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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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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11-25

    陆影是个急性子,也是豪爽派,万事不喜欢拖,过不了两天,便把柏仁跟千萦约了出来,盛情要请他们吃饭,一来谢谢柏仁帮她搬家,二来给千萦赔不是。正值周末,千萦也要回趟家看妈妈,一问,陆影住的地方离自己家不远,便约在了家里附近。见到千萦的时候,陆影乍一看觉着眼熟,才认出她原来是那个在飞机上捡到她口红的人,两人不禁都笑了,感叹世界真小。

    陆影举起酒杯,说道:“所谓不打不相识,认识你们也是缘分!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将酒饮了下去。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千萦突然问起:“你说你住这附近是吧?我家也是离这里不远。”

    “是嘛?你以前也在这里上学吗?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是雅中的,你呢?”

    “啊?我也是啊!”陆影兴奋的说道,“你几班的?诶,好像初二升初三的时候有分过班吧?我是7班的,你呢?”

    千萦是真的记不清自己是几班,笑了笑说记不清了。

    “你们班都有谁呀?”

    千萦说了欣杨跟莉亚,陆影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哦,我知道了,我跟莉亚跟则民很熟哦。你认识林深吗?”

    又是这个名字,她心里有点触动,也有点惊愕,不知道陆影怎么也认识他。

    陆影又转过脸对柏仁说:“那个帮我换箱子的人,就是林深啊。”

    柏仁想起来了,原来说的是他。千萦已经完全错愕。

    “想不到,我们的缘分这么深哪!”陆影笑眯眯的说道,“今天真该把他也叫出来,简直就是校友团聚嘛!”陆影又看了看柏仁,说:“你是校友女婿。”

    陆影跟柏仁还在聊着什么,嘻嘻哈哈。千萦已经没在听,感觉声音变得模糊。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前几天,她刚回忆起这个人,不久后,她就离这个人那么近。那么说,陆影的室友就是林深,前几晚在电话里头跟她通过话的男子,也就是林深……

    “诶,你跟林深现在还联系吗?”陆影问。

    千萦摇了摇头,“很久没联系了。毕业后就没有联系。”

    “也正常,他高中就移民去美国了,前几年才回来。”

    那晚,千萦心底是想多问些关于林深的事,尤其想知道,陆影跟林深同居,到底是什么关系?是男女朋友?还是普通朋友?可是,她只有安静听陆影跟柏仁闲聊的份。太多年没见,想问都不知道该如何问起了。

    离别之前,陆影又说道:“你们喜欢打乒乓球吗?有空来ht体育馆吧,我陪练。”

    千萦晚上回到家,靠在妈妈肩上陪她看电视,什么都不想。妈妈问起她最近有吃药吗,她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妈妈睡下了,她才回自己卧室,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想起走之前跟陆影的对话。

    “你是乒乓球教练?”

    “是啊,我是体校毕业的,别看我小,我也是七八年的教练了!”

    这跟她小说里的美里,不就是一个职业吗?这一切,会是巧合吗?她想起过去这些天的种种巧合,先是她写到许炜在舞蹈室跳舞,然后她就找到了遗失多年的舞蹈服。先是白水晶,然后是外婆送的海蓝宝。现在,又是美里跟陆影。她写到萧潇回忆起许炜的往事,欣杨也打电话来跟她说起以前的事……她坐起来,打开了电脑。

    “萧潇从头到尾都觉得自己就活在梦里一般。每个少女都有一个让她打开少女情怀的男子,她们怀揣着一颗琉璃般的心,等待那个雕饰的人。许炜,就是那个让她从粗糙,走向精致的人。”

    千萦这晚写下了很多主人公的回忆。

    萧潇跟许炜的交集几乎少到不到一周就可以忘掉。他踢球的时候,她是个只会默默加油的观众,不像拉拉队的人,可以大胆的欢呼跃雀。他在台上演讲的时候,她是个安静的听众,只会眼直直的看着他,却不敢发问。他跳舞的时候,她只能在一个角落看他,满足自己眼睛的需求。那段时间,她是没有任何祈求的关注他,因为,他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只能用来欣赏。

    她跟他唯一的交集,就是每周有一天下午,要去老师办公室交作业。她跟他都是数学课代表,刚好两个班是同个数学老师。她只能在这天,五分钟的时间里,跟他近距离接触。即便这样,也足以让她怀念。在高一的这一年里,她从短发,留到了长发,从微胖,把体重控制到苗条,从偏科,学到了不偏科,就为了,在一年的每个周四里,呈现在他面前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写到这里,千萦的眼里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不是别人,就是柏仁。她看到了曾经那个自己,在毕业典礼上对着那张文质彬彬的脸笑的发了呆,身边的姐妹都出奇的看着她,调侃她居然也有花痴的一面。毕业搬家的时候,班里男生来帮忙,正好柏仁也在,得知他是他们班一个男孩同社团的朋友。就在这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柏仁。

    柏仁跟她一样也是上海人,并且也签了回上海的工作。柏仁是研究生,比她大三岁,是个师兄,像个兄长。他的礼貌和风度,让她重新审视“男人”这种生物。她做梦也没想到,回上海之后,她会主动要他的qq,要他的电话,可能因为是师妹,所以做这一切看起来不会那么矫情吧,师妹依赖师兄,那是天经地义的。

    千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如果千萦自己就是萧潇,那么柏仁的曾经,就是许炜,柏仁的现在,就是叶晨。她很满足,虽然她的初恋是残缺的,但是柏仁却给了她初恋的情怀,和终恋的温暖。

    “但是,毕竟梦也只是梦。每个传奇般的男孩都面临着转校的命运,许炜转校的消息传遍整个年级。他的离开,让她知道梦该醒了。而今天,她又陷入梦里面,梦的越来越深。”

    她在小说里写下了,美里本来约好了陪许炜练球,可这天却生病来不了,许炜刚想回去,就碰到萧潇来了。两人正面碰上,无法回避。萧潇就这样,陷入了曾经那个没有完结的梦。许炜跟萧潇聊起很多高中时候的事,哪个老师怎么样,哪个老师好,哪个老师不好。本来很低俗的事,在他聊起来,却变得很有趣。萧潇问许炜转去新学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一开始是转校生,没什么朋友,吃了不少亏。

    “萧潇把手放在餐桌下面,悄悄的取出戴在手指上的白水晶。”写到这里,千萦脑袋突然一下子像针扎一样疼痒,她闭上眼睛,用力摁住头痛的地方,半晌才慢慢缓解过来。她抬起眼皮,又看到文档光标停留在“白水晶”三个字后面。

    “许炜带着回忆的语气说道:‘我刚开始去的时候,班里的人都鼓动我加入网球协会。我心想着,打网球好啊,强身健体,就加进去了。结果你知道怎样?那个教网球的老师人特别凶,我进去才知道,他的外号叫老虎,骂起人来能把人吃了。’

    ‘他们干吗要这样骗你啊?’

    ‘那老师是校体育主任,据说高考前的体育测试是他在管分数。很多人都死于他的手下,班里的人想让我做他徒弟,讨好他,给大家谋福利。’

    萧潇扑哧一声笑了,原来,许炜也有被人玩弄的时候。‘你后来怎么样?有被他骂吗?’

    ‘骂是肯定少不了的,但是,我倒是学的一手好网球。用老师的话说,跟乒乓球比起来,我的天赋完全在网球上了。’

    跟许炜共处的夜晚是恬静而自然的。萧潇有足够的理由,跟叶晨解释为什么跟别的男生约会,因为这只是故友重逢。但是,她却没有理由,解释为什么现在她还会对许炜动心。

    叶晨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在电话里头很急切的问:‘萧潇,怎么一个晚上没接电话呢?我打去你们宿舍,宿舍人说你很晚还没回来。’

    ‘对不起,’她跟他在一起之后,还没有说过一句这样的话,今天却顺其自然的说了。

    ‘什么对不起,说什么傻话?’

    ‘我手机没电了,现在回来才充上。’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你放心吧。’萧潇说道,然后又问:‘你今天面试的怎么样?’

    电话里头安静了一会儿,萧潇屏住一口气,又说:‘没事,还有很多场招聘会呢,慢慢来。’

    萧潇已经签好了回老家省会的工作,她想回家,家里没有在首都这么大的压力,也不用担心交通问题,空气污染问题,还可以照顾到父母。她一直坚信,这对叶晨来说不会是问题。叶晨努力,优秀,找回老家应该不成问题。而叶晨也没有表示过,抗拒回家找工作。但是,已经接近招聘会的尾声,叶晨却还没有消息,萧潇不禁有点担心着急了。她不是担心他找不到,而是担心他情绪会受到影响。

    ‘萧潇,’叶晨的声音有点低沉,‘明天,我们见个面吧。’

    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