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卓而不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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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没有想象中的潇洒且充满了小言的浪漫气息，卓悦兴致勃勃地努力上了两个月课,天气一开始转凉，就立马学会了逃课。
每天上上网,睡睡觉,和姑娘们出去逛街吃东西，期末考的时候按照重点背一背，居然全部通过，甚至差一点点就拿了个三等奖学金。
以至于大一下半学年回来，卓悦对大学生活的美好憧憬已经稀里哗啦地碎成了渣。
植树节全院大动员，每个班级按人头分配树苗，卓悦逃不掉,只得扛着工具和大家一起去挖坑。
大学城在郊区，周围还没彻底开发，很是荒凉，学校举行的这次义务劳动得到了市里大力支持，特意划拉出几块地给学生们绿化。
卓悦是女生，男生们发扬绅士精神，看到她们挖坑不给力，就将浇水看管树苗的活交给了她们。
卓悦懒洋洋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下，脚边是一捆树苗，看着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百无聊赖中拿着指甲锉在小树苗上刻了个猪头。
“哎，那位同学！说你呢，你是哪个班的？不知道损坏植物是恶劣行为吗！”
卓悦其实只是很浅地划了个猪头的印子，压根不会影响树苗的茁壮生长，闻言就十分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
那男生跑上前，瞅了一眼她的杰作，笑了笑伸手道：“我叫谭盛通，同学你叫什么？”
“卓悦。”卓悦懒洋洋地答，看了眼他满是泥土的手，嫌弃地扭过了脸。
谭盛通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往她旁边一坐：“brilliant？”
会英语了不起啊，拽什么洋文！
卓悦心里冷笑，面无表情地说：“你是小语种专业的？抱歉我听不出来，你刚刚说的是阿尔巴尼亚语？”
谭盛通：“……”
谭盛通那时候大三，已经混到了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在学校里人脉很广，加上人长得帅，家世还行，女孩子少有几个不认识他的。
现在遇到一个漂亮的小学妹，没有对他星星眼就算了，居然还对他不假辞色？
谭盛通觉得自己简直欠虐，居然对一个不给自己好脸的小学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卓悦没想到植树节没种一棵树，自己枝头居然还冒出了桃花。
谭盛通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卓悦的生活之中。
图书馆占位置，开水房打热水，宿舍楼下痴痴等待……
其实用的招数，也无非是大学男生们惯用的伎俩，卓悦觉得俗不可耐，自己却又俗不可耐地被攻陷了。
那时候谭盛通算得上大学女生梦想的恋爱对象，很能满足她们对爱情的幻想，卓悦也无法免俗，没多久就和他手拉手漫步在校园里了。
谭盛通是初恋，卓悦人生里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和他分享的。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接吻……
那些最美好最单纯的的年华，因为青春而染上了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别样朝气，而谭盛通，给了她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她的青春变得绚丽多彩。
卓悦大二的时候，谭盛通要去外地实习，分隔两地的小情侣没有因为距离而淡去，反而因为经过了考验，而变得更加稳定。
卓悦那时候就想，若是毕业了谭盛通还一如既往，她以后就嫁给他吧。
那时候太过天真，以为爱情高于一切，连现实中的毕业工作都没能拆开两人，这世上便再也没什么可以让他们分手的了。
可没想到……
原来他们的爱情这么脆弱，不过一次过敏，不过一个密集恐惧症，就彻底吓跑了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人。
谭盛通消失得实在彻底。
卓悦忽然觉得十分可笑，在他们租的小公寓里等了一个月，连一句解释都没等到，吃完了最后一包泡面，卓悦忽然就心死了。
文晓晓说的很对，这世上谁也靠不住，想活得潇洒，只能自力更生！
卓悦换了电话，换了工作，甚至换了城市，谭盛通不会来找她，她也不是为了躲避什么，只是不想再让不好的记忆重现，只是想尽快投入新的生活。
卓悦听了太多“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话，渐渐对爱情丧失了全部信心，也许老一辈人是对的，他们相亲结婚，对彼此的了解是在婚后长年累月的柴米油盐中，可他们比现在的“因爱结合”更加稳定长久。
卓悦在幼儿园带班，因为她和小孩子很能玩得来，班里的小朋友都很喜欢她。
有一天放学，小朋友们都被陆陆续续接走了，只剩下一个小男孩还跟在她后面转悠，卓悦好奇地问：“小远，你有事要跟老师说吗？”
那远有着同龄小孩没有的成熟，卓悦每次看到他皱着小眉头故作老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也格外喜欢听他说话。
小家伙板着小胖脸，严肃地问：“老师，你有没有男盆友？”
卓悦点了点他的鼻子，开玩笑道：“没有呀，小远要帮老师介绍吗？”
那远点点头，十分开心地道：“老师你当我妈妈吧，我粑粑长得很帅哟~”
卓悦愣了愣，她刚来，对班里孩子的了解还不多，不知道那远是单亲家庭的小孩。
那远看她没答应，有些焦急了，扑上来抱着她大腿连忙道：“我粑粑很高，很温柔，会做好吃的……粑粑溜冰也很棒的！”
卓悦忍俊不禁地道：“你爸爸那么好，恐怕看不上老师！”
那远皱着小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怕！粑粑是二婚头！小姑说，二婚要适当放低要求，不能挑剔，有人能看上他就不错了！”
卓悦终于忍不住，抱起他哈哈大笑起来。
卓悦见到那郝的第一印象是，果然如他儿子所说，很高！
那郝虽然很高，却十分瘦削，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走路十分缓慢，但是笑起来的确很温柔。
那远欢呼着跑向他，拉着他的手指着卓悦道：“粑粑，粑粑，那就是我们的新老师，漂酿吧！”
那郝无奈地笑了笑，对卓悦道：“不好意思，我家小远是不是麻烦你了……这孩子一心想给我找女朋友，唉！”
卓悦不甚在意地笑起来：“没什么，你儿子很孝顺！小远平时很乖的，我很喜欢他！”
那郝礼貌地和卓悦客套几句，便拉着儿子慢慢离开了。
卓悦后来听同事说，才知道那郝的事。
车祸父母丧生，他扑在妻子身上却依然没能救得了她，自己也差点没命，昏迷了一年才醒过来。
卓悦忽然就想起他苍白病容上的乌黑双眼，那样温和的面容，却有着那样坚定深情的眼睛。
卓悦想，这样的男人，负责又爱老婆，即便是二婚头，又怎么可能没有姑娘喜欢他？
那远小朋友很积极，有他孜孜不倦的当红娘，卓悦和那郝想不熟也没办法。
渐渐的，那远约卓悦出来玩的次数越来越多，小家伙鬼精鬼精的，逮到机会就让他们单独相处，平时在幼儿园，也缠着卓悦，叽叽喳喳地为老爸说好话。
卓悦的心，一点点又死灰复燃了。
谭盛通懦弱逃避，毁灭了她对爱情所有美好的幻想，而那郝，却让她渐渐恢复了信心。
那郝让她愿意再次相信爱情，让她不再害怕希望破灭带来的痛苦。
可是，卓悦心知肚明，那郝对她并没有太多想法。
每次见面，都是小远来约她，那郝从来没有主动过，更没有说过一句暧昧的话。
卓悦相当挫败，甚至不惜去和那郝唯一的妹妹攀交情，即便那郝身边所有的亲人都看好她，那郝却依然无动于衷。
卓悦不是个能忍得住话的人，那郝这样理智冷静的模样，终于让她忍不住将一切挑明了。
那郝没有任何惊讶，望着她的目光依然沉静，只是眼底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遗憾和悲哀。
“卓悦……”那郝轻轻叹道，“你是个很好的姑娘……”
“别！”卓悦竖起手打断他，“别给我发好人卡！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任何理由我都能承受得起，你不用说些好话来搪塞我！”
那郝摇头苦笑：“你那么年轻，条件也很好……卓悦，你值得更好的人，你应该拥有的……是完全属于自己的爱情，是不染其他的婚姻。这些我已经给了我妻子，未来很难再给别人了！”
卓悦皱了皱眉：“你难道不准备再结婚了吗，不准备再给小远找一个妈妈？”
那郝认真地看着她，缓缓说道：“也许我会再婚，可那不过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我不年轻了，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
什么不年轻了，即便有个五六岁大的儿子，不也才三十多点吗！
卓悦心里不以为然，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不能和我搭伙过日子呢？”
那郝的眼神蓦地一软，温柔地笑了笑，不无遗憾地叹道：“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卓悦，你以后会遇到很多人，用不着和我凑合……你应该好好享受爱情，而不是和我这个……连路都走不利索的男人搭伙！”
卓悦摇了摇头，固执地问：“如果我就是愿意和你搭伙呢？那郝，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不是踏踏实实的生活？”
那郝沉默下来，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已经有小远了……你和我在一起，也许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卓悦心里一痛，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让她早点遇见？
他的爱情，他的责任，他的温柔和体贴……全都给了自己的妻子。以至于在他没法确定能给她应得的那些，竟然一点也不愿耽误她，不留情面地拒绝了自己。
该说他无情，还是有情？
卓悦忽然笑起来：“那郝，你总说我应该得到什么，却没说我想要什么……小远很可爱，我愿意当他的妈妈，就一定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我本来不再相信情情爱爱的事了，是你，是你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那郝，你说你给不了我爱情，可你知不知道，你能让我感受到真正的爱！你让我想安定下来，让我想要变成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卓悦的眼圈慢慢红了，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自己所有的坚强忍住眼泪，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骄傲。
“那郝，你拒绝我的理由根本不算什么！你还没有小远看得明白！如果你错过我，那才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作者有话要说：《医世守护》定制番外——宝宝（咳咳，大家和上一章徐医生家宝宝对比，就知道为啥老徐这么扬眉吐气了……）
有人说，女人这一生，最幸福不是身穿婚纱的时刻，而是十月怀胎的时候。
那娜深以为然。
挺着大肚子虽然各种不方便，妊娠反应明显的那段日子瘦得下巴都尖了，可她依然觉得怀孕期间，自己过得最幸福。
聂唯平和那郝难得统一了战线，将她严格圈养起来，跟对待国宝似的小心呵护，生怕她有半点闪失。
就连幼稚暴躁如聂唯平，初为人父的喜悦也让他收敛了自己的狗脾气，每天跟前跟后地献殷勤，伸长了舌头狗腿地嘘寒问暖。
那娜初开始极不习惯，受宠若惊地享受了几天，便渐渐放开了。
然后……那娜捧着肚子女王般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地让聂唯平端茶递水，洗衣做饭。
聂唯平看在小小包子的份儿上……忍了！
那娜的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行动已经很不方便了。
虽然夫妻俩都是学医的，可毕竟是第一次做父母，很多常识容易忽略，聂唯平厚着脸皮问了刘护士长许多育儿知识，深觉妇产科太过博大精深，不是他一个男人可以迅速上手的，当机立断地回家搬救兵。
聂老爷子摸了摸下巴，大手一挥表示爱莫能助。
他虽然有俩孩子，可怀孕的又不是他，老婆当初临分娩前还强撑着上手术台呢，压根没他啥事，后来孩子生了，夫妻俩忙着事业，通通丢给别人养着，连母乳都没怎么喂过！
怀孕生孩子这种事，问大老爷们儿自然得不到多大帮助。
聂唯平沉吟片刻，双目灼灼地看向聂家唯一的女性。
聂唯安悚然一惊，吓得连连摆手。
聂唯平默默地扭过脸，了然地点点头，一个字都不用说了。
开玩笑，他们聂家最爷们儿的就是唯安了，问她还不如自个儿百度呢！
虽然开头手忙脚乱了一番，但小两口到底是医学出身，有问题就去楼下妇产科，更何况两人都有朋友在产科工作，很多事情就方便了起来。
聂唯平在初始的激动欣喜过去后，随之而来的是产前抑郁症。
没错，怀孕的那娜还没开始抑郁，聂唯平就先抑郁了。
聂唯平苦闷之下无人能诉，只得回家找老爹。
“爸，你说……”聂唯平愁眉苦脸地开口，“我家孩子不会有啥缺陷吧？”
聂阜丰抽了抽嘴角，虽然他很欣慰儿子跟他的亲近，可也有点受不了这份腻歪，压下心里的不耐烦问：“咱家三代以内都没出来个先天不全的，你这是操的哪门子心？”
聂唯平叹了口气：“葡萄胎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唇腭裂的几率占了百分之一点八二，还有无脑儿、脊柱裂、侧脑室扩张……”
聂阜丰吹胡子瞪眼，指着他骂：“你才无脑！不，你不是无脑，你是脑残！”
“……国内发生畸形胎儿的概率将近百分之六。”聂唯平幽幽地说，“相当于一百个小孩中就可能有五六个先天不足……”
聂阜丰扶额叹息：“几率算个屁！要都看几率的话，你们兄妹俩该多么天赐福缘才能健康又活泼地长大？”
聂唯平摇头，不赞同地道：“我妹还不够畸形？其实我一直怀疑她隐睾……不然怎么那么像汉子？”
聂阜丰没好气地抽了他一记，哭笑不得地骂道：“滚吧！看你就来气！有本事跟你妹也这样说！”
聂唯平没本事挑战自家男人婆妹妹的拳头，愁眉不展地回家拉着老婆去产检。
妇产科主任一看到他就抱着脑袋哀嚎：“聂医生你怎么又来了！”
聂唯平理直气壮地开口：“我觉得胎心有点不对……你给做个B超瞧瞧？”
主任凶狠地瞪了他半晌，愤愤地拽了张一次性治疗巾铺在床上。
“要不是看在你老婆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
聂唯平不甚在意地点头：“知道知道，孩子生了一定送你一篮子红鸡蛋！”
一切准备就绪，主任将探头缓缓游移在那娜膨胀的肚皮上，抬抬下巴示意他看。
“自己好好看清楚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聂唯平看得极其认真，眼都不眨，突然眉头一蹙惊恐地指着屏幕道：“不对，主任你快看！宝宝……怎么有六根手指？”
先天六指一般都有很多并发症！
聂唯平满脸焦急，吓得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主任撩起眼皮瞅了瞅，半晌无语。
“聂医生……”
“快！”聂唯平急得团团转，“做个脐带血检查……要不全基因检测一遍？”
“聂医生！”主任大声喝道，“你冷静点！”
聂唯平暴怒：“我怎么冷静！”
妇产科主任顺手抄起旁边的骨盆测量尺砸过去，直接暴力了。
聂唯平总算安静下来。
主任长长叹息，手指头戳着屏幕无力地说：“看仔细了聂医生！这根不是手指，是你儿子的叽叽！”
聂唯平：“……”
那娜尴尬地笑了笑，握着主任的手道歉：“真是对不住，他太紧张了，给你添麻烦了……”
主任理解地笑道：“没事，第一次当爹都这样……更何况学医的，懂得多，怕的也就多！”
聂唯平倏然崩溃，悲愤怒吼：“我女儿呢？？？”
那娜：“……”
主任：“……”
那娜虽然很感动聂唯平对孩子的重视，可渐渐的，也有点吃不消他的疑神疑鬼了！
很快，那娜就恨不能一刀子滑下去将儿子从子宫里捞出来。
预产期过了好几天，那娜的羊水才破。
第一感觉不是害怕、紧张，而是松了口气……小祖宗可算是要出来了！“
病房、手术室、麻醉师、助产师……一水儿全是早就安排好的，都是军总医院数一数二的精良！
聂阜丰拄着拐杖坐在外面，不由摸着下巴感慨，古代皇子出生的排场也不过如此了！
因为孕期聂唯平的悉心照顾，加上夫妻二人严格遵从医嘱，即便孩子养得很足块头不小，那娜生他也没遭多大罪。
聂唯平老早就蹲在旁边，亲自操刀子剪了脐带，孩子一出来就被他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拿毛巾包了放到称上。
聂唯平舍不得给别人碰，自己伸了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肚皮，宝宝立马裂开嘴干嚎起来。
真不愧是小土包子生的啊……
聂唯平眼珠不错地盯着他瞧，脑袋圆圆的，小鼻子小眼圆圆的，小手小脚也是圆圆的，甚至整个小身体都是圆圆的一坨红肉。
真像小小包子啊，不过团团圆圆的……真好！
自己孩子自己爱，聂唯平越瞧越喜欢，喜滋滋地凑到老婆前，刚要开口赞扬宝宝的可爱漂亮，俊脸上就挨了一爪子。
那娜生孩子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这一爪子也没能挠花他的脸，恨恨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骂：“聂唯平，你混蛋！“
有了儿子就不要老婆的混蛋！
那娜一挠一骂，再也没了力气，脑袋一歪昏沉沉睡了过去。
陷入莫大喜悦的男人摸着脸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手术室里的人笑话了一通。
聂唯平初为人父，难得心胸宽阔不去计较，跟条大狗似的，吭哧吭哧地跑来跑去，一会儿亲亲老婆，一会儿看看儿子，忙得不亦乐乎。
产科主任实在被他折腾得头疼，将育儿车推到病房，搁在那娜的床边，没好气地说：“你消停点吧！”
聂唯平守着老婆儿子，一时觉得……整个人生，圆满了！
聂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医院上上下下纷纷前来祝贺。
聂唯平人逢喜事精神爽，手术台上的闲聊话题不离育儿经，下了手术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儿子。
唯一不高兴的只有那远小朋友了。
突然间可爱漂亮的小妹妹没有了，来了一个小弟弟，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小姑姑和爸爸都围着他转忽视了自己，那远陡然生出了严重的危机感。
小宝宝因为白胖可爱，被取名字叫团团，聂唯平抱着儿子大言不惭道：“正好，等生了女儿，小名就叫圆圆……团团圆圆寓意多好！”
小家伙嫉妒地撅着嘴，伸出胖手就去捏小弟弟的脸，还没碰到就被聂唯平躲开了。
“洗手了没？小弟弟很娇弱的，不洗手会让小弟弟生病！”
有什么了不起！
那远受不了坏叔叔语气中的嫌弃，哼哼唧唧地跑开，扑进老爸怀里委屈道：“叔叔讨厌！”
那郝笑着拎起他的爪子：“你自己看看，外面玩泥巴弄得黑漆漆的，不洗干净谁乐意让你碰？”
那郝拉着他去洗手，小家伙得不到支持颇为郁闷，气咻咻地洗干净出来，正好看到小弟弟在换尿不湿。
那远小朋友立马瞪圆了眼，半空中踢腾的胖藕似的小短腿，中间豆芽似的小小东西让他惊讶地张大了嘴。
半晌，小家伙反应过来，骄傲地挺着胸脯大声道：“小弟弟没我腻害~”
清亮的宣告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注意。
那远抬起下巴，鼻孔朝天：“小弟弟的叽叽没我的大！”
那娜：“……”
那娜机械地扭过脸，幽幽地盯着那郝问：“哥，你到底给小远灌输了啥教育，让他对叽叽这么执着？”
那郝：“……”
那远哼了声，叉着圆鼓鼓的小腰自豪道：“爸爸说了，大叽叽的男人才是大、丈、夫！”
聂唯平默默地看了看兀自得瑟的“男人”，又看了看摇篮里的儿子，突然无比庆幸自己生了个带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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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大一下半学年回来，卓悦对大学生活的美好憧憬已经稀里哗啦地碎成了渣。
植树节全院大动员，每个班级按人头分配树苗，卓悦逃不掉,只得扛着工具和大家一起去挖坑。
大学城在郊区，周围还没彻底开发，很是荒凉，学校举行的这次义务劳动得到了市里大力支持，特意划拉出几块地给学生们绿化。
卓悦是女生，男生们发扬绅士精神，看到她们挖坑不给力，就将浇水看管树苗的活交给了她们。
卓悦懒洋洋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下，脚边是一捆树苗，看着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百无聊赖中拿着指甲锉在小树苗上刻了个猪头。
“哎，那位同学！说你呢，你是哪个班的？不知道损坏植物是恶劣行为吗！”
卓悦其实只是很浅地划了个猪头的印子，压根不会影响树苗的茁壮生长，闻言就十分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
那男生跑上前，瞅了一眼她的杰作，笑了笑伸手道：“我叫谭盛通，同学你叫什么？”
“卓悦。”卓悦懒洋洋地答，看了眼他满是泥土的手，嫌弃地扭过了脸。
谭盛通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往她旁边一坐：“brilliant？”
会英语了不起啊，拽什么洋文！
卓悦心里冷笑，面无表情地说：“你是小语种专业的？抱歉我听不出来，你刚刚说的是阿尔巴尼亚语？”
谭盛通：“……”
谭盛通那时候大三，已经混到了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在学校里人脉很广，加上人长得帅，家世还行，女孩子少有几个不认识他的。
现在遇到一个漂亮的小学妹，没有对他星星眼就算了，居然还对他不假辞色？
谭盛通觉得自己简直欠虐，居然对一个不给自己好脸的小学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卓悦没想到植树节没种一棵树，自己枝头居然还冒出了桃花。
谭盛通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卓悦的生活之中。
图书馆占位置，开水房打热水，宿舍楼下痴痴等待……
其实用的招数，也无非是大学男生们惯用的伎俩，卓悦觉得俗不可耐，自己却又俗不可耐地被攻陷了。
那时候谭盛通算得上大学女生梦想的恋爱对象，很能满足她们对爱情的幻想，卓悦也无法免俗，没多久就和他手拉手漫步在校园里了。
谭盛通是初恋，卓悦人生里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和他分享的。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接吻……
那些最美好最单纯的的年华，因为青春而染上了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别样朝气，而谭盛通，给了她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她的青春变得绚丽多彩。
卓悦大二的时候，谭盛通要去外地实习，分隔两地的小情侣没有因为距离而淡去，反而因为经过了考验，而变得更加稳定。
卓悦那时候就想，若是毕业了谭盛通还一如既往，她以后就嫁给他吧。
那时候太过天真，以为爱情高于一切，连现实中的毕业工作都没能拆开两人，这世上便再也没什么可以让他们分手的了。
可没想到……
原来他们的爱情这么脆弱，不过一次过敏，不过一个密集恐惧症，就彻底吓跑了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人。
谭盛通消失得实在彻底。
卓悦忽然觉得十分可笑，在他们租的小公寓里等了一个月，连一句解释都没等到，吃完了最后一包泡面，卓悦忽然就心死了。
文晓晓说的很对，这世上谁也靠不住，想活得潇洒，只能自力更生！
卓悦换了电话，换了工作，甚至换了城市，谭盛通不会来找她，她也不是为了躲避什么，只是不想再让不好的记忆重现，只是想尽快投入新的生活。
卓悦听了太多“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话，渐渐对爱情丧失了全部信心，也许老一辈人是对的，他们相亲结婚，对彼此的了解是在婚后长年累月的柴米油盐中，可他们比现在的“因爱结合”更加稳定长久。
卓悦在幼儿园带班，因为她和小孩子很能玩得来，班里的小朋友都很喜欢她。
有一天放学，小朋友们都被陆陆续续接走了，只剩下一个小男孩还跟在她后面转悠，卓悦好奇地问：“小远，你有事要跟老师说吗？”
那远有着同龄小孩没有的成熟，卓悦每次看到他皱着小眉头故作老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也格外喜欢听他说话。
小家伙板着小胖脸，严肃地问：“老师，你有没有男盆友？”
卓悦点了点他的鼻子，开玩笑道：“没有呀，小远要帮老师介绍吗？”
那远点点头，十分开心地道：“老师你当我妈妈吧，我粑粑长得很帅哟~”
卓悦愣了愣，她刚来，对班里孩子的了解还不多，不知道那远是单亲家庭的小孩。
那远看她没答应，有些焦急了，扑上来抱着她大腿连忙道：“我粑粑很高，很温柔，会做好吃的……粑粑溜冰也很棒的！”
卓悦忍俊不禁地道：“你爸爸那么好，恐怕看不上老师！”
那远皱着小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怕！粑粑是二婚头！小姑说，二婚要适当放低要求，不能挑剔，有人能看上他就不错了！”
卓悦终于忍不住，抱起他哈哈大笑起来。
卓悦见到那郝的第一印象是，果然如他儿子所说，很高！
那郝虽然很高，却十分瘦削，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走路十分缓慢，但是笑起来的确很温柔。
那远欢呼着跑向他，拉着他的手指着卓悦道：“粑粑，粑粑，那就是我们的新老师，漂酿吧！”
那郝无奈地笑了笑，对卓悦道：“不好意思，我家小远是不是麻烦你了……这孩子一心想给我找女朋友，唉！”
卓悦不甚在意地笑起来：“没什么，你儿子很孝顺！小远平时很乖的，我很喜欢他！”
那郝礼貌地和卓悦客套几句，便拉着儿子慢慢离开了。
卓悦后来听同事说，才知道那郝的事。
车祸父母丧生，他扑在妻子身上却依然没能救得了她，自己也差点没命，昏迷了一年才醒过来。
卓悦忽然就想起他苍白病容上的乌黑双眼，那样温和的面容，却有着那样坚定深情的眼睛。
卓悦想，这样的男人，负责又爱老婆，即便是二婚头，又怎么可能没有姑娘喜欢他？
那远小朋友很积极，有他孜孜不倦的当红娘，卓悦和那郝想不熟也没办法。
渐渐的，那远约卓悦出来玩的次数越来越多，小家伙鬼精鬼精的，逮到机会就让他们单独相处，平时在幼儿园，也缠着卓悦，叽叽喳喳地为老爸说好话。
卓悦的心，一点点又死灰复燃了。
谭盛通懦弱逃避，毁灭了她对爱情所有美好的幻想，而那郝，却让她渐渐恢复了信心。
那郝让她愿意再次相信爱情，让她不再害怕希望破灭带来的痛苦。
可是，卓悦心知肚明，那郝对她并没有太多想法。
每次见面，都是小远来约她，那郝从来没有主动过，更没有说过一句暧昧的话。
卓悦相当挫败，甚至不惜去和那郝唯一的妹妹攀交情，即便那郝身边所有的亲人都看好她，那郝却依然无动于衷。
卓悦不是个能忍得住话的人，那郝这样理智冷静的模样，终于让她忍不住将一切挑明了。
那郝没有任何惊讶，望着她的目光依然沉静，只是眼底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遗憾和悲哀。
“卓悦……”那郝轻轻叹道，“你是个很好的姑娘……”
“别！”卓悦竖起手打断他，“别给我发好人卡！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任何理由我都能承受得起，你不用说些好话来搪塞我！”
那郝摇头苦笑：“你那么年轻，条件也很好……卓悦，你值得更好的人，你应该拥有的……是完全属于自己的爱情，是不染其他的婚姻。这些我已经给了我妻子，未来很难再给别人了！”
卓悦皱了皱眉：“你难道不准备再结婚了吗，不准备再给小远找一个妈妈？”
那郝认真地看着她，缓缓说道：“也许我会再婚，可那不过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我不年轻了，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
什么不年轻了，即便有个五六岁大的儿子，不也才三十多点吗！
卓悦心里不以为然，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不能和我搭伙过日子呢？”
那郝的眼神蓦地一软，温柔地笑了笑，不无遗憾地叹道：“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卓悦，你以后会遇到很多人，用不着和我凑合……你应该好好享受爱情，而不是和我这个……连路都走不利索的男人搭伙！”
卓悦摇了摇头，固执地问：“如果我就是愿意和你搭伙呢？那郝，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不是踏踏实实的生活？”
那郝沉默下来，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已经有小远了……你和我在一起，也许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卓悦心里一痛，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让她早点遇见？
他的爱情，他的责任，他的温柔和体贴……全都给了自己的妻子。以至于在他没法确定能给她应得的那些，竟然一点也不愿耽误她，不留情面地拒绝了自己。
该说他无情，还是有情？
卓悦忽然笑起来：“那郝，你总说我应该得到什么，却没说我想要什么……小远很可爱，我愿意当他的妈妈，就一定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我本来不再相信情情爱爱的事了，是你，是你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那郝，你说你给不了我爱情，可你知不知道，你能让我感受到真正的爱！你让我想安定下来，让我想要变成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卓悦的眼圈慢慢红了，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自己所有的坚强忍住眼泪，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骄傲。
“那郝，你拒绝我的理由根本不算什么！你还没有小远看得明白！如果你错过我，那才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作者有话要说：《医世守护》定制番外——宝宝（咳咳，大家和上一章徐医生家宝宝对比，就知道为啥老徐这么扬眉吐气了……）
有人说，女人这一生，最幸福不是身穿婚纱的时刻，而是十月怀胎的时候。
那娜深以为然。
挺着大肚子虽然各种不方便，妊娠反应明显的那段日子瘦得下巴都尖了，可她依然觉得怀孕期间，自己过得最幸福。
聂唯平和那郝难得统一了战线，将她严格圈养起来，跟对待国宝似的小心呵护，生怕她有半点闪失。
就连幼稚暴躁如聂唯平，初为人父的喜悦也让他收敛了自己的狗脾气，每天跟前跟后地献殷勤，伸长了舌头狗腿地嘘寒问暖。
那娜初开始极不习惯，受宠若惊地享受了几天，便渐渐放开了。
然后……那娜捧着肚子女王般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地让聂唯平端茶递水，洗衣做饭。
聂唯平看在小小包子的份儿上……忍了！
那娜的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行动已经很不方便了。
虽然夫妻俩都是学医的，可毕竟是第一次做父母，很多常识容易忽略，聂唯平厚着脸皮问了刘护士长许多育儿知识，深觉妇产科太过博大精深，不是他一个男人可以迅速上手的，当机立断地回家搬救兵。
聂老爷子摸了摸下巴，大手一挥表示爱莫能助。
他虽然有俩孩子，可怀孕的又不是他，老婆当初临分娩前还强撑着上手术台呢，压根没他啥事，后来孩子生了，夫妻俩忙着事业，通通丢给别人养着，连母乳都没怎么喂过！
怀孕生孩子这种事，问大老爷们儿自然得不到多大帮助。
聂唯平沉吟片刻，双目灼灼地看向聂家唯一的女性。
聂唯安悚然一惊，吓得连连摆手。
聂唯平默默地扭过脸，了然地点点头，一个字都不用说了。
开玩笑，他们聂家最爷们儿的就是唯安了，问她还不如自个儿百度呢！
虽然开头手忙脚乱了一番，但小两口到底是医学出身，有问题就去楼下妇产科，更何况两人都有朋友在产科工作，很多事情就方便了起来。
聂唯平在初始的激动欣喜过去后，随之而来的是产前抑郁症。
没错，怀孕的那娜还没开始抑郁，聂唯平就先抑郁了。
聂唯平苦闷之下无人能诉，只得回家找老爹。
“爸，你说……”聂唯平愁眉苦脸地开口，“我家孩子不会有啥缺陷吧？”
聂阜丰抽了抽嘴角，虽然他很欣慰儿子跟他的亲近，可也有点受不了这份腻歪，压下心里的不耐烦问：“咱家三代以内都没出来个先天不全的，你这是操的哪门子心？”
聂唯平叹了口气：“葡萄胎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唇腭裂的几率占了百分之一点八二，还有无脑儿、脊柱裂、侧脑室扩张……”
聂阜丰吹胡子瞪眼，指着他骂：“你才无脑！不，你不是无脑，你是脑残！”
“……国内发生畸形胎儿的概率将近百分之六。”聂唯平幽幽地说，“相当于一百个小孩中就可能有五六个先天不足……”
聂阜丰扶额叹息：“几率算个屁！要都看几率的话，你们兄妹俩该多么天赐福缘才能健康又活泼地长大？”
聂唯平摇头，不赞同地道：“我妹还不够畸形？其实我一直怀疑她隐睾……不然怎么那么像汉子？”
聂阜丰没好气地抽了他一记，哭笑不得地骂道：“滚吧！看你就来气！有本事跟你妹也这样说！”
聂唯平没本事挑战自家男人婆妹妹的拳头，愁眉不展地回家拉着老婆去产检。
妇产科主任一看到他就抱着脑袋哀嚎：“聂医生你怎么又来了！”
聂唯平理直气壮地开口：“我觉得胎心有点不对……你给做个B超瞧瞧？”
主任凶狠地瞪了他半晌，愤愤地拽了张一次性治疗巾铺在床上。
“要不是看在你老婆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
聂唯平不甚在意地点头：“知道知道，孩子生了一定送你一篮子红鸡蛋！”
一切准备就绪，主任将探头缓缓游移在那娜膨胀的肚皮上，抬抬下巴示意他看。
“自己好好看清楚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聂唯平看得极其认真，眼都不眨，突然眉头一蹙惊恐地指着屏幕道：“不对，主任你快看！宝宝……怎么有六根手指？”
先天六指一般都有很多并发症！
聂唯平满脸焦急，吓得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主任撩起眼皮瞅了瞅，半晌无语。
“聂医生……”
“快！”聂唯平急得团团转，“做个脐带血检查……要不全基因检测一遍？”
“聂医生！”主任大声喝道，“你冷静点！”
聂唯平暴怒：“我怎么冷静！”
妇产科主任顺手抄起旁边的骨盆测量尺砸过去，直接暴力了。
聂唯平总算安静下来。
主任长长叹息，手指头戳着屏幕无力地说：“看仔细了聂医生！这根不是手指，是你儿子的叽叽！”
聂唯平：“……”
那娜尴尬地笑了笑，握着主任的手道歉：“真是对不住，他太紧张了，给你添麻烦了……”
主任理解地笑道：“没事，第一次当爹都这样……更何况学医的，懂得多，怕的也就多！”
聂唯平倏然崩溃，悲愤怒吼：“我女儿呢？？？”
那娜：“……”
主任：“……”
那娜虽然很感动聂唯平对孩子的重视，可渐渐的，也有点吃不消他的疑神疑鬼了！
很快，那娜就恨不能一刀子滑下去将儿子从子宫里捞出来。
预产期过了好几天，那娜的羊水才破。
第一感觉不是害怕、紧张，而是松了口气……小祖宗可算是要出来了！“
病房、手术室、麻醉师、助产师……一水儿全是早就安排好的，都是军总医院数一数二的精良！
聂阜丰拄着拐杖坐在外面，不由摸着下巴感慨，古代皇子出生的排场也不过如此了！
因为孕期聂唯平的悉心照顾，加上夫妻二人严格遵从医嘱，即便孩子养得很足块头不小，那娜生他也没遭多大罪。
聂唯平老早就蹲在旁边，亲自操刀子剪了脐带，孩子一出来就被他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拿毛巾包了放到称上。
聂唯平舍不得给别人碰，自己伸了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肚皮，宝宝立马裂开嘴干嚎起来。
真不愧是小土包子生的啊……
聂唯平眼珠不错地盯着他瞧，脑袋圆圆的，小鼻子小眼圆圆的，小手小脚也是圆圆的，甚至整个小身体都是圆圆的一坨红肉。
真像小小包子啊，不过团团圆圆的……真好！
自己孩子自己爱，聂唯平越瞧越喜欢，喜滋滋地凑到老婆前，刚要开口赞扬宝宝的可爱漂亮，俊脸上就挨了一爪子。
那娜生孩子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这一爪子也没能挠花他的脸，恨恨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骂：“聂唯平，你混蛋！“
有了儿子就不要老婆的混蛋！
那娜一挠一骂，再也没了力气，脑袋一歪昏沉沉睡了过去。
陷入莫大喜悦的男人摸着脸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手术室里的人笑话了一通。
聂唯平初为人父，难得心胸宽阔不去计较，跟条大狗似的，吭哧吭哧地跑来跑去，一会儿亲亲老婆，一会儿看看儿子，忙得不亦乐乎。
产科主任实在被他折腾得头疼，将育儿车推到病房，搁在那娜的床边，没好气地说：“你消停点吧！”
聂唯平守着老婆儿子，一时觉得……整个人生，圆满了！
聂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医院上上下下纷纷前来祝贺。
聂唯平人逢喜事精神爽，手术台上的闲聊话题不离育儿经，下了手术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儿子。
唯一不高兴的只有那远小朋友了。
突然间可爱漂亮的小妹妹没有了，来了一个小弟弟，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小姑姑和爸爸都围着他转忽视了自己，那远陡然生出了严重的危机感。
小宝宝因为白胖可爱，被取名字叫团团，聂唯平抱着儿子大言不惭道：“正好，等生了女儿，小名就叫圆圆……团团圆圆寓意多好！”
小家伙嫉妒地撅着嘴，伸出胖手就去捏小弟弟的脸，还没碰到就被聂唯平躲开了。
“洗手了没？小弟弟很娇弱的，不洗手会让小弟弟生病！”
有什么了不起！
那远受不了坏叔叔语气中的嫌弃，哼哼唧唧地跑开，扑进老爸怀里委屈道：“叔叔讨厌！”
那郝笑着拎起他的爪子：“你自己看看，外面玩泥巴弄得黑漆漆的，不洗干净谁乐意让你碰？”
那郝拉着他去洗手，小家伙得不到支持颇为郁闷，气咻咻地洗干净出来，正好看到小弟弟在换尿不湿。
那远小朋友立马瞪圆了眼，半空中踢腾的胖藕似的小短腿，中间豆芽似的小小东西让他惊讶地张大了嘴。
半晌，小家伙反应过来，骄傲地挺着胸脯大声道：“小弟弟没我腻害~”
清亮的宣告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注意。
那远抬起下巴，鼻孔朝天：“小弟弟的叽叽没我的大！”
那娜：“……”
那娜机械地扭过脸，幽幽地盯着那郝问：“哥，你到底给小远灌输了啥教育，让他对叽叽这么执着？”
那郝：“……”
那远哼了声，叉着圆鼓鼓的小腰自豪道：“爸爸说了，大叽叽的男人才是大、丈、夫！”
聂唯平默默地看了看兀自得瑟的“男人”，又看了看摇篮里的儿子，突然无比庆幸自己生了个带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