见过祖母，母亲，和三位婶婶。”
前世，秦晚嫁与**轩后，也算是王府正妃，经常出入后宫内院，什么样的场面陈设没有见过，况且丞相府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在她脑海中深深印刻，见到这些场景，都不过是些旧物，有什么好吃惊的。
只是前世的她，儿时出到王府，见到地上铺的暗金色地砖，还真以为是金子做的，那股没见过世面的寒酸劲儿，当年成了王府整个上下，茶余饭后的笑料。
如今，今非昔比！
她，已不是当年少不更事，胆小怯弱的秦晚。
端坐在正座太师椅上的老夫人身穿紫蓝色蝙蝠祝寿纹样的衣袍，鬓发苍白宛若染霜，头发用镶着一刻翡翠的头套绾起，身材已有些发福，面容布满纹路，外貌苍老但神情却很是淡泊，一双圆眼虽小，但却炯炯有神，没有半分糊涂的样子。
在秦晚福身行礼后，淡淡点了点头，便说道：“孩子，回来便好。”
秦晚乖巧地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秦家三代，代代都出状元郎，并且最后当官都做了丞相，是朝中的名门望族，也是三朝元老。
上一代丞相，从小进宫伴读的，跟皇帝从小长大，做了一辈子丞相，刚直不阿，风纪严明，在朝中和民间口碑甚好，只可惜年老后患有哮喘，修养不当，早早地就去了。
身为正妻的老夫人韩氏，也就不再执掌府中事务，从此搬离了相府主院，迁居别院安度晚年，极少过问府中事务，平日里抄写经书，很少露面。
前生，秦晚与老夫人所接触得不多，甚至说只见过几面而已，其余时间，都被派发到别院做活，或者因为性格原因，终日躲在小小的屋子里，不敢与人多做交际。
因而，不甚了解老夫人的脾气秉性，只知道听闻他人说起老夫人年轻时的性子，那都是刚硬直爽，为人公正的人。
虽然都是道听途说，不知道老夫人究竟脾气如何，但的确前世，老夫人从来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打压之事，甚至也出面救过她一次。
对于老夫人，秦晚还是有些好感，望着老夫人的眼神也就分外真挚。
“呵呵，果然是女大十八年，越变越好看呢。这不，才几年的功夫，就长得这么水灵，大**你也瞧瞧……”
就在屋子一片沉静的时候，一道嬉笑欢脱的笑声率先响了起来，正在说话的妇人是一位穿着玫红的内裙，外面罩着一件蜜合色的丝质开衫的美妇。
美妇姿容甚好，身段保持的犹如少女纤细修长，抬手指了指屋子中央的秦晚，又转过头，一脸笑意地对坐在身旁的大夫人说道：“大**你看我说得是不是，这模样身段，回到府里日后精心打扮打扮，想来这乖巧的姿容，定比元初还要美丽可人呢。”
秦晚一瞧，脑中立刻浮现出关于此人的所有信息。
正在说话的美妇，正是秦府二夫人蒋氏。
蒋氏，乃御史言官之女，只因庶出，嫁到相府只能做小。
虽然不是正妻主位，但因为容貌明艳娇嫩，又擅长丝管乐器，也是丞相秦修权最为宠爱的夫人，生有二小姐秦元筝。在府中地位不低，娘家也是朝中重臣，才有如此底气敢在大夫人面前如此说话。
二夫人这话说的，看似和气，实则很是刁钻。
有意拿秦晚这个贱婢所生，毫无教养的野丫头，与相府千金，众人眼中的掌上明珠秦元初作比较。
还特意捧高秦晚，贬低秦元初。
既是变相打了大夫人的脸，让大夫人窝心地同时，又把火苗引到了秦晚身上。
话说得表面上好听，实际的意思却让大夫人想接，都不好接。
“呵呵。”大夫人宋氏，倒不急着接话，面庞柔和地笑了笑，才慢慢说道：“说得倒是不错，不仅是元初，论楚楚可人，和晚儿一比较，连元筝都要逊色三分了。”
话语说得不咸不淡，带着几分和蔼的笑意，将二夫人的女儿秦元筝一下拽了过来。
二夫人一向以美貌自居，生的女儿秦元筝更是美艳动人，与秦元初相比也毫不输人，只是少了几许仙女般的灵气，多了一分妖精般的妩媚。
秦元筝亦是二夫人的心头肉，被大夫人这样一说，立刻哑然失声，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悻悻扭过头，也不再接话，面部表情地瞅着秦晚。
“晚儿，走过来让我仔细瞧瞧。数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我记得你临走的时候，才刚会走路呢。”大夫人仍旧是和蔼地笑着，坐在太师椅上，对秦晚招了招手，“来，好孩子。这么些年不见，让母亲好好看看你。”
秦晚眼帘一垂，眼中的温度都降下去了一分，前世她年幼不知，还真的以为大夫人像是观世音菩萨，是真的事事为她好，而现在，她怎会不知道，眼前慈眉善目的大夫人宋氏根本就是个活生生的笑面虎！
秦晚心知肚明，但脸上却没有显露丝毫异样，十分恭顺乖巧地走到大夫人身前，仪态端庄地行礼：“母亲。”
秦晚刚刚行完礼，还没等完全挺直身体呢，大夫人宋氏就已经伸出双手，带着一双血玉镯子的手掌覆到秦晚的手背上，十分疼爱地把她的一双小手轻轻握住，眼神慈爱，语气温和地说着：“你出府这些年，府里上上下下都十分挂念你。原本还担心你在武郡生活得不好，如今一看，你都长这般大了，想来武郡那地方虽远，但必定人杰地灵，才能将我们晚儿，出落得这么落落大方，招人喜欢呢。”
好一个十分挂念，好一个人杰地灵！
秦晚不禁在心中冷笑一声，若真的是挂念与她，丢在武郡宗亲府中十年，为何不曾有人探望过她一次？那块风水宝地，的确是好啊，让她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折辱，把她教养地跟个没爹娘的傻子一般。
这般没脸没皮，明显的假仁假义的话，她当着府中老夫人和其他夫人的面，居然还说得出来，做戏的手腕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心里阵阵生寒，可秦晚还是眉眼舒展，努着嘴天真烂漫地笑了出来：“劳烦母亲记挂多年，晚儿愚钝无知，母亲大度，还能这般喜欢晚儿。”
“晚儿，你有所不知，其实母亲早几年前就想接你回来了，只是你四妹云溪，一直病弱多年，道士算过，说你与云溪星象不合，会冲煞到她。你四妹的身子总是那样病着，我也不敢轻易把你接回来。如今，据那道士所讲，星象移变，煞气消散，你四妹的身体也已好了，现在把你接回来，虽然晚了一些，但正是时机啊。”大夫人一脸的慈目善眉，握着秦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真挚的语气，认真的神情，好像是真的无比担心和牵挂着秦晚，无比陈恳地给秦晚解释着前因后果。
“母亲知道，生活在外，不管再好，总比不得家里有至亲血缘。若是这些年来，你在哪家宗亲府上受了什么委屈，你大可告诉我，母亲必定为你做主。”宋氏不但没有放开秦晚的手，反倒将她的小手，握了又握。
“母亲挂心了，晚儿这些年承蒙宗亲照顾，并未受过什么委屈。”秦晚乖巧地回答着，绝口不提被人**之事。
什么叫做假惺惺，这便是了。
当年是她派亲信将她送到宗亲府上，她在宗亲府中生活得如何，宋氏身为丞相夫人，真的会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