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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两人吃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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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梅会完了之后,华玉秋和唐小虎也不急着回华府,就这样走到集市上闲逛了。华玉秋平日深居简出,虽然到不了那种对杭州每一处都熟悉的程度,可终归了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所以当他听到唐小虎信誓旦旦地说着自己对杭州有多熟悉的时候,他不由得笑着摇头。

    “依你之言,你来杭州也不过三个多月,怎可能到了处处熟悉事事清楚的程度?我在这儿生活了这般久,还不敢说。”

    唐小虎一听,知道他不相信,笑道:“这种事不难,只要多听多看就行了。”

    说着,他走到街边的一个店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里面的商品。

    “这就是鸡血石吧,与朱砂共生,其色彩鲜红如鸡血、光泽如美玉,艳丽非凡,是以得名。”

    话毕,他继续走到对面街的摊档前。

    “哎,这西湖绸伞做得真好,这伞面绸薄如蝉翼,织造细密,透风耐晒,色彩瑰丽,伞骨又是采用江南独特的淡竹制成,无论哪方面都选料极好,老板你这手工活儿真是神了。”

    “王记星扇子!这个我可是最清楚了。这家的扇子可是洪水浸泡、烈日曝晒都不会褪色变形的好东西,从前有不少人都是拿着这家的扇子找我提字。”

    听着唐小虎一点点地叙述,滔滔不绝,几乎把街上能叫得出名号的物什都介绍了一番,华玉秋不由得浅笑凝视。

    “胡花四巷住着一个王秀才,文采是不错,可考了二十多年的科举还是只有名落孙山的份儿。现下老了,还一心想着考个功名想到已经疯了,每晚都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要当状元郎……”

    “同寿大街的柳老爷,家财万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吝啬鬼,把金块当床。前些日子他儿子病了,一般的大夫还治不了。他家夫人急着要去请名医,可柳老爷就是不肯花那千两的诊金,结果他儿就这样给他吝啬死了。”

    “还有还有,遂和胡同有一大户人家姓杨,家里也算是书香世家,却偏偏出了一个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明明腹无墨水,却偏偏爱装才华横溢,隔三差五地就要搞一个对联比赛、茗茶会……”

    说到这里,华玉秋不由得笑着瞥了他一眼:“刚才还受着别人款待,别一回头就说人家的不是。不是跟你解释过了,怎么还记着。”

    “我肚子就是还有一股怨气散不了。”

    华玉秋笑笑,也不看他,目光落在街边小摊卖的商品,来回打量,似乎还真有了逛街的闲心:“还有那什么王秀才,柳老爷……这些小道消息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杨二少的是方才从他那一群猪朋狗友里听回来的。而王秀才是在住在他隔壁的邱大娘处听回来的。至于柳老爷嘛……则是听梓昕说的,我还知道那柳少爷倾心于你,特意送你了一支梅花竹节纹碧玉簪和琉璃云纹梳。”

    莫名闻到一丝酸醋的味道。

    华玉秋终于抬眸看他,或许感叹他的消息太灵通,又或许对他这样法子算旧账感到无可奈何,然而他始终满眸笑意,道:“那你知不知道,柳少爷送来的当天我就把它退回去了?”

    唐小虎一甩头,不认账:“不知道。”

    华玉秋也不管他,看着他俊逸的侧脸,英挺的轮廓,只觉得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我与柳少爷只有一面之缘,而且我还只与他说过两句话。”

    听了,唐小虎反而立即回过头脸,盯着华玉秋,一字一句道:“送簪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他就是明目张胆地想要与你白头偕老,日日为你梳发。”

    “你想太多了,那只是送女子才会有的意思吧。也罢,死者为大……我们还是避谈吧。”

    华玉秋转身,想继续往前走,不料唐小虎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过没用力,而是随着他一起走。这样看起来,两人就像是手牵手闲逛的情人一般……虽然,事实上他们俩的确是这种关系。

    华玉秋有些不自然地甩了甩手,却被唐小虎握得更紧。

    唐小虎昂首挺胸地走了几步,然后再把脸转向他,对他咧嘴一眼,露出两排雪齿:“不谈就不谈,反正与你白首偕老的人注定是我,改天我就送你一箱的发簪和梳子。以后日日为你梳发,轮着梳子梳,换着发簪用。”

    尽管是如此不正经的话,可华玉秋听了,心里还是漏了一拍,过后便是响如擂鼓。

    唐小虎扬眉,笑得肆意。

    看着他,华玉秋只好哭笑不得。

    两人又沿着街慢慢走了一段路,走过挤挤人潮,穿过繁华喧哗,从刚才就牵起的手一直没有分开过。

    街角的馄饨档儿,老板正忙着干活,热水锅里冒出一阵阵热气白雾,氤氲了灰白色泛着青斑黄渍的墙,朦胧了挂在遮雨棚上边随风飘扬的旌旗。

    那股热气弥散开来,让笼罩在其中的人都似乎暖和起来了。

    华玉秋突然出声问了一句:“今天什么日子了?”

    唐小虎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十五了。”

    听言,华玉秋勾唇一笑,瞥了墙角那处不甚起眼的馄饨档儿,然后拉着唐小虎走过去坐下了,对着那正在忙着将馄饨下锅的老板,笑道:“蔡大娘,今天又来叨扰您了。”

    那老板娘抬头一看是华玉秋,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笑道:“哎哟,哪里的话,秋公子您来了才是帮了我大忙。”

    唐小虎一开始还不太明白这句话,不过慢慢地,他悟了。

    看着街上被华玉秋勾住了视线的路人在馄饨档儿踟蹰徘徊,然后坐下,继续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偷看,就这样馄饨档儿多了一倍人还不止。

    唐小虎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敢情华玉秋坐这儿还起了美人招牌宣传的作用?

    华玉秋拉他坐下,无非是吃东西,而这里是馄饨档儿,无非是吃馄饨。不过待看到老板娘呈上来的东西时,唐小虎愣了。

    什么馄饨?碗里装的是竟然是汤圆!

    华玉秋见他不解,一边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无端地搅出一阵清甜,一边笑着道:“蔡大娘开的虽是馄饨档儿,可她最擅长的可是做汤圆,可她很少会做着出来卖,只有每月初一十五才会做些许,我每次都会来这儿吃她做的汤圆。”

    蔡大娘不好意思地笑道:“哪里是啊,都是秋公子捧的场。初一那天我还新做了一个莲子馅儿的汤圆,可眼巴巴地就是瞧不见您来,所以拿到府上给您了,您觉着味道如何?”

    华玉秋搅动勺子的手突然一滞,愣了一刻,他微微抿唇笑着说:“抱歉,蔡大娘,我那天没有吃。”

    蔡大娘吃惊地张大嘴巴,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笑哈哈地没有丝毫介意,显得十分豪爽:“您事儿多,忙了记不得吃也是正常,下回儿我再做一次给您吃。”

    “那就谢谢蔡大娘。”

    “店家,我的馄饨怎么还没好?”食客开催。

    蔡大娘还要顾着生意,只好又折回去继续干活了。

    蔡大娘一走开,唐小虎和华玉秋之间莫名地寂静了。唐小虎看着他舀起一颗汤圆放到嘴前轻吹几下,然后送入口中,桃色的唇染上水渍更显柔和。

    见唐小虎一直盯着自己看,他不由得道:“你怎么不吃?”

    唐小虎还是不动,双手交叉而和拖着下巴,就这样一眨不眨眼地看着华玉秋,道:“只是奇怪你初一怎么没来,没来还不止,连送上门的美食也不吃,那时候有事出门了么?我记得你这个月都没出去过多少次啊。”

    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过了片刻,又徐徐放下。

    华玉秋抿嘴,看着碗里圆润可口的汤圆,轻声道:“那天,你还在昏迷不醒。”

    受重伤昏迷不醒?

    唐小虎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然而整颗心突然被揪了起来,不上不下,酸涩得难受。

    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可声音还没出来,又听得华玉秋道:“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你那般毫无生气的脸,不知道为何旁的一切再也入不了耳入不了眼入不了心。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对你有情,只以为那是愧疚所致。”

    话刚落下,唐小虎一颗心已经滚烫沸腾起来。汤圆未入口,却已觉满口都是甜,甜得入心入肺。

    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风流才子,他的身边不乏那些朝三暮四花心浪荡的人,只为一己之欲而渴求,得到之后瞬间抛弃的他也看过不少。

    太多的事例让他一度有一个很狗血的想法——那就是所谓的情都不会长久。

    情,那些自诩风流的书生才子最爱说,他们以为风花雪月就是专属于他们的乐子。乐子是什么,何时腻,何时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可自从和华玉秋心意相通之后,他便果断地绝了这个遭人唾弃的念头。

    他坚信,从今以后,他只会越来越喜欢面前这个人。

    两人脉脉对视,四周凝成了一道无人能闯的屏障,隔绝外面的世界,只剩他们在默默传送着自己的感受。

    突然,不远处传来阵阵吵杂,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街上不少人都被引过去了。两人被这阵声响打断,齐齐看向人群聚集之处。

    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与一个妇女拉拉扯扯纠缠不清。这书生穿了一袭旧得泛白泛皱的青衫,约莫是常常居于室内,脸色清白,尽管因为此时太过激动,眼睛瞪得老大还冒着一阵怒火,却仍旧掩不了那一股呆滞。

    唐小虎随便拉了一个路人来问。

    好巧不巧,那个书生正是唐小虎刚刚提在嘴里的王秀才,此刻与他拉扯的正是他的结发妻子。而事情不过如此,那结发妻子本以为嫁中了个才子,准当了状元夫人,怎知王秀才一再落榜,蹉跎了二十年,那结发妻子终于失望决定离开王秀才,不料被王秀才发现,于是变成了在大街上纠缠不清的局面。

    “求求你大发慈悲,看在我服侍了你二十多年的恩情放了我吧!”结发妻子拗不过他,只好软硬并使,哭嚎着使苦肉计。

    求不得那人软心肠,至少也能得一些其他人的同情心。

    这样的戏码看起来无非就是嫌贫爱富,嫁错了郎二十多年才来反悔。

    “一心想着同富贵,却不能共患难吗?”唐小虎啧啧感叹了一句。

    “我今年定能中,相信我,彩妹!我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当状元夫人!相信我!”

    “你每次都说一定!二十多年了,我信了你二十多年了,我受够你一直只顾着埋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甚至完全不顾我……我等,我以为等你考了个功名后会安下心来,可是呢?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事情来了个峰回路转。

    原来妻子最大的怨怼是丈夫冷落?

    唐小虎挑起眉,看了一眼华玉秋。

    那结发妻子逐条逐条指控,什么病重时无人照顾、过节时无人陪伴……而王秀才一直找尽言辞为自己辩解,可无论他识多少言语,始终解不开那一个死结。

    戏到了这里,两人只剩将散未散的情缘,而周围的人却早已看腻,散去。

    唐小虎咧嘴一笑,突然捧起面前的汤圆走过去。见此,华玉秋了然一笑,遂也起身跟着去了。

    此时此刻,两人瘫坐在小胡同前面,因为纠缠而弄得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狼狈十分,像极了劫后余生的人。

    唐小虎在他们面前蹲下来,把汤圆放到他们面前,然后咧着嘴看向王秀才,道:“人生七十古来少,前除幼年后除老。中间光阴不多时,又有炎霜与烦恼。花前月下得高歌,急需满把金樽倒。世人钱多赚不尽,朝里官多做不了。官大钱多心转忧,落得自家头白早。春夏秋冬捻指间,钟送黄昏鸡报晓。”

    王秀才愣愣地看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华玉秋站在唐小虎身边,微微弯身,凝视着唐小虎的脸,入了神,眉目里荡漾着似水温柔。

    说到这儿,唐小虎一顿,歪头一笑,端的是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然后看向王秀才的妻子:“请君细点眼前人,一年一度埋荒草。草里高低多少坟,一年一半无人扫。”

    华玉秋不由得失笑,这般感叹人世有如早已踏出红尘之外的出世之人才能说出的字字句句,偏生让他用这般轻飘的语气说出来。

    该说他年少老成还是玩世不恭好呢?

    王秀才跟着他一起看向自己的妻子,耳边听着他的话,恍然觉得自己的妻子不知何时由当年那个娇俏可人的姑娘变成了如此这个脸容苍白瘦削的妇人。

    白驹过隙,人生如一场大梦,叶落知多少。

    从前,如今,身边的都是这个人,多少年月,然而留在他脑海里的剪影却只有两个,一个是当初的她,一个是面前的她。

    王秀才颤抖地伸出手指,轻轻地为妻子拭去脸上的泪水,低声道:“我不考了,我不考了……我去当个先生,赚钱养家,咱们好好过活。”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愣神的妻子,看着唐小虎道:“谢谢指点,在下实在惭愧。”

    唐小虎咧嘴一笑:“别客气,你悟了自然是最好。这汤圆送你们,回去两个人好好吃,吃了团团圆圆。”

    王秀才的妻子捧起碗,王秀才一脸感激地作了个辑,然后低声喃喃着:“请君细点眼前人,一年一度埋荒草。草里高低多少坟,一年一半无人扫……傻子啊,我真是个傻子啊。”

    唐小虎笑得张扬,回头看向华玉秋那张笑得温润的脸,心下一动,情不自禁地牵住了他的手。

    见华玉秋不挣扎,他更是欢喜,咧嘴笑得更欢,扬眉笑道:“好了,轮到咱们了。咱们也吃汤圆去。”

    重新坐下来,唐小虎是真有了想吃汤圆的心,无奈桌上只剩下一碗汤圆。华玉秋本想再叫多一碗,怎知食客太多,蔡大娘忙不过来,实在不好意思再打扰。

    正犹豫之际,唐小虎突然坐近,紧贴着身边,然后捉住他握着瓷勺的手,咧嘴一笑:“哪用多一碗,我不太爱吃甜,吃少许就够了。”

    说着,他捉着华玉秋的手从碗里舀起一颗汤圆,首先送到华玉秋嘴前,停住。

    唐小虎笑眯眯:“秋公子,帮小的吹凉可好?”

    华玉秋哭笑不得,他们去找王秀才一趟,虽然花费时间不长,可天寒地冻,这汤圆早已凉了不少,哪还需要吹?再吹就冰了。

    然而唐小虎还是不依不饶,步步逼近,似乎不看着他吹就誓不罢休一般。

    看了看周围的人,不是埋头在吃东西就是走过,而且他们面前还有一块布帘垂落下来遮挡住了,华玉秋这才张嘴吹了吹。唐小虎咧嘴笑得颇为欠抽,又捉着华玉秋的手移动瓷勺,把那一颗汤圆送入嘴里。

    汤圆浸满了凉意,落入口中早已没有那种温暖的甜,然而始终甜得唐小虎笑不拢嘴。

    接下来吃每一颗汤圆,不论是进华玉秋的口还是唐小虎的口,唐小虎始终不肯放开手,一直捉着华玉秋的手,任瓷勺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

    唐小虎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有当众亲华玉秋。

    不过无意之间抬头,对上了蔡大娘偷看的眼,唐小虎得意地一挑起眉,笑得十分土匪十分流氓,让蔡大娘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干活也慌手慌脚起来。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一一一一元旦快乐!新年快乐!2014年都要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