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劳碌命的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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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漱了口，胤禛靠在床沿上，望着阿敏进进出出收拾的身影，一阵笑意涌上心头：没想到，这个身子也有干起下贱奴才们活计的一日，似乎。。。很自然，并没怎么碍眼。
“行了，继续吧。”阿敏带了几个苹果进房，坐在床边一边削皮一边说道。
胤禛望着削着苹果娴熟的手和手中的匕首，皱皱眉，爷引弓执笔的手，爷削金断铁的匕首，就拿来干这种事！杀鸡用牛刀，爷今儿算是真正见识了！
“你小心点，那刀可利，吹毛断发！”
“是吧？我说怎么这么好用呢！呐，你先吃吧。”阿敏将刚削好的第一个苹果递给胤禛。
胤禛犹豫片刻，接过来，说道：“以后要习惯叫奴才们削好切成小块，别当着人这么吃，不雅。”
“哦，知道了。”阿敏现在已经很习惯无条件接受胤禛的指示，反正现在自己就是一需要用脑子的牵线木偶，只想怎么装的更像，做的更自然就成了。“今儿就算了，以后不会了。哦对了，你是不习惯还是不会这么啃？要不我帮你切小块吧。”
胤禛横了阿敏一眼：“当爷是废物？吃苹果都不会？”马上咬一口苹果回应阿敏的疑问。
“嘿嘿。”阿敏拿起刚刚削好的第二个苹果，啃了一大口，口齿不清的说道：“不敢不敢，您那叫贵气，是不屑，不是不会。”
胤禛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苹果，不再答话。
三口五口啃完苹果的阿敏拿过一边的湿帕子抹抹嘴，擦擦手，盯着专心致志吃着苹果的胤禛，忍不赞道：“啧啧，真是斯文，不愧是贵族，吃个苹果都这么优雅，我做女人时都没你吃的这么好看。”
胤禛不理她，慢悠悠吃完手中的苹果，接过阿敏递过的帕子。
“不用你说，爷也想的到你从前的吃相。这两日，你跟爷一起用膳，憋坏了吧？”
“嘿嘿。。。其实我吃相也不难看的，就是一小口一小口那种吃法，太不过瘾。”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是草莽。”
“草莽怎么啦？一般那都叫草莽英雄！当然了，我没说你们贵族不好，不过什么都有好有坏不是，就象俗话说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这联出自前明曹学佺笔下，你以后别再提，免得被有心人做文章。”
“啊？文字狱？不对，前明的人，人早死了，还会做什么文章？”
“此人。。。破城后自缢。”还有一个原因胤禛没说，下联传闻意指降清的汉奸。
“哦。一朝天子一朝臣，殉国的忠臣志士，什么时候都该尊重才对，都这么多年了，还忌讳。。。”阿敏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算了，别说那些不合时宜，用他们的标准是大不敬的话了。“算了算了，不说了，为古人操心，白费劲儿。你还是继续给我讲讲今天的事吧。”
“今儿我也累了，想歇了。明日再说，好不好？”
听到胤禛貌似求恳的商议语气，阿敏哪可能说得出个不字。
“休息吧。我回书房，明天你起了自己过来或者叫小培子叫我都行。我早上习惯赖床，今天已经睡够了，明天早上见我没起就叫醒我，没事的。”
“嗯。”
阿敏吹熄灯火，出了屋。唤了小培子过来交待几句，自回书房歇息去了。
几乎一夜无眠，阿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脑子里乱糟糟，总是想起蓬头盖面，鼻青面肿的那张脸，总是想起有气无力无奈认命的那把声音。。。
辗转反侧，终是渐渐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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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多久，阿敏便醒了，心里装着事，也不想再睡了，看看怀表，才八点不到。穿到清朝以后，阿敏的觉是睡足了，除了前两天陪胤禛一起去请安，每日都是睡到中午才起身。翻来覆去一阵，终是躺不住，爬了起来。
披了衣服走出门，发现胤禛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咦，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是不是那床睡不惯？”阿敏打个哈欠，坐到桌前，看着胤禛笔走龙蛇。
“习惯了。”胤禛头也没抬。
“哎，吃苦受累的命。还没吃吧？”
“嗯，你再不起我就先用了。”
“得，您忙着，我去传膳。写完了一起吃。”
“嗯。”
阿敏自去叫小培子安排，自己无聊的抽了本书随手翻着。
“得了。”胤禛放下笔，揉揉手腕，靠向椅背，揉着眉心。
“写完了？你说你昨天遭那么大罪，今天也不多休息会，你身体吃的消么。”
“歇了一晚，好多了。今儿比平日已多歇了一个时辰。”
“劳碌命！得，让您享受下。”阿敏见胤禛的样子，走到胤禛身后，帮他按揉头部。“我这可是帮我爸按摩练出来的手艺，怎么样，受用吧！”
“嗯。”胤禛头部一阵酸麻，之后，却觉得清明舒爽，很是受用。
“力大力小的就说话哈，你这身子，力气比我原来大多了，轻重我掌握不好。”阿敏掂量着用着力气。
“很好。”
“嘿嘿，你比我爸还享受着了，原来他总说我不够力，要能有你这力气，不定多享受。”
胤禛心想，没想到这个粗疏性烈的女子居然还是个孝女，她这阴柔到位的按压手法，应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
。。。。。。
屋外传来小培子的声音，阿敏停了手，叫小培子送了膳食进屋。
对着胤禛吃饭，对阿敏来说就是受罪。早先两日，二人相对时，她还不会顾忌太多，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只比自己以往稍加注意就成了，今日这餐饭，突然感觉就不对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自主的学着胤禛细嚼慢咽的模样，默默的一点一点将饭菜送入嘴中。
“只你我二人的时候，不必勉强自己。”胤禛瞧着她突然规矩斯文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忍不住便打破了平日饭不言的习惯，一句话脱口而出，想想又觉得不妥，又补上一句：“平日留意，在旁人面前别忘了形。”
“嘿嘿。”阿敏尴尬着挤出一个笑容，却还是放不开，继续默默小口吃着饭，头埋的更低。
胤禛也不再说话，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了。。。奴才们收拾完房间，阿敏跟着胤禛默默坐回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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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有几桩事儿要处理，先说第一桩。”见阿敏望着自己，示意在听，胤禛接着说道：“叫格根把昨天那几个奴才押送去城西庄子，这儿有封信，一并交给戴铎，他会处置。其中有个赵婆子，叫小培子单独见她，传爷一句话：断了有人护你的心思，听戴总管吩咐老实招供。若两份供词均让爷满意，留你具全尸，你的儿女，爷会留住性命给笔银子打发出府去。”胤禛递了张纸给阿敏，继续说道：“你看看，能看的懂，就记在心里，一会学说给小培子听，让他一个字都不少的让赵婆子听清。”
“嗯。”阿敏不让自己想太多，管什么人命不人命，不关自己的事，一心默默背着纸上胤禛写的内容。
阿敏的沉默和毫无异议让胤禛觉得有些意外。
阿敏默默记下，问道：“现在就办？”
“嗯。”
阿敏唤了小培子进来，一板一眼交待胤禛的安排。胤禛在一旁听着，未出一点纰漏，暗暗松了口气，这女子记性还不错，能省不少心。
“行了，你说第二件事吧。”
“府里有几个奴才要处置掉，要你亲口讲出来，有没有问题？”这件事，是胤禛一直担心的麻烦。
阿敏沉默了一会儿，说：“不需要我观刑吧？”
“可以找借口离开。”
“一定要我亲口下令？能不能我跟你的福晋说，让她去下命令？”
“有些话，要当着府里所有有份位的主子和有脸面的奴才讲，这个命令，也要。”
阿敏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尽力。要说什么，你告诉我。”
胤禛递了张纸给她，密密麻麻，阿敏一见就晕。“这张纸，你能重新写一遍么？”
“嗯？怎么？”胤禛不明所以。
“按我的习惯，从左至右写，一行行从上往下。这样多的内容，这么看我很难记清。”
“嗯，你来看看，是不是这样。”胤禛提笔开始写字。
“嗯，字写大点，就这样。”阿敏看完胤禛写了两行，格式无误。便趴在桌子上，将头伏低，心中暗暗给自己催眠：别想别想别想。。。
“得了，大概内容就这几方面，你先看一遍，琢磨下该怎么说。”
阿敏接过胤禛递过来的纸，默默念着。头皮一阵发麻，别的都还罢了，从自己嘴中说出杖毙奴才的话。。。
她抬头，问胤禛：“反复强调对福晋的信任和支持，是为了让她在府里更有威信吧？把儿子都交给她保护，你应该特别信任她吧？你是不是跟她感情很好？”
“嗯。”
“要不然。。。咱们把她找来，把话说清楚吧，你那些事，我实在。。。难受。”
胤禛手指轻敲着桌子，心下暗忖，该怎么跟这女人解释。
“真的，我怕我做不好。你既然这么信任你老婆，你们感情这么好，那就让她知道实情，以后也多一个人照应你，府里的事，交给她去办就行了。”
“她。。。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
“女人担不得大事。万一有事，急切起来，易冲动。”
“靠，女人怎么了，我不也是女人！”
“你不同。小事冲动，大事有分寸。是否你们那个时代的女子都如此？”
“嘿嘿，得您老一赞，小女子三生有幸！不过我还是没法理解干嘛不让她知道，她比我经的事肯定多的多。”
胤禛想起这女人那日让他哑口无言的问题，到是可以拿来一用，便斟酌着字句，慢慢说道：“嗯。。。我记得你那日问过我示恩宠以拢氏族的问题，嫡长子上月初殁了，乌喇那拉氏是大族，为那拉氏分支，我满族的女儿。。。”
“停停，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就是她没了儿子防身，怕她跟娘家亲近，利用这事威胁你跟你讲条件是吧？唉老婆多就是麻烦，各有各的打算。算了，我理解无能，不说了，我背东西。”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去看看你儿子吧。”阿敏突然想起差点把这事忘了，这人儿子本来就不多，肯定想去看。
“无事，早上我叫小培子去探过了，歇着在，不急这一两日。”胤禛现在不想见到李氏那个女人，叫阿敏一个人去他也不放心，这女人肯定耐不住性子。。。既然弘昀没大碍，有李氏自己看着，也能放心。
胤禛见她一边看却一会一句废话，忍不住训道：“如何这般耐不住性子，三心二意！”
“知道了。你放心吧！”阿敏开始集中精神，埋头研究胤禛给她的内容提要。
阿敏从前是大学话剧社万金油，除了美工，基本什么都干，记台词的功夫一流，临场发挥救急赶场的经验都有，还是个人来疯，上到舞台便能忘了周遭环境，她自己一点不担心这种照本宣科的场面，只是需要过了自己心理上的关口，刚刚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也是想分散些注意力，逃避自己心理上的障碍。
胤禛见她提了只毛笔，开始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样子十分笨拙，突然想起有件物什也许她合用，便在柜子里寻了个盒子递给她：“你看看，这笔你可用的惯。”
“靠，不早给我！”是洋人的羽毛笔。阿敏开了墨水瓶子，一路琢磨有可能遇到的问题一路飞快的在纸上写着自己设计的台词。
胤禛走到她身边静静瞧着，这女人还真习惯用洋人的笔，她写的字就是她说的简体字吧，缺胳膊少腿儿的，跟现在的字儿不同，不过连猜带蒙的也能瞧的明白，瞧这下笔框架，也不算难看，走笔如飞，这女人的脑子转的很快。。。
阿敏一边想一边写，时间过的很快。。。
吃完饭，漱了口，胤禛靠在床沿上，望着阿敏进进出出收拾的身影，一阵笑意涌上心头：没想到，这个身子也有干起下贱奴才们活计的一日，似乎。。。很自然，并没怎么碍眼。
“行了，继续吧。”阿敏带了几个苹果进房，坐在床边一边削皮一边说道。
胤禛望着削着苹果娴熟的手和手中的匕首，皱皱眉，爷引弓执笔的手，爷削金断铁的匕首，就拿来干这种事！杀鸡用牛刀，爷今儿算是真正见识了！
“你小心点，那刀可利，吹毛断发！”
“是吧？我说怎么这么好用呢！呐，你先吃吧。”阿敏将刚削好的第一个苹果递给胤禛。
胤禛犹豫片刻，接过来，说道：“以后要习惯叫奴才们削好切成小块，别当着人这么吃，不雅。”
“哦，知道了。”阿敏现在已经很习惯无条件接受胤禛的指示，反正现在自己就是一需要用脑子的牵线木偶，只想怎么装的更像，做的更自然就成了。“今儿就算了，以后不会了。哦对了，你是不习惯还是不会这么啃？要不我帮你切小块吧。”
胤禛横了阿敏一眼：“当爷是废物？吃苹果都不会？”马上咬一口苹果回应阿敏的疑问。
“嘿嘿。”阿敏拿起刚刚削好的第二个苹果，啃了一大口，口齿不清的说道：“不敢不敢，您那叫贵气，是不屑，不是不会。”
胤禛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苹果，不再答话。
三口五口啃完苹果的阿敏拿过一边的湿帕子抹抹嘴，擦擦手，盯着专心致志吃着苹果的胤禛，忍不赞道：“啧啧，真是斯文，不愧是贵族，吃个苹果都这么优雅，我做女人时都没你吃的这么好看。”
胤禛不理她，慢悠悠吃完手中的苹果，接过阿敏递过的帕子。
“不用你说，爷也想的到你从前的吃相。这两日，你跟爷一起用膳，憋坏了吧？”
“嘿嘿。。。其实我吃相也不难看的，就是一小口一小口那种吃法，太不过瘾。”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是草莽。”
“草莽怎么啦？一般那都叫草莽英雄！当然了，我没说你们贵族不好，不过什么都有好有坏不是，就象俗话说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这联出自前明曹学佺笔下，你以后别再提，免得被有心人做文章。”
“啊？文字狱？不对，前明的人，人早死了，还会做什么文章？”
“此人。。。破城后自缢。”还有一个原因胤禛没说，下联传闻意指降清的汉奸。
“哦。一朝天子一朝臣，殉国的忠臣志士，什么时候都该尊重才对，都这么多年了，还忌讳。。。”阿敏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算了，别说那些不合时宜，用他们的标准是大不敬的话了。“算了算了，不说了，为古人操心，白费劲儿。你还是继续给我讲讲今天的事吧。”
“今儿我也累了，想歇了。明日再说，好不好？”
听到胤禛貌似求恳的商议语气，阿敏哪可能说得出个不字。
“休息吧。我回书房，明天你起了自己过来或者叫小培子叫我都行。我早上习惯赖床，今天已经睡够了，明天早上见我没起就叫醒我，没事的。”
“嗯。”
阿敏吹熄灯火，出了屋。唤了小培子过来交待几句，自回书房歇息去了。
几乎一夜无眠，阿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脑子里乱糟糟，总是想起蓬头盖面，鼻青面肿的那张脸，总是想起有气无力无奈认命的那把声音。。。
辗转反侧，终是渐渐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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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多久，阿敏便醒了，心里装着事，也不想再睡了，看看怀表，才八点不到。穿到清朝以后，阿敏的觉是睡足了，除了前两天陪胤禛一起去请安，每日都是睡到中午才起身。翻来覆去一阵，终是躺不住，爬了起来。
披了衣服走出门，发现胤禛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咦，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是不是那床睡不惯？”阿敏打个哈欠，坐到桌前，看着胤禛笔走龙蛇。
“习惯了。”胤禛头也没抬。
“哎，吃苦受累的命。还没吃吧？”
“嗯，你再不起我就先用了。”
“得，您忙着，我去传膳。写完了一起吃。”
“嗯。”
阿敏自去叫小培子安排，自己无聊的抽了本书随手翻着。
“得了。”胤禛放下笔，揉揉手腕，靠向椅背，揉着眉心。
“写完了？你说你昨天遭那么大罪，今天也不多休息会，你身体吃的消么。”
“歇了一晚，好多了。今儿比平日已多歇了一个时辰。”
“劳碌命！得，让您享受下。”阿敏见胤禛的样子，走到胤禛身后，帮他按揉头部。“我这可是帮我爸按摩练出来的手艺，怎么样，受用吧！”
“嗯。”胤禛头部一阵酸麻，之后，却觉得清明舒爽，很是受用。
“力大力小的就说话哈，你这身子，力气比我原来大多了，轻重我掌握不好。”阿敏掂量着用着力气。
“很好。”
“嘿嘿，你比我爸还享受着了，原来他总说我不够力，要能有你这力气，不定多享受。”
胤禛心想，没想到这个粗疏性烈的女子居然还是个孝女，她这阴柔到位的按压手法，应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
。。。。。。
屋外传来小培子的声音，阿敏停了手，叫小培子送了膳食进屋。
对着胤禛吃饭，对阿敏来说就是受罪。早先两日，二人相对时，她还不会顾忌太多，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只比自己以往稍加注意就成了，今日这餐饭，突然感觉就不对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自主的学着胤禛细嚼慢咽的模样，默默的一点一点将饭菜送入嘴中。
“只你我二人的时候，不必勉强自己。”胤禛瞧着她突然规矩斯文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忍不住便打破了平日饭不言的习惯，一句话脱口而出，想想又觉得不妥，又补上一句：“平日留意，在旁人面前别忘了形。”
“嘿嘿。”阿敏尴尬着挤出一个笑容，却还是放不开，继续默默小口吃着饭，头埋的更低。
胤禛也不再说话，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了。。。奴才们收拾完房间，阿敏跟着胤禛默默坐回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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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有几桩事儿要处理，先说第一桩。”见阿敏望着自己，示意在听，胤禛接着说道：“叫格根把昨天那几个奴才押送去城西庄子，这儿有封信，一并交给戴铎，他会处置。其中有个赵婆子，叫小培子单独见她，传爷一句话：断了有人护你的心思，听戴总管吩咐老实招供。若两份供词均让爷满意，留你具全尸，你的儿女，爷会留住性命给笔银子打发出府去。”胤禛递了张纸给阿敏，继续说道：“你看看，能看的懂，就记在心里，一会学说给小培子听，让他一个字都不少的让赵婆子听清。”
“嗯。”阿敏不让自己想太多，管什么人命不人命，不关自己的事，一心默默背着纸上胤禛写的内容。
阿敏的沉默和毫无异议让胤禛觉得有些意外。
阿敏默默记下，问道：“现在就办？”
“嗯。”
阿敏唤了小培子进来，一板一眼交待胤禛的安排。胤禛在一旁听着，未出一点纰漏，暗暗松了口气，这女子记性还不错，能省不少心。
“行了，你说第二件事吧。”
“府里有几个奴才要处置掉，要你亲口讲出来，有没有问题？”这件事，是胤禛一直担心的麻烦。
阿敏沉默了一会儿，说：“不需要我观刑吧？”
“可以找借口离开。”
“一定要我亲口下令？能不能我跟你的福晋说，让她去下命令？”
“有些话，要当着府里所有有份位的主子和有脸面的奴才讲，这个命令，也要。”
阿敏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尽力。要说什么，你告诉我。”
胤禛递了张纸给她，密密麻麻，阿敏一见就晕。“这张纸，你能重新写一遍么？”
“嗯？怎么？”胤禛不明所以。
“按我的习惯，从左至右写，一行行从上往下。这样多的内容，这么看我很难记清。”
“嗯，你来看看，是不是这样。”胤禛提笔开始写字。
“嗯，字写大点，就这样。”阿敏看完胤禛写了两行，格式无误。便趴在桌子上，将头伏低，心中暗暗给自己催眠：别想别想别想。。。
“得了，大概内容就这几方面，你先看一遍，琢磨下该怎么说。”
阿敏接过胤禛递过来的纸，默默念着。头皮一阵发麻，别的都还罢了，从自己嘴中说出杖毙奴才的话。。。
她抬头，问胤禛：“反复强调对福晋的信任和支持，是为了让她在府里更有威信吧？把儿子都交给她保护，你应该特别信任她吧？你是不是跟她感情很好？”
“嗯。”
“要不然。。。咱们把她找来，把话说清楚吧，你那些事，我实在。。。难受。”
胤禛手指轻敲着桌子，心下暗忖，该怎么跟这女人解释。
“真的，我怕我做不好。你既然这么信任你老婆，你们感情这么好，那就让她知道实情，以后也多一个人照应你，府里的事，交给她去办就行了。”
“她。。。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
“女人担不得大事。万一有事，急切起来，易冲动。”
“靠，女人怎么了，我不也是女人！”
“你不同。小事冲动，大事有分寸。是否你们那个时代的女子都如此？”
“嘿嘿，得您老一赞，小女子三生有幸！不过我还是没法理解干嘛不让她知道，她比我经的事肯定多的多。”
胤禛想起这女人那日让他哑口无言的问题，到是可以拿来一用，便斟酌着字句，慢慢说道：“嗯。。。我记得你那日问过我示恩宠以拢氏族的问题，嫡长子上月初殁了，乌喇那拉氏是大族，为那拉氏分支，我满族的女儿。。。”
“停停，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就是她没了儿子防身，怕她跟娘家亲近，利用这事威胁你跟你讲条件是吧？唉老婆多就是麻烦，各有各的打算。算了，我理解无能，不说了，我背东西。”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去看看你儿子吧。”阿敏突然想起差点把这事忘了，这人儿子本来就不多，肯定想去看。
“无事，早上我叫小培子去探过了，歇着在，不急这一两日。”胤禛现在不想见到李氏那个女人，叫阿敏一个人去他也不放心，这女人肯定耐不住性子。。。既然弘昀没大碍，有李氏自己看着，也能放心。
胤禛见她一边看却一会一句废话，忍不住训道：“如何这般耐不住性子，三心二意！”
“知道了。你放心吧！”阿敏开始集中精神，埋头研究胤禛给她的内容提要。
阿敏从前是大学话剧社万金油，除了美工，基本什么都干，记台词的功夫一流，临场发挥救急赶场的经验都有，还是个人来疯，上到舞台便能忘了周遭环境，她自己一点不担心这种照本宣科的场面，只是需要过了自己心理上的关口，刚刚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也是想分散些注意力，逃避自己心理上的障碍。
胤禛见她提了只毛笔，开始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样子十分笨拙，突然想起有件物什也许她合用，便在柜子里寻了个盒子递给她：“你看看，这笔你可用的惯。”
“靠，不早给我！”是洋人的羽毛笔。阿敏开了墨水瓶子，一路琢磨有可能遇到的问题一路飞快的在纸上写着自己设计的台词。
胤禛走到她身边静静瞧着，这女人还真习惯用洋人的笔，她写的字就是她说的简体字吧，缺胳膊少腿儿的，跟现在的字儿不同，不过连猜带蒙的也能瞧的明白，瞧这下笔框架，也不算难看，走笔如飞，这女人的脑子转的很快。。。
阿敏一边想一边写，时间过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