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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记了齐嬷嬷的话,我低垂着头,双手交握腰间,款款而入,不敢好奇地东张西望,只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屋子里好像坐了三四人,应该就是忠勇侯夫人,老夫人和青婠了。
青婠身侧下首位置上还端坐着一位妇人,我低着头,看不到脸面,不知年岁,只瞄到一角金丝暗纹簇拥牡丹蜀锦裙摆,我并不清楚是何身份,单就座位来讲,应该是府里的人。
屋内仆妇恭敬地屏息而立,大气也无,气氛明显不是很热络。
正厅的地上已经重新铺了一方长绒织锦毛毯,厚实松软。
看来青婠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倒果真费了心思。
我走到近前,恭敬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按照齐嬷嬷路上的叮嘱,柔声请安:“青婳拜见侯爷夫人,老夫人。”
适才在青婠跟前跪得久了,青石板着实硌人,双膝怕是也已经有了淤青。
如今再实实在在地跪下去,就忍不住痛得痉挛了一下,手也不由自主地扶在膝盖上,揉了揉。
眼前立即有绣水纹压脚的裙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一**白坠珍珠样的绣鞋停在我的眼前,我还未抬起头,就有一双白皙如脂的手伸向我,将我搀扶起来。
“你就是青婳?果然生的玲珑通透。”
声音叮咚,如清泉石上,带着几分清脆。
我抬起眼帘,眼前聘婷立着一位年约四旬有余的妇人,凤目琼鼻,胭脂樱口,纤秾合度,风姿卓越。
眉眼间与狂石有**分相似。
我立即猜得她的身份,微微颔首,恭敬道:“侯爷夫人过奖,青婳愧不敢当。”
眼前正是忠勇侯夫人,她温和一笑,笑声却是格外清脆:“莫要叫我什么侯爷夫人,这么生疏,听着怪别扭的,以后叫我伯母就好。”
我被她上下打量得有些羞涩,抿嘴应道:“是,伯母。”
忠勇侯夫人捉起我的手,似是不经意地摩挲着我食指上的薄茧,问道:“我见你刚才下跪之时,双膝好像不太舒服,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我低着头,耳尖地听到一旁青婠手一抖,茶盏磕碰的声音,我立即明白了忠勇侯夫人此话的用意:“多谢伯母关心,无甚大碍,青婳回去自己敷点散瘀消肿的药膏就可以了。”
忠勇侯夫人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没事就好,要是你哪里受了什么委屈,狂石回京会埋怨我不尽心的。
他早就来信叮嘱过我,说你第一次进京,京中只有一位姐姐,怕是照顾不周全,让我好好护着你。”
听闻侯爷夫人如此说话,我心里自然对狂石生出一丝感激,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细。
看来今日侯爷夫人亲自来访,也必然是担心我初进府,会受什么苛待,所以特意辛苦这一趟,为我撑腰来了。
思及此,我的眼睛里竟然氤氲起一层潮气。
别人倒是没有为难我什么,一见面给我腌臜气的反而是自己的姐姐,关心我的却是素未谋面的狂石母亲。
“青婳失礼,没能去拜访伯母,反而有劳您费心,心里委实愧疚。”
说完转身从兰儿手里接过礼盒,递给恭立在狂石母亲身后的婆子手里:“孝敬伯父伯母的一点心意,莫嫌粗陋。”
狂石母亲连道有心,眉眼弯弯,平易近人。
身前又有脚步声响起,一满首白发,头戴翡翠抹额的六旬妇人离了座位,走到我跟前,笑得和蔼:
“我只听齐嬷嬷回府以后夸奖说苏家十一小姐兰心惠质,气韵不凡,还真不知道竟然同忠勇侯府竟然还有如此渊源。
能够得忠勇侯夫人如此关爱惦念,真是你的福气。”
忠勇侯夫人解释道:“我家小儿说是与青婳一见如故,颇为投缘,而且也曾承蒙青婳热情招待,提前来信非让我将她接到家里居住,说她性子柔和,容易受委屈。
老夫人你也知道,狂石那孩子自小不受管教,冒冒失失地不懂礼制。
他就不想想,人家青婳这是住在自己嫡亲姐姐府里,谁敢给她委屈?”
老夫人讪讪地笑了两声 ,不满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青婠,应是青婠训导我的事情早就传到她的耳朵里,对于忠勇侯夫人的来意也心知肚明。
当下陪着笑脸道:“早就听说贵府世子待人热忱,今日听您这一席话,果真不假,世子竟然这般细心,令我这主人都汗颜不已。
不过青婳在我侯爷府里,有她嫡亲姐姐照顾,自然锦衣玉食,不会让她受分毫委屈。”
狂石母亲依然拉着我的手不放:“是呀,老侯爷夫人礼佛心善,无论对谁都是慈悲良善,这孩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也是自己好奇,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妙人儿,竟然能够让我家狂石视作知己,这般体贴入微,所以借了这个名头来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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