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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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嫂的法子很管用,第二天午后,徐妍的奶水就下来了。

    琬儿毕竟是个女孩儿,力气比哥哥要小些,吃一会儿就要歇一下,不似元哥儿才出生的时候,能一口气喝饱,再叫娘亲好好休息。

    可徐妍觉得,既是姑娘家,娇惯些也无妨。匆忙来到丹扈,身边可用的下人不多,巧薇巧卉要伺候她,有时还要帮着照顾元哥儿,如此一来,照顾女儿的事,徐妍免不了要亲力亲为,总是劳累一些。不过母性是天生的,为着自己的孩子,再累也心甘情愿。

    前一夜的生产,元哥儿还在睡着,怕他添乱,乳母也不敢吵醒他,第二天一早睡足醒来,小家伙照旧要来跟娘亲请安,却被乳母拦住了。乳母道:“世子,王妃昨夜为您生了位小妹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咱们先自己玩儿,等王妃睡醒了再过去看好不好?”

    小家伙听了,乖巧的点点头,虽然不过两岁多一些,但这些日子跟着娘亲和祖母辗转,似乎真的懂事了不少。

    虽是答应下来了,但元哥儿总是难免要挂念娘亲,一个上午,悄悄溜到娘亲的门外许多次,丫鬟们朝他摆摆手,说娘亲还在休息呢,小家伙只好继续去玩儿。

    等到中午,祖母招呼他去吃饭,骑了一上午的马,小家伙也是饿了,香香的吃完,却还没忘了娘亲,跟祖母道完别,重又跑了过来。好在这次终于如愿以偿,娘亲睡醒了,正抱着妹妹说话呢。

    小琬儿喝饱了奶,终于舍得睁开眼了,瞧着比昨夜漂亮了一些,徐妍心里愈加柔软,轻声唤她的名字,小奶娃儿似乎对娘亲的声音很熟悉,黑亮的眸子一个劲儿的盯着娘亲看。余光里瞥见门口出现一个小身影,徐妍看过去,发现儿子正立在那处望着她们,或许是因为忽然出现了一个妹妹,一向大方的小家伙竟然犹豫着不敢向前了。

    她笑笑,抬手招呼他,“来,过来看看,这是你的妹妹。”

    元哥儿这才笑着跑过来。

    头一回见这么小的娃娃,元哥儿有些局促,想伸手摸摸,又不太敢,娘亲看出来了,主动牵过他的小手,放在琬儿那更小的手上,说,“来,琬儿,这是哥哥。”

    元哥儿咯咯笑出了声儿,看看娘亲,再看看琬儿,忍不住连声说,“妹妹……”

    徐妍亲亲儿子,再亲亲女儿,生命从此变得更加充盈。

    张嫂是个能干的女人,不仅会接生,伺候月子也是一把好手,专为徐妍做的饭菜虽不及王府里的精细,却叫人胃口大开,且很下奶,小琬儿已经不用再去跟别的婴儿抢粮食了,娘亲自己的奶水就能把她喂得饱饱的。

    多了一个孩子,日子更加充实,相较于从前在王府一天天的等待,现在的时间简直飞快,不知不觉间,琬儿满月了。

    偶尔会有外界的消息传来,比如现如今成王已经仓惶“登基”,对外宣称贺昱为“叛臣贼子”,并发下“圣旨”要倾国捉拿,双方依然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然贺昱毫不退缩,虽然越靠近近京畿,战事就越加激烈,但他迎难而上,这一个月以来,已经又向前挺进了近半的路程。

    ~~

    京城。

    由于战况激烈,虽已经自立为皇近一个月,成王依然没有来得及为自己举办登基大典。

    先前的小皇帝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他早已成了勤政殿的“主人”。

    然与预期相差甚远,这一个月的龙椅,他坐的很不痛快,贺昱连连逼近,每每呈上来的战报皆是“失守”的字样,他现在已经被逼红了眼,一心只想杀了贺昱!

    太监进到御书房内请旨,说兵部尚书求见,他沉声道:“宣。”

    须臾,便有人进到殿中向他跪拜,“参加陛下。”

    然却不是先前的丘怀,因为丘怀早已用兵不力的罪名被他撤了,现任的这位是新提上来的,此前任兵部左侍郎的彭起。

    成王沉声道:“如何?”

    彭起的心情相当沉重,前任上司的下场他亲眼所见,他不想重蹈覆辙,可无奈,肃王实在太强悍。头低的不能再低,他道:“回陛下,刚刚接到的战报,梁州……也已失守!”

    “混账!”成王额上青筋暴起,“梁州,梁州也已经失守,增派的三万人,都是饭桶吗?”

    彭起很为难,他很清楚,增派的三万人都是临时在各处征募的,平素里都是种田的乡民。各处官府为完成任务,甚至见着男丁就抓,这样的人们,如何抵挡得了如狼似虎的西北军?况且听闻,肃王知道这些人的来历,甚至阵前放话,愿意弃甲归降者,不但可免一死,还会予以优待,说实话,老实巴交的乡民谁愿意白白送死,受到这样的诱惑,几乎没有多少犹豫,近半数都归降了,而剩余的兵力,基本不用两个回合,也都被碾压的片甲不留。

    如此一来,别说于事无补,这简直就是为肃王在白白的送兵啊!摸着良心说,连彭起自己都不是没想过,干脆找个机会溜出京城,归顺肃王好了,反正照眼下的形式,京城失守,已不过是时日问题。

    彭起嗫喏道:“陛下,照目前的形式,叛军不日便会渡过黄河……还请,还请陛下早日定夺。”

    成王暗自压了会儿怒气,道:“传薛景。”

    立即有太监应声,彭起站在那里,不敢说什么,只好一直垂着头。

    两刻钟后,薛景急匆匆到来,成王见到他,没有过多的话,只道:“发信给乌蛮邦国主,说朕要向他借兵。”

    还没等薛景说什么,彭起已是大惊失色,赶忙跪地劝道:“陛下请三思,乌蛮人一向阴险狡诈,将他们引入我朝,就算可解燃眉之急,到时一旦在我境内作乱,请神容易送神难,可如何是好?”

    成王阴寒看过来:“那以卿之见,朕该如何剿灭叛军?”

    彭起一时语塞。

    虽不知如何对付贺昱,但傻子都明白,这时候请来乌蛮人,就犹如引狼入室,是最下下之策。

    见他不说话,成王忽然一个纸镇砸过来,怒道:“滚!”

    彭起咽下还欲劝阻的话语,退出御书房。

    是夜,思量再三,这位现任兵部尚书终于作出决定,悄悄去了早已被革去丞相一职的安平侯徐樊府上。反正不管谁夺得天下,这贺姓不会改,虽然吃的是朝廷俸禄,但家国大义,他还是有自己的底线。

    而除了请求乌蛮人的增援,成王也没闲着,连夜又召来亲信,问道:“他的妻儿现在去了何处,可有线索了?”

    亲信道:“据说自出金城后便一直往西去了,奴才正在命人加紧打探。”

    成王道:“尽快,打探到后立即安排人手,朕要活的。”

    “是。”

    亲信领命退出。

    ~~

    出了月子,终于不必在屋子里窝着了,户外的阳光不错,徐妍常会出来散散步。

    娘亲终于能出房间了,元哥儿很开心,想拉她去看自己新得的宠物——一只可爱的小黄狗,可娘亲不能跑,元哥儿虽然迫不及待,只好牵着娘亲慢慢走。

    小黄狗很可爱,娘亲夸了几句,不远处新认识的小伙伴见了,也跑了过来,元哥儿就跟娘亲介绍,“娘,这是阿越。”

    徐妍看过来,原来也是个小男孩,个头比元哥儿高一些,应该年长,徐妍笑着打招呼,“阿越你好。”

    阿越一见徐妍,微微有些羞涩,却也礼貌的行礼,“见过王妃。”

    这么小的孩子却这么有礼貌,徐妍很是惊喜,问道:“你几岁了?”

    小家伙乖乖回话,“我四岁了。”

    怪不得这么伶俐,原来要年长两岁,徐妍点点头,又问,“听世子说,他现在学会了爬树,是你教的?”

    阿越又如实点头。徐妍忍不住笑了,还是孩子单纯,倘若是大人,或许会犹豫会不会受到责罚,应该不会这么爽快承认的。毕竟为了爬树,元哥儿已经磨坏了几套衣裳了。

    不过既是男孩子,好动一些也是难免的,徐妍笑笑道:“这些日子有劳你陪着世子玩儿,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世子比你小,才来这里不久,如果哪里有危险,你要记得拦着他,好不好?”

    “好。”阿越使劲点头应是。

    徐妍正欲再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唤她的声音,她转头看去,见是一脸慌张的巧薇。

    以为是琬儿出了什么事,她一个激灵,吓得浑身发冷,赶忙迎过去问,巧薇却说,有人通报称,金城出了叛臣,引着成王的人一路查探,眼看就要逼近此处了,为了保险起见,侍卫兵士们要安排她们尽快撤离。

    她皱眉,“怎么会这样?”

    可巧薇不会拿这种事撒谎,秦嬷嬷也出来寻她,道:“王妃赶紧回去准备,我们要尽快撤离。”

    她不敢再耽搁,赶忙带着元哥儿回房收拾,没过多久,就带着两个孩子登上了马车。

    一阵扬鞭,她同婆母的马车很快就远离了村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她问跟在四周的侍卫,“剩下的这些人怎么办?”

    侍卫回答,“王妃放心,这里的兵马可以抵挡一阵,毕竟成王的人只是少数,王爷留在玉门关的人也会过来增援,只是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属下不敢叫主子们冒险。

    她点点头,把帘子放下,马车在摇晃,孩子们都睡了,可她心绪难平。原来这件事这样的惊险,连丹扈都可能要面临险境,心中的担心久久不能放下,为了这里的人们,也为了远处的贺昱。

    贺昱也派了兵在前方接应,按照计划的路线,他们选择近路,车行一整日,便出了丹扈,进入了那片戈壁。

    琬儿还太小,经不起太过剧烈的颠簸,进入戈壁车就放缓了些,晚上稍稍休整几个时辰,再继续赶路。刚出月子不久,徐妍还是很容易疲累,但这种时候,她无心顾念自己,只惦记着孩子们。

    孩子们还算省心,在戈壁上行了三日,眼看前方就是大陈的青山,然而冷不防的,惊险却再度来临。

    路上忽然出现了几十个人,拦在他们车前,看样子倒像是埋伏在此处的山贼,然她们身份特殊,不可亮明,侍卫们只好与对方厮杀起来。都是王府里精挑细选的高手,原本处于上风,可争斗间却忽然又□□一群人,且数目不少,她们的人开始吃力了。

    婆母的马车在前,几个侍卫杀出血路,命车夫先赶车走,眼看第一架马车已经冲了出去,徐妍的马车也趁机往前冲,却始终没能成功。

    生死关头,徐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祈求上天给两个孩子一条生路,丫鬟们也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琬儿尚不懂事,因为憋闷,开始哭闹起来,被娘亲搂在怀中的元哥儿则抿着唇,小拳头钻得紧紧的。

    几人犹如大海中的浮木,只能听着外面的激烈的厮杀,无能为力。然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