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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赵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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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红烛高照,温度不断上升。夜天转身,面对着她,看着她好看的侧脸和削尖的下巴,白净的肌肤乌黑的长发,这个红颜祸水,多少人为之倾倒,他,司空,还有皇上,以后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呢?夜天双眼有些迷离,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在她的侧脸印上轻轻一吻。

    墨玉只觉得脸上被轻轻一点,犹如羽毛抚过的温柔,转头看到夜天那痴迷的神情和火热的眼神时,惊得后退了一步,震惊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天原本只是想轻轻一吻后,便离去。但看到她惊恐的样子,以为是她觉得恶心,心中怒气不断上升,脚步上前,道:“你怕我?”

    墨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这不像平常的他。“夜天,你怎么了?”但见他还是直勾勾地将她逼得不得不后退,后背抵在餐桌上,知道无路可退。“夜天,你醒醒。”

    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动作很轻很柔,让若在抚摸着一件珍贵的宝贝。夜天轻轻起唇,轻声道:“墨玉,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爱上他,是不是?”

    墨玉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脑子跟不上他的节拍,这话语跳得也太快了吧!“没有。”

    “那你为什么伤心他别的女人有孩子,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你以前很信任我,很依赖我的。”

    墨玉手撑在他的胸口上,抵挡他的逼近,沉声道:“夜天,你喝多了,你应该回去休息。”

    “墨儿,你是爱我的,是不是。对不起,我不该眼睁睁地看着你进宫,我不该没保护好你,让你屡次受险。我不该骗你的。”

    “夜天,你真的喝醉了。”

    夜天甩了一下头,双手突然地将她抱在怀中,靠着她的肩膀道:“我没喝醉,我很清醒。墨儿,我们离开好不好,我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好不好?”

    这语气,就像一个跟着父母要糖吃的孩子,墨玉狠不下心来推开他,于是只好轻轻拍着他的背道:“好,那你先回去睡觉,你喝醉了,其他事咱们明天再商量,好不好?”

    夜天跺了一脚,晃动着身体撒娇道:“不好,你现在就答应我。”

    墨玉没有回答,犹豫了一会,终还是双手推开他,淡淡道:“夜天,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就算是醉酒的人,也能感觉到墨玉语气中的决绝,还有语气的变化,夜天定定地看着她许久。突然双手用力托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待缓过神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立马拳打脚踢地踢向夜天。“唔......”可惜,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永远是悬殊的,无论她再怎么用力,依然推不开面前的身体。

    “咣当......”

    杯盘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并没有唤醒发怒的某人。夜天直接倾身上前,将怀中的人儿摁在桌子上,吻也越来越疯狂,越来越粗暴。

    墨玉只感觉到口中的呼吸越来越少,她快要窒息了,可是身上的人仍旧没有放过她。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钳住,发不出任何的力气来。

    是不是她要这样窒息死去啊?墨玉悲催的这样想。好在老天爷还不想让她死,就在她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夜天终于放开了她的嘴唇。她终于能大口大口地吸气了。可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呢?墨玉微抬头看向前方,夜天的吻虽然离开了她的唇,却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并且有不断往下的趋势。墨玉刚刚碾下去的身体有反抗了起来。

    “夜天,你给我住手。”可惜,她这一声怒吼并没有将失了理智的他唤醒,不仅钳住了她的双手,连不断踢打他的双脚也固定在了身下。此刻的她就完完全全的像案板上的肉,任由他宰割。

    “夜天,你混蛋,你给我住手。”照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最清楚不过。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为了他,也为了自己,他们两个谁也不能死。即便不能携手同舟,远远看着,也就知足了。

    墨玉呆呆地看着楼顶的房梁,在犹豫着要不要唤醒这个发疯了的狮子,可一旦唤醒了他,他们以后两人,还能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彼此相惜的人吗?她除了他,什么知己也没有,她赌不起。

    一颗泪自她的眼尾滑落,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流泪了,似乎已经记不得眼泪是什么味道了。可惜这滴泪划进了她的头发里,什么也尝不到。

    “你醒醒吧!赵弈哥哥。”

    这一声,是她今天说的最轻度一个声音,她说的平平淡淡,说得漫不经心,说得无可奈何。可是,世界一片安静了,静止了,吼声没了,喘息声没了,哭声没了,就连呼吸声都没了。

    窗外不知道谁家放了烟花,“砰”地一声,火花四射,照亮了整个夜空。呼喊声,笑闹声,欢呼声,声声透过那扇不大的窗户,传进放进里,传进房间中两人的耳里。

    夜天慢慢地,慢慢地直起身来,看着半身躺在桌上的墨玉,看着她凌乱的衣服和散乱的发丝,看着她呆滞的神情,看着她眼角的泪痕,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内心里哆嗦着,翻滚着,纠紧着。夜天哆嗦着嘴唇,颤声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墨玉没有任何的变化,只被吻过的红唇抖了一抖,轻声道:“赵弈......哥哥。”

    窗外的烟花还没有停,只是欢呼声更大了。夜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墨玉,然后身体就像没有了支撑一般,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边传来他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笑到最后,笑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哭中有笑,笑中有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笑着,还是哭着。

    心口微微的疼痛一闪而过,墨玉慢慢地撑起上身,整理了自己衣服,整理了秀发。然后也坐到地面上,背靠着后面的椅子,看着近乎癫狂的夜天,不置一语。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烟花停了,欢呼声停了,笑声也停了。夜天伸手,粗鲁地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墨玉,讽刺道:“如果我刚才早就停手,这个名字,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说出来。”他看着她哀伤的神情,冷笑了一声,道:“你的清白可真是重要啊,重要到要用这个名字来换取。”

    她不是做不到,可是有些事情,就算用一切代价来交换,也必须守住,不能逾越就是不能逾越。“对不起。”

    “哈哈,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应该是我骗了你才对啊!”夜天冷笑,他说得理所当然,却让墨玉听得内心难受。她看着墨玉那双莹湿的眼睛,道:“我在你面前是不是一直都是一个笑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呢?进宫了之后?哦,对了,是不是司空帮你查的,他对你倒是热心肠得很,是不是?”

    墨玉只觉得胸口那熟悉的疼痛慢慢传来,转头抹去眼角流下的眼泪,这一次,眼泪仍旧没有流到嘴巴里,还是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轻声的语气传来,“与他无关,与谁都无关。我曾经说过,一个人,身形可以变化,容貌可以隐藏,声音也可以变换,但无论他怎么变,有一样东西是他隐藏不了的,那就是他的眼睛。眼为心之窗,无论他嘴上怎么狡辩,他内心的真实想法,都会通过眼睛,表现出来。你第一次上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我以为,你只是无意中闯入我的生活里,然后我们成了朋友,成了知己,相互依赖,无话不谈。”

    夜天定定地看着她的神情,听着她无奈地语气,而后转了个身子,像墨玉一样背靠椅子。“我以为我隐藏得够好,没想到这么早就发现了。原来你说那些话不说随口说的,是试探我来的。纪墨玉,你可真行啊!我们两人之间,到底谁才是藏得最好的一个啊?”

    她不说不是因为她想藏什么,她只是不愿意坏了两人之间这一份情。“你回来,是为了报仇,你接近我,也是为了报仇,你利用我,还是为了报仇。夜天,也许你说的对,我藏得比你好,可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你心里清楚,我从未伤害过你。可你呢?你又对我做过什么?我中的曼陀罗花毒,难道不是你下的吗?宁妃难道不是你杀的吗?你敢说你不是利用我,挑起太后和皇上的矛盾吗?还有蜀国进犯,与你无关吗?夜天,你为了报仇,要牺牲掉多少东西多少人才肯罢休?”

    房间内越来越冷,空气越来越少,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夜天扯开嘴角,冷笑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聪明。你的聪明,让我害怕,让我觉得我无处遁形。”

    “在大相国寺里,我就告诉过你,那场刺杀你谁也不能说,可结果呢,皇上不仅知道了,而且知道了主谋是太后和纪家,对他们产生了警惕之心。你知道皇上对我上心,所以利用宁妃的死嫁祸给我,你给我下曼陀罗毒的目的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我懂得医术,因为你算好了我会发现自己中毒又自己解毒,刑部一到太医署去查领药记录就知道,然后让太后以为是皇上有意包庇我,从而嫌隙更大。你在一旁推波助澜,和皇上一起,将我推到风口浪尖,抓了安公公,于是他决心动太后,动郭氏一族。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后和皇上互相争斗,动摇周国江山,从而达到你报仇的目的是吗?赵弈。”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他为了报仇,不惜与北汉勾结。他在报仇的这条路上已经越走越远,越来越不择手段,越来越残忍。

    夜天冷冷地看着她到最后几近狂吼的神情,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啊,那她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去做呢?为了显示她爱他,还是显示她的无奈。“原来,都知道啊!通常知道太多的人,你知道我是怎么处理他们吗?”

    墨玉仰头,逼回眼里的泪水,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她流泪的。冷冰冰的语气能冰冻眼前人的心脏,“我已经死了太多次了,我娘死的时候我已经死过了,升平楼那一箭是第二次,曼陀罗毒是我的第三次,还有乌延山的悬崖下是第四次,如果再加上今晚,是第五次。夜天,对一个人来说,当死亡变成麻木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弱点了。呵呵。”

    话已至此,已无需再多言。墨玉借着身后的椅子,慢慢地撑起虚软麻木的身体。那股刻苦铭心的钻心之痛瞬间就传到脚底,墨玉极力克制着不倒下,手无意的抚过额角,然后到秀发,抹去了额上的细碎汗珠。然后转身,慢慢踱步地往门口走去。

    头已经开始发昏,眼前的房间已经在开始旋转,墨玉支撑着到了门口,手撑在门板山,没有回头,淡淡地说:“夜天,你告诉我,我娘的死,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我又该去找谁报仇。是我,还是放火的人,还是云统领,是沅氏,还是你,是皇上,还是先皇。同样的,杀死你亲人的人,又是谁呢,是石敬瑭,是刘知远,是先皇,还是这乱世?”

    谁对谁错,谁成了间接的凶手,当真的就分辨得那么清晰吗?焉知你所认为的凶手是不是真正的凶手。墨玉开了门,走了出去又关上门。再也忍受不住地以手捂住自己的嘴唇,殷红的血液不断地从指缝中垂直流下,滴落到地面,晕染了一个个红色的小点。

    哀莫大于心死。

    直到喉咙中再没有流出,墨玉才撑着墙面,慢慢地往楼梯口走去,身后的墙面上,一块一块的手掌印清晰可见。头晕得越来越严重,身体也越来越虚扶。终于走到楼梯口时,天旋地转地已经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墨玉走到台阶旁,颤抖地将腿迈开,身体微微下沉,想走下第一个台阶。只可惜因为身体太过无力,这一迈下,只感觉天旋地转里还有了身体的疼痛,还有“咕噜噜”的声音,等这“咕噜噜”的声音结束时,墨玉凝神了很久,才看清楚,前面好像是大门,外面已经黑漆漆的了。

    周围好像有人影晃动,可是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好像有人叫她,可是她越来越听不到了,等世界一片平静的时候,她的世界里,也进入了一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