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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挟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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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川,我是外公,听说你快要结婚了。】

    现在是近夜12点,这里是钟艾家的大厅。

    方才下楼拿药,夏川偶然听见电话铃声,不等响过两下,他就接了。

    这便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声音听起来气度沉稳,语速偏慢,似乎是三十岁来岁的样子。

    不过熟悉他的人,晓得他不可能是三十岁的男人。

    “外公?”

    夏川穿着厚睡衣,坐在沙发上,一脸迷茫。

    因为他家的电话早屏蔽了夏家的任何信号,他也很久没有关注外界的消息,所以完全不知自己外公已经康复了。

    现在他的记忆里,他外公夏兰山还是偏瘫在轮椅上的老人,偶尔能够转个眼睛很了不起了。

    “不好意思,您是不是打错了?”

    他微笑道:“虽然我的确有个外公,但是你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我想应该不太对……”

    对方轻笑一声,道:

    【是我。因为你外婆的缘故,我身体状况有些不太一样。】

    说过,男子对着夏川低声讲了几句。

    夏川起先还一脸不信任,等听完后,他露出诧异之色。

    “外婆离开前为你……难怪。”

    话落,他紧忙道:“这么说来,外公你早就好了?!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因为钟艾不让你知道。我多次联络你,都失败了。今天从下午6点开始试到刚才才发现这条能通,我紧忙打了过来。虽然有几率被她听见挂掉,但是外公总抱着希望,你能听见。】

    夏川恍然大悟。

    夏川知道钟艾讨厌他外公,这种做法倒是很容易理解,而他现在也基本是两点一线生活,除了家里就是灵盟,几乎不曾关注外界的信息,所以,虽然他外公醒来这件事在新闻报道里有大幅度地提,可他都机缘巧合未曾关注到,因此……

    听闻真的是自己外公,夏川心中难以平静。

    但是,当他想要开口说什么时,许多话又卡在喉咙,无法吐出。

    是啊,10岁左右的时候,他父母双亡,入住外公夏兰山的宅邸,本来要享受外公的疼爱的。谁知外公在他12岁时突然性情大变,对他严厉之外,他瘫痪后还处处为难他,想将他赶走,这一切都让夏川非常伤心。

    夏川尽己所能不和外公起冲突,也想尽办法让外公恢复过去对待自己的态度。但是一切尝试都是枉然。外公甚至看着婶娘欺负他也不多一言,他见过最多的是外公厌恶和驱赶自己的眼神。

    那时候如果不是安迪保护他,可能他的人生会过得无比惨。虽然后来安迪被发现是鬼魃的分|身,一切都是他唆使的。可是…必须有个人为夏川这么痛苦的童年负责。

    “所以……祝贺您身体恢复健康。然后,您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夏川的话已经非常见外了。夏兰山听得出来。

    他安静了许久,只是道

    【外公非常非常疼你的其实,现在也非常非常想见你。你身体一直不好,还一个人在外,外公很害怕你被人欺负。】

    这些话对于夏川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为十几年过去,一直遭受外公冷漠脸色的夏川,不能理解这些。

    见夏川安静不语,夏兰山知道哪里有问题,即刻解释

    【外公必须告诉你,我当年是为了你的安全,才要赶走你的。因为当时我已经知道,林安迪不是好人。他控制了我,想要伤害你,我只能让你远离他。外公真的很爱你。】

    这番话听起来的确是发自肺腑的。

    夏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听到这样的话的一天。

    但是他不知道如何表达。

    说谢谢,说好开心吗?

    “那样就太好了,外公。我觉得这是真的的话,就太好了。然后,希望您身体永远好下去。”

    夏川几乎没什么犹豫就这么说了。

    夏兰山觉得有点不对劲。

    似乎夏川的意思是他很高兴,但是他接受地也太快了。反而说明他还没有释怀。

    他安静几秒,沉沉地道:

    【外公想接你回家。这里有很多人可以照顾你。你看如何?】

    夏川不听还好,听过后即刻道:“不了,外公,我就在小艾家里住了。”

    夏兰山很意外。

    【你不想见外公么?】

    夏川当然想。这是他唯一的血亲了。他是他母亲的亲生父亲,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他怎么不想呢。

    但是,夏兰山身份太重大,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没完没了的关注。钟艾本身已经够显眼了,经常有异能爱好者或者其他奇怪的家伙来寻找他们家,也会有一些媒体无聊地跟踪他们。他不希望这种关注更扩大。可如果他外公来了,这就会成为必然的事。

    “我们可以挑一个茶餐厅见面。

    【茶餐厅?你居然要和外公在茶餐厅见面?】

    对方的声音听来很痛心。

    【外公派人来接你。】

    “不行,外公。”夏川道:“我这两天内出血,不能远行。”

    这话几乎让夏兰山大为震惊。

    【怎么会这样?!】

    夏川苦笑道:“这种病情到了这个时候就这样了。不过不要担心,有小宝了。以后我的责任,它长大了会为我接替的。现在神界也在拼凑不周山。就差零星的一些碎片了。我不用担心了。”

    【外公难道是那个意思么?这个世界如何,与我何干?你是我最重要的,唯一的亲人。傻孩子。】

    夏川不自觉地笑了。还是发自内心的。

    “听见这些话,我死了也甘愿了,外公。这样,刚才说到我结婚的事。本来想请您喝酒,但是明天我们也只是简单地去领个证而已,一切从简,所以就没举办宴席。等小艾哪天空下来了,我们再张罗,到时候请您喝酒。”

    【你在开玩笑么,阿川?我夏兰山的外孙结婚,怎么可以这样寒酸?】

    夏川苦笑道:“排场讲究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外公。我只想和普通人一样幸福就可以了。我不想节外生枝了。”

    这话落下,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

    许久后,对方道

    【那我可能最近会来见你,我会尽量低调一点。】

    夏川微微一笑:“好的。”

    之后,虽然夏兰山还要说什么,但是终究太晚了,又一时说不完,他还是挂了电话。

    夏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安静了许久。

    其实他很高兴。他的外公身体好了起来,而且居然还恢复了年轻的体态,这太惊人了。根据外公刚才告诉他的话,是他外婆凰凤绫留下的异术。

    说来,虽然夏川外公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可就是为此,他在吸收异术上有着很大的优势。因为完全空白的纸,很容易染墨。或许为此,这术这么久了还能用,而且效果很好。

    夏川还是很爱外公的,如此一来,他觉得很快乐。

    他心中也渐渐期待重逢的日子。

    那么,就这样,想了许久,他终于才回到了自己房间。

    钟艾今日居然睡得十分沉,对于他的一举一动毫无知晓。

    也是,今天下午宫枢凉回去后,还是为钟艾认真地做了护体兽训练,宫枢凉今天也是睡得很死,想来训练很累吧。

    想着,夏川没敢太大声,只是突然想去看看宝宝如何了,他又去蛋宝宝房间。这时看见孩子淘气地翻了个个儿,睡帽遮了大半个身体,睡衣都跑脱了,他忙给它穿好,又抱回被褥里头,这才放心。

    一时见这屋子的窗帘也没拉好,他忙要去拉,不过,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猛然抬头看,愕然瞧见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人蹲在阳台扶手上。他才要叫,那女人的手已经严严实实地捂住了他的嘴。

    女人露出一个笑,低声道:“大帅哥,麻烦你陪我出去玩一玩。”

    夏川还要挣扎,女人压低嗓音道:“我可以随时释放出一百倍密度的Alpha毒液哦。你可能没事,可那颗蛋就会立刻烂在这里了。”

    听见这话,夏川睁大眼,放弃了叫喊。

    ***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一处山顶,或者称之为山丘。

    山顶上光秃秃的,几乎没有树,唯一一课小树被龍白薇砍下来当了柴火。

    从这里可以刚好看见钟艾和夏川的住宅。虽然有点远。

    “放心,我不是要伤害你。我只是和你聊聊。”

    龍白薇拍了拍一根原木,示意夏川坐下,夏川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果然坐下。

    龍白薇则坐在他对面,开始烧火。

    “上次其实我们见过面了。我对你印象很深,因为你长得很漂亮。甚至我对钟艾的能力的注意,都没有这么高过。”

    龍白薇说话的方式完全像个大男人,行动也很刚强,这或许是Alpha这种雄性偏强的激素引起的。夏川尽量适应着,勉强道:“多谢。”

    龍白薇笑道:“你很怕我的样子。不过我真的不是个坏人,我们国家的Omega,没有不喜欢我的。因为他们都说我其实很好相处。”

    夏川其实可以看见她的感*彩,的确不存在危险的颜色。然而,他不希望她心底对自己的那块粉红色的色彩继续扩大。

    “可能这么说不合适,但是我想您的伴侣是,宫先生?”

    夏川如此道,龍白薇的笑容稍稍收敛,她耸耸肩,道:“唔,你是担心这个么?不好意思。可能我的确是对你有点失神了。但是现在我没有任何去讨论这件事的意思。事实上,我希望你帮我的忙。”

    “帮什么忙?”

    龍白薇道:“你知道我要带回宫枢凉的。但是钟艾现在不让我这么做。”

    “所以呢?“

    “我想拿你换他回来。”

    原来如此。

    夏川安静几秒道:“你想过他不回去的原因么?”

    龍白薇当然知道。

    她道:“知道。过去我不理解,但是现在理解了。事实上,趁着逃出来的时候,我联通了奥菲地特的网络,查看了他的就医记录,然后看见了让我很震惊的事。”

    她顿了顿道:“这小子在两个月前有一次那个记录。”

    夏川一愣:“‘那个’?”

    龍白薇瞧着他道:“我不晓得你能不能接受我这么说。因为这对于人界人来讲很奇怪。”

    夏川又一呆,不过似乎很快明白过来。

    “难道是说……和生理状况什么有关?”

    龍白薇直直望进夏川眼中,道:“告诉你好了,记录显示,两三个月前他受过性|侵|犯,我现在很愤怒,身为我的表姐,却睡我的婚约者,这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夏川瞠目结舌。

    他明白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所以呢?”

    “我要带他回去,找北门长鱼找个公道。”

    原来如此。

    “而且,我也是为了人界好。你要知道,北门长鱼她现在正希望找到一个借口,和人界发生冲突呢。因为她有个本来不能说的,挺卑劣的计划。这计划,可能会彻底毁掉人界。”

    夏川听见,猛然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