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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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
自从上一次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像今天这样聚一起了，一方面是那些打定主意要离去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很难收集到足够木柴。
“等等我，你们等等我好不好，我没有木柴，也让我加入好不好？”一个年轻女子声音响了起来，李郁？
“没有木柴人不能加入。”这一次领头那个五十多岁女人开口拒绝了她请求。
“求求你了，带上我吧，我一点都不费柴禾，真。”李郁披头散发地跪地上，手里扯着那个女人裤腿，可是对方并不心软，这个世界不需要就是心软。
“李郁，听话，跟我回去吧。”小道士陈果今天没有穿道袍，他匆匆赶过来，扯着李郁想让她离开那群人。
“不要，我要跟他们一起走。”李郁蹲地上痴痴地说，我看了看她表情，好像有些神志不清样子。
“李郁。”我和葛明走上前去，陈果转头看了看我们，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哄李郁离开。李郁依旧蹲地上，听到我声音，只是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时间转到那那群忙着搭架子人们身上。
“咱回去吧，外头冷。”
“不要，我要跟着他们走，我得去找我爸爸。”
“乖，爸爸家里等你呢，说好了，你忘了吗？”
“你骗人！”李郁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你每次都这么骗我，每次都骗我，呜呜，爸爸他根本不家。”
“我没骗你啊，真，他每天都要出去找水，他出门前没有跟你说吗？”
“呜呜……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那他肯定是因为太忙了，忘记了，乖，我们回家等他好不好？”
“呜呜……好……”李郁终于梗咽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被陈果扶着往回走，我和葛明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陈果并没有往那些人群聚居地方去，而是带着李郁回到了自己家，他们家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乱，墙壁上钉着旧衣服旧被子还有一些干草，地上放着好几个黑乎乎火盆，他母亲正给那几筐土豆浇水。
他把李郁放到床上，盖上好几层被子，然后又从一边烧着火炉上装了一个热水袋放了进去，李郁咕哝几声之后就睡着了。
“这是怎么了？”李郁父亲呢？前几天我还看到他和部队人一起忙活来。
“死了。”陈果好像累坏了，一屁股就坐到火盆边草垫上。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本来他们住桥头那个老年人活动中心，那天李郁他爸爸出去取水，路上被人拖住了，赶回来时候，李郁，已经……已经被几个混蛋糟蹋了。后来他们打了起来，有些乱，也不知道被谁打死，我赶过去时候，李郁就已经是这样了。”他虽然语气还算平静，但是看他紧紧咬着牙根，我也知道他这会儿正极力忍耐着。
“你怎么还住家里？”过了一会儿之后，我又问他。
“跟那些人聚一起就能活下去吗？呵呵，看看李郁就知道了。而且我家里有这么多筐土豆，走不开。”
“木柴够吗？”守着那么一点粮食，真就能活下去了吗？
“支撑不了多久了。”他用木条拨了拨火盆，让火焰烧得旺一些。
“镇上怕是要乱了，你带着你母亲和李郁，去我们村吧。”镇上人越来越疯狂了，他们家除了他之外就是两个女人，他必须每天出去寻找木柴和取水，这样太危险。
“去你们村？”他有些愕然，抬起头来看着我。
“村里多少要比镇上好一些。”
“你们村人，我是说，他们能答应吗？”我不知道他是太过惊讶还是太过高兴，有点语无伦次。
“我晚上回去跟他们说一下吧，问题应该不大。”其实村里人也或多或少有收留个把亲戚，我收一两个朋友过去住，他们也没理由反对。如果是没有关系人，村民们也是绝对不会收留，根本不用等村里其他人站出来说话，收了人到自己家，就需要给他们饭吃，现这年头，自己都吃不饱了，谁还会给非亲非故人提供伙食。
当天晚上我跟三爷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说要带同学一家住进大房子，他只问了对方人数，然后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留下葛明和小龙看家，我带着小黑，骑着三轮车去了镇山，陈果已经收拾好东西了，那些一筐筐土豆都叠起来放三轮车上，我骑着车子，葛明就扶着李郁跟后面，他母亲身体还好，并不惜要人搀扶。
小黑走一边，时不时停下来看看，他好久没来镇上了，大概是不太习惯现小镇。我今天带他来，是防止有人上来抢东西，现这么缺粮，我们载着土豆大摇大摆地走大街上，有些人怕是要忍不住。
李郁父亲想必也是种了一些东西，但是那件事情之后，他们粮食也就不知道到了谁手上，陈果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一个一个地找回来，家里有两个女人，又要顾及她们安全又要寻找生存物资，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有几个男人试图要过来抢，但是小黑把他身上毛竖起来，然后亮出牙齿和爪子上尖尖指甲之后，他们就都退却了。小黑凶起来样子很吓人，我刚开始看时候也有些不适应，久了就好了。
到了村里之后，我们点了火盆煮了点东西吃，这一路冷，而且陈果他们几个，也不知道近都有没有好好吃饭，陈果母亲走到了我们村之后，好像已经是累极了，但是这个老人还是强撑，量不给别人添麻烦。
看了看他们几个人，我还是决定做一顿白米饭吧，去年大部分水稻都枯死了，这东西我们村也算是稀罕东西，平时我们并不怎么弄，主要还是为了向村民们生活水平靠拢。
腊肉和土豆放边上一口小锅上小火烧着，然后又另点了一个火盆放了一些米进锅里煮，淘米水倒了给那几只鸡喝，一点都不能浪费。现米已经不像过去那样颗颗圆润了，去年我家收回来谷子大部分都比较干瘪，还有不少空壳，没有柴油，只好放石臼里用手捣，捣出来米留着，壳和碎末用来喂鸡。
米饭煮熟之后把烧好土豆和腊肉淋上面，不仅是陈果他们几个流了口水，就算是我们村人们，也都频频地向这边看过来。
我拿出家里大碗，一人分了一大碗之后就各自吃开了，这样一来，也省得有些人客气推让。谁想到这时候鲁德夫妻回来了，这鲁德老婆连婶每天都跟着鲁德进进出出，鲁德也乐得带着她到处跑，他们刚刚山上打柴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米饭香味。
“你们吃什么啊？”连婶蹲我们跟前认真地看着，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吃了。
“阿连啊，回来，我给你做好吃。”鲁德连忙过来拉人。
“呸，你知道做什么好吃？”连婶不买账，鲁德一脸无奈，还是努力地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回到自己位置上。
“呐，给你吃吧。”陈果停了筷子把自己那碗饭推到连婶面前。
“给我？”连婶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了看眼前人。
“是啊，给你。”陈果量让自己笑得和蔼可亲一些。
“这是你给我哦。”连婶一把夺过饭碗，坐李郁边上吃了起来，陈果母亲正往李郁碗里夹肉呢，对于儿子把饭让给别人这件事，她并没有表态。
李郁吃了一口老人夹过来肉块，又把其他夹了回去。“婆婆你吃。”
两个疯癫女人并排坐着，静静地吃着饭，陈果母亲抹了抹眼泪，然后把饭碗推到了自己儿子面前，但是陈果并没有去接也没有多言，只是让他娘继续吃着。
连婶不仅自己吃着，有时候还会抬手往一边鲁德嘴里喂两口，搞得一旁鲁德十分尴尬，我笑了笑说，没事，晚上再煮一次。
现村民们已经从一日三餐减到了两餐，一天省一顿，也是能省下来不少粮食，我们基本上也就跟这着大家吃两顿，有时候家里几个饿极了，才加一次餐，今天陈果没吃，晚上也加一次吧，两个女人也需要吃饱一些。
鲁德说自己那边人少，让陈果等人晚上去他们那边，我看了看我们这边满满当当人，觉得这样也成，毕竟我们这种位置上，不是火堆边每一个位置都是那么暖和，没办法围成圆圆一圈。
后决定让陈果和李郁去鲁德那边，主要是李郁精神有些不正常，时不时会闹一次，陈果必须得自己看顾着，而他母亲还是留我们这边好一点，我们虽然也是四个人，好歹有一个小孩和一只狗不怎么占位置，那边已经有两个疯癫女人了，怕晚上闹起来，老人也没办法休息。
晚上我们又下了一次面条，这会儿正赶上大家都吃饭时间，所以也没引来多少注意。山谷中葛明以前屯着那些包装好挂面，都已经要过保质期了，再放下去，怕是要坏，我们决定慢慢地把它们都消灭掉。
干菜煮面，说不上多好吃，我拿出了一罐辣椒酱，就着热汤吃点辣，也是可以驱寒，特意给陈果打了一大盆，他呼噜噜地也都吃完了。有小孩端着小碗来我这边蹲着，我也就一人给他们打了一点汤面，这些孩子近经常做这种事，他们父母有时候会笑着跟我说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我也就是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这年头，谁家日子那么容易呢，像鲁德，他们从北方富饶土地上，一路南下来到我们这个原本是鸟不拉屎山区，找了个山村死皮赖脸地住了下来，原本就没有多少粮食，秋天时候帮人秋收得来粮食也很有限，拾漏什么，是竞争激烈。
前阵子我看他挖草根，就偷偷给了他一些红薯土豆，给白米太打眼了，村里人知道了指定当我是冤大头，我还能养活一个村人吗
像陶三爷这样人家，家里倒还是有粮食，这些老人从以前那个穷苦饥饿年代活下来，都多少有着屯粮习惯，所以这两年日子也并不十分难过。可是再多粮食也有吃完那一天，天公不作美，不给你好年景，你能咋办呢？
我这几天已经看那些老人吃起了以前那种红薯丝，简易那种做法，把红薯洗干净了削成丝晒干，能放很久，就是不怎么好吃。他们那一代人，小时候年轻时候，吃这个东西吃得都要吐了，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好日子，谁料到老了老了，又吃回了这玩意儿。
这些人都饿疯了头，后来再听小艾母亲又反复提起帮她女儿火化那条龙时候，就有人问了。
“那条龙大不？”
“不大，也就半头牛大小。”
“肉多不？”
“挺胖。”这个女人被问得摸不着头脑。
“下次再看到跟咱说一声，捉过来大概也能吃上好一阵子。”问话人恶意地打趣道，一旁几个小伙子听了哈哈直笑。小艾母亲听说他们竟然想吃龙肉，一时间气得大声咒骂起来，然后那群人就笑得凶了，大房子里熙熙攘攘地热闹了不少。
我拍了拍怀里小龙，他抱紧我脖子抖了几抖，小孩子不吓唬不行，胆肥得都没了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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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
自从上一次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像今天这样聚一起了，一方面是那些打定主意要离去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很难收集到足够木柴。
“等等我，你们等等我好不好，我没有木柴，也让我加入好不好？”一个年轻女子声音响了起来，李郁？
“没有木柴人不能加入。”这一次领头那个五十多岁女人开口拒绝了她请求。
“求求你了，带上我吧，我一点都不费柴禾，真。”李郁披头散发地跪地上，手里扯着那个女人裤腿，可是对方并不心软，这个世界不需要就是心软。
“李郁，听话，跟我回去吧。”小道士陈果今天没有穿道袍，他匆匆赶过来，扯着李郁想让她离开那群人。
“不要，我要跟他们一起走。”李郁蹲地上痴痴地说，我看了看她表情，好像有些神志不清样子。
“李郁。”我和葛明走上前去，陈果转头看了看我们，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哄李郁离开。李郁依旧蹲地上，听到我声音，只是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时间转到那那群忙着搭架子人们身上。
“咱回去吧，外头冷。”
“不要，我要跟着他们走，我得去找我爸爸。”
“乖，爸爸家里等你呢，说好了，你忘了吗？”
“你骗人！”李郁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你每次都这么骗我，每次都骗我，呜呜，爸爸他根本不家。”
“我没骗你啊，真，他每天都要出去找水，他出门前没有跟你说吗？”
“呜呜……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那他肯定是因为太忙了，忘记了，乖，我们回家等他好不好？”
“呜呜……好……”李郁终于梗咽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被陈果扶着往回走，我和葛明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陈果并没有往那些人群聚居地方去，而是带着李郁回到了自己家，他们家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乱，墙壁上钉着旧衣服旧被子还有一些干草，地上放着好几个黑乎乎火盆，他母亲正给那几筐土豆浇水。
他把李郁放到床上，盖上好几层被子，然后又从一边烧着火炉上装了一个热水袋放了进去，李郁咕哝几声之后就睡着了。
“这是怎么了？”李郁父亲呢？前几天我还看到他和部队人一起忙活来。
“死了。”陈果好像累坏了，一屁股就坐到火盆边草垫上。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本来他们住桥头那个老年人活动中心，那天李郁他爸爸出去取水，路上被人拖住了，赶回来时候，李郁，已经……已经被几个混蛋糟蹋了。后来他们打了起来，有些乱，也不知道被谁打死，我赶过去时候，李郁就已经是这样了。”他虽然语气还算平静，但是看他紧紧咬着牙根，我也知道他这会儿正极力忍耐着。
“你怎么还住家里？”过了一会儿之后，我又问他。
“跟那些人聚一起就能活下去吗？呵呵，看看李郁就知道了。而且我家里有这么多筐土豆，走不开。”
“木柴够吗？”守着那么一点粮食，真就能活下去了吗？
“支撑不了多久了。”他用木条拨了拨火盆，让火焰烧得旺一些。
“镇上怕是要乱了，你带着你母亲和李郁，去我们村吧。”镇上人越来越疯狂了，他们家除了他之外就是两个女人，他必须每天出去寻找木柴和取水，这样太危险。
“去你们村？”他有些愕然，抬起头来看着我。
“村里多少要比镇上好一些。”
“你们村人，我是说，他们能答应吗？”我不知道他是太过惊讶还是太过高兴，有点语无伦次。
“我晚上回去跟他们说一下吧，问题应该不大。”其实村里人也或多或少有收留个把亲戚，我收一两个朋友过去住，他们也没理由反对。如果是没有关系人，村民们也是绝对不会收留，根本不用等村里其他人站出来说话，收了人到自己家，就需要给他们饭吃，现这年头，自己都吃不饱了，谁还会给非亲非故人提供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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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留下葛明和小龙看家，我带着小黑，骑着三轮车去了镇山，陈果已经收拾好东西了，那些一筐筐土豆都叠起来放三轮车上，我骑着车子，葛明就扶着李郁跟后面，他母亲身体还好，并不惜要人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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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郁父亲想必也是种了一些东西，但是那件事情之后，他们粮食也就不知道到了谁手上，陈果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一个一个地找回来，家里有两个女人，又要顾及她们安全又要寻找生存物资，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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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他们几个人，我还是决定做一顿白米饭吧，去年大部分水稻都枯死了，这东西我们村也算是稀罕东西，平时我们并不怎么弄，主要还是为了向村民们生活水平靠拢。
腊肉和土豆放边上一口小锅上小火烧着，然后又另点了一个火盆放了一些米进锅里煮，淘米水倒了给那几只鸡喝，一点都不能浪费。现米已经不像过去那样颗颗圆润了，去年我家收回来谷子大部分都比较干瘪，还有不少空壳，没有柴油，只好放石臼里用手捣，捣出来米留着，壳和碎末用来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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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家里大碗，一人分了一大碗之后就各自吃开了，这样一来，也省得有些人客气推让。谁想到这时候鲁德夫妻回来了，这鲁德老婆连婶每天都跟着鲁德进进出出，鲁德也乐得带着她到处跑，他们刚刚山上打柴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米饭香味。
“你们吃什么啊？”连婶蹲我们跟前认真地看着，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吃了。
“阿连啊，回来，我给你做好吃。”鲁德连忙过来拉人。
“呸，你知道做什么好吃？”连婶不买账，鲁德一脸无奈，还是努力地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回到自己位置上。
“呐，给你吃吧。”陈果停了筷子把自己那碗饭推到连婶面前。
“给我？”连婶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了看眼前人。
“是啊，给你。”陈果量让自己笑得和蔼可亲一些。
“这是你给我哦。”连婶一把夺过饭碗，坐李郁边上吃了起来，陈果母亲正往李郁碗里夹肉呢，对于儿子把饭让给别人这件事，她并没有表态。
李郁吃了一口老人夹过来肉块，又把其他夹了回去。“婆婆你吃。”
两个疯癫女人并排坐着，静静地吃着饭，陈果母亲抹了抹眼泪，然后把饭碗推到了自己儿子面前，但是陈果并没有去接也没有多言，只是让他娘继续吃着。
连婶不仅自己吃着，有时候还会抬手往一边鲁德嘴里喂两口，搞得一旁鲁德十分尴尬，我笑了笑说，没事，晚上再煮一次。
现村民们已经从一日三餐减到了两餐，一天省一顿，也是能省下来不少粮食，我们基本上也就跟这着大家吃两顿，有时候家里几个饿极了，才加一次餐，今天陈果没吃，晚上也加一次吧，两个女人也需要吃饱一些。
鲁德说自己那边人少，让陈果等人晚上去他们那边，我看了看我们这边满满当当人，觉得这样也成，毕竟我们这种位置上，不是火堆边每一个位置都是那么暖和，没办法围成圆圆一圈。
后决定让陈果和李郁去鲁德那边，主要是李郁精神有些不正常，时不时会闹一次，陈果必须得自己看顾着，而他母亲还是留我们这边好一点，我们虽然也是四个人，好歹有一个小孩和一只狗不怎么占位置，那边已经有两个疯癫女人了，怕晚上闹起来，老人也没办法休息。
晚上我们又下了一次面条，这会儿正赶上大家都吃饭时间，所以也没引来多少注意。山谷中葛明以前屯着那些包装好挂面，都已经要过保质期了，再放下去，怕是要坏，我们决定慢慢地把它们都消灭掉。
干菜煮面，说不上多好吃，我拿出了一罐辣椒酱，就着热汤吃点辣，也是可以驱寒，特意给陈果打了一大盆，他呼噜噜地也都吃完了。有小孩端着小碗来我这边蹲着，我也就一人给他们打了一点汤面，这些孩子近经常做这种事，他们父母有时候会笑着跟我说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我也就是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这年头，谁家日子那么容易呢，像鲁德，他们从北方富饶土地上，一路南下来到我们这个原本是鸟不拉屎山区，找了个山村死皮赖脸地住了下来，原本就没有多少粮食，秋天时候帮人秋收得来粮食也很有限，拾漏什么，是竞争激烈。
前阵子我看他挖草根，就偷偷给了他一些红薯土豆，给白米太打眼了，村里人知道了指定当我是冤大头，我还能养活一个村人吗
像陶三爷这样人家，家里倒还是有粮食，这些老人从以前那个穷苦饥饿年代活下来，都多少有着屯粮习惯，所以这两年日子也并不十分难过。可是再多粮食也有吃完那一天，天公不作美，不给你好年景，你能咋办呢？
我这几天已经看那些老人吃起了以前那种红薯丝，简易那种做法，把红薯洗干净了削成丝晒干，能放很久，就是不怎么好吃。他们那一代人，小时候年轻时候，吃这个东西吃得都要吐了，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好日子，谁料到老了老了，又吃回了这玩意儿。
这些人都饿疯了头，后来再听小艾母亲又反复提起帮她女儿火化那条龙时候，就有人问了。
“那条龙大不？”
“不大，也就半头牛大小。”
“肉多不？”
“挺胖。”这个女人被问得摸不着头脑。
“下次再看到跟咱说一声，捉过来大概也能吃上好一阵子。”问话人恶意地打趣道，一旁几个小伙子听了哈哈直笑。小艾母亲听说他们竟然想吃龙肉，一时间气得大声咒骂起来，然后那群人就笑得凶了，大房子里熙熙攘攘地热闹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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