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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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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琴美人安葬之后,花念吟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琴美人的两个女儿。

    “姑娘,奴才已经打听到,当时在琴美人生下孩子之后,是太皇太后让馆陶公主送去的毒药,现在两个孩子,应该是在椒房殿。”杨得意说完,就有些神色担忧地看向花念吟,看到了她眼中的怒气和恨意,但还是好意地提醒道,“姑娘,奴才劝你孩子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小公主是皇室的血脉,琴夫人死后,就得交给后宫的其他娘娘代养,如今皇后膝下并无子嗣,由皇后娘娘样小公主们已经是小公主们天大的恩宠了。”

    花念吟没有在听杨得意说下去,而是直直往椒房殿的方向走去。

    还未等到花念吟走进椒房殿内,就被两个侍卫给拦在了椒房殿外。

    “什么人?竟敢擅闯椒房殿!”

    花念吟想要越过这些侍卫,但这些侍卫他们怎么会轻易让花念吟进去,纷纷将剑拔了出来,“你要是敢上前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些皇宫的侍卫不想普通宫女那样无能,各个武功都不凡,而且他们人多,花念吟赤手空拳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不管这个椒房殿再难闯,为了那两个孩子,今天,她是闯定了!

    广袖一挥,花念吟手中的内力快速逼出,向一阵风一样吹过那群侍卫。

    瞬时,这些侍卫就感觉身上奇痒无比,忍不住扔下武器,纷纷抓挠自己身上。

    花念吟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痛,可以忍,但是痒,却是忍不了的。

    侍卫们浑身剧痒难耐,纷纷倒在地上打滚,花念吟越过他们,直接走进了椒房殿。

    椒房殿中的人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派出宫女出来看看,谁知道就这样看见闯入椒房殿的花念吟,再次将花念吟给拦住。

    “你来椒房殿干什么?”因为之前花念吟有教过陈阿娇跳舞,所以长宁殿的宫人都认识花念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让花念吟进去。

    花念吟看着他们,面无表情,“我来带走小公主。”

    元香姑姑走出来,轻蔑地看向花念吟,不屑地说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想从皇后娘娘这里带走小公主,真是不自量力!”

    这时,馆陶公主手中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一副高高在上目色鄙夷地看向花念吟,“本公主告诉你,这孩子在椒房殿中,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了,谁也别想将孩子带走,现在那贱人死了,这两个孩子就是皇后的女儿,至于她们能当多久的公主,就看她们自己的命了。”

    孩子落在馆陶的手中,能有什么好下场?

    花念吟的手不由地捏紧,想要再次出手的时候,陈阿娇也抱着另外一个孩子走了出来,她的面色不善,但是语气却没有馆陶那般强硬。

    “这两个孩子是皇室的公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将她们带走的,你先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来人,将她赶出去!”

    馆陶公主一声令下,立刻又有一批侍卫跑进椒房殿,将花念吟团团围住,这一次的人,比上一次还要多,花念吟双拳难敌四手,只有被侍卫们拖出了椒房殿。

    侍卫们将花念吟带出来椒房殿,本来还想要将她杖责,幸好杨得意赶来及时,将花念吟从这些侍卫的手中救下。

    “姑娘啊,不是奴才说你,小公主是皇室的血脉,就算皇后再不喜欢小公主,也是是绝对不会让她们落入外人的手中的,现在琴夫人已经死了,你也就别再去折腾了。姑娘……你去哪?”杨得意的话还没说完,花念吟就快速朝未央宫外走去。

    杨得意本想去追上花念吟,可惜从远处赶来一个小太监,说皇上要见他,杨得意就只有担忧地看了一眼花念吟离去的方向,跟着小太监去了太和殿。

    花念吟去了长信殿,她相信,就算自己没有办法,只要太后一句话,就算皇后再不愿意,也会将孩子给太后。

    可惜,当花念吟来到长信殿,太后像是知道了她的意图一般,已经让一个宫女在长信殿外等着她了。

    “太后娘娘说她今日身体不好,谁也不见。”

    花念吟望着紧闭的长信殿大门,心中依然不肯放弃,于是对宫女说道:“麻烦姐姐去告诉太后,今日太后若是不见奴婢,奴婢就在长信殿门口跪着,等到太后愿意见奴婢为止。”

    说完,花念吟就在长信殿外跪了下来。

    宫女没有想到花念吟竟然会如此固执,这长信殿外的雪虽然已经被一些宫人给打扫干净了,但是天上还时不时地飘着雪下来,这样一直跪下去,身体肯定是受不了的。

    宫女想要劝说,但是看见花念吟脸上坚定的表情,就只好说了一句:“我去将你的话告诉太后。”

    宫女说完,就转身打开了长信殿的门,走了进去,再将门合上,不让风雪吹进去。

    花念吟就这样跪在长信殿门外,冷风一直吹在她的身上,天空中还飘着零零散散的雪花。

    可是那个宫女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花念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变冷,运用着内力抵抗者风雪,依旧坚持地跪在长信殿门口。

    而整整一天,长信殿的房门都没有再打开。

    夜晚亥时,长信殿的门才悠悠地打开,那宫女看见花念吟还跪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惊讶,像是她一直就知道花念吟跪在此处一般,叹息了一声,来到花念吟的面前,对她说道:“你回去吧,太后已经睡下了。”

    这一次,花念吟没有再固执下去,她知道太后已经下定了狠心不见自己,自己无论再跪多长时间也是枉然。

    她站起了身,此时她的身体已经麻木了,一阵一阵的冷风吹向她的身体。

    花念吟却是用至阳的内力去抵抗住了风雪,但是运用了这么多的内力,也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再加上整整一天不吃不喝,她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在回北宫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脚步开始虚浮,眼前也渐渐模糊,最终倒在了雪地当中。

    当花念吟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穆越,再一转头,看见了平阳公主。

    花念吟看见了平阳公主,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她的手,对她恳求道:“公主,求求你,去将琴美人的孩子从椒房殿带过来,你是公主,你可以抚养琴美人的女儿的。”

    刘娉看着花念吟恳求的模样垂下了眸,有些不忍心抽回了被花念吟握住的手,开口说道:“虽然我身为公主,但是在嫁给了侯爷之后,就已经算是平阳侯的人了,若非母后现在贵为太后,我根本就无权踏进皇宫一步,再者,若是侯爷还活着,凭借我是皇上的姐姐,或许还能够将小公主寄养在我府内,但现在侯爷已死,我和襄儿都属于是寄人篱下,又有什么权力去抚养小公主?皇室公主只能寄养在后宫的娘娘宫内,而琴美人是太皇太后下旨毒死的,那些女人为了明哲保身,没有谁会为了与自己不相干的两个孩子去与太皇太后以及皇后作对。”

    刘娉在说完这话的时候,眼中也浮现出她少有的哀伤,也许是因为这两个孩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儿时,谁说身为公主就是高贵,不是每个公主都想馆陶公主那样有一个身为皇后的娘,一般的公主,在皇宫中的地位,也就比宫人侍卫的身份高而已。

    花念吟听完刘娉说完,本就冷却的心现在更加凉,刘娉的话,是事实,其实自己也早就知道。

    太皇太后之前不动琴美人,是因为琴美人的腹中怀有身孕,只能私下里给琴美人下毒,但是琴美人生下孩子之后,而且还是两个公主,太皇太后就更加无需忌惮了,直接一杯毒酒,就要了琴美人的性命。

    太皇太后要宫中的一个美人的性命,谁敢多说什么?无需任何理由,也没有敢去说太皇太后的不对。

    这就是在后宫中的生存法则。

    “公主,我想见见我的姐姐卫君孺。”花念吟冷静了之后对刘娉说。

    刘娉听见花念吟转换了话题,眼中的神色也恢复了淡然,然后对一旁的一个宫女说道:“去将卫君孺找来。”

    “喏。”

    穆越不知道花念吟要见卫君孺干什么,但是他握住花念吟冰冷的手,将内力传送到花念吟的体内,然后对她说:“姐,不管你要做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你一句话,我绝对答应,年儿她……是我欠了她的。”

    虽然穆越没有做错了什么,可一个女子对自己的心意,自己对她回应不了,在她死后,也是能为她做点什么,就做些什么吧。

    刘娉听见穆越的话,身子一颤,她已经从穆越的口中得知了琴美人和他之间的事,逝者已矣,就算是欺君之罪也没必要再去追究。她转过身,很认真地说道:“你们不要做傻事,太皇太后不是你们两个人就能够斗得过的。”

    花念吟知道刘娉是为了他们好,于是为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待卫君孺来了之后,花念吟说是有一些话要与她私底下说,刘娉和穆越便抱着小曹襄离开了宣明殿,并且让其他的宫人都出去,将偌大的宣明殿都留给了她们二人。

    “君孺,这一次,你一定要让楚言翊帮我,他在后宫中肯定安排了不少人,这些后宫的娘娘中肯定有他的人,只要他一句话,让其中一个愿意抚养小公主,我就有办法将小公主将皇后手中夺回来。”

    花念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去求楚言翊,而且正如他所说,她绝对相信楚言翊在后宫中还有其他人。

    卫君孺的脸色有些为难,但是看着花念吟恳求的目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去帮你问问主子。”

    卫君孺答应了,花念吟却没有放下心来,于是对卫君孺说道:“一定要尽快。”

    “嗯。”卫君孺点头,便离开了宣明殿。

    花念吟身体只是虚弱,并无多大病痛,想刘娉道谢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卫君孺倒也办事迅速,当天晚上就来到了花念吟的房间,但是看着她深沉的表情,花念吟就知道事情并不乐观。

    “主子说了,琴美人素来与宫中其他女人没有交流,若是此刻冒出头从皇后手中抢人,势必会引起他人怀疑,然后暴露。所以,主子想要我劝你,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看着花念吟一点一点冷却的表情,卫君孺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就只好离开了房间。

    花念吟听着去卫君孺关门的声音,坐在案前心如死灰。

    既然楚言翊都这样说了,杨得意也是说让自己不要插手,那么贾谊的态度也是可想而知。就连刘彻都不敢和太皇太后作对,贾谊和司马谈这两个暗中的势力又怎么可能与她作对?

    他们一个个都说让自己不要插手,但是自己怎么可以做到不插手?

    那两个孩子是她一点一点从琴美人的肚子里照顾大的,也是自己将他们迎接到这个世界上的,现在就这样看着她们狼入虎口,以馆陶的眼力不容沙子的性子,怎么可能容下这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在馆陶的手中,早晚会丧命,她决不允许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孩子还在琴美人肚子里的时候,琴美人就与自己说好了,自己来当这两个孩子的干娘,对于这两个孩子的感情,她就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

    这一夜,花念吟彻夜未眠。

    直到巳时,她才睁开了双眼。经过了一夜的思考,花念吟反思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被后宫中善于勾心斗角的女人控制在鼓掌之中,而后宫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当你是一个没权没势的人时,就只有任人欺负,当时自己进宫,为了逃避刘彻,选择成为了一个宫女,以为自己在后宫之中不会久留,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就可以抽身而退。

    可是,她错得彻彻底底,在后宫中,若是没有权势,怎么给阮家报仇,怎么斗得过太皇太后和馆陶公主?后宫的这些人的性命,只要她们的一句话,就可以要了去。

    自己若是想要为阮家报仇,想要斗过太皇太后,想要从皇后那里拿回孩子,就不能再坐以待毙。

    花念吟脱去了宫女的衣服,换上了自己以往的裙装,坐在镜前,用妆容掩饰掉了脸色的憔悴,梳起高高的朝云髻,起身,恢复到了她以往的风姿,那是走在红毯上,受着众多媒体和粉丝追捧时的高傲。

    打开门,她便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现在的她,没有人会以为她是之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宫女,路人皆回头,以为她是哪个宫中的娘娘,那样的风姿,绝非是平常之刃能够拥有的。

    花念吟直接朝太和殿走去,杨得意惊讶花念吟的到来,本想拦住她,却被花念吟的手一挥,迷药吸入鼻中,立刻晕倒在地。

    守在殿外的其他宫人见杨得意倒地,也都纷纷而来,花念吟用内力将手中迷药逼散,药气四溢,只要是呼吸过的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花念吟直接闯入太和殿,只要有人前来阻拦,就被花念吟给迷晕了过去。

    花念吟运用着轻功来到了刘彻的桌案前,正在批阅奏章的刘彻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花念吟运用内力,将手一挥,刘彻桌案上的奏章都落在了地上。

    刘彻被这突然的情况惊扰,抬头一看,却见是花念吟正用一种冷傲的表情看着他。

    刘彻皆这样望着女子的脸,女子的眼,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语。

    二人对视,就像是高手之间的较量一般,谁也不肯输给对方。

    终于,刘彻收回了看向花念吟的目光,看向地上散落的奏章,说道:“你若是为了琴夫人的事来这里,朕无能为力。”

    可是花念吟却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来此,并非是为了那两个孩子。”

    刘彻诧异,然后弯腰拾起地上的两卷奏章,放回了桌案,“难道你来,就是为了将朕的这些奏章打落?”

    “我不来将这些垃圾打落,难道你就愿意成天对着这些垃圾吗?”花念吟嗤笑一声,不等刘彻发怒,就拿起一卷他刚刚拾起的奏章,然后念道,“北方冰雪灾害严重,恳请皇上拨白银十万。豫州山匪横行,抢劫百姓,肯请皇上从朝中派人。幽州渤海被雪冰封,请皇上拨二十万白银给百姓救济……”

    花念吟只是念了几条,就已经看不下去了奏章中的内容,将这奏章狠狠地摔向了地上,奏章被摔破,竹简散落一地。

    “这样的垃圾,也算得上是奏章吗?朝廷中的百官都是吃屎长大的吗?北方冰雪灾害严重,有多严重?死了多少人?毁了多少房屋?是饿死还是冻死?十万两白银又是用于何处?”

    花念吟无视刘彻一点一点变得阴沉的表情继续说道:“豫州山匪横行,这些山匪是从何而来?又有多少人?是一伙驻寨还是各自截杀?害了多少百姓?损失了多少钱银?又需要派去多少人马?”

    “再说渤海被冰封,难道就只有今年被冰封?为何多年来都没有想好应对的措施?下雪是天灾,一下雪就开口问朝中要银子,等着灾祸的到来,要那些官员又有何用?”

    花念吟一个一个质问抛向刘彻,刘彻看向花念吟的也变得不同。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花念吟没有被刘彻的眼神给镇住,反而用气势更胜的目光看向他,“这些垃圾一样的奏章就连我都看不下去,难道你贵为一国之帝,就真的看了之后心中没有怒火?”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还是同样的话语,但是花念吟明显戳中了刘彻的痛点,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花念吟盯着刘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刘彻,我要与你合作。”

    她叫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皇上,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戏谑,而是无比的认真。

    她的话,不得不让他重视。

    “我们不一直都是在合作吗?”

    “是的,但是这一次,要用我的办法。”

    从她进宫的时候,他们就是在合作,他帮她提供报仇的机会,她帮他对付太皇太后一党。

    同样是如此,可是花念吟却发现不对,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的一般,这一年以来,自己都是在按照刘彻的方法来对付太皇太后,可是结果呢,不仅不能打败太皇太后,反而无辜的让琴美人白白丧失了一条性命,若是再这样下去,还有多少琴美人会枉死在这皇宫之中?

    所以,花念吟要用她自己的方法来报这个仇。

    她不要再被动地去受人指使,唯有自己掌握了主动权,才有胜利的把握。

    刘彻看着花念吟身上出现的与平日不同的气息,仿佛之前的她,都不是真正的她,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自己最初遇见的那个女子。

    “好,你说你的办法。”刘彻对花念吟的话,也不似平常君对于臣的态度,反而有了两国间首领的谈判一般。

    花念吟瞥了一眼地上的奏章,然后说道:“太皇太后之所以可以在皇宫中作威作福,不过就是因为她在朝中的势力,光是在后宫中的小打小闹根本就威胁不了她,要彻底除去她的势力,就要从朝堂之上下手,我帮你夺回身为一朝天子应该所拥有的权力。”

    刘彻被她的话震惊了,她的话就这样胸有成竹地说了出来,那表情,就如同她一定可以做到,不容有疑。

    刘彻第一次被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而感到害怕,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女子。

    “朕凭什么相信你?”虽然他已经被她身上的气势所折服,但是他在宫中这么多年都无法从太皇太后手里将皇权夺来,她凭什么口出狂言?

    花念吟自信地对他一笑,“就凭你已经无可选择,一直窝囊这受这些垃圾奏章的气,不如放手一搏,相信我一次。”

    刘彻望着地上的这些奏章,花念吟说的,正是他心中的想法,那些奏章根本就有何没有一样,所有的事物,都已经告知了丞相,对于自己,不过就是一声知会,因为是百姓的疾苦,所以自己的印章,盖也得盖,不盖也得盖。自己看这些奏章,就只能简单地知道一点全国发生了什么事情罢了,真正的话语权,全都掌握在丞相手中。

    再看向花念吟,她自信的眼神吸引着他,不由地开口:“好,朕与你合作。”

    他的回答,在花念吟的意料之中,花念吟勾起嘴角。

    见花念吟勾起的嘴角,刘彻知道她在心中有自己的算计,眉头微皱,问向她:“既然是合作,你帮我夺回朝政,你要的是什么?”

    刘彻也是一个精明的人,他问花念吟要的是什么,就是想要知道她算计的是什么,而且朝中大事,万一她是为图己谋,那也不知是何后果。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自己都未曾查到她的身份。

    他的心思,花念吟也猜出了七七八八,于是说道:“既然你问我要的是什么,那么我便告诉你,我要的,是这皇后之位,我这样说,皇上是否可以相信我?”

    因为她想要当皇后,所以必须将太皇太后的势力消除,才能代替陈阿娇成为皇后。

    因为她想要当皇后,所以在帮助了刘彻得回的政权之后,也不会再对他不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花念吟的这个回答,让刘彻的心瞬间汹涌,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然后看向了花念吟,说道:“朕相信你。”

    刘彻已经做出了保证,但是花念吟却没有立刻舒展眉头,而是用比之前更加严肃的话语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既然是合作,那么就该有一个期限,期限一到,你继续做你的皇上,而我,你必须让我离开。”

    “不行。”刘彻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既然那时你已经成为了朕的皇后,朕岂能让你再离开!”

    起初听到她说要成为自己的皇后,他还以为她是接受了自己对她的心意,可是现在她却又提出了要离开,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花念吟也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生气,而是说道:“既然我今日敢找上你,就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帮你夺回朝政,美人换江山,皇上,你不亏。”

    她的话,说进了刘彻的心中,刘彻蹙眉,沉思片刻。

    花念吟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等着他的决定。

    “好,朕答应你。”

    花念吟唇角勾起,他的回答,没有让她失望。

    “十年。”

    还没来得及花念吟高兴完,耳边又响起了刘彻的声音,“合作期限十年,否则,一切免谈。”

    他也有他的自信,十年的时间,他就不相信还不能让一个女子对自己倾心。

    花念吟知道,这是他的底线,自己若是再说下去,他会失去与自己谈判的耐心。

    “好,我答应你十年,但是这十年应该要从我进宫的时间算起。”

    “好。”

    花念吟看了看被她弄乱了的桌案,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刘彻问道。

    “圣旨,口说无凭,必须立下圣旨为契。”

    刘彻其实觉得没有必要,但是花念吟坚持,于是刘彻便拿出了圣旨。

    花念吟拿起毛笔,就在圣旨上大挥笔墨。

    “吾卫子夫,以天地之名,特于建元三年与汉武帝刘彻立此契约,倾己所能为汉武帝刘彻夺取朝权,以兴大汉繁荣昌盛。为期十年(建元二年为始),在此期间,绝不夺权,绝不越矩。二人相处仅限契约所言,不得超出。期限一到,必定自行离去,绝不提及其他。天地神明共鉴。”

    接着,她又拿起另外一卷圣旨,在上面写道。

    “朕刘彻,以大汉天子之名,特于建元三年立此契约与卫子夫立此契约,以其为己辅助朝政,报之荣耀,为期十年(建元二年为始),在此期间,绝不怀疑,并保全对方性命。二人相处仅限契约所言,不得超出。期限一到,必定任其离去,不得以任何方式强留。天地神明共鉴。”

    花念吟将两道圣旨递给了刘彻,让他看一遍,说道:“没有问题吧?”

    刘彻接过圣旨,然后看向里面的内容,在看到她的那道契约上写的“绝不夺权,绝不越矩”的时候,嘴唇抿了抿,然后又看向她给自己写的那道圣旨上面的“绝不怀疑,并且保全对方性命”一言中,心中有所思量,这一点他可以做到。当他最后看到“必定任其离去,不得以任何方式强留”的时候,嘴角勾起,既然她写的是不得“强”留,若是她自愿留下,那也就不算强留了吧。

    “没问题。”刘彻看过之后,就将圣旨契约递还给了花念吟。

    “既然你认为没有问题了的话,就在上面盖上印章吧,为了表示庄重,请皇上盖上金玺。”

    刘彻没有想到花念吟竟然会要求盖上金玺,但还是转身拿出了金玺,印上印泥,盖在了圣旨契约上面。

    看见他将金印改了上去,花念吟也将拇指印在了印泥上,在契约上印上指纹。这两道契约也就算是完成了。

    花念吟将自己的那道契约递给了刘彻,然后自己收好另外一道,对刘彻说:“既然契约已经成立,那么我也就来履行我的职责,在来此之前,我就已经了解到了,其实太皇太后已经年迈,如今的朝中大权全都掌握在她的侄儿,也就是丞相窦婴手中,丞相一职,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窦婴的这个一人之下,却不是在皇上之下,而是在太皇太后之下,虽说太皇太后与丞相窦婴是同宗血脉,但是在政治上还是略有分歧,太皇太后崇尚黄老,窦婴喜爱儒学,但这个并不影响他们之间,反而是这个窦婴的确是有才华之人,可惜却并不能为皇上所用,就像是一员猛将,却属于敌方。”

    刘彻听她将朝堂之事分析地头头是道,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深了一些,可见她来见自己,真的绝非一时冲动,而是有备而来。

    花念吟见刘彻没有说话,于是就立刻说了下去:“如今的大汉依然沿用了先秦的‘三公九卿’制度,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为‘三公’,三公虽说是地位不相上下,但却还是在以丞相为首,当初皇上选丞相的时候,迫于太皇太后的压力在窦婴和田蚡二人之间选择了窦婴,那时皇上刚刚登基,迫于无奈尚可理解,但是现在窦婴现在在朝中权势日益扩大,皇上已经远远压制不住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威胁。再说成为太尉的田蚡,他是太后娘娘的胞弟,此人并无建树,才学也是远远不及窦婴,能够成为太尉也都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但是现在对于皇上来说,田蚡的用处远远要比窦婴要大。”

    “为何这样说?”田蚡虽然是刘彻的小舅舅,但是此人无才无德,刘彻也是看在王太后的面子上才封他做了一个太尉,也纯属是个挂名而已,此人绝对不堪重用。

    “皇上,你应该知道一句话叫做,越是没用的人,才越好控制,像窦婴这样有才的人,越是心高气傲不易掌控,就好比说,他是一员猛将,但是又身处敌方,而且皇上还征服不了,既然如此,皇上你说该怎么处置?”

    刘彻听完,瞬间醍醐灌顶,“自然是杀之以除后患。”

    但是很快刘彻就反应了回来,说道:“除去窦婴朕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现在窦婴在朝中的势力过于强大,若是朕此时除去窦婴,定会引起群臣的反抗,再说太皇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

    正是因为这点忧虑,才导致刘彻称帝这一年多以来一直得不到实权。

    “光是现在皇上就已经压制不住窦婴了,皇上还想等到他的势力再壮大吗?”花念吟反问道,“皇上,有一句话叫做‘杀鸡儆猴’,太皇太后就是那只猴,要想儆猴,就必须杀了窦婴那只鸡。皇上,还有句话叫做‘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窦婴就是这天子,他的那些信臣就是诸侯,所以皇上,这窦婴必须除去。”

    花念吟的话,句句在理,他先不管他说的这些一套一套的话是从何而来,但是此话听在刘彻的耳中,却是让他心潮澎湃,她说的,就是他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去做的事情。

    “那杀了窦婴之后呢?”

    杀了窦婴,太皇太后手中掌有兵权,群臣在朝中暗自结下多少势力?

    “皇上,你是君,他们是臣。只能是他们听你的,若是敢反,那就是谋反之罪,仁爱是用给百姓的,而不是用在制度上的,谁敢不服,那么就换了他,大汉百姓千千万,就不信找不到可以胜任的!古往今来,一将成名万骨骷,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畏首畏尾,皇上怎么成就大事。”

    花念吟身为医者,自然不愿看见杀戮,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所有的太平下面都掩盖着多少鲜血,李世民若不玄武门之变杀兄逼父,被他的兄长当上了皇上,大唐哪里来的贞观之治,哪里来的大唐盛世。武则天若不逼死自己的儿子自己当上皇上,又哪里来的贞观遗风。

    一切功过,历史自会评论,而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才是一个好皇帝,其他的,都不重要。

    突然,刘彻一把将花念吟给抱住,掩饰不住自己激动的神情,“你说得对,朕不应该畏首畏尾,朕的皇上,谁要是敢不服,朕就将谁给换掉。我大汉百姓千千万,总有可以胜任的。”

    花念吟知道刘彻此时正处于兴奋当中,也就没有将他推开,而是继续在他耳边说道:“至于太皇太后,皇上就不想从她手中夺回兵权吗?”

    刘彻身体立刻一愣,将花念吟松开,“你说……夺回兵权?”

    在刘彻的目光下,花念吟坚定的点下了自己的头:“窦婴一死,太皇太后必定会沉不住气,那么,她手中的兵权,就是她最后的王牌。”

    而刘彻畏惧的,也就是她这张最后的王牌。

    但是刘彻害怕,她花念吟不怕。

    打草惊蛇,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皇上之需要寻得个正当理由杀了窦婴,太皇太后又有什么话可说?她若想要举兵,那就是谋反之罪,我不相信,皇上身边无任何兵马。更何况,真理总是站在正义的那一方,太皇太后若是谋反,又怎会抵得住世间的舆论?”

    刘彻面露喜色,激动地对着太和殿外大喊一声:“杨得意!”

    此时杨得意已经从花念吟的迷药中醒了过来,但是知道花念吟在里面,所以特意没有进来,现在听见刘彻的喊声,便立刻跑了进来。

    “奴才在,皇上有何事吩咐?”

    刘彻看了一眼花念吟,然后说道:“传朕旨意,封卫子夫为美人,入住……”

    “长宁殿。”花念吟在刘彻耳边说道。

    “入住长宁殿,赏丝绸百匹,白银千两,玉石首饰十盒,名贵药材十箱。”

    杨得意虽然不知道刘彻是因为何事如此欣喜的,但肯定是因为他身边的花念吟,不仅将她封为美人,而且还赏了那么多东西,他自然是为她高兴的。

    “喏。”杨得意虽然心中高兴,但还是淡淡地应声后退了出去。

    在刘彻身边的花念吟勾起嘴角,既然后宫中的其他女人不敢去收养琴美人的两个女儿,那么,就由她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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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放心,有木头在,十年的时间不会太长的~窦婴:太皇太后窦漪房侄儿,汉朝丞相。田蚡:太后王娡弟弟,汉朝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