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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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元哥儿趴在爹爹的肩头,觉得周围的景物都与平常不同了,往旁边瞅瞅,甚至能清楚的瞧见娘亲发顶上的珠花,再抬头看,树上香香的桂花似乎也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他伸出小手来,想去抚摸连廊顶处的画儿,毕竟它们那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够着了。

    察觉到儿子的动作,贺昱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在细嫩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亲,再跟徐妍感叹,“小家伙沉了不少。”

    徐妍笑笑,“那是当然,你走的时候才三个月,现在都半岁能坐了,长了许多本事,等会儿叫你好好看看。”

    儿子一点进步,都是娘亲的骄傲,贺昱瞧瞧充满自豪的妻子,放低声音问,“想我么?”

    徐妍一顿,这还在路上走,身后跟着一堆丫鬟,当然是想他的,于是也低声“嗯”了一声。

    贺昱笑笑,一只手抱儿子,空出一只手,悄悄牵过她的手。

    小别胜新婚,这样的小动作,也惹来她一脸娇羞。

    不一会儿到了房中,他简单环顾一下,除了瓷瓶里插了几支金桂,多了一屋子的甜香,照从前也并无不同,依旧是他离家时魂牵梦绕的地方,徐妍体贴的接过儿子交给乳母,自己上前问他,“换身衣裳吧,要沐浴吗?”

    他趁机将人拉进,凝视着她低声说,“昨晚在驿馆洗过了。我……好想你。”

    瞧见两人的小动作,下人们都识趣退出,乳母也哄着元哥儿去院里玩去了,房门被关上,徐妍一脸绯红。

    没了别人在场,她终于也抬眼直视他,轻声说,“我也是。”

    一双水眸柔媚无比,他再也忍不住,揽紧她的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那是在边关午夜梦回时无比渴望的滋味,他贪婪到近似狂野,疯狂的品尝。这也是她想念的气息,她也积极给予回应,只是始终抵不过他的疯狂,渐渐招架不住,唇齿间渗透出吟哦。

    越吻越深,体内的烈火要将他焚灭,他伸手去解她的腰带,外衣滑落,丝缎的中衣更能衬托她的柔美,可他觉得还不够,滚烫的手掌往更深处去探。

    他的唇已经下移,她总算得以重重喘息了几声,尽管身体被他撩拨的也燃起了渴望,可脑中还记挂着要事,娇.喘着去劝他,“等会儿还要去吃饭的……”

    他埋首在乳。香的源头,哑声说,“等不了了,我快些,放心……”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他抱到了榻上。

    两三下将自己从衣裳里解禁出来,再伸手去解她的裙子,欲.火太旺,片刻都等不了了,城门乍一暴露,他先迫不及待的挺近将人占领,再去解她早已被扯开的中衣……虽然做好了准备,但当那巨大的冲击袭来,她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随后便又被他堵住了口,呜呜咽咽的沉浸在久违的欢.愉中……

    如贺昱所说,这是场疾风骤雨,虽已入了秋,但当平静下来,两人都汗如出浆,这下不得不得去沐浴了,好在肃王妃也明白两个人小别胜新婚的道理,没急着摆饭,等两人收拾妥当赶过去,一切都刚刚好。

    贺昱神清气爽,徐妍妩媚娇羞,身为过来人,肃王夫妇都明白,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顿团圆饭,倒是元哥儿不明所以,抬眼看看娘亲,长长的“啊”了一声,像是在问,“把我扔下这么久,你们干什么去了?”

    吃过饭,小两口又带着儿子回了自己的院子,乳母见贺昱已经回来,知道元哥儿不能再跟娘亲睡了,上来要主动接走,却被贺昱一拦,“晌午先留下,晚上再叫他回去睡。”

    乳母看了看徐妍,见她也点头,便应声退下了。

    出去这么久,贺昱也想儿子,把元哥儿放到榻上,像变戏法儿似的忽然摸出一把精巧的小弓,递给儿子,道:“来,元哥儿,这是爹给你带来的礼物,喜欢吗?”

    徐妍很是惊讶,问他,“哪里来的?”

    他笑笑,“边城集市上寻得,胡人的手艺,看着挺精美。”

    徐妍替元哥儿接过,细细打量,果然上头的花纹都是异域特色,笑着跟元哥儿道:“宝儿,瞧,爹爹出去打仗,还惦记着给你买玩具呢!还不快谢谢爹爹?”

    小人儿一见有新鲜玩意儿,高兴地不得了,忙伸手去接。

    贺昱倒是有些愧疚了,坐下来跟娇妻道:“只是时间紧促,没能寻着适合你的礼物。”

    她笑笑,“京城什么都有,我也都不缺什么,再说……”她望他一眼,脉脉含情,“你平安回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那一眼望得,只叫他心间一动,恨不得马上将她扑倒在床,好好疼惜一番,不过想到小家伙还在一旁,到底还是要忍忍,他无意朝床内侧坐着的小肉团看了一眼,不禁目瞪口呆,“哎,哎……”

    徐妍循声回头,也吓了一跳,元哥儿的小肉手举着那张小木弓,正费劲的往嘴里塞呢,当娘的赶忙伸手夺过来,再拿帕子给他擦嘴,皱眉道:“这是玩儿的,不能往嘴里放啊!”

    明明说好是自己的玩具,这会儿忽然又被娘亲夺走了,小家伙心有不甘,再一瞧,娘亲还皱眉,就更不开心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徐妍把小弓递给贺昱,道:“他现在什么都爱往嘴里放,你先收着,等大一点再拿给他吧。”

    贺昱道好,接过后起身将东西收了起来,小家伙更觉得满腹委屈,哭得愈加洪亮起来,徐妍无奈,赶紧将小人儿抱进怀里,柔声去哄。

    元哥儿觉得好了一点,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又打起哈欠,连连开始揉眼睛,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徐妍笑笑,跟贺昱说,“元哥儿困了,咱们也躺下吧。”

    说着,抱着小家伙去了床榻里侧躺好,解开衣裳开始喂奶,元哥儿这才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小人儿睡着了,呼吸声均匀,徐妍拉拉被子将他盖好,翻了个身,寻贺昱去了。

    贺昱将人拢进怀,轻声叹息,压低声儿道:“小家伙真让人头疼,难为你了。”

    她笑笑,“孩子都是这样的,没关系的。”

    他离开三个月,打仗拿手,哄孩子却完全不在行,看见小娃儿哭就发怵,可她呢,当了半年的娘亲,俨然已经很熟练了,对付起自己的小家伙很有一套,贺昱觉得很佩服,亲了亲她的额头,由衷夸赞道:“妍妍,你真厉害!”

    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当了娘不都这样么,仰脸对他笑,又回亲了他一口,她说,“这有什么,你才厉害呢,我的将军!”

    此次完胜匈戎,全天下都在歌颂他的威名,她心里满满的骄傲。

    浓情蜜意俨然新婚,小人儿在里侧睡得香,父母两个也相拥而眠。

    ~~

    挂念的人儿回了身边,心内不再煎熬,徐妍的日子,又快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进了八月,中秋在即,心中挂念着娘家的祖母,徐妍便特地备了份礼,因要帮婆母操持王府事宜,她抽不开身,便叫巧卉回安平侯府走了一趟。

    不消半日,巧卉赶了回来,一进门瞧瞧四下无人,便赶忙向她汇报要事。

    “小姐,夫人……被侯爷幽禁了。”

    冷不防的听见这么个消息,徐妍反应半天,才明白过来巧卉口中的“夫人”指的是谁,是她的后母张氏。

    张氏被爹徐樊幽禁了。

    她微微怔楞了一下,但联想起上次回娘家的事,倒也不是那么吃惊了,咳了一声,她问,“可知因为什么事?”

    巧卉赶紧点头,“奴婢打听过了,听说事情挺多,侯爷派大管家查了查,竟查出当年邵夫人的死同她有关……”见徐妍疑惑看过来,巧卉煞有介事的解释,“据说,她当年暗中使了手段,在侯爷长带的香囊里塞了一种香料,会对有孕的人不利,侯爷未曾察觉,不知不觉中,便连累了邵夫人,料想当年生您时难产,并不是偶然的。”

    “香料?”

    徐妍喃喃重复,心间恍然,那日娘亲的木匣里有那种味道,是否那两封信,也被张氏精心熏制过的?难怪那诡异的香味经久不散。

    正在心寒间,又听巧卉继续道:“还有,大管家还查了出来,当初在卫国公府,义宁王要害您的事,也是她暗中派了人从中联络,否则义宁王也不会那么凑巧的知道,您就在卫国公府,其实当日那个香梅,说的都是真的。”

    果然也是她!

    徐妍疲惫的闭了闭眼,内心真是后悔,她竟然把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称呼了近二十年的“娘”!

    知道她内心难平,巧卉赶紧安抚道:“她做了这么多恶事,还假惺惺的做贤妻良母,不过现在好了,真相大白,听说侯爷原本要休妻,可念在两个公子的面上,又担心叫老祖宗受刺激,才忍了下来,只叫她搬出了原来的院子,迁去了紫萱居,那地方一向是放杂物的……不过今后,她大概要在那处住到死了!”

    复又喃喃疑惑,“可这些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何现在才查出来?”

    徐妍冷笑,“不是现在才查出来,是现在才有人肯去查罢了……”

    叹了口气,她道:“事情皆因他而起,若是他当初够坚定,我娘也不会白白搭进去性命……今年生辰,好好祭拜下我娘吧。”

    巧卉自然听得懂她话中的“他”指的是谁,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便只应了声“是”,也不再多说什么。

    徐妍在房中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