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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魂牵梦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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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华夏国派来的出访队伍,极为声势浩大,然而半路上夏桀不知为何突发奇想,不愿遵照先前早已拟定好的路线赶路,而是集结了一波快马要提前抵京。跟随他的几个使节与大臣都极为不解,这一路上这般安逸,太子殿下为何忽然要提前抵京?

    然而夏桀的任性与离经叛道,众人早已习惯,也就任由他集结了几匹快马,带着一批亲随脱离浩浩荡荡的出访队伍,偷偷提前抵达西凉,与早已提前半个月抵达京都的华夏国大臣会和。

    然而如今,就在出访队伍快要抵达西凉时,在关外几里之地,队伍竟然遇到了暗伏,刺客来历不明,队伍伤亡不明,至今还没有明确的消息。

    他原本以为,太子殿下拒不遵照国皇定下的路线行路简直是胡闹,然而如今看来,他竟然是过分的远见之明了。华夏国出访西凉国,看来已经不是单纯的出访了,而是有人安排了一场精谋细算的谋权动戈,暗隐血光。

    难道太子殿下早就料到了这路上有变?可他又是如何猜到的呢?华夏国的百官群臣皇室贵族不乏佼佼之辈,心计深不可测的人大有人在。连这些官场上的老狐狸都未察觉到的危险,而一直以来在他们眼中愚钝纨绔的太子,又如何知晓的呢?

    望着夏桀卧躺在美人怀中,一脸纨绔笑味的俊容,几个老臣心下虽有几分不可思议,但仍是没有多问。信使见夏桀并没有其他吩咐,便躬了躬身,便转身关门离去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夏桀睁开了幽深的双眸。透过纸窗,他望着夜离远去的背影,笑意深邃。

    信使一走,门又重新关上,几个老臣窃窃私语了一阵,脸上的神情各异,望向夏桀的眼神都极为诡异,显然是心中还担心着方才密函里传达的内容。

    出访的队伍半路上遭到劫杀?几个大臣听了都不禁惊起了一声冷汗,仍旧有些心惊胆战,心绪复杂。倘若不是太子殿下执意要提前抵京,那么此刻只怕还在半路上,至于剩下的,他们已不敢往深处想,更不敢去想这一场刺杀是密谋还是偶然!

    有人猜测这队伍是偶然撞上了土匪,可要知晓华夏国出访西凉国的阵仗极大,光是车马就几十上百匹,一路上运着华夏国的礼品跟人马浩浩荡荡,精兵森严,任是什么山贼也不敢轻易动主意,只怕这场刺杀必定不寻常,而是一场蓄意针对了太子殿下的密谋刺杀!也幸亏太子殿下这么“任性”地要提前抵京“开荤”,若不然这路上出了事便不是小事了。

    然而就在几个老臣担心之余,此刻的夏桀好似根本没有见方才密函上的内容放在心上,也丝毫没有在意出访队伍遭遇意外的事,仍旧没心没肺地逗弄着几个如花美玉般的美娇娘,无比惬意地枕在女子的双腿上,大掌时不时伸向女人怀中,掌握一对酥胸,游刃有余地把玩着,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时不时瞥向几个美娇娘的胸。月甫口,眼中满满的有色味道。好似有美人作伴身侧,再重的伤口也不再疼痛,脸色也愈渐的红润了起来。

    不一会儿,竟玩作了一团!在夏桀的吩咐下,几个美娇娘陆陆续续地从门外抱进了琵琶、古琴,也不知是从哪儿寻来的家伙,凑凑活活能够弹奏,在几双妙手的拨弄下,靡靡丝竹乐在房间漫声开来。

    几个老臣见此,不由得冷汗津津。这位主儿,当真也懂得享受,这会儿竟已享乐开了!

    正所谓温饱思淫谷欠,可这位厮儿,即便此刻身上重伤着,即便从凤鹤楼回来还未进一点儿米水,一身虚弱却也学不会安分养伤,似是非要美人在怀他才心安地歇停一会儿。好在云歌虽然下手惨重,却也多少算是顾及了情面,下手没有下太绝太狠,也因此并没有伤及这尊贵无上的太子爷命根子,要不然,这华夏国皇膝下要断了香火不说,这位南凤太子也非要呼天抢地得哭晕在茅厕不成。

    倒别看他伤成了这样,既然没有伤到重要地方,那么活儿定是不会落下。南凤太子可是出了名的持久,活儿好。只怕此刻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夏桀心里也着实郁闷得慌,也不知道这几个老家伙还烦着他做什么,奈何此刻他空有一肠谷欠火也无处发泄,更不能放开手来策马奔腾,这厢房里早就上演开了春宫大戏,一战到天明方才罢休不可。

    什么?种马?这等不上档次的词可形容不到他身上来的。这位太子爷也有这资本去挥霍、去享乐,纵观全华夏国,也没有人会说他的半点不是。毕竟,这位是华夏国皇室唯一一脉单传的香火,是名符其实的小祖宗,谁敢呛他一声,立马就拖去砍头了!

    几个老臣唯唯诺诺,还想就密函上的事一并探讨。“殿下,这……”

    “哎,你们这群老骨头,都这么晚了,还哄在这儿做什么啊!”夏桀一听到他们几个碎碎叨叨的声音就心烦意乱,一脸烦不甚烦地挥了挥手,一眼便知逐客令明显。

    几个老臣显然知晓,这会儿赶他们出去,是要急着行乐了,只是眼下他们担心在心头,话还没说完,如何能走?“殿下,您这会儿身子还伤着,凡事还多请节制一点吧!”

    “节制?”夏桀一听这话,眼珠子都瞪圆了。“什么叫节制啊?你们这群老不死的,懂什么风花雪月?一点儿都没情调!快滚快滚!待在这儿只会扰人兴致!”

    几个老臣面面相视一眼,然而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齐齐地转过身打算退出门外。夏桀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冷不丁地发声:“慢着!”

    几个人眼睛一亮,还以为这位太子爷要说出什么具有建树性的话,哪知他刚一开口,一群人就险些栽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可。

    只听夏桀对着他们满怀期许的脸一本正经地叮嘱道——“今日在凤鹤楼那个美丽的姑娘,你们一定要替我查清楚啊!最好把人带到我面前来,若是找到那姑娘的下落,我定会重重有赏的!”

    几个老臣伤感得老泪纵横。

    苍天啊!他们还以为这太子爷想开了要跟他们说什么一本正经的话呢,亦或者要跟他们讨论要事呢,哪知他仍旧是纨绔不化,开口闭口离不开女人这个范围,难道真的要这位二世祖登上皇位,一统华夏国江山吗?华夏国纵是再繁荣,到了他的手上,也非要倾国覆灭不可呀!

    几个老臣不禁开始为华夏国的未来而忧心忡忡,他们心底实则早已埋怨良久,为何国皇将这个太子宠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倘若有朝一日这位太子爷真的登基上位,掌得华夏国大权,那华夏国不早晚都要天下大乱?!

    尽管几个人心中怨声载道,然而面对夏桀的要求,没有人敢回一句不是。“是,臣们定当全城搜索,一定不负公子所望!”

    “嗯!那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几个老臣这才唉声叹气的退了出去,门方才掩上,夏桀身边的几个女子这才肆无忌惮地紧围了上来,若有似无地用胸挤。弄着。不得不说,她们对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极为青睐。单不论他阔绰豪爽的打赏,即便冲着他这张如神祗一般美丽俊美的容颜,她们也愿意白贴上去。放眼西凉国,什么样的美男没有,然而纵使阅人无数,她们也不曾见过这等比女子都要倾国美丽的男人。

    然而不论这些女子如何卖弄风姿,不知为何,夏桀怀拥着这些身段妖娆的女人,眼前莫名浮现的,却是凤鹤楼那个清丽脱俗的背影。不得不说,这个女子尽管只是一面之缘,甚至对他毫不留情地一顿痛揍,但她如同是魔咒一般,以至于如今在他脑海中出现的都是她的身影。

    就像是中毒了一样,尽管眼前美人环绕身侧,然而眼前却不断闪过那个女子的身影。

    他未曾对任何一个女子这般上心。

    夏桀不禁有些好奇了,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又是什么身份,拥有这般绝美的容颜,身手更是这般了得!若是能够将她招揽到身边,倒也是不错的!只是他看得出这个女子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即便他是华夏国太子的身份,她也未必肯屈就。然而就是这样傲慢的女人,却反而将他吸引的无可救药。

    夏桀眸光不由得迷离了几分,就在他出神之际,身侧几个女子在他耳畔莺莺软语,呵气如兰,似是极力要唤起他内心不禁潜藏起的情谷欠来。他回过神,不禁伸手抚向女子的腰肢、胸。月甫,然而尽管这些女人如何极尽卖弄,他竟然愈发得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先前原本被勾挑起来的谷欠火也渐渐的消褪了下去。夏桀神情散漫地望着身侧的几个女人,勾了勾唇畔,望着她们那婀娜的身段,与脸上厚重而浓艳的胭脂粉气,竟再无方才那一瞬即来的兴致。

    跟先前在凤鹤楼的那个神秘女子相比起来,这不过是一群庸脂俗粉,在华夏国境内,即便是最差的青楼里,随便挑几个都比她们要出众许多。

    “都出去。”夏桀推开了身边几个女子,笑着下了逐客令。

    几个女子愣了好半晌,显然没从一下子的变故之中反应过来,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个公子忽然之间就要赶她们出去了?方才她们还见着这个公子脸上情谷欠交织,一副满腹谷欠火却无处泻火的隐忍模样,然而待那些老东西都出去了之后,就看他出了好一会儿的神,再回过神来时,他眼中已然一片冷漠。即便微笑着,却也令她们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公子……”

    “出去。”夏桀依然笑了笑,醇美的音色邪魅如兰。这世间想必不会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够像他这般,即便是微笑着说出一番话,然而在别人眼中,竟也是那般具有威慑的力量。

    而夏桀,便是这样的男子。

    固然他脸上挂着笑意,一脸云淡风轻,然而嘴里逸出两个字的命令,却令人不禁要俯身称臣。

    几个女子没再开口多废话一句,立即结伴退了出去。

    夏桀这才惬意地在床上躺下,翻来覆去了几圈,蓦地将玉枕抱在怀中,一边想着心中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的模样,一边轻轻地哼起了小曲儿。

    ……

    瑜王府,风声平息,夜深人静。

    后院之中,夜色笼罩,犹如死寂一般,然而不知缘何,今日的瑜王府,或多或少透漏出一种犹如炼狱一般的血腥气息。

    暗室大门口,几个壮汉抬着装捆着一具尸体的麻袋从铁门里走了出来,步子稳健得一路离开了院落。在夜色的掩护下,将尸体运向门口停泊的破旧车马。一路上,凄寒的月光下,只见麻袋的最底层,一眼望去乌黑一片,像是被鲜血湿透,滴滴落落洒了一路,身后便立即有细心地下人跟上清理了干净,王爷交代过,因此她们极小心谨慎,万不敢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

    凤倾正要回房,却无意瞥见几个人抬着麻袋行色匆匆的身影,望着他们徐徐离去,眉尖蹙了蹙,然而很快便猜到了那麻袋里装的是谁人的尸体,立即冷笑了一声。

    得罪了王爷的人,下场从来都不会好。更何况还得罪了慕容云歌那般手段冷血的女子,这个女人,该绝情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留情。这一点,她也算是深有领教。

    这个王氏,也不过是自不量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一双人,因此死相难免凄惨了一些。

    然而,她这样还算死得好看的。若是王爷真就恨上一个人,即便是挫骨扬灰,千刀万剐,也万不足惜。慕容云歌若是但凡有伤及一根毫毛,这个王氏的下场可不会就是如此赶紧了。

    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够偿还。

    凤倾站了一会儿,直到望不见了,这才缓步回了房。

    这一晚,云歌回到了仙台阁,难能可贵地睡了一觉踏实。

    也是这一晚,王氏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一路运回了慕容相府,偷天换日地送回了凝香院,这都是纳兰修的意思。他不想这女人死了,还脏了她的地方。打哪儿来,送回哪儿去。

    倒没想到翌日,竟迟迟没有人发现王氏早已死去,也没有人跨进凝香院一步,慕容诚只想着如何挽回自己亏欠不已的女儿,而慕容靖则要费神费心地去抚慰有些焦躁的容婉君,还要抽出空来打听云歌究竟在哪儿落了脚跟,然而一整天也没个音讯。除去慕容诚,也没人愿意踏进凝香院一步。而王氏的闺房大门紧闭,凝香院伺候的几个婢女谁也不敢推门进去。王氏先前待下人及不厚道,时常打骂不说,怪性子还不少,其中就有不得她允许,不准跨进房门一步。

    因此,直到两天过去了,有路过的婢女闻见房间隐隐约约传出来的恶臭味,推开门去才发现王氏早已死去多时,苍蝇围绕着嗡嗡直飞,此刻就连尸身都开始腐烂了起来。胆小的见此凄凉的光景早已呕吐不止,有胆大的跨前一步查看,却发现王氏浑身上下千疮百孔,似乎是被一群像蛇一样的生物咬过一般,然而有人强忍作呕上前摸了一摸,这身子都凹进去了,就好似浑身骨头好像都断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般,又好似整个肉身都被什么震碎了一般,烂成了一摊,着实惨不忍睹。

    一群人见此,相继呕吐不已,心志坚定的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出大事了,于是捂着鼻子赶紧去通报给慕容诚。

    慕容诚得知后,愣了良久,盯着前来通报的奴才看了好半晌,一时间没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然而反应过来时,想起前几日相府里发生的事,也只是哀哀一叹,念叨了一句:“一报还一报,算是扯清了。”

    没人知道他这句话里的意思,然而王氏的死,他并没有过多的追究,甚至就来王氏的最后一眼也没去看,便匆匆安排了后事,请了寺院的和尚做了场法师,入土了事。

    最近相府里发生了太多事,他早已身心俱疲,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以至于发鬓都隐隐泛起灰白之色。

    华夏国出访队伍路上遭遇刺杀的事情传进了宫里,景元帝得知此事后不由大怒,严令下去定要彻查此事,并立即指派人马,要求去关外接应华夏国的出访队伍,一时间京城上下,不由得人心惶惶。然而没过一日,前去接应的人马又传回了消息——南凤太子平安无事,景元帝这才算放了心。

    这天晚上,太子府,御书房。

    纳兰辰伏在案前,静静地审视着几件批文。而在书桌一角,一堆文书厚厚地叠起,显然是从朝堂之上传阅而来的批文,此刻,他正宁心静气地看着。就在这静谧的时刻,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侍童小心地隔着门通报:“殿下,琉玹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