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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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玥刚回到三太太院子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三太太房门口站着丫鬟脸色都有些不对，而门口候着有杨姨娘丫鬟婆子。若玥心下疑惑，杨姨娘这是有什么大事儿？
本想进去寻三太太，但丫鬟婆子们对若玥行过礼之后，若玥才发现连绿芙都守这门口而没有三太太身边服侍。绿芙走上前，对若玥又行了个礼才说道：“先前三太太吩咐了，七小姐若是回来了暂且回屋去，晚点儿三太太去寻七小姐。”
“杨姨娘里面？”
“是。”
若玥皱了皱眉，虽然明白三太太这是不愿让她知道这事儿，但是……正欲开口，屋内忽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哭喊声，是杨姨娘声音，想到先前管家神色，若玥不由得眉头皱得紧了。
“我现想见娘亲，你进去通报一声。”若玥放松了表情看向绿芙，语气可能自然平静。
绿芙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应了声好转身去敲了门进了屋内。不多一会儿，绿芙便出来了，但比绿芙先出来是董三太太。董三太太平日里见着若玥都是笑着，哪怕是这一段日子这般艰难，董三太太也从未若玥面前表现出什么异样来。然而这一次对着若玥，董三太太即便依然是笑却不提她只是笑意浅淡，便是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牵强。
“娘亲现下有些事儿，阿玥先回屋，待会儿娘亲处理好事情再去寻阿玥，可好？”董三太太声音可能柔和劝着若玥，努力不让若玥感受到她沉重心情。
若玥能够感觉到三太太心情，自然不会再去添乱，到底三太太眼里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孩子。哪怕聪明，哪怕善解人意，哪怕有再多优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正欲点头应下董三太太话，三太太屋内却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惊吓之下，丫鬟婆子们仍旧是将那人拦了下来那人才没有冲到董三太太和若玥面前，但是她大喊大叫任是这院子里谁都听得清清楚楚。
“三太太，求求你，救救五小姐吧！她才七岁，还那么小，怎么能就这么去了？三太太我求求你救救五小姐……”杨姨娘眼泪糊了一脸，大约是磕了不少头甚至额头都磕破了流了血，她声音也有些嘶喊显然是哭了很久了。
这般乍听之下，若玥不免有些心惊，董若然这是染上瘟疫了？日日呆这府内，哪儿也不去怎么会染上了那东西？再一联想到管家李叔，若玥又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
便是心思稍转这么会儿功夫，杨姨娘抽泣了几声又冲若玥求情：“七小姐，求求你，让三太太救救五小姐吧！她毕竟是你亲姐姐啊！七小姐，杨姨娘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五小姐，好不好？好不好？”
董三太太本就觉得烦心，又听她竟将主意打到若玥身上，无论是有心无心都觉得甚是不喜，当下便命丫鬟婆子：“堵了她嘴，莫让她用些疯言疯语扰了七小姐。”
丫鬟婆子们得了吩咐立刻将杨姨娘嘴堵上了，衣衫发式都凌乱了杨姨娘无法再大喊大叫只剩下了呜咽声。她被大力婆子押着，根本无从反抗，若玥必须仰起头来才能清楚看到杨姨娘脸，若玥看到她一双眼睛里面充满了绝望、不甘、痛楚和义无反顾。
这样情感似乎并不难理解，董若然是杨姨娘唯一依靠，杨姨娘是指着她过日子。现这唯一依靠出事了甚至很可能会丢了性命，换了是谁也是会崩溃。那支撑着杨姨娘哪怕卑躬屈膝、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也势必要活下去支柱若是倒下了，这个人也算是废了。
只是，那又怎么样呢？
若玥只看了杨姨娘几眼便低下了头，她走近三太太几步，牵了三太太手：“娘亲，我们进去吧。”若玥声音小小，有些怯懦，三太太怕她是被杨姨娘吓着了便连忙哄她：“好，娘亲带阿玥进去。”
董三太太又看了看杨姨娘，沉声吩咐丫鬟婆子们：“将杨姨娘带回自己院子去，记着堵着嘴别让她再疯言疯语。大人们外面操碎了心，董府可不能乱，懂了吗？”
丫鬟婆子们应下了，杨姨娘听了这话顿时眼泪流得也凶了。她何尝不明白这瘟疫可怕，可是，五小姐毕竟是董家血脉，而站她面前董三太太，平日里装做贤良淑德样子，到底也不过是个恶毒妇！可是她不是早就明白么，能够让董三爷对她们两个服侍了他十几年姨娘看都不再正眼看一眼人如何会是好欺负好说话？
杨姨娘觉得无比怨，无比恨，这些情绪绞得她一颗心都要碎了。她拼命身子撞开押着自己婆子，用嘴咬那些堵着她嘴手，尝到了血腥味也不松口，听到那些惨叫声只觉得无比悦耳。
她突然很想笑所以她就哈哈大笑起来，为她可笑二十多年，为她这卑微一生，为她这死水一样生活。她不过是想过得稍微好一点，为什么就这么难？为什么就要断了她退路？
“五小姐也是董家血脉，为什么就是不肯救救她？！叶挽眉你这个人面兽心女人，做了这种事情以后迟早你是要遭报应！”
三太太和若玥包括丫鬟婆子们见杨姨娘这突来疯狂举动和她癫痴模样都惊愣那儿，听了这话都反应了过来，丫鬟婆子们又赶紧试图重去押下她赌她嘴。
杨姨娘话让董三太太和若玥脸色都变得十分不好看，然而董三太太还没开口若玥已经先出了声，声音依旧稚嫩言语却无法让人相信她不过是刚刚七岁而已。
“你是哪个能这般说我娘亲？你口口声声说五姐姐也是董家血脉，说我娘亲不肯救她，那你又是如何？你便救了她么？她病了你怎不去照顾她这儿撒泼撒野，我娘亲又不是大夫！你说报应又是个什么意思？那是你女儿，是你亲生女儿，你不去好生照顾她，她出事了，该遭报应人难道不该是你吗？还是你也怕那瘟疫，你也怕自己会被传染所以不肯去照顾五姐姐，却指望别人去照顾她？到底是谁人面兽心？即便是董府仆人，难道便不都是人命就合该去为你女儿牺牲么？你若是聪明一些，就该是来求我娘亲允你去照顾五姐姐，恁是谁也不会比亲生娘亲照顾得周到这样理儿你难道不懂么？”
杨姨娘被若玥一通话弄得神情呆滞，似乎是被这么些话从若玥嘴巴里说出来感到吃惊，又似乎是思考这些话对错，她下意识便喃喃了一句：“可是五小姐，也是三爷女儿啊……”
“那便不是你女儿了？你说这些是想推脱什么？你若是真疼爱五姐姐又怎么会不亲自去照顾她，便是自己真染病了如何？你若是真疼爱五姐姐，难道不该是只要五姐姐好你便什么都不意了么？你对自己女儿尚且做不到如此，如何便指望别人去做到？别人即便不得已去照顾了五姐姐，又怎么会无微不至、心力？你怕，别人便不怕了么？像你这样自私自利，心口不一才能叫人面兽心！”
“我……”杨姨娘愣愣，原本崩溃了情绪似乎因为这些话而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她模样看起来很是迷茫。丫鬟婆子们已经重将她押下了，她亦一点儿反抗也没有。
不说是其他人，连董三太太也被若玥这些话吓住了，几次想要张口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断她话。而看到若玥一张小脸白惨惨时候，董三太太心里什么莫名情绪都没有了，立刻将若玥好好抱怀中。若玥表情呆呆身子有些发抖，牙齿似乎都打颤。董三太太心疼坏了，不管若玥是如何说出了这么一番话都是为了保护她！她才这般小，才这般小……却看得如此透彻……
“好阿玥，没事儿了，娘亲这儿，没事儿了，不怕。”董三太太连声哄着若玥，若玥趴她怀里听着这温言温语，终于忍不住无限委屈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些几乎是未经思考便冲口而出话是真，委屈大哭起来也是真，这些憋了许多终于得到发泄情绪都是真。她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刚刚满了六年，她得到了前世渴望而从不曾拥有东西，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是董郁苒而非今日董若玥。这一切都太可贵，太难得，太来之不易，她想要保护，却如此无力！可是她绝对不会允许，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一切，也决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珍视人！
杨姨娘就这样呆滞被押着一旁，整个院子里除了若玥哭声和董三太太低声哄她声音再没了别声响。等到若玥渐渐缓了过来，脸色好了一些董三太太才停了抚慰她，却仍旧是将她紧紧搂了怀中。
“你若是想去照顾五小姐我没有任何意见，你只管去找李管家，便说是我同意了，李管家自会安排。你既知道五小姐是董家血脉，董家定然不会弃她于不顾，你又何必我这儿闹。听说也有人从病中痊愈了，虽然很少，但吉人自有天相。当初你知百般算计着留董府，这些事儿你便当真想不明白么？”
董太太说完这番话再没有看杨姨娘一眼，只抱着若玥进了屋。天色渐暗，杨姨娘一张脸却是煞白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 要素这个时候有人和我说……穿越女其实素穿成了杨姨娘……
我……我……我给你点赞！！！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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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玥刚回到三太太院子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三太太房门口站着丫鬟脸色都有些不对，而门口候着有杨姨娘丫鬟婆子。若玥心下疑惑，杨姨娘这是有什么大事儿？
本想进去寻三太太，但丫鬟婆子们对若玥行过礼之后，若玥才发现连绿芙都守这门口而没有三太太身边服侍。绿芙走上前，对若玥又行了个礼才说道：“先前三太太吩咐了，七小姐若是回来了暂且回屋去，晚点儿三太太去寻七小姐。”
“杨姨娘里面？”
“是。”
若玥皱了皱眉，虽然明白三太太这是不愿让她知道这事儿，但是……正欲开口，屋内忽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哭喊声，是杨姨娘声音，想到先前管家神色，若玥不由得眉头皱得紧了。
“我现想见娘亲，你进去通报一声。”若玥放松了表情看向绿芙，语气可能自然平静。
绿芙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应了声好转身去敲了门进了屋内。不多一会儿，绿芙便出来了，但比绿芙先出来是董三太太。董三太太平日里见着若玥都是笑着，哪怕是这一段日子这般艰难，董三太太也从未若玥面前表现出什么异样来。然而这一次对着若玥，董三太太即便依然是笑却不提她只是笑意浅淡，便是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牵强。
“娘亲现下有些事儿，阿玥先回屋，待会儿娘亲处理好事情再去寻阿玥，可好？”董三太太声音可能柔和劝着若玥，努力不让若玥感受到她沉重心情。
若玥能够感觉到三太太心情，自然不会再去添乱，到底三太太眼里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孩子。哪怕聪明，哪怕善解人意，哪怕有再多优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正欲点头应下董三太太话，三太太屋内却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惊吓之下，丫鬟婆子们仍旧是将那人拦了下来那人才没有冲到董三太太和若玥面前，但是她大喊大叫任是这院子里谁都听得清清楚楚。
“三太太，求求你，救救五小姐吧！她才七岁，还那么小，怎么能就这么去了？三太太我求求你救救五小姐……”杨姨娘眼泪糊了一脸，大约是磕了不少头甚至额头都磕破了流了血，她声音也有些嘶喊显然是哭了很久了。
这般乍听之下，若玥不免有些心惊，董若然这是染上瘟疫了？日日呆这府内，哪儿也不去怎么会染上了那东西？再一联想到管家李叔，若玥又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
便是心思稍转这么会儿功夫，杨姨娘抽泣了几声又冲若玥求情：“七小姐，求求你，让三太太救救五小姐吧！她毕竟是你亲姐姐啊！七小姐，杨姨娘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五小姐，好不好？好不好？”
董三太太本就觉得烦心，又听她竟将主意打到若玥身上，无论是有心无心都觉得甚是不喜，当下便命丫鬟婆子：“堵了她嘴，莫让她用些疯言疯语扰了七小姐。”
丫鬟婆子们得了吩咐立刻将杨姨娘嘴堵上了，衣衫发式都凌乱了杨姨娘无法再大喊大叫只剩下了呜咽声。她被大力婆子押着，根本无从反抗，若玥必须仰起头来才能清楚看到杨姨娘脸，若玥看到她一双眼睛里面充满了绝望、不甘、痛楚和义无反顾。
这样情感似乎并不难理解，董若然是杨姨娘唯一依靠，杨姨娘是指着她过日子。现这唯一依靠出事了甚至很可能会丢了性命，换了是谁也是会崩溃。那支撑着杨姨娘哪怕卑躬屈膝、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也势必要活下去支柱若是倒下了，这个人也算是废了。
只是，那又怎么样呢？
若玥只看了杨姨娘几眼便低下了头，她走近三太太几步，牵了三太太手：“娘亲，我们进去吧。”若玥声音小小，有些怯懦，三太太怕她是被杨姨娘吓着了便连忙哄她：“好，娘亲带阿玥进去。”
董三太太又看了看杨姨娘，沉声吩咐丫鬟婆子们：“将杨姨娘带回自己院子去，记着堵着嘴别让她再疯言疯语。大人们外面操碎了心，董府可不能乱，懂了吗？”
丫鬟婆子们应下了，杨姨娘听了这话顿时眼泪流得也凶了。她何尝不明白这瘟疫可怕，可是，五小姐毕竟是董家血脉，而站她面前董三太太，平日里装做贤良淑德样子，到底也不过是个恶毒妇！可是她不是早就明白么，能够让董三爷对她们两个服侍了他十几年姨娘看都不再正眼看一眼人如何会是好欺负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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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和若玥包括丫鬟婆子们见杨姨娘这突来疯狂举动和她癫痴模样都惊愣那儿，听了这话都反应了过来，丫鬟婆子们又赶紧试图重去押下她赌她嘴。
杨姨娘话让董三太太和若玥脸色都变得十分不好看，然而董三太太还没开口若玥已经先出了声，声音依旧稚嫩言语却无法让人相信她不过是刚刚七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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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姨娘被若玥一通话弄得神情呆滞，似乎是被这么些话从若玥嘴巴里说出来感到吃惊，又似乎是思考这些话对错，她下意识便喃喃了一句：“可是五小姐，也是三爷女儿啊……”
“那便不是你女儿了？你说这些是想推脱什么？你若是真疼爱五姐姐又怎么会不亲自去照顾她，便是自己真染病了如何？你若是真疼爱五姐姐，难道不该是只要五姐姐好你便什么都不意了么？你对自己女儿尚且做不到如此，如何便指望别人去做到？别人即便不得已去照顾了五姐姐，又怎么会无微不至、心力？你怕，别人便不怕了么？像你这样自私自利，心口不一才能叫人面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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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阿玥，没事儿了，娘亲这儿，没事儿了，不怕。”董三太太连声哄着若玥，若玥趴她怀里听着这温言温语，终于忍不住无限委屈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些几乎是未经思考便冲口而出话是真，委屈大哭起来也是真，这些憋了许多终于得到发泄情绪都是真。她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刚刚满了六年，她得到了前世渴望而从不曾拥有东西，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是董郁苒而非今日董若玥。这一切都太可贵，太难得，太来之不易，她想要保护，却如此无力！可是她绝对不会允许，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一切，也决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珍视人！
杨姨娘就这样呆滞被押着一旁，整个院子里除了若玥哭声和董三太太低声哄她声音再没了别声响。等到若玥渐渐缓了过来，脸色好了一些董三太太才停了抚慰她，却仍旧是将她紧紧搂了怀中。
“你若是想去照顾五小姐我没有任何意见，你只管去找李管家，便说是我同意了，李管家自会安排。你既知道五小姐是董家血脉，董家定然不会弃她于不顾，你又何必我这儿闹。听说也有人从病中痊愈了，虽然很少，但吉人自有天相。当初你知百般算计着留董府，这些事儿你便当真想不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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