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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话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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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冰璃……回來了!”冰雨气喘吁吁的,很明显是一口气跑回來的。

    众人的表情已很难用惊讶或是震惊來形容了,毕竟再快的反应速度也赶不上这形势的变化。

    “不过,这一次,冰璃已沒了呼吸!”冰雨惊恐地盯着冰镜恳求一个答复。

    “今天在这里所说的事如果被我发现谁传扬了出去,有他好看!”铁青着脸的冰镜风一般拨开众人,径直向医堂而去,“海风!冰雨!愣着干什么?”

    “砰!砰!”几声,伴着“吱吱呀呀”的几声,海风和郑维只觉一团黑紫旋进了医堂,再想冲进去看个究竟已被斯墨牢牢地挡在了门外。“究竟是怎么回事?”每个投射过來的眼神都是这个涵义。斯墨却只是僵僵地立在那,失神的眼和不停颤抖的身体似乎说明着什么。

    互视的这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添了疑惑,三个各怀心事的男人都溜将下來,开始静默地思考。

    雪白的衣衫已被血染得失去了原有的颜色,紫黑色已布满全身,凝成一束束的头发裹挟着脸,勾勒出诡异的线条,冰璃的眼睛死死地闭着,不带一丝的生气。

    凡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总是令人无所适从。三人机械的动作抵挡不住脑子里闪回的可怕念头:昨日的场景在循环……我们在做沒有意义的事……

    冰雨使劲摇晃着冰璃已满是血红色的身体,却得不到一点儿回应,想要下针的手悬在半空,只是抖,瞪大的眼睛沁满了泪水。

    死抓住床栏,冰镜很清楚昨日的难关是怎样度过的,而这样的好运是否能有第二次,谁又能说得清呢?

    虽然隔着道门,但斯墨怎么会捕捉不到那里面的慌乱呢?被嗜血的恶魔附身般的战斗,一路上石头般的靠在背上,昨日同冰镜心有余悸的抢救……斯墨狠狠地抓住了窗框,好像在阻止自己不要陷进旋涡。

    门内外的众人在同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静止可以改变什么,留住什么。冰璃,不想再回來了吗?

    “冰璃,真的不想活了啊。”诡异而尖锐的声音隐约飘來,辨不清方向,却分得清是谁。

    “梓桐!只会躲在千里之外传声么?你要对冰璃做什么?”面对权力斗争的血雨腥风都异常冷静的冰镜,此时却暴跳如雷到自己都觉得诧异。

    “冰镜,冰狐一族的王者?看你那无助的样子,我怎么也要帮你一把啊。”

    冰镜最讨厌这种被动,除了睁大眼睛观察,什么都做不了。

    “那么,冰璃,快点儿醒过來吧!”几乎是在叫嚣,梓桐自负依然。

    一句痴人说梦般的话却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床榻上。

    抓住一棵稻草,期盼奇迹的发生。人在最无助时,总会有希冀神奇之力存在的妄想,而不论这力來自何方,是正义或是邪恶。

    蓦地,病床上的冰璃果然有了反应,仿佛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瞬间灌注全身,显然不是虚弱至此的冰璃所能承受的,几乎是下意识地战栗,低声的闷哼含混地传來。

    渐浓的紫气从冰璃的身体散发出來,发出蛇吐芯般的嘶嘶声,环绕在他的身体周围,战栗化作了强烈的挣扎,闷哼也变得越发撕人心肺起來。突如其來的变化让众人已经忘记了自己该有的反应,一张张扭曲的脸不知所措地宣泄着事态的突然……

    “梓桐,你给我滚!”冰璃猛然睁开了血红的双眼,死死地对着苍白的天花板吼了起來,声音中夹杂着压抑了许久的沙哑,让每个听到的人心下为之一颤。门外的三人闻声神经骤然紧绷,不顾一切地冲了进來,“梓桐?!在哪?”

    “混账!谁让你们闯进來的!”冰镜一手指向进來的三人。

    “这是传说中的千里传声……”斯墨显然很有经验。

    海风则托起了下巴:“冰璃的动向……目前梓桐应该还不清楚……”

    医堂的方桌吱呀作响,随时有被冰镜拧碎的可能。

    “喂,喂,冰璃!再这么抵抗,,死的可是你!”梓桐窃笑起來。

    轻轻的几个字却如利刃割穿了每个人的心,凝重的气氛在医堂内弥散开來……

    “你滚!你滚……”竭力的抗争揉入了绝望的哀伤,冰璃挥舞的双手开始胡乱地在身上撕扯,一道道新鲜的血痕刺人心目。

    “嗯?”想再挣扎却变得困难,冰璃晃过头去,原是身体被几双手死死地钳住了。

    “你们都离我远点!”将目光躲闪开一双双注视的眼睛,冰璃强硬的话却透着哀求的语气。

    “冰璃,不会让你再离开。”看不到冰雨的脸,但坚定的语气给了每个人莫大的勇气。

    “都是一副样子啊。”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要阻止冰璃再自伤,又怕力道太大,让他伤上加伤。只一会儿工夫,密集的汗珠爬满了每个人的额头。

    “放开我!放手……”冰璃的挣扎并沒有因为大家的阻止而停止,反而愈发强烈起來,连床榻也开始战栗了。这战栗传递到每个人的掌心,让每颗心都禁不住随着这个频率跳动。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斯墨再也沉默不下去了,看冰镜的眼神中竟有几分质问。

    冰镜又怎么会不清楚呢?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挤出了几个字:“拿安神散來!”

    “可是……”冰雨吃惊地反问。

    “沒有可是!再持续下去,冰璃好不容易恢复的心跳就会再度失常!”事态危急,冰镜已顾不得措辞,话一出口,就知失言了。

    “那样……不是最好吗?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谓的事?”冰璃凝视的眼睛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几人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破碎的声音响起,震得每个人耳根生疼,环顾四周却一片宁静,细想來原是心弦断裂。

    “胡说!”冰雨猝不及防地将安神散灌入了冰璃的咽喉。

    “你们就不怕吗?,,我不再是以前的冰璃了,这么做你们会后悔的!”冰璃的笑一声高过一声,却空洞得有如在天上飘。

    “不要再说了……”冰雨的泪水已模糊了视线。

    过去的几十分钟沒來由的被拉得比一天还要漫长, “我说,你们啊,何必要让我死得这么千回百转呢?” 冰璃的话越來越可怕,挣扎一刻也不曾停止。汗水已顺着脊背流淌的几人很清楚:这安神散对冰璃如杯水车薪。

    “还要再用吗?” 声音竟在微微的颤抖,斯墨试探着问冰镜,却沒有得到回应。

    “不能再打了!”冰雨已抑制不住刚才就想说出的话,“再用,副作用就会害死他了!”泪水如决堤般肆意地流淌下來。

    不知何时,冰镜已來到冰雨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剩下的安神散全部灌了进去,“也只能搏上一搏了。”

    “这场面还真是感人啊,我都不忍打扰了。冰镜,该怎么谢你呢?”已沉默许久的尖锐声又悠悠响起。

    “梓桐,有本事就面对面较量,别躲在暗处说风凉话!”冰镜的脸因暴怒而变了形。

    “哦哦,哪天为了他我会造访,也说不定。”梓桐说的很是气定神闲。

    “梓桐!”冰璃冲着天花板高喊了一声。

    “嗯?冰璃?折腾得很精神啊。”

    “哼,你听好,,我就是死了,尸体也不是你的!”

    “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又是一阵刺耳的奸笑,“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冰璃,你,,注定是我的!”

    “那天山的各位,我的冰璃就暂时拜托给你们了,一定要看好,不能死哦。”声音渐行渐远……

    众人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身体也不由得软下來,停滞了几秒才发觉,冰璃的挣扎已经弱了很多。

    “你们看,那片云正在追月亮呢。”冰璃已不再向四下看,而是望着窗口的方向,自顾自地,声音渐渐微弱了。

    一个个不敢相信,还是向窗外望去。

    “冰璃?”

    “冰璃!”

    “现在是白天啊。”

    “你也在月亮里吗?我已经追得很累了,让我停下吧,哥哥……为什么不肯呢?哥哥……”冰璃渐渐不能支撑眼睑的重量,昏睡了过去。

    “是云和月吗?”斯墨陷入了沉思,仿佛又回到了那间血腥的石室,又看到了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特别是那句“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