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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暗涌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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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微亮。碧绿的琉璃瓦被晨光照亮,晶莹华美。屋檐角上吊着的玻璃铃铛随着清风摆动时,雪白的长尾凤凰一只一只苏醒,从山里款款飞到这宫殿的屋顶,一边享受第一道阳光的温暖,一边彼此亲热地啄着对方身上的杂毛;清澈到几乎透明的水潭里,白色的、金色的、橘色的鱼儿开始纷纷钻出岩洞,晨光在鳞片上撩起一片片耀眼的光,美得叫人目不暇接。

    这里是秘境宫殿的早晨。是一个只有特殊身份的家族成员,才能涉足,才能享受的桃源圣地。

    这里就是夏川家传的宝地。

    秘境宫殿的地面都是货真价实的硬白玉打造。墙上涂抹的金粉,无一例外是真金研磨。它占地不知方圆多少百里,绿荫环绕了不知多大的面积,四季皆温暖如春,鲜花永开不尽,赏不够的鸟雀,吃不完的鲜果,没有哪里比这个地方让人动心了。

    这个美丽的秘境,金仙河已经看了几千年了。记得三千年前,是他参与的宫殿建造,他依稀记得她微笑地道:“仙河,你可真是挑了个好地方。”

    不知不觉,金仙河嘴角微微翘起,可很快,他掩盖了神色。

    他只是轻轻地将手心里的梧桐子丢在地上,引来几只白色的大鸟啄食。

    一切都很安静,除了鸟鸣,直到忽而一阵风吹过,四个人的出现惊动了凤凰们。

    不过它们不很怕神界人只是往高处飞了些,金仙河抬起头,与四人刚好目光交接。

    “打探地如何了?”

    这四人正是夜里监视钟艾行动的四名神界士兵。

    他们对坐在台阶上的金仙河恭敬行半跪礼,报道:“钟艾取回了自己的记忆,想必现在已经不是原本的她自己了。”

    “想必?”

    金仙河的表情有些不快。

    “想必的意思是你们没有看到最后么?”

    四人支支吾吾道:“因为那时她能量太强大,我们再靠近恐怕伤元神,所以……不过她一定能够取回记忆,然后和李钦泉一起了。”

    金仙河没理会,只是问道:“寂呢?”

    话才落下,一个男子从屋顶上跳下。

    他同样行礼,不过不是半跪礼,却是站着,轻轻倾斜前身以示恭敬。

    由此可见他的职衔似乎比四人高些。

    “大人,我看见了全部。”

    话落,叫做寂的人将后来发生的事告知了金仙河。

    寂曾经在佛陀之地修行过,可以看穿人的妄想。

    他看穿了宫和李二人所见到的恐怖景象,一一告知了金仙河。

    当然,他也看见钟艾并未如意料中发疯发狂,这也告诉了金仙河。

    金仙河手里的梧桐子,全部被撒在了地上。随后,五人看见他站起身,目亮如炬。

    “这么说来,寂看到的才是真的。”

    “属下该死。”

    四人双膝都跪在了地上,金仙河眯起眼看着他们道:“你们当然不对。玩忽职守!”

    不过责斥四人过后,金仙河突然停声。

    他安静许久道:“这样,按照你们四个人说的,一会儿汇报给殿下。”

    四人惊讶地抬头看向金仙河,寂也如此。

    金仙河转身地轻快,嗓音飘渺。

    “秘境这里什么都不缺,我希望殿下在此地安心休养。”

    话落下,五人皆道:“是。”

    正说着,突然走廊前方有人呼唤金仙河的名字。

    几人望去,正看见夏川。

    “殿下?您叫我?”

    “仙河,你快看,快看!”

    夏川或许是太高兴了,只是不停叫仙河看,却不说所以然,金仙河快步上前,见夏川把蛋宝宝举到自己面前,神色可谓狂喜。

    “宝宝它,刚才叫我爸爸了!”

    金仙河一惊:“真的吗?”

    夏川用力一点头,对着蛋宝宝说话,让它再喊自己一声。

    蛋宝宝不怕生人,更不怕金仙河,甚至见爸爸如此兴高采烈地和外人说自己,它得意得了不得,摇晃着小小的身体,用尽全力发着音。

    “叭!”

    嗓音很稚嫩,像极了小婴儿咿咿呀呀学语。虽然音调跑了些,可货真价实是外人能听见的声音。

    金仙河也非常高兴。

    “恭喜殿下。小主人长大了。”

    夏川喜笑颜开,抱紧蛋宝宝,爱得了不得。其他五人看见,也一起笑了起来。

    见夏川这般,金仙河感叹他单纯心性外,更希望他永远如此快乐下去。

    于是他更不希望他知道钟艾的事。不想他再和钟艾有任何瓜葛。

    为此,他干脆不提自己派人监视钟艾和李钦泉的事。直到夏川忽而收敛起笑容,为想起什么而神色哀伤。

    金仙河知道他想钟艾了。

    他轻声道:“说来,殿下,寂他们好像带回来了点,钟艾的消息。”

    夏川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张皇。

    他的眼神闪得很快,似乎想听,又似乎不想听。

    犹豫许久,他一摇头,转身离去。

    可才走两步,他又站住了脚。

    “仙河,她……恢复记忆了吗?”

    金仙河道:“恢复了。他们亲眼看见了。”

    夏川身体僵直了。

    而此时,聪明的寂首先开口。

    “她一恢复记忆,便认出了李钦泉,二人相拥一阵,互诉衷肠,直至深夜。随后,他们离去,我们跟踪至家门口,见二人进屋,言语温柔,未免侵扰他人私事,便离去了。”

    这些话说过,夏川表情显得僵硬起来。

    蛋宝宝在他怀里又叫了一声“叭”,不过这次夏川却只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它戴着小软帽的脑袋,没有言语。

    好半晌他才道:“他们说了什么?具体你们听见了吗?”

    五人未曾准备,一言不发,金仙河便走到夏川身边,扶着他的肩膀,低声道:“有些话,他们几个男人不方便说的。”

    夏川咬住了嘴唇。

    这时金仙河对身后五人使了使眼神,其中一人灵机一动,道:“他们好像要结婚了。”

    夏川猛然回头看向说话的人,眼神呆滞:“是吗?她这么说了?”

    那人不敢直视夏川,低着头,道:“是的。我们亲耳听见了。或许不久就有消息吧。”

    夏川整个人都好似被泼了冷水。

    他转身过去,低声自语:“是么,是这样么?她……”

    话落,他摆摆手,失魂落魄地轻声道:“多谢你们。我,去休息了。”

    金仙河知晓他伤心。可长痛不如短痛,他宁愿他今天今日忘记她,也比被拖到最后赔上一切却一无所有要好。

    ***

    “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大姐大!我也早知道你什么都找不到。”

    令天桐开心地为钟艾卸掉身上的装备。钟艾哼道:“你怎么知道的?”

    令天桐眨眼道:“心有灵犀啊,大姐大。其实我跟你这么久,就听你自己说封印了记忆。可事实上,我觉得你从来就没有变过。要晓得我可比李钦泉认识你的时间还要早好多年呢。”

    钟艾冷哼一声,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令天桐的话让她欣慰。

    令天桐这小子,哪怕骗了全天下也绝对不会骗她。

    “那么,下面我们是不是直接进入寻找夏少爷的流程啊?”

    令天桐笑得犹如一朵花,钟艾却沉默了。

    她坐在沙发上,显得有点疲惫。

    令天桐知道,这是愧疚导致的精疲力尽。

    她在犹豫和后悔。

    “我知道,你对夏少爷又说了点让他难受的话。可我更知道,夏少爷绝对不会怪你的。”

    令天桐扶着她的肩膀,对着她认真道:“他很爱你。我知道的。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爱你,没有比他更配你的人了。现在去找他吧。”

    令天桐的话很诚恳,钟艾看他一眼,低声道:“多谢你。”

    话落,她忽而消失了。令天桐无奈地道:“我就知道你等不了嘛。不过这次瞬移一点迹象都没有。可见……大姐大你又变强了。”

    话落,他眼里有得意有骄傲。

    那是在为他最信任的大姐头自豪。

    ***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将公寓门再度关上,钟艾背靠着门坐着,不自觉愁得点起了一根烟。

    不过才吸两口,想起这里是夏川自己的公寓,她又掐了它。

    她知道他不喜欢烟的味道。

    屋子里一切都整理地很好,不像是发生了意外。

    可毫无疑问,他几天没回来了。问邻居也说,这家主人走了好几天了。

    去夏老头家里了?

    钟艾想到这,灵机一动,拿起电话。可才要打,一通电话首先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喂?”

    “钟艾么?”

    这声音有点陌生,不过对方很快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夏兰山。”

    钟艾一愣。

    夏川外公那个臭老头?

    正好,正愁找不到,他自己来联系了。

    “我问你。”钟艾正色道。不过她还没开口,对方先开口了。

    “我好几天联系不上阿川了,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钟艾愣住,在嘴里叼着的无火的烟一下掉在了地毯上。

    她的双眼亮如碰撞的火石。

    鬼使神差地,她口中喃喃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金仙河……”

    这名字才落下,她猛然一个激灵。

    她站起身,迅速地开门离去。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总觉得如果不快点找到金仙河,她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夏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