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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何必痴魔却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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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多的线索混杂在一起,一时间竟是理不清摸不明。

    唐子期想了想,蓦地明白了最关键的一点——

    “这么说,怪香子没死?”

    楚留香苦笑着颔首答言:“怕是如此。”只是纵是楚留香也想不清,既是怪香子没死,他为何又是避而不见?宁愿让全世界都以为他是失踪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下楚留香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相信千石老僧的话,千石老僧的出现实在是有些巧合,何况那个千时的来由现下亦是只有这一个人的说法,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时之间根本辨不清。

    唐子期一边在大脑里快速地过着这一大堆信息,一边闷不做声地喝酒。他在现实中就很喜欢梨花酒,只是现实中酿酒技术再过纯熟,到底也不比此处月下灯前擎着翡翠杯饮酒而来的畅快感。

    楚留香见状便是笑了,一边执着酒壶给唐子期添了一盅一边言道:“白乐天曾有春望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此时若是有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怕就是更妙极了。”

    不觉之间几杯纯酿下肚,唐子期只觉着眼前的景物竟是有些发晃,连那人带笑的语声都有些许听不分明。他微蹙着眉似是想要自嘲一声酒量不济,然而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猝然倒在了桌上。

    楚留香叫了唐子期几声终是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于是他摇了摇头笑了声:“倦了也不说,倒真像你的性子。”

    此番唐子期听不到,他便也没有极客气地叫那么一声唐兄。

    想了想楚留香到底还是弯下腰去试图将人从藤椅上拉起来,一使劲便将人捞在了怀里,唐子期筋骨很硬,像极了他的人。

    楚留香就这样半拖半抱地将人拉进床幔里,然后重又掩上床幔想要回到桌边将那一盅酒饮罢,却是在那一瞬看到了地上落下了一根纸签,想是适才拖动唐子期的时候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那签的样子很朴素,带着淡淡的檀香,看来似乎是从哪个庙中求的,难得唐子期这样的人竟也将它带在了身边,本是想要径自放回去,楚留香想了想竟是鬼使神差地将那签翻了过来,上面只是简简单单地写了两行字——

    “凡世不过一弹指,何必痴魔却误人。”

    极端的不详感瞬间击中了素来沉着的楚留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望向了床幔里隐隐睡得香甜的唐子期。

    事实上这人身上的异数,仔细想来却是比谁都多。

    不论是那一身诡谲的身法,或是他的武器,都不曾在这个江湖中出现过。亦或是他的性子,全然不似在江湖之中打磨数十年该有的样子。

    楚留香有点疲惫地闭了闭眼,蓦地想起了千石老僧前番说过的话,如若不是必须,他并不想怀疑面前的人。

    不管如何,路终究是要走下去的。

    楚留香复又端着酒杯饮了一盅,却是蓦地失去了兴致,枕着双臂伏在案上睡了过去。

    然而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楚留香发现自己已然躺到了床上,摸了摸床边已是一片凉意,显见得那两个人早就起了。

    不知道为何,楚留香心底竟是狠狠一撞,他立刻起身打理好自己,桌上还留着未凉的早点,看上去似乎是店家刚送来的。目光微微辗转了一会他,他到底是没有动,径自走到了山庄的后院去。

    在看到院中僻静处的两人时,楚留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提起一个笑容走了过去:“唐兄这么早就带南云练功?”

    唐子期颔首,露出一个可以算笑容的表情,开口道:“小孩子功夫落不得。”

    南云没有直接答话,只是偏过头来露出一个笑容来,这些时日的相处,小东西对两人的戒备还真是放松了好许:“楚公子早。”

    楚留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干咳了几声站在原处有些尴尬地言道:“你不用那么紧张。”

    “先生,”南云听罢便转身看向旁边的唐子期,示意了一个穿心弩的前期动作继而言道:“我力道好像掌握的不大好。”

    南云不肯叫唐子期师父,好在唐子期也不以为意,便也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叫了下来。

    唐子期闻声便直接站定,接过南云手中的千机匣,对准了前面的一根木柱装饰作为目标,冷声言道:“看准了。”

    穿心弩本身是可以移动施展的技能,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些技能就像是突然活了一样凝入了唐子期的骨血之中,竟是刻骨不敢忘。

    千机匣提在手里沉甸甸的触觉,唐子期向前走了几步对准了前方骤然将弩箭射了出去,或许是因为太快的速度夹杂着骤出呼啸的风声,楚留香微微眯起眼,看到急速向前的弩箭上竟似是有黄色的烈光,唐子期的手边,千机匣上有若隐若现的蓝色光环,和前番竟是如出一辙。

    饶是楚留香,也忍不住想要赞一声好。

    然而话音还未出,楚留香便忍不住看向了唐子期的眸光,掩在光芒背后的神色竟是极冷,让楚留香瞬息忘记了要出口的言语。

    唐子期俯身将那枚弩箭拾了回来,入木三分,忍不住就想起了那一句技能诗:“穿心洞腹怎能愈?”

    弩箭也好,剑光也罢,到底都是伤人的利器。

    “今天就到这儿罢,”唐子期再起身时,眸色已然如常,再没了适才惊心动魄的戾气,他看着旁边的楚留香,神色便是微微一缓:“早餐,还可否?”

    楚留香微微一怔,便听到南云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言道:“那个早餐,是师父今早去南市买的,特意嘱咐店家及时热好……”

    南市有一家铜锣集市,那儿的早餐自是极好的,只是离这里又是颇远,即使是以楚留香的脚程怕也要半个时辰方可。

    只可惜适才楚留香心乱如麻竟是一口都没曾动过。

    想了想,楚留香语声便带了几分歉意地言道:“抱歉,我还没……”

    唐子期闻声便是了然,他微微颔首言道:“无妨,”略略思忖了一秒,他问道:“该是午膳的时间了。”

    “嗯,”楚留香恢复了原本的神情笑道:“那就先去用膳吧,我听说那家翠云楼还不错,或可去试试。”

    楚留香或许在怀疑自己,唐子期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一点神色都没有外露,他只是觉得心里微微有些凉,连继续跟下去的想法都失了那么三分。

    然而仔细想来,却也并非没有道理,自己孤家寡人来到这个世界,有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那么多东西。

    甚至于唐家堡的那一身功夫,与真实的武侠也是相差颇远,今日教南云的时候就并非那么得心应手。

    何况……自己在楚留香面前,杀过人,那人还是楚留香的朋友。

    不论是从哪一个角度来讲,楚留香都是应当怀疑他的。

    侠之大者,在于心不在于武。只可惜唐子期一直都算不上一个豪侠,自打踏入笑风堂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是什么侠者。

    待得三人用罢饭,楚留香便看向了旁侧的一家田七堂,破败的门面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门口却站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姑娘。

    那姑娘看到楚留香便是微微一怔,旋即放下手中的药材走了过来,步步生莲的样子确是十足的可人:“香帅怎生到了此处?”

    楚留香便笑了,眉眼间染了三分风流韵致:“臻臻,在下和友人一路西行,不想竟是遇到了姑娘。”

    这颜臻臻乃是之前楚留香在江南风流之所认得的姑娘,弹得一手好琴又有一副好嗓子,后来出了些事不再面客,楚留香找了几次却总被拒之门外。再后来只是听闻被人赎了身,便从此没了踪影,只是不想竟是在此处荒凉之地得以重逢。

    “什么人?”田七堂里面的人听到了门外几人的交谈声,便接着半句问道。

    唐子期闻声却是脸色一寒,这声线实在是太过熟悉,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眉心一冷便是径自一个蹑云逐月[1]冲了过去……

    不想面前戴着面纱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姑娘瞬息动了,一只手不知何时抬起,竟是恰到好处地握在了唐子期手腕的静脉处,生生拦住了唐子期的去路。

    唐子期腕际骤然一痛几乎要生生落下泪来,却终究是念着楚留香与这姑娘之间的交情没有动,便听到叫臻臻的姑娘带着歉意曼声言道:“公子,此处乃是善堂,还望公子勿动杀念。”

    楚留香好看的眉心终究微微蹙了起来,臻臻下手有些重,他便抬起手来将臻臻的手指握住拿了下来,一边问道:“没事吧?”

    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唐子期才意识到楚留香竟是在问他。诚然,被人攥住手腕的一瞬间是痛的,尤其是他当时本是要向前,被人生生拖了回来,筋骨一时差点拧住。

    只是看到楚留香歉然的神色,唐子期的话音在唇边打了个转,最后落定在两个字:“无妨。”

    所以说,其实有些时候人沉默寡言并不一定是高冷,也可能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

    楚留香听了,便转向了面前的颜臻臻,淡淡道:“臻臻,唐公子是我的朋友。”

    话音断在此处,他并没有说下去。

    颜臻臻隔着面前的轻纱看向了眼前的男人,男人的眉眼依旧风流而耐看,却是初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一个女人讲话,所以她竟是像被蛊惑了一样轻声问道:“所以?”

    楚留香这次却是笑了:“无他,只是若有人对唐公子不诚,便是与不喜楚某无异了。”

    他说完这番话便再没看眼前人一眼,只是目光含笑地看向了唐子期:“走罢?”

    唐子期站在原处看着面前眉目温尔的男子,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拨了一下,他在心底笑了笑想着,或许跟下去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