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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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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城门,小月慌里慌张的极目四望,只见四周都是游荡的虎营兵丁,“小姐,这四周都是虎营的兵丁,我们这样明目张胆的会被发现的,我们这要去哪!”

    “按照计划走,反正不能被这些虎营兵丁发现。快来帮帮我,这个家伙太沉了。”唐郁背着二皇子感觉有点吃力,急忙吩咐小月帮忙。

    小月赶忙过来扶住就要滑下来的二皇子,小气道:“咱们救这个坏人干嘛,让他死了不是更好?”

    “小月你嘟囔什么呢,我可知道你心里捣什么鬼,有什么牢骚也得离开这着再说!”

    小月见唐郁不虞,哪里还敢再说。忙小心翼翼的用劲把二皇子往上扶了扶。

    行至离城外一里之地,突然几名虎营将士从草丛中奔了出来,小月没由的被吓了一跳。

    唐郁见他们有说有笑相互嘲讽的,根本不似战时的紧张,神情间倒是透着几分清闲。

    唐郁站在远处看了一眼,那年长的,应该便是这几个人的头头。那年长老者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长着一头蓬乱的灰白头发,头上裹着一块红色的头巾,身上披着甲胄 ,腰里别着长刀。唐郁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不是一个军人,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种地的百姓。

    那年长的虎营将士,似乎也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便把头转了转,目光定定地落在唐郁的身上。

    他便朝手下挥手一招呼,众人嬉笑一阵,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小的唐二,打扰几位大爷了。”

    “喔???好说,京陵难民?”

    “大爷果然料事如神!”

    老者上下打量着三个人。唐郁和小月一脸的血污。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风尘仆仆的样子活脱脱一副难民的样子,至于二皇子,更不用说,这会儿还昏迷着呢。老者略略一笑,“听说,如今京陵城乱的很?”

    唐郁轻轻一笑道。“大爷说的不错,俺和哥哥今早上想趁乱出城,可不知道京陵城中又要抓什么人,愣是把西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呢。”

    “奥?果真如你所说?”老者故作吃惊道。

    唐郁心中一动,伪作一惊道,“还有呢!听说京陵城不久就要打仗了,那靖轩老儿自乱阵脚。这会儿还没下早朝呢!这几天总是有百姓逃走。京陵城百姓都逃得差不多了。哎,看来这仗是打定了。”

    “你这小子小嘴倒是挺能白话,我问你,你背着的是谁?”老者呵呵一笑。

    “是俺哥。这不俺爹听说人家都逃了,非得要俺哥带着俺逃命,哎。俺哥命苦啊,刚走到西城门就被近卫军的箭伤着了。这会儿人还昏迷着呢。这俺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可怎么回家跟俺爹说啊。”唐郁说的活灵活现竟然能不时的挤出几滴眼泪。

    老者仿佛动了恻隐之心,安慰道:“别哭了,我问你,你家是干啥的?”

    “俺家是西市上卖烧饼的,唐记烧饼铺就是俺家的。”

    “西市的十里香烧饼?”

    “对!那就是俺们家烧饼铺子,军爷也吃过俺家的烧饼?”小月说着便往怀里抽出几块碎银子,双手呈到老者面前笑道,“军爷既然吃过俺家的烧饼,也肯定知道俺家掌柜的老唐头。俺和俺家少掌柜的逃命至此,军爷就给指条明路吧。”

    老者微微一笑,一边很是欣赏这小子说话的语气,一边却不认为这小子会拿出许多银子。眼睛从他手上一扫而过,却被一块十两的银子给留住了眼神。那一把银子一锭十两的,其余的都是三五两的碎银子,足足有二三十两。

    一个卖烧饼的这手面也算是极大了,关键是二人本不相干就送这些银子,老者当着这些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好吧,看你们也是好人家的难民,你们就往西北走吧,大多难民都去了那,太子军令不准滋扰百姓,不准收受贿赂。”

    小月常年混迹于相府的下人之间,于人情上,最是精明,便笑道:“多谢军爷们给俺们一条活路,军爷们大恩就是俺们再生父母,这点小意思就当是给诸位军爷的喝酒钱,若是今后见到诸位军爷,定是小子的福缘,到时再重谢军爷们。”

    老者见小厮说话面面俱到,也就半推半就地收下了。心里高兴,忙指了条半隐半现的小路让三人去了。

    拉回思绪。皇宫。

    靖轩帝有些心烦,最近老是想到以前种种,可每每想到的总是些不尽人意的事,正神游千里时。却听到秦公公轻轻地道,“圣上该早朝了,大臣们都在金殿前候着,是不是现在就早朝?”

    靖轩帝把心思放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暗忖道:“也不知道翊儿出皇城了没有,他唐牧之不至于朗朗白日之下杀了翊儿吧?皇宫消息都已堵塞,看来他是等不及了。”

    “圣上,丞相命奴才送了道御史大夫李进的折子,是不是先看一下?”

    靖轩帝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一道折子。打开折子,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钦命御史台左佥都御史大夫李进谨奏;为宋地一地之官治,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一地俱安事:

    臣受国厚恩矣,请执有犯无隐之义,美曰美,不一毫虚美;过曰过,不一毫讳过。不为悦谀,不暇过计,谨披沥肝胆为圣上言之。

    观本朝翊王千岁,实乃国之巨蠹,祸国之恶首????’

    看到此处,靖轩帝不由皱了皱眉头。李进上来这一句,就把翊儿定成这样的大罪,难道这是唐牧之党羽今天发难的第一步?

    脑子里转过这个念头,便往下看去,只见折中翊王在宋地专权祸国与私练新军,一一写在其中。及至鄌郚之战、安抚流民,还有宋地风言风语的谣传,一件一件,一桩一桩地记录的详实,更在附录中附上了翊王在街头私自售卖官盐流转的印文。

    靖轩帝初时看得心头火起,继而看罢,不由地又笑了,翊儿不愧是他的儿子有胆有识,这些事情每一件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可他却做的如此隐秘,足以说明他能成大事。

    轻轻地把折子放在手边,默默地权衡了一回,嘴里便轻轻地说道,“若真是如此,这翊儿判个剐邢也不为过。居然私练新军,劳民伤财,此举与叛国无疑。必是处心积虑久了,才有这些作为。否则,断不至于如此大胆????”

    旁边的小太监细细听着靖轩帝的一字一句,心里又盘桓了一回,仔仔细细的记在了心里。

    金殿之上靖轩帝在一簇太监的拥护中走进大殿时,众人伏地歇声,三呼万岁之后,靖轩帝一摆手道,“都起来吧???今日可有事要奏?”

    李进刚站起来,一听皇上动问便立刻上前道,“启禀圣上,刚才几位大臣议过,都说二皇子就算是在京陵,也净多跋扈。二皇子谋反之事,并非没有可能???”

    靖轩帝听了,哦了一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左谏大夫苏垣也连忙上前道,“御史大夫李进大人一直以来,都是清正严明的。臣也以为,若是李进的话,还不可信,那这满朝之中,还有谁得话可以信?”

    二人这一挑起头,几位侍郎便也议了起来,无非是各执一词,各说各的理。反正是扯不清楚事情的真伪。

    靖轩帝并不在意他们怎么吵,却把目光看向唐牧之,“唐爱卿,不要闷不做声嘛。朕来,就是要听你的想法,你也说说。”

    唐牧之这才行礼道,“是???依臣看。这各自说的,都有各自的理。想当初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当街杀人,视王法于无物,如今太子围堵京陵、二皇子释放处女、三皇子专权南郡。这就是圣上之子,北国栋梁。”

    靖轩帝正烦大家各执一词,一听唐牧之这意思,这不是逼着自己杀自己的儿子吗,便道,“嗯,唐爱卿的意思是,把二皇子押回法办?可朕已经把他流放南疆,没有奉召不得回京。这件事就先搁着吧。”说罢,摆了摆手,阻住众人的说话,道,“道乏吧,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冰剑雄、刘品、褚亮他们?”

    唐牧之眯着眼睛看着李进,李进有些犹豫地道,“启禀圣上,那几位大臣今早都已差人送来了称病的折子,只怕这会儿都在家养病呢。”

    靖轩帝心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看来他们已经被唐牧之拿了软肋,如今有没有性命还是两说了。便是他唐牧之手下留情,留他们一命,也是软禁在家,今天这一场,看来他们是来不了。”

    靖轩帝也不着恼道:“既然他们都称病在家,李爱卿下朝之后替朕去看看这几位大臣,就说朕很是挂念他们!”

    “微臣遵旨!”李进恭恭敬敬跪下接旨。

    靖轩帝刚想起身,唐牧之瞪了一眼李进,心中暗骂这个蠢蛋,连个硬气也拿不出来。“圣上这???二皇子私建新军、释放处女、暗售官盐,凡此种种,难道就放任不管吗?”

    靖轩帝心里笑了一声,你还是等不及了。靖轩帝故意怒道:“怎么?你想要了朕儿子的性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