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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荀彧十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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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荀彧十策

    一曲《命运》,道不尽吕涛的不屈、抗争和昂扬的斗志,虽然技法并不完美,但是真情流露之间,仿佛一只愤怒的狮子在咆哮,另有一种沛然的震撼。

    一*的质问、指责与决绝,仿佛千斤巨石,扪打着荀彧三人的内心,让他们一时竟无言一对。世族群起攻击之际,他们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在吕涛需要支持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能够站出来。

    吕涛从琴案边站了起来,接过庞贝呈上来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轻撮一口,淡然问道:“公等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荀彧三人各自对望一眼,蒯越年纪大,首先站出来说道:“近日闻关东诸侯欲聚集渑池,特来相告而!”

    荀彧面色稍显尴尬,补充道:“族中长老恐其欲不利荆州,故命前来!”

    陈群面色古井无波,说:“诸侯以吊刘景升故,聚会渑池,其实欲联盟以图骠骑父子,诚宜谨慎!”

    这么快就有效果了?吕涛脸上稍稍挂起一丝冷笑,很快隐藏起来,装模作样道:“哦,果真如此?然则近日荆州水泄不通,公等何以知之甚详耶?”这话,却有些咄咄逼人了。

    蒯越虽然人老成精,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咳嗽一声,转过头去,假装没有听到。

    荀彧却忽然长叹一声,抱拳深深一礼,说道:“小将军手段,我等知矣,自今而后,荀氏上下,必以诚待之!”拉拉陈群,示意他帮腔。

    陈群却面不改色说道:“小将军之《民法》,荆州之外。恐不能通行,荀陈既在荆州,自当遵从。”

    “呵呵!”吕涛无所谓地笑了两声。坐在石桌旁边,拿起七八个磁杯。堆了起来,指着叠在一起的杯子,若无其事地问道:“此数杯,堆叠而起,风吹即倒,犹大厦之将倾,何以扶之?”

    荀彧一愣。道:“宜以手扶之……”

    话没说完,却见吕涛拿手护住叠起来的几个杯子,说道:“然则其手颤颤,五指不能合力。何如?”说罢手一抖,那上面几个杯子“哗啦”倒下,砸在石桌之上,顿时满桌碎片。

    吕涛趁着三人沉默之间,一一指着桌面上的碎片。说道:“杯倒,其愈上者,其碎愈绝。而其愈下,庶几无恙也。今观其最下者,安然无事。诸公可知?”那桌面上,最下面的那杯子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叠起来的第二个第三个虽然并没有立即碎裂,却滚出桌面,掉到地上,一并破碎。

    荀彧三人愣在那里,想说什么,却偏偏不知道如何出口。

    吕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七八层的架子,放在桌子上,又将七八个杯子放到架子上,这架子却是量身定制,里面有一层毛皮,恰好放得下一个杯子,又不让这杯子得以移动。他放完杯子,取出另外一样东西往架子上一合,竟成了一个长方体的盒子。

    “如此,纵有风吹,亦安之若泰!”吕涛呵呵轻笑,说道,“即便风大,吹倒此架,杯亦无恙!”说罢顺手一推,那盒子应声倒下,吕涛又拿起,举过头顶,丢下,盒子砸在桌面上,滚了几圈,掉到地面。那“啪啦”的声音,让荀彧三人心头一跳一跳,目光不由自主随着盒子移动。

    庞贝拣起盒子,打开,朝上放在桌子上。

    荀彧三人眼光发直,看着盒子中安然无恙的杯子,说不出话来。

    吕涛环顾三人一番,转过身去,背对着三人负手而立,仰头看着明媚的天空,说道:“大厦年久失修,其将倾也,吾若不能扶之,亦必另起!”渐渐西下的太阳,笼罩在他的身上,渡上一层金光,竟让荀彧三人不敢直视,都低下头来。

    “杯者,庶民、贩夫、走卒、寒族、世族也,百姓也,万民也,吾不惧大厦之倾,而独畏杯碎也!”吕涛声音很低,却仿佛雷霆一般震撼着荀彧三人,“故,吾欲量身而制一盒,以为盛杯之器。诸公能从而制盒,可与共,若不能,则请安老荆州,如此而已!”

    虽然,聪明的人们之前可以从吕布父子的行动中看出一些端倪,但这父子俩始终都并没有明确地表示什么,现在,吕涛却是首次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荀彧陈群蒯越都是聪明人,但是吕涛这话一说出来,无疑是让他们作出一个抉择,三人都自觉地沉默了下来。几天之前,他们的家族联合起来,要让吕布父子在世族和寒族之间作选择,但是他们没有能够如愿,吕涛一纸《民法》,让身为智者的他们,清楚地看到荆州未来的趋向和他们即将面临的命运,如今,吕涛却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丢出一个问题让他们头痛。

    “越,愿随制盒,蒯氏,息听尊令!”蒯越声音里,满是苦涩,却也透着一股轻松。蒯氏一族的根,就在荆州,他们哪里都去不了,能够作出的选择,还能是别的吗?

    吕涛微一点头,道:“甚好!异度可自去,造蒯氏贤良之谱,吾父子必量才而用!”

    “是!”蒯越恭敬地应了一声,躬身后退,直到出了快哉亭,这才转过身去。

    荀彧望着仿似落荒而逃的蒯越,张张嘴,却终究叫不出来。

    陈群却忽然少有地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大厦将倾,何以扶之?小将军之志,至今尽显,群不知去从,若无路之人。”他对制度有着天生的敏感,从小就不断地考究得失,汉室的颓势,却让他迷茫了,“光武以降,外戚、中宦之权日重,神器遂渐次旁落。群思之,国不得才也,任用非人耳。今小将军必欲制盒,群自当勉力求索,唯愿百姓安平耳!至于陈氏去从,群实不能定夺,小将军宽之。”

    吕涛“嗯”了一声。说道:“长文之才,可为条品优劣﹐擢贤选能!至于陈氏去从,长文可为传语令祖令尊并令仲父。荆州蛮荒之地,教化不行。人民愚钝,可为总领教化之事,亦可之荆州书院授徒,此皆光扬圣教之伟业,必能青史留名!”

    “敬受命!”面无表情而来的陈群,满脸忧思而去。

    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荀彧的答复。吕涛转回身来,稍稍示意蔡琰道:“文姬,请为奏《硕鼠》篇。”自己坐到石桌前靠椅上,取过庞贝呈上来的茶壶。倒满两杯,自己拿一杯,将另一杯推到对面,抬头指着对面的靠椅,邀请荀彧:“文若兄。些许烦忧,何须挂怀?今日你我朋而论旧,如何?”

    荀彧霍然抬头,道声“不敢”,侧着身子坐在吕涛对面。

    蔡琰跪坐琴案前。纤手微动,《硕鼠》之曲,在她指尖流出。

    吕涛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茶,抬头盯着荀彧的眼睛,说道:“孔子曰‘逝者如斯夫’,诚不我欺。初平初,夏五月末,吾之阳人,幸与文若兄会,至今难忘。然则岁月匆匆,五岁瞬息而过,昔日总角之童,今已颀然八尺余,几可及冠,而兄亦已成家聚须,昔日宴宴之言笑,庶几难再!嗟呼,吾每追忆往昔,莫不慨叹春秋不待,而少年易老,沧海桑田。悲哉!”不管如何,即便不能志同道合,吕涛终究不希望失去荀彧这个朋友。

    当年在颖川书院,两人惺惺相惜,引为知己,但是自从到荆州之后,身份地位的转化,却不知不觉间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荀彧也再不能用朋友的身份对待吕涛,而吕涛身上的武夫气息,也和荀彧这样的纯粹文人相去甚远,隔膜渐渐加大。

    《硕鼠》一曲,和吕涛谈论的话题相去万里,然而荀彧却隐约知道吕涛的意思,那乐曲中不休止地质问,一似刚才那一曲《命运》,让他不得不想起很多东西。

    吕涛见荀彧依然没有说话,勉强一笑,道:“自来荆州,涛俗务缠身,竟不能与把臂畅谈,不亦可恨。文若别有大志,自今而后,恐形似路人。然你我相交一场,涛不敢相强,亦不能因你我之交而纵之,惟兄体恤,兄在荆州,涛终当兄事之。”说罢,站了起来,往外而去。

    既然不能勉强,那么,该割舍的终究要割舍!当断不断,只会反遭其乱。

    “小将军……”荀彧叫了出来,伸手一抓,拉住吕涛衣角,张张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荀氏家族影响广大,天下闻名,又贵为荀子后人,比之陈家更是遵循传统,当然不能像蒯家那么轻易就能下决定,荀彧也不能像陈群那么的决定自己的去向。

    吕涛了解中间的问题,回头仿佛不在意地笑笑,伸手拍拍荀彧地肩膀,说道:“弟知兄之进退两难,兄亦当知弟抉择不易,如此,为之奈何?兄自有盖世之才,愿能光扬圣学,教化荆州百姓。自今而后,道路相遇,愿勿避之,则万幸!”扶在荀彧两个肩头上的双手稍稍用力,继而转身轻轻一挣,挣开荀彧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大步迈出快哉亭。

    “去邪且止步!”吕涛说话之间的伤感,却让荀彧几乎泪下,他追出快哉亭,叫了出来。

    吕涛停住脚步,站在那里不动。

    荀彧对着吕涛的背影躬身一礼,说道:“今当危急,关东诸侯借刘景升之死,会盟渑池,虎视荆州。小将军折节下交,彧愚钝,不能左右族老,然彧虽不才,愿为献十策,以酬盛情!”

    “文若兄!”吕涛不得不动容,转过身来,惊愕地看着荀彧。

    荀彧没有和吕涛对视,低下头来,声音微微颤抖,说道:“其一,稳定荆州,监控世族,小将军已行之,自能领会,无需彧多言。其二,诸侯以吊刘景升为名会盟,小将军与骠骑当亲临,以示其诚。其三,破白波贼,擒拿韩暹,而无使他人灭迹,以知其谁所使,令天下知之。其四,占据并州,西图关中,北养骏马,西谋幽冀。其五,兵压交、扬、苏,以安江南,进则因海北掠,退则足以固守。其六,关中将乱,宜早谋之,以为长远大计。其七,以攻代守,使张将军北进荥阳,临河环视,连接荆并,遏制东西。其八,兴盛商贩之属,以实荆州府库。其九,小将军来春及冠,当速与蔡学士完婚。其十……其十……其十,广发……招贤令,重用……寒门……贤才……”说到最后,断断续续,几乎语不成句。

    “文若!”吕涛心情激荡,这次却轮到他说不出话了。

    “此去渑池,凶险万端,惟去邪珍重!”荀彧依然没有抬头,勉强说了这么一句,两手抱拳一礼,脚步有些踉跄,有些沉重,往外而去。

    荀彧竟然为了他吕涛而决心跟家族决绝!

    吕涛看着背影显得如此仓惶的荀彧,仿佛一团棉花塞在喉咙里,他伸出的右手僵在半空,直到荀彧即将走出院门,却才叫了出来:“得文若为友,此生再无可恨!”

    荀彧脚步微微一顿,转眼跨过院门,消失在墙后。

    《硕鼠》的曲子,弹奏了两次,如今已经将近尾声,只是这琴声里,却多了许多感动、伤悲和关怀,但是又有些隐约的喜悦,已经远远抛开了主题。

    吕涛仰天发呆了好久,直到《硕鼠》余音散绝,这才低头转过身来,大步走进快哉亭,跪坐在蔡琰后面,轻轻抱住,嗅着伊人发丝里的幽香,喃喃说道:“今得此良朋力助,卿卿何以泣下?”

    “荀先生为郎至此,足见其交,琰非草木,得不动容!”蔡琰说着,反手轻轻摩梭吕涛的脸,身子靠在他怀中。

    吕涛微微叹息,抬头看看荀彧消失的方向,久久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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