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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浆声灯影中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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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不是大小姐么,您出门啊?”

    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常娥一直都没有离开王府,一是这里安全,二是她必须要先熟悉作为女儿身的一些琐事。还有就是董卓翻墙进院的事,让常娥很不安,她不要当附属品,偏偏叫她遇见了董卓。

    但是并没有想象中,董卓对她这张脸的一见倾心,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常娥没有放在心上。

    王惠没有声张他被常娥揍了的事情,可能觉着太不光彩,也可能是不想得罪自己的父亲。常娥二人多日来还算潇洒,并没有再遇到麻烦。只是她深感作为主角,一定要出门去触发剧情,不然真的不知道主线怎么走。

    今日,常娥终于有些底气出门,走到大门处,就被一个十分娇艳打扮的女子叫住。

    王家没有女儿,王麟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王惠,小儿子王成,大儿子不学无术,小儿子已然进入宗门修炼,是个小天才。

    这个女子定不是府中小姐,常娥总觉着在哪里见过这人。

    “啊,那天和佳氏一起来我这儿,那群娘们里面的一个!”

    常娥撇嘴,“你一个丫鬟,不顾主仆尊卑,就敢这样跟我说话?!真是没有规矩!”

    这丫鬟是佳氏的贴身侍婢,自幼跟着佳氏到了王府,算来岁数也不小了。这么多年来,她到哪里都受到礼待,毕竟狗仗人势,更显得她气势汹汹。

    常娥也明白这种仗着主子有能耐就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但是她今天心情好,根本不想与这人有什么交集,眼不见为净。头一转,和已经恢复体力的文蜀一起向外走去。

    “就你,也配走王家的正门?!”

    丫鬟一声冷喝,还真的浇灭了一丝常娥的积极性。

    最讨厌没有眼力的人!

    考量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常娥忍住,“你都叫我大小姐了,我怎么就不能走?可笑,可悲,可叹!”

    就是因为这样的女人太多,不自立,不自强,这才对女人有这么大的偏见!

    府中主子们都不太提起常娥的名姓,太多人不知道常娥的姓氏,加上府中没有小姐,久而久之,都唤常娥为大小姐。虽然是个饱含恶意的称呼,但是礼数上并无过错,佳氏也就得过且过,并没有纠正他们。

    见常娥头也不回向外走,丫鬟恼怒,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词语来讽刺对方,便急吼吼叫了一句,“有种你别回来!”

    常娥还真的停下了脚步,回头。文蜀习惯了常娥嘴上吵架的功夫,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跳河就能让嘴皮子功夫见长,但是对方只要是小姐,这种细节可以忽略。吵架这种事情,索性再也不插手。

    丫鬟一脸得意,以为自己赢得了胜利,常娥‘噗嗤’一声笑了,“我当然没种,我可是女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只有常娥一人笑着继续向前走,每天都有人跟自己吵架说话,这感觉,超级爽!

    想想以前,也没几个人会跟自己聊天吵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要不就是自己去探个路线,没人没动物,只有看起来会闹鬼的墓……

    说起来,洛城有没有墓啊~

    毕竟,这才是常娥的主业,虽然她不喜欢上辈子的人生,但是她从来不讨厌自己的职业。

    洛城不愧是都城,热闹的很。只是董卓来了之后,税赋的增加,叫百姓原本富足的日子,有些难过,却也还没到民不聊生的地步。

    文蜀是反对常娥上街的,女子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女孩子家家大庭广众之下乱逛,可显得没有教养。

    常娥对着文蜀是各种皱眉,这种封建思想,简直要命。

    文蜀再反对,也敌不过二十一世纪的前卫思想,常衡已经成为了常娥,本来也没有任何歧视女性的心思,上个街购个物,都是女人好么……

    什么大家闺秀不能抛头露面,那是常娥需要考虑的吗?!

    常娥出门的时候时辰已然不早,一片乌云又来,天色渐黑,二人也没什么兴致溜达。找了一家酒楼打算吃饭,灯光亮起,人却多了起来。

    “洛城平日里这样繁华?”常娥放下手中的筷子,夜晚,真是让人兴奋的时间!

    文蜀也觉着奇怪,自打董卓进京,洛城夜间的人流可是越来越少,哪有这般热闹。看着一盏一盏亮起来的灯,文蜀猛然想起来,“小姐,今天是七月七,放彩灯的日子。”

    “哦?”七夕节,古代的情人节……

    “平日里,各家女眷小姐甚少出门,今日就会出来放河灯,许下心愿。”

    见常娥跃跃欲试,文蜀有些不是滋味,这几年他总是替王麟在外做事。小姐总是一个人在家,也没人跟着出来,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十岁之后连一次彩灯都没有放过。

    常娥的兴奋可不是因为放灯,而是肯定有许多美女,也有许多人。她最喜欢的就是人多的地方!

    “文老,我们去河边!”

    文蜀不提倡女儿家在外游走,这一次他没有阻拦,这些年,也是苦了小姐。

    洛河穿城而过,洛城中的几座桥正好使洛河平添了文人的气息。洛河不算太宽,却有画舫停在岸边。

    黑暗中,常娥蹭了蹭鼻子,画舫……

    除却画舫,常娥见到了几艘小船,帷幕清丽,一看便是大家小姐的船只。这些船与画舫有些距离,好像唯恐沾染到一些不堪的气息。

    让这些小姐婆子看见常娥蹭着鼻子,还要进画舫,她们一定会远远躲开,常娥在她们眼里肯定是个败类。常娥哪回在意他人的目光呢,依旧无形我素。

    今日虽说是姑娘家放灯的日子,但也有些风流之辈亦或者仰慕姑娘之徒,前来纸船传书,诉说自己的爱慕之情。蓝色的为男子所书,其他颜色的为姑娘所书,偶尔也有船上与画舫的姑娘打捞看一看,也就扔之脑后,还真没听说有因为纸船而成就姻缘的。

    “那边是什么人?”

    河边的人虽多,都是些没有修为的人,小姐婆子簇拥着来放河灯。而常娥的不远处,正有两个人,神情鬼祟,目光死死盯着对岸的动静。

    “小姐,这边的我不认识。但是,对岸有老仆认识的人。对岸的那人明面上是镖局的镖师,实际上是王麟的人。”

    “王麟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两个人,难不成就是冲着王麟的人来的?”

    王麟表面上对董卓言听计从,实际上他就是在想着如何把董卓拉下马,维护大统之心,很是迫切。从文蜀的话上看来,两个镖师别人看起来与王麟并无关系,那这两人,又是干嘛的?

    “文老,给我买两盏河灯,蓝色和红色的。”

    王麟对常娥还算不错,只是之前那事儿常娥耿耿于怀,但是王麟做的是大业,不违背自己原则的,还是帮上一帮。

    常娥收敛起息,发现岸边鬼祟的二人身边多了一个人,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与董卓同是美男子,帅的令人发指,与董卓是少了些阴诡气息。这年头,长得帅的多啊,常娥回想自己男人的样子,也是帅哥,但是比起这帅哥,真是差了些。

    “呸,我在这里感叹别人帅干嘛?!今儿不是来看美女的么。”

    常娥将蓝色的花灯藏在自己的储物手镯里面,这手镯是文老送她的。随意瞥了一眼那帅哥,便捧着文蜀所选的粉红色花灯向河边走。

    文蜀留在常娥身后十步远的地方,他知道小姐要做什么,有些危险,但是不猥琐。近日来,他总能在小姐的身上看见几分英气。

    花灯点亮,摇曳的烛火正好映在常娥的脸上,淡淡的笑容,美的不像人间女子。

    “对岸的那个人,也不知道看看环境。”

    见那人就这样放下了河灯,显然有人在接应。但是常娥警惕地四顾,怎么也没找到接应之人。眼看着身后的黑衣人要有所动作,常娥只好借着放下河灯之时,体内元气一动,水流悄然变化。

    常娥挑选之地,有草丛和巨石,蓝色的小船多得很,她才有机会拿到王麟的密信。没有打开看,将怀里的花灯直接扔进了河里,手中拿出一封信,带着水滴。

    “那个灯,可看见了?”

    “属下跟丢了。”

    岸边只剩下两人,一人明显是去跟踪放灯的人。

    “那边有人在捞河灯,去看看。”

    “是。”

    常娥好歹是气武境三重的武修,听得清二人的对话。站起身,就等有人来询问,她可是做好准备了!

    “姑娘,姑娘拿的是什么?”

    常娥猛地转身,声音有些尖锐,“你什么人?!”

    “姑娘,请将手中的信给我。”

    “我就是随便拿了封信,怎的就来这里抢夺我的东西?难不成这是你写的,想要回去?”常娥纤细的手臂高举,信就拿捏在手指间。

    常娥什么人啊,可不是身边的姑娘们,只知道许愿要嫁个好夫家,她可是武修!

    一阵风划过,有人出手直接抢夺!

    常娥要显得这信重要,必须重要。

    “什么人?!”

    常娥右脚一踏,身形晃动,直接就避开了那人。稳住脚下,常娥回手就是一掌拍向了那道黑影。

    黑影‘咦’了一声,忙得后退。

    二人大打出手,周围必然混乱。常娥看着惊恐散乱的人群,嘴角终于有了笑容。

    目的达到了!

    “姑娘竟然身负绝学,还真的低估了姑娘。”黑影应该就是那个帅哥,他站在阴影中,常娥感觉得到他身边流动的元气。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为什么就突然对我下手?我一介女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既然姑娘不打算将信交出来,可不要怪我出手。”

    这话一出,丝毫没有给常娥分辨的机会,男子手中光亮一晃,竟是攻了过来。

    还未看清局势,常娥只好连忙躲避,黑影武魂开启,她的速度着实变得快了许多。之前对战王慧的时候,常娥开启武魂的时候,真的是占了不少的优势。然而,此时此刻,对方的速度仍然是那样快。

    只一个呼吸间,常娥已是无路可退。

    只能迎战!

    蛇剑武魂,开!

    自上次之后,常娥还是备了一把剑,虽说器武魂可以成为武器,但是以常娥现在的修为,蛇剑武魂纹丝不动,更别提驱使当作武器了。

    叮!

    清脆的响声萦绕在常娥耳边,眼前的光亮与自己平日里修炼时见过的自然元气不同,更多了几分凌厉,这是什么力量?!

    惊讶之余,常娥也没能做别的事情,因为自己与对面的男子绝不是一个等级!

    一次交锋,常娥承受了巨大的威力,从对方武器上传来的,绝不是一般的力量。她的双脚开始发抖,手腕疼的根本无法拿住长剑,但是她能够感觉得出,这绝不是对方的真正实力。

    这人究竟是谁?!

    男子没有乘胜追击,显然没有瞧上常娥的等级。

    这一次交手,实在不是常娥的承受范围之内,她能够站着,已经是极大的毅力。美眸盯着对方,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却仍然一句话说不出来。

    天杀的,他难道已是灵武境?!

    眼看着自己手中长剑出现了一丝丝裂痕,没等她反应,剑身破裂开来,碎了一地。

    “姑娘修为很是出色,只是,你仍不如我。”

    常娥终于看出男子手中的武器是双耳方天戟,戟身光彩夺目,绝不是凡品。

    “方天画戟……”

    “正是。”

    常娥不傻,在洛城,持长戟,戟身颜色绚烂,身手不凡,不是方天画戟吕奉先,又会是谁。昨儿才偷偷听得王麟说吕奉先不在洛城,今儿怎的就遇见了?!

    反正也打不赢,常娥还是可以正视自己的弱,索性开始打量面前的帅哥,真是英姿飒爽,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小姐!”文蜀冲出来,刚刚那一下子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他这才冲出来保护小姐。

    吕奉先不认得文蜀,但是他身边的人认得,“侯爷,那是王司徒家的下人。”

    吕奉先挑眉,“王麟?”

    “温侯,我家小姐第一次来河边放灯,可是何处惹怒了侯爷?”

    “原来是王司徒家的小姐,吕某多有得罪。只是那信……”吕奉先哪里惧怕王麟,只是王麟在朝中多受董卓看重,他也有所想法。

    常娥知道自己打不赢,也打不过,但是她可不是没脾气!

    自己才是主角,还让你抢了风头了?!

    “本小姐十五年来第一次来河边,平日里什么人都见不到,找个男人的信看看,都犯了法了?!侯爷未免管的太多了!”

    说着,常娥将那封早已准备好的信扔到了吕奉先的铠甲之上,信纸有些湿,在闪亮的铠甲上留下了一丝水渍。

    吕奉先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这女子这般,不似良民……

    信上的字迹有些氤氲,但是看得出完全是情诗。吕奉先有些抹不开面子,也不好追问常娥。

    “温侯这下子,还要抓我吗?”常娥咄咄逼人,虽然双手仍然不自主的抖动,但是她仍然盛气凌人的样子,好不张扬。

    “小姐误会,是吕某的不对。”

    常娥活动一下手腕,刚刚那下可不轻松,斜了一眼吕奉先,“温侯慢走。”有王府小姐的身份,加上她交出的信,足够让吕奉先纠结了。

    有时候,不只是武力才能制胜。

    常娥的一次回眸,在浆声灯影中,那样美丽,眉宇间有一股难以抹去的英气。

    这一次的交手,对于常娥,让她见识了商王朝第一武者的实力。如果吕奉先没有手下留情,她不可能还在这里站着。

    对于吕奉先,他是见到了心中命定之人。

    误会,就这样,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