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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chapter40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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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非凡回了港城,叶佳凝正松了一口气,却突然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妈妈在电话里简单地说让她立即回家一趟,语气比平时要严肃。叶佳凝心惊,眼皮跳了几下,立即去找刘姨让司机送她回去。

    快到松柏小区时,她让司机在大门附近的公交站停下。下了车,她就觉得一阵寒意袭来。短袖衣裙不堪寒冷,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刚下过一阵雨,地面湿漉漉的。松柏小区门口排水道年久失修,一场小雨都能积水成灾。她踮着脚尖,从积水的石头上蹦跳着而过。

    忽得,她想起了台风次日那晚,孟非凡送她回来的那一幕。那暖暖的灯光照着她回家的路。

    才半天不见,怎么就想念他了?

    她连忙摇头,把这个念头从大脑里驱走。

    上了三楼,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正肃然坐在小客厅沙发上的邱丽茹。“妈,我回来了?您怎么了?这么着急地把我喊回来?”

    “没什么事儿,就是听方芳说你这两天可能有空,所以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陪妈妈吃顿饭。”邱丽茹回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要不是昨天方芳过来看她时,说什么佳佳好事将近,她还真不知道女儿竟然和G市最有争议的男人--孟非凡在一起。她虽然没有见过孟非凡,可是媒体报纸上的花边新闻可是见多了。哪怕他再有成就,可他一个花花肠子的男人,年纪还比女儿大那么多,她当然要阻止这件荒唐事情了。

    叶佳凝抬起头,对上妈妈一双探究的眼神,呆愣一瞬。她直觉妈妈今天哪儿有些不对劲。

    换好拖鞋,转身走入房间,看到小客厅里做着的人,她又愣住了。

    “佳佳,你回来了。”南灏抬头,微笑看着她。

    叶佳凝心中的疑惑在加深,目光从妈妈和南灏身上来来回回,为什么南灏会在这里?

    南灏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依旧笑如春风,“我受我妈的委托,把张律师介绍给邱阿姨。”他顿了一下,又补充解释:“张律师刚走,邱阿姨说让我留下了吃饭。”

    原来如此!可是妈妈为什么把她喊回来呢?

    她正这么想着,妈妈开口说话:“先吃饭吧。一会饭菜就冷了。”

    妈妈站起身,去厨房端饭菜。叶佳凝不想单独面对南灏,就跟着她走入厨房。她小声地问:“妈,你跟他认识?”

    妈妈正在盛饭的手顿了一下,试探地问:“佳佳,你是真的出差去了?”

    对于出差的借口,叶佳凝早有心理准备。此时,见妈妈这么一问,她立即点头回答:“对啊。不过,出差地点离这里不太远。妈妈,您可以打电话给我们老板问的。其实,我也不想出差啦。在家里吃妈妈做的饭菜,睡自己的床,多舒服。”

    邱丽茹见她这么说,就不再问什么,女儿刻意要隐瞒她,她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她就让她帮忙把饭菜一起端到饭桌上。

    “阿灏,我们家小,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就不要见外啊。”邱丽茹在桌边坐定后,朝着南灏抱歉地笑笑。

    “阿姨,哪里的话呢。我妈说了,阿姨不仅生意做得好,而且更是烧的一手好菜呢。今天我算是有口福,能吃上阿姨亲手烧的饭菜。”南灏吃了一口醋溜黄瓜,清清脆脆嫩嫩,果然好味道。

    邱丽茹脸上赧然,“哎!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二十多年前,我刚开始办公司的时候,多亏遇上你妈妈。她不仅认可我们公司的产品,而且向她身边的朋友介绍了我们公司的产品。只可惜,后来听说她回了台岛,我们失去了联系。”

    “阿姨,我妈妈说了,请你原谅她这么晚才知道您的遭遇。她这几年一直忙着她自己的事业,在全球各地跑。她这两天会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聚聚。”

    “好,好,太好了。”邱丽茹连声回答。

    叶佳凝默默吃饭,听了半天,总算弄明白南灏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了。

    她放下筷子,对邱丽茹说:“妈,这个官司可能不用打了。我会想办法拿回‘东方韵’。”

    邱丽茹一听却突然放下碗筷,直直地盯着女儿,“如果是用不正当的手段换回的,我宁愿不要。”

    叶佳凝心中“咯噔”一声,难道南灏背地里对妈妈说了什么吗?

    她挑眉看向南灏,他正微笑着安慰邱丽茹:“阿姨,您不要多想。佳佳是担心打官司比较麻烦。毕竟对方是G市的非凡集团。不过,您放心,张律师肯定能为您讨回公道的。”

    邱丽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顺坡下驴地说:“你和佳佳都是S大毕业,可佳佳是一个女孩子,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仰仗你多多照顾她。”

    她一个过来人怎么没有看出南灏对女儿的心意。

    刚才,佳佳推门进来时,她无意中瞥见他本来从容淡定的神色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在饭桌上,他的目光也时不时地瞥向她,眼底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关切与爱意。

    如果,南夫人帮她打官司,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边的话,她倒也是愿意乐见其成的。

    更何况,南灏的到来,对她来说,正如一根救命稻草。她本来不知道如何劝阻女儿不要和孟非凡在一起。

    吃完饭,邱丽茹找借口洗碗去了,独独留下他们二人在小客厅里。

    “佳佳,下午你有事情要忙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南灏问道。

    “我今天下午还有工作。”叶佳凝回答。她下午没事儿,可她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纠葛了。最近心太乱,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想明白一些事儿。

    “我听说他回港城了,所以,你应该没有那么忙了吧。”

    “你…”叶佳凝抬起头看向他,他嘴角含笑看着她。

    她懊恼地低头看水磨地面。龟裂的水磨地板,横七竖八的裂痕,仿佛是她再也愈合不了的心。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误会。我想下午带你去看看宋滟。看到她之后,我想你会改变对我的想法。”

    “我…”她还想拒绝,他却已经站起身,走到厨房,对正忙着洗碗的邱丽茹说:“阿姨,佳佳下午如果没有事的话,我想带她去看一个老朋友。”

    邱丽茹连声回答:“她要没事儿的话,我这里没有其他事儿了。”

    叶佳凝听到这个回复很无语。她已经知道妈妈心中的想法了。

    南灏回到她身边,看着她单薄的穿着,体贴地说道:“刚下过雨,外面比较冷,你再去加件衣服。我在大门口等你。”说完,他径自离开了。

    ****

    叶佳凝站在疗养院的门口,努力平息自己心中起伏不定的心情。

    她曾经想过很多种和宋滟相遇的场合。

    或许在将来某一天,走在某条街上,孤独单身的她,在路上遇到了宋滟幸福地挽着南灏的手,他们的身旁还有一个小孩子。

    又或者,将来某一天,她走在街上,偶然遇到同样单着的宋滟。两人坐到一起喝一杯茶,怀念一段时光,一笑泯恩仇。

    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两种情况她竟然都遇到了。虽然场景相似,可是其中的内容却大相径庭了。

    她跟随着南灏刚踏入疗养院的大门,就看到穿着一身医院病服的宋滟,正坐在石桌前,细心地给一个小男孩儿喂食。

    小男孩儿长得瘦瘦小小,却正是淘气的时候。

    他笑着吃了一口饭,下一秒,却立即眨巴着眼睛把饭吐在桌上,皱着小眉头,嘟嚷着:“这饭菜好难吃啊。大姨妈为什么不给我做菜了。妈妈,这里的菜很难吃啊。”

    宋滟耐着性子在劝道:“小哈乖乖。大姨出差了。要好几天才回来呢。妈妈也一直吃医院的饭菜呀,妈妈觉得味道挺不错的呢。”

    小哈却不听她说话,扭着小屁股,好像那个石凳上有虫在咬着他的小屁股似地。他扭着小身子,一回头,猛地看到南灏,咧着嘴巴,大声喊起来,“妈妈,妈妈,你照片上的叔叔来了。”

    宋滟闻言,眉心跳动,端着小碗的手抖了下。她不信,却仍然顺着小哈的视线,扭头望去。

    梦中出现多少次的男人,正含笑迈着步子朝她走来。

    她眼底的喜色在扩大。

    可是,下一秒,她看到了叶佳凝。她的眼睛睁大,嘴巴张成圆形。

    这简直是美梦中出现的梦魇。她眼睛眨巴了一下,忽然心思打了个转,站起来朝叶佳凝她跑去。

    她抓住她的胳膊,大声地哭起来,“佳凝,佳凝,求你原谅我,好吗?我当年真的是无心要伤害你的。”

    疗养院里人们听到她的声音,纷纷转头好奇地朝他们三人看过来。

    叶佳凝赶紧握住她细瘦的手腕,轻声地说:“宋滟,我们去房间再说好吗?”

    宋滟听到她和气的声音,破涕而笑。

    小哈在她身旁本来楞了一下,这时候见她笑起来,他又高兴起来,伸出手指在自己脸颊上划了几下,嘴里嘟嚷着:“羞羞羞,妈妈羞羞。”

    进入到宋滟居住的房间,叶佳凝打量了一下。这是一套二居室的套房。装修简洁舒适。宋滟患病没有赚钱的能力,那么这些应该都是宋玫供她的吧。

    宋滟招呼着他们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给他们倒了杯茶水。然后,坐到右侧一张单人沙发上。小哈乖乖地靠在她的身上。

    看到小哈好奇的眼神一直在南灏脸上打转,她对他们二人说:“我先哄小哈去睡觉。你们先坐会儿。”

    她抱着小哈回了一个小房间,关上房门。客厅只剩下南灏和叶佳凝二人。

    “佳凝,我跟你说过。我和宋滟有一段过去,而且我们也有了一个儿子。但是,我们之间有太多跨越不过去的沟坎,所以我们不会结婚。今天,带你来看他们母子俩,也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是真诚的,没有任何隐瞒的。另外,我也希望你能从专业的角度,来帮帮宋滟。不过,她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小哈是我的儿子。”

    叶佳凝不能不说,刚才看到宋滟和小哈的时候,她有瞬间的怔愣。但是,来之前,南灏已经跟她说过他和宋滟的过去,又把宋滟的情况告诉了她。

    “我明白你的苦心,南灏。不过,再给我些时间考虑考虑吧。今天我们相约是过来看宋滟和小哈的。”

    这件事情给她本来就乱糟糟的心又添上一笔。看到宋滟对南灏的眼神,她就知道,宋滟眼中仍有期待。她是心理师,她知道女人感情受伤后,要么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么就是用新感情淡忘旧感情。

    显然,宋滟两个都不靠边。那么,她的病情怎么样才能好转呢?

    她正这样想着,宋滟轻手轻脚地从小卧室里出来,朝他们二人抱歉地笑笑,这才又重新坐回到那张单人沙发上。

    “佳凝,我没有想到你今天竟然能来看我。是南灏跟你说我的情况吗?”她的眼神快速扫视了南灏一眼,遂又快速低下头。

    “宋滟,我是从你姐姐那里知道你的情况的。”叶佳凝忽然改口,轻声地说。

    “你跟我姐姐也认识呀。”显然这个回答让她很开心,她扬起一双眼睛,又快速地扫视了南灏一眼,定格在叶佳凝的身上。“我姐姐真的很不容易。我这么多年生病,没有工作,都是靠她养着我。老天爷是公平的。它让我得到了什么,也让我失去了什么。”

    “宋滟,你别气馁呀。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就可以出去工作了。”叶佳凝安慰她。

    没聊一会儿,小哈大声的哭声从房间里传来,稚嫩的童音在大喊着:“妈妈,妈妈,你别不要小哈。”

    宋滟眉心一跳,立即冲进房间,抱着小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说:“小哈乖,妈妈就在这里呢。”

    小哈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一看到宋滟就哇得哭的更大声了,边哭边口齿不清地说着:“妈妈,小哈再也不跟你要爸爸了。小哈再也不跟你要爸爸了。”

    这稚嫩的童声从房间里溜出来,钻入坐在客厅里的二人的耳朵里。叶佳凝右眼皮使劲地一跳,眼观鼻,鼻观心地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

    南灏清俊的面上浮上些许浮躁。他拉起叶佳凝,冲房间里的宋滟说了一声,“宋滟,我和佳凝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宋滟转过头,探究的眼神又一次从南灏和叶佳凝身上飘过,见二人并没有亲密的动作,她眼底的防备这才松懈了些,“不好意思,你们这才坐那么一会儿,还没有来得及喝口茶呢。”

    南灏突然径直走入房间,轻轻地饱了一会儿小哈,在他柔顺的头发上亲了一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小哈。”

    宋滟低头的瞬间,发现一滴热泪滴到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

    叶佳凝坐在车里,默然不语。她觉得千百种的和宋滟重遇的设想,却从来没有一种像是今天这的压抑。

    南灏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却时不时地扫过身旁低头不语的叶佳凝。

    前方交通信号灯变成红灯,车停了下来,他一把抓住她放在手提包上的手,紧紧地拽在手心。“佳凝,宋滟的事情,希望不要影响到你的决定。”

    “南灏,宋滟这种情况,我从专业的心理医生角度来看,她要恢复的话,还是需要你的协助的。”她从他的汗湿的手心抽出手来,转移话题。

    “我会尽全力帮助她,为她找最好的心理医生,但是我跟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家里人不同意。”南灏看着前方变成绿灯的信号灯,重新开动车。

    “南灏,我的家境普普通通,恐怕也入不了您家人的眼。”叶佳凝接着他的话题说。

    “不会的。我前几天跟我妈提过你。我喜欢上一个姑娘,是我大学校友,是心理医生。家境虽然普通,但为人心地善良。”

    “你妈怎么说?”她脱口而出。她心底还是有些好奇他那种家境的父母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人。

    可是,他笑而不语,继续开车。

    她转过头,看到车辆行驶的方向越来越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车辆已经上了高速公路,如果没有猜错,是开向D市的,“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简要地回答后,就没有再说话,只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路况。

    叶佳凝见他不再说什么,她也只低头拿出那个卫星手机看着。

    今天没有他打来的电话,想必他回家后一定很忙吧。该死!大脑怎么一空闲下来,就会想起他呢!她意识到这点时,心情混乱,把手机塞入到包里,就眯起眼睛休息。

    待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的时候,车子停在一处古香古色的古建筑门口,“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她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又问:“不好意思,这是哪里?”

    南灏见她醒来,熄灭了手中的烟,轻声回答:“茗馨会所。”

    “这里也有茗馨会所啊!”叶佳凝知道茗馨会所是台岛连锁高级茗茶会所,上次G市那家就让她足以咂舌,这家想来是茗馨会所在国内最大的店了。

    “下车吧。”南灏俯身给她解安全带,头碰到了她的额头,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啄了一口。

    叶佳凝面色发烫,扯了扯围在脖颈的丝巾。生怕被他看到脖颈处某人留下的爪印。孟非凡最近总是缠着她美其名曰为诊疗,实则是不断的亲她,咬她。她时常会被他气得炸毛,可是又没有办法,她欠了他性福的权利啊。

    下了车,跟着他往里走。这个茗馨会所果然是闹中取静。刚才车驶入时,明明是一片高楼大厦,可是一转过弯来,就进入了一处幽静处所。

    她一路跟着他左拐右拐,钻入一片翠竹林。穿过翠竹林,是一排木结构的小房子,每个小房子前都挂着一个木制的牌子。她跟着南灏进入一个小房子,门上挂着“听泉阁”。

    进入小房子,脱去鞋子,从侧门入内,一片豁然开朗,小房子的落地窗外,有一弯清泉,正在汩汩地冒着气泡。

    “这里好美啊!”叶佳凝由衷地赞叹。她刚一坐下来,却看到一位身着旗袍的美妇人款款而来,她诧异地抬起目光朝她看去,南灏朝她恭敬地喊了声:“妈,我带她来见见您。”

    作者有话要说:偶非常感谢各位亲们的捧场,非常感谢各位亲的订阅。

    偶在很努力、很认真、很开心地写这个故事。

    非常欢迎各位亲们跟偶展开剧情的探讨。

    因为偶是半个心理咨询师,学心理学的过程中,就酝酿了一系列的故事。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希望能把心中的故事一个一个地写出来。

    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