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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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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容出了通门就入了花园子,正是一路思索走着,还没出花园子,就见了前来寻她的莲心。走时匆忙,两个大丫鬟谁也没跟着,眼下自然是要去通门口接她的。

    “父亲那里临时来了客,话也没说完这就回来了。”

    木容有几分苦笑,原本对木成文这父亲总还有几分奢念的,想着或许是因为娘亲早丧,没人在父亲跟前提及,难免就遭了他遗忘冷淡,只是如今自己都觉着可笑。若真是顾念,更该因着她没了亲娘照看,多关怀几分才是,可自小到大却从没有过。

    莲心一笑,就转了弯预备随她一起回去,谁知木容忽然住了脚步:

    “你去西跨院芳姨娘那院子一趟,问问芳姨娘的妹子,前院有个哑婆子,是个什么人?要是有法子,让我私下见一见那哑婆子。”

    莲心应了,便在花园子里就捡着偏僻没人注意的路,从花园子里径直往芳姨娘的旧院子里去。到底若是走大路,出了花园子再进到西跨院的话,难免人多眼杂的,再被谁瞧见了。

    木容长吁一口气,今日已将自己所想告诉了木成文,但成与不成,还得看木成文自己的掂量,到底哪一样对木家来说利益最大。只是即便结了云家这门姻亲,对于木家来说也没分毫用处,将来该罢黜还是罢黜,该抄家还是抄家。

    可这样的话,她又不能说出口。

    忽然间有几分兔死狐悲,虽然前世她也未曾经历木家被抄时的惊惶,可到底同这里还牵着一份血脉亲缘。这一下脚步便沉了起来,索性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自己坐了下来。

    打从回来后,似乎从来没有安生过。固然给梅夫人也寻了许多不痛快,可自己又何尝有一日是按着自己喜欢的去过过日子。

    有许多事她总想不明白,例如云深那样的人,例如木成文那样的人,例如梅夫人和木宁那样的人,再例如,秋月那样的人。

    她虽说早已接受秋月背主的事,可总也会同莲子一样心里生出几分疑惑,旁人也罢了,可她到底是孙妈妈的女儿,孙妈妈又是亲娘的陪嫁,有这份情意在,孙妈妈也总该管着自己女儿不叫做出这样的事情才是。

    可她冷眼旁观着,似乎孙妈妈也并没有,也似乎每每见到,她的亲热也很牵强。荷花糕和秋梨酥,总也说不清楚。

    也不知坐了多久,木容忽然觉着眼前一暗,有丝惊觉,怔怔的以为坐了许久天都暗了,怕莲子又去通门等她,再得了她早已回去的话又乱了,便是慌忙回神预备回去,可不过略一抬头,却瞧见了眼前一片烟白色的袍角。

    木容甚至再没抬头去看,嘴角就先不自觉微微抿起,忽然有些庆幸,那天想要求周景炎的事,幸亏没有说出口。

    “我总想不明白,荷花糕和秋梨酥,是差很多的东西。”

    这人站在眼前,木容忽然觉着岁月静好起来,又是不自觉的就絮叨半说出了心事。只是隐先生却没接她的话,顿了顿后问起了他的疑惑:

    “为什么不想嫁去云家?”

    木容忽然就笑了,从前也是这人劝她别嫁去云家,如今却是疑惑她为什么不想再去云家。只是心里却泛酸,人总会避开自己所知,未来将会受到的伤害。

    “听闻三殿下求贤若渴,对先生很是不同,云大人又是三殿下同门,想来,先生多少也会知晓些云大人为人。”

    木容避其转而暗示,他既从前试图阻止她嫁去,想来自然是觉着云深确实并非良配。她垂了头,果然隐先生再没说话,他心中总是有数的,只是他的疑惑,或许是她为什么会知道。木容叹息一声,带出许多无奈:

    “先生既说受了尊师遗命照料木四,想来对木四境况多少也该知道些,木四未来并不能由自己做主,且家姐似乎也对云家这门亲事很是中意,以木四的本事,并不能阻拦。若等到被人算计不得不放手的时候,日子必然不会好过。既如此,不如早些自己放了手,也总能换来自己好日子。”

    有木宁在,总也有了一个很过得去的脱词,木容抬眼去看,隐先生眼神低垂,似乎解了这分疑思。木容看着他,忽然又想起他的那位师傅来:

    “倒是受了先生许多恩惠,实在想知道木四到底何德何能,能得尊师青眼。”

    隐先生性子古怪,木容小心措辞,生怕一言不对他便拂袖而去。心底有丝惴惴,可隐先生终究略抬了眼,如清泉冷冽的眼神看了来,她急忙收了眼神,可眼底的不安还是被他看了去。

    “家师曾到过峦安,受过周姨恩惠。”

    石隐眼神忽然和缓许多,木容心底一霎明了,看隐先生年岁和赵出似乎差不太多,若如此,保不齐他也曾见过自己娘,所以提及时,才会有如此神情。

    她点了点头,只是一双细眉却忽然又微微蹙了起来,似乎想不明白,闺阁中弱质女子,怎么能给一个有隐先生这样厉害徒弟的人恩惠。却不敢再问了,隐先生瞧着她似乎揣着满腹疑惑却又不敢妄动的憋闷委屈模样,露在外面的那刀刻一般冷硬的嘴唇,竟是不觉着微微抿了抿,松泛了姿态。

    只是忽然眼神一瞬冷冽,降低了声音对木容交代一句:

    “若有急事,可送信去静安侯府。”

    木容惊愕,还没醒悟过来,便觉着有风拂过,她眯了眼后再去瞧,眼前哪里还有石隐半□□影,正是咋舌,却忽然听着有人急急道:

    “可找着你了,出事了姑娘!”

    木容回头去看,正是一脸急切的莲子。却对木容

    “怎么?”

    木容尚自不解,莲子却顾不得,左右一瞧再没旁人,便到了近前低声说了起来:

    “西跨院里不知怎么忽然有些传闻,说周姨娘不守妇道,老爷这些年不管姑娘死活,是因为姑娘不是木家女儿!”

    木容眉头倏然蹙起,心直坠而下,继而熊熊火起。

    对她怎样,都能忍。只是一个已然过身的人,如今却要如此被人糟践,木容只觉着这传闻若是真那才最好,木家这样的人家,果然不能留!

    木容只顿了一刻,连嘴角都冷冽的淬了冰,转身便往西跨院回,莲子忽然有些不安,匆匆跟在其后而去。待去后,树丛后一道烟白色身影慢慢踱出,眼神回复了从前惯有的冷漠,看着木容背影消失,他眼底忽然又现出了几许嗜血的暗芒。

    木容一径回到自己院子,只是方才一回去,却瞧见正房小厅的门开着,莲心正在内奉茶,她蹙眉上前看去,只见木宛正坐在里面,少不得捺住心头火,便先去了小厅。

    木宛听着脚步声抬头,见是木容回来了,便起身相迎,可面上神情仍旧那般淡然,待木容进了屋,她略略低了低头:

    “四姐好。”

    木容微抿出一笑,抬手让座,随眼就瞧见木宛方才坐着的地方,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个木匣子,她眼波一闪,却未作声张,只在木宛对面坐下了,便笑着寒暄起来:

    “五妹妹惯常不爱串门子,今日竟是到了我这来。”

    满太守府里,或许也只有吴姨娘和木宛才是木容从不厌恶的人,或许是因着吴姨娘一贯深入简出不敢碍人眼也从不欺压人,也或许是木宛这样虽看去孤傲,却实则不愿同流合污。

    “我姨娘听说云家如今上门,四姐大约好事将近,也没旁的,就是给四姐送些添妆。”

    木容面上一下带出几许羞涩,连装都装不出喜悦来,木宛却不愿过多赘语,回头把桌上那小匣子奉起,交给了在旁侍奉的莲心,便意欲告辞。木容心里也不宁静,也就不再挽留,也起了身:

    “多谢吴姨娘,也多谢五妹。”

    木宛客气的点头,转身便告辞而去。木容待人去了,回眼去看莲心手中的匣子。这匣子的木料同她妆奁盒子的木料,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花色款式,也都是一套的。

    她就着莲心的手将那匣子打开,虽是不大,可一开之后,木容面色一变。

    莫说是木容,就是莲心也猛然一惊:

    “这些东西少说也得几千银子,这吴姨娘出手还真是大方。”

    木容却是略微翻捡,这算起来是一整套的头面,只是三支钗子,一支金镶玉,一支镂空雕花金簪,一支翠玉簪,两支镯子,一支白玉的,一支镶了宝石的金镯子,就连那副耳坠子,也是一只翡翠的,一只缀了红宝石的。

    单个来看,各个价值不菲,可若放在一起,当真杂乱无章,看去就似一片废物硬生生凑在了一起。

    以吴姨娘在木家的地位,这些东西她断断都不会有,即便是木成文也绝不会赏她这些东西。而这匣子,显然是周茹当年陪嫁。那或许,这匣子里的东西,也是周茹当年陪嫁?

    这吴姨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有芳姨娘的回话?”

    木容暂且将此放在一边,莲心听问,便赶忙回话:

    “她妹子说老爷今晚要芳姨娘到前院陪晚饭的,大约戌时回来,姑娘若有事,可戌时在花园子里悄悄等着。”

    木容点了点头,此时看着时候,离着戌时也有差不多一个时辰,她手指便在木宛送来的那匣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末了还是觉得该去吴姨娘出走一趟。

    “旁人若问,只说吴姨娘送来的添妆礼不过是些寻常布料首饰。”

    交代过后,木容便带着莲子又出了门,往吴姨娘的住处而去。

    得了礼物,道谢自是应当。只是木容一到吴姨娘处,通传进去便见了吴姨娘接了出来,面上虽含笑,却始终带着丝胆怯。木容一眼看去,她竟慌不迭避开了木容的眼光。

    上一回在东跨院里,吴姨娘也是这样的。

    木容一笑,一眼看去四下,心中愈发笃定。

    “容儿来谢姨娘赏,只是姨娘好似就等容儿上门似的,连五妹都打发出去了。”

    这吴姨娘,是有连木宛都不能听的话,要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