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所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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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话?”年秀月一脸迷茫,掌柜叹口气:“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反过来,也是能用。”

    年秀月脸色变了变:“你是说,九阿哥对咱们铺子不满意?”

    掌柜没敢吭声,年秀月敢说这句话,不代表他敢,他能说出上面那一句,就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了。

    “九阿哥不想看见咱们铺子生意红火,所以指示了别人?可是,近也没人打砸咱们铺子啊。”年秀月喃喃自语,掌柜忍不住说了一句:“格格,九阿哥是谁?那是皇子龙孙,您觉得,他会让人做那些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事情?”

    年秀月抿抿唇,心里侥幸碎成沫沫。就像是掌柜说,九阿哥是谁?年秀月又是谁?不过一个四品官妹妹,谁认识年秀月?一个无名小卒,值得九阿哥降低身段,亲自动手毁了这个店铺吗?

    他不过说几句话,表明自己很是不喜欢这个铺子,下面自有人会讨好他,想出各种办法来拦截这个铺子所有生意。早些天,有人会过来买东西,那是因为消息还没完全传开。

    等消息完全传开了,只要是不想得罪九阿哥,就不会再光临这个铺子了。

    而洋货铺子顾客群,都是非富即贵,一般百姓就是瞧个稀罕,也是去外城铺子。年秀月铺子是开内城,这顾客,基本上也就限定内城了。

    非富即贵人家,谁会来照顾一个得罪了九阿哥铺子生意?

    “那现,咱们应该怎么办?”年秀月也有些不知所措,掌柜想了想才吞吞吐吐说话:“格格,要不然,请二爷带一份儿礼物到九阿哥府上走一趟?”

    “我二哥说了,生意上事情,不能去找他。”年秀月很是郁闷,掌柜微微皱眉:“格格,若是一直没有生意,咱们铺子,说不定就得关门了。”

    年秀月点点头:“我知道,只是,这事情真不能让二哥出手,要不然,这铺子照样是开不下去。”

    掌柜也没办法了,总不能让年秀月去拜访九阿哥吧?他倒是能去,但是,也得有那个身份让九阿哥愿意见他啊。

    “你打听一下,和九阿哥比较亲密人,还有九阿哥后院比较受宠女人。”年秀月想了一会儿说道,掌柜赶紧应了一声:“格格您看,九福晋那里……”

    若是想走女人这边路子,九福晋是好人选了,她是九阿哥嫡妻,九阿哥面前是绝对能说得上话。但是,就怕九福晋不受宠程度超乎想象。

    “你先让人打听着。”年秀月也有些迟疑,想了一会儿,摆摆手说道:“这几天生意,就先放一放。铺子照常开着,我先想想有没有别办法。”

    说到这里,年秀月忽然眼睛一亮:“对了,你说,因为九阿哥表示对咱们铺子不满,所以没人敢来咱们铺子买东西,若是有比九阿哥地位高人喜欢咱们铺子,咱们铺子生意会不会好起来?”

    掌柜眼睛也亮了:“格格这个想法好,小还是太笨了,没格格机灵,九阿哥现只是个贝勒,咱们或许能找大千岁,或者太子殿下,不对不对,太子殿下自己门人有个洋货铺子,怕是不会愿意帮咱们,还有诚郡王,或者八贝勒,小听说,九阿哥是听八贝勒话了,或者十阿哥也行,十阿哥和九阿哥是交好,若是这两位能为咱们说句话,咱们铺子肯定就没事儿了。”

    年秀月瞥了他一眼,说到后又变成了要讨好九阿哥了。

    “这事情我得仔细想想,你先别忙,咱们就算是找人帮忙也得找对人。若是九阿哥和大千岁,或者诚郡王不和,那咱们指不定就要被那两位当枪用了,卷到两位阿哥之间争斗中,你觉得咱们铺子还能存活下来?”

    年秀月嗤笑了一声,起身桌前走了两圈:“好办法是能让九阿哥松口,但是,也不能做太明显,要不然,九阿哥误会咱们要投靠他,那可就糟糕了。”

    然后,她难不成要去当个卧底?那简直是要命事情,卧底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尤其是这古代,尤其是女人,指不定卧底着,就卧到了敌人床上,那可是一辈子事情,太糟心了。

    想了一会儿,年秀月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九阿哥又不是禽兽,怎么会对一个十一岁小孩子有什么心思?

    卧底什么,也太高看自己了,九阿哥那门人会少吗?年家可没什么值得九阿哥出手。

    “先别着急,多三天,我会再过来。”年秀月深吸一口气,将心里各种不靠谱想法给按下去,和掌柜说了一声,就领着锦葵出门。

    心里烦闷,年秀月就不想先回家,顺着大街走了一段路,忽然想到之前胤禛说过,墨宝斋是他地盘。心里一动,就领着锦葵过去了。

    墨宝斋掌柜已经是认识了锦葵,见她跟一个十来岁小姑娘后面进来,立马就猜出来了,赶紧迎过来:“给年格格请安,年格格是要买些什么吗?”

    年秀月摇了摇头,顿了顿才问道:“四贝勒什么时候有空?”

    掌柜愣了一下:“年格格可是有急事儿?”

    “嗯,有些事情想请教一番。”年秀月脸色微红,之前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请胤禛指点一番,等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来了,心里实是窘很,难不成被胤禛教导了几次,就上瘾了?或者是,习惯了?

    “年格格请稍等,小这就让人给四贝勒递话,明儿就能给年格格一个回复了。”掌柜赶忙说道,年秀月点了点头:“若是四贝勒有空,我明儿还过来这里。”

    酒楼虽然隔音,但酒楼掌柜伙计可都不是胤禛人。

    看掌柜应了下来,年秀月随便买了两只毛笔,就带着锦葵回去了。

    年夫人正和陈嬷嬷说话,见年秀月进来,就笑着揽了她:“铺子怎么样了?生意好不好?”

    “娘,现生意不好,但是以后肯定会好起来,您刚才看什么?”年秀月随口答了一句,就将话题转开了,年夫人伸手拿过来几张单子递给她:“章佳家将嫁妆单子送过来了,我正看着呢。”

    年秀月接过去翻看了一下:“章佳家嫁妆挺丰厚啊。”

    “嗯,我正想着,行儿婚事,交给你二嫂办,会不会不太好。”年夫人叹口气说道,年秀月有些不解,年夫人伸手摸摸她脑袋:“你二嫂身子不好,这么些年了,也就生了富儿一个,婚事要忙事情太多了,怕她照顾不过来。但是,不交给她吧,又怕她多想。”

    “娘,还是交给二嫂吧,您都已经习惯不管家了,若是再拿起来,肯定累得很。”年秀月靠年夫人身上,晃了晃手里嫁妆单子:“二嫂虽然身子不好,但是,我和娘都能帮衬着,再加上二嫂身边嬷嬷丫鬟,您不用太担心。”

    “就是因为二嫂只生了富儿一个,您才应该让二嫂管家,要不然,她才会多想呢。”二嫂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她阿玛,心思敏感很,稍有一点儿不对,就要憋出病来。

    年大嫂跟着去上任了,年夫人已经很久没管过家了,年秀月是没出阁姑娘,能跟着学管家,却不能正经接过管家权,这么排除一圈,就轮到年二嫂了。

    接过,年夫人不仅没有将管家权交给年二嫂,反而是自己又开始管家了,那年二嫂心里必定会想,是不是婆婆对自己不满意什么,或者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样一来,就是没病也要折腾出来病了。

    “再说了,二嫂就是太闲了,心里才想事情太多,若是二嫂能有点儿事情做,指不定就不想了。”年秀月笑嘻嘻说道,年夫人想了想,点点头:“我竟然还没你看明白,既然如此,那就将这管家权交给你二嫂吧,只是,你也要旁边看着,你二嫂那人……”

    年夫人微微皱了皱眉,才继续说道:“从小没有亲娘,虽然聪明能干,到底是没有经验,你旁边,也不要明面上驳了她面子。”

    年秀月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娘,您太高看我了,二嫂不提点我就是好了,要不然,您让陈嬷嬷跟着二嫂?”

    年夫人摇摇头:“既然要让她宽心,就不能让陈嬷嬷过去,算了,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你们两个都挺聪明,就互相提点着吧,若是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再来找我。”

    “娘,我才不是什么臭皮匠呢,我这么聪明可爱机灵活泼,怎么可能会是臭皮匠?”年秀月不依,年夫人抬头张望:“哎呀,那个聪明可爱活泼机灵小姑娘哪儿?哪儿?我怎么没瞧见?”

    年秀月凑到年夫人跟前:“这儿呢,娘,这儿。”

    娘儿俩玩开心,倒是让年秀月暂且忘记了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