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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国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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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肖染正缓缓出言:“娇女在去年四月十日游春之际,途中遇上一场瓢泼大雨,救了一名男子,这男子貌美,原应感谢娇女之恩情,却不料竟与身边的一个丫头暗地私通……”

    “够了!不必再说了!本宫不想再听!”芸香很是不愿提及这些个伤心往事,这些都是她离京之后的事故,何况还是几段令人不耻之破事,想她一个堂堂梧栖娇女,怎就收服不了两个平民男子,竟不如身边女婢。

    严肖染就是要揭开芸香之伤痛事,见她怒目横眉,便收了声,稍做停顿,又说:“草民以为娇女还应自行前往,以免不愉快之事再次发生,因国师与那男子有一段前世情缘,怕是再见亦难以分开,要生要死的缠纠在一起更是再所难免,对娇女很是不利,故而此生还是不见最好,那么此男便属娇女一人了。”

    芸香似信非信,略作思量,提眉问道:“你与那男子素不相识,又不知其生辰八字,你如何晓得的?”

    严肖染浅笑,往墙上指了指:“娇女将其画挂在墙上,草民自然一目了然。”

    芸香转身一瞧,却真是,她回府之后就将其画挂于墙上,日看夜看,越看越是心痒难耐,对他已是非要不可,自然担心被旁人篡夺了去,又问:“你方才所言当真?”

    “这男子清高似仙,平凡之人只可远观却无法得其心,此生只有一女子可与他白头。国师大人与他前世有缘,今生才得已相识,若说二人再见第二面,只怕要拜天地结夫妻了,那么娇女费心费力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严肖染一片肺腑之言。

    芸香暗想他说的中肯,便问:“他俩既是命中注定有缘,那该如何破?”

    “娇女行在国师前头与他相见再结为夫妻,此生便只能配及娇女一人,且再无人能抢。”严肖染说的有板有眼,且他那态度口吻很是令人信服。

    而芸香竟也听不出个破绽来,她确实不乐意让这样貌美的男子与旁人生出情愫,更不能接受与她人结成夫妻,只皱着眉头自顾思量。

    “草民誓言效忠陛下,自然也不敢欺瞒娇女。”严肖染见芸香迟迟不表明态度,便又出言保证。一面在心中暗忖往后该向白于裳讨怎样的人情。

    芸香算计着带白于裳在身边不过就是为了从她口探得一些有关亦云之事,而今听严肖染如此说法便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况且与她而言,国师去与不去也都无妨,趁机又问道:“本宫可否真能寻得此人?”

    “有望。”严肖染答的模菱两可。

    “几时?”芸香又问。

    “缘份来了自然来,娇女安心即可。”严肖染打了一个官腔,又抬眸深望一眼墙上那名男子,心中赞他确实生的俊美无比,难免对自已容貌略觉自卑。

    芸香听严肖染此言便不在多问,只叮嘱道:“此事不必告与国师知道,天知地知,只你与本宫二人知。”

    “草民已忘了。”严肖染讨巧出言。

    芸香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往墙上那副画深望,暗忖自己这辈子定是要死在这名男子手上了,哪里晓得这不过是一盘局,一个谎言。

    只盼天下有密不透风的墙,保此事永沉于湖底。

    严肖染凝望芸香往屋子外头出去的背影,又往墙上画作再做仔细打望,竟将其容貌深深刻在自己的脑中。

    外头的未央及白于裳终见芸香提裙出来了,便迎上前拱手作揖:“娇女。”

    芸香先是对底下人吩咐道:“将墙上画作取下来小心收着。”后又对白于裳直言,“本宫想着皇妹自是离不开国师大人的,不如就留下专心侍奉吧,这寻亦云之事就不必操心了。”一面说着一面往院子外头走去,众人都跟随芸香身后。

    白于裳佯装面露失望之色,提步靠近些芸香,低头出言:“微臣觉着还是应该与娇女一道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还未等白于裳言毕就见芸香顿足侧身提声斥她:“国师这是想抗旨?”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着......”白于裳挣扎着想要再出言,却又被芸香驳了回去,“行了,本宫主意已定,不必再多言。”

    白于裳侧脸轻扫严肖染,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向上扬的微小弧度,未央在一边面无声色瞧的很有些滑稽,暗嗤这厮的演技大为见长啊。

    外头的马车都已准备妥当,原先已有八辆,外加陛下吩咐随行的两辆,声势很是浩大。

    白于裳讨好的扶着芸香走上马车,只听她小声对自己言:“忘记亦云吧,你此生与他无缘了。”

    “是。”白于裳乖巧轻声应诺,暗忖谁都与他无缘,您老干脆一辈子就在外头晃悠着少回京城吧,以免弄的人心惶惶。

    芸香终于是走了,娇女府上也只有几个守屋的下人。

    白于裳长长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轻拭自己额上的汗,触到那个大包便蹙了蹙眉,未央在一边讪

    笑打趣她:“国师大人真是聪慧,跟着娇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熬出头啊。”

    “确实是托了丞相大人的福,否则何必多此一举呢。”白于裳轻笑反讽他,刚要转身去言谢严肖染,却发现他早已不见人影,便打算日后专程登门拜谢。

    “国师为此事费了不少银子吧。”未央只是好奇白于裳与严肖染之间的交情,听闻他不是一个拿银子听使唤的人,想来他俩该是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白于裳一面往前提步,一面答的漫不经心:“估计不会比丞相大人盖茅草屋贵些的。”

    未央冷笑,刚要与白于裳分道扬飙,却见有宫里头的侍卫骑马而来,翻身下马之后便拱手作揖:“两位大人请留步,陛下宣两位大人进宫。”

    “有何事?”白于裳与未央异口同声,面面相觑后又都相互厌弃的冷嗤。

    “听闻是天大的喜事。”侍卫微笑作答,她这是头一次当职,便接到传旨的要任很是得意,更想讨好眼前两位大红人,见他俩都是一脸疑惑,便道,“是选夫之事。”

    白于裳心中一怔,是万分的不情愿去宫里,忽而捂住自己的肚子艰难言:“白某有些头痛。”

    “国师大人您捂着的可是肚子啊。”宫里头那侍卫傻愣愣的当下就戳穿了白于裳的把戏。

    白于裳微蹙了蹙眉,后又小心翼翼一手抚额,一手捂肚子:“这额头也是疼,只是不及这肚子利害些,先去趟茅厕,一会便进宫。”

    未央见白于裳好歹寻出个理由,而自己却推却不了,更演不来国师这样的戏码,灵机一动便往前扶住她的手臂道:“国师大人小心呐,不如让未某陪着你。”

    “不必不必,丞相大人先行进宫去吧,莫要拂了陛下的美意,白某去去就来。”白于裳想要甩掉未央的手,却无论如何甩不开,突而感觉自己腰上被他狠狠一掐,痛的失声叫出,“哎哟!”

    “看来国师大人病的当真不轻呐,未某这就先扶着国师上马车。”未央一边说着一边架起白于裳跨步上了她的马车,动作极快的放下纱帘,便吩咐马车快行。

    那宫中侍卫只呆呆的立在原地,瞧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不知所措。

    马车里头的白于裳冷眼盯着未央道:“丞相大人这样抗旨不遵,可是杀头之罪啊。”

    “那国师大人就是欺君犯上,更是掉脑袋的事。”未央不以为然,语气淡淡。

    “白某身子不适,稍作歇息就往宫里去了。”白于裳没好气的作答,她很是不愿往宫中去挑夫,一来那是芸凰的男人,二来她觉着怪异的很。

    有情人不期而遇,是件美事,她崇尚的是自由相恋。

    “未某正是担心国师的身子,这才陪着,国师大人应该感激才是啊。”未央似笑非笑,轻捋自己胸前的紫色缎长带,后又趁白于裳不备之时狠狠掐了一下她的臂膀,惹来她一阵尖叫,“哎哟,疼……”

    外头赶车的车夫听到白于裳似杀猪一般的叫唤声便越发欢的鞭抽起马儿,直往前路奔去。

    白于裳恶狠狠瞪着未央,轻揉起自己的手臂道:“你这是掐上隐了?”

    “未某没解国师大人的腰带已是客气了,况且掐两下裙子又掉不下来。”未央就是气上次白于裳

    故意的折腾他,害他有失形象,有损英明。

    “这样小事也要常挂嘴边,丞相就不怕气出病来嘛。”白于裳冷哼一声。

    “而今病的不是国师大人嘛。”未央笑的有些阴冷,又微抬了抬手,害的白于裳赶紧的往边上挪了挪,脱口而出道,“你说你是不是一个男人?”

    未央的脸色突而变的恐惧起来,暗忖着难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被白于裳有所怀疑,却又听她言,“真是可惜投为女儿身,这梧栖哪有一个女子如你这般的卑鄙无耻下流小气的?一点女子风范气概都未有,枉你还是什么梧栖之表率呢!”

    “嘴上图个痛快是要付出代价的。”未央伸手拉住白于裳的手臂要带她往马车外面去,打算扔到一棵树上再抽掉她的腰带,谁知马车轮子压过一块石头,两个人未稳住身子都跌倒在马车里头。

    这姿势跌的很中未央的意,他上,白于裳下。

    “你给我起开!”白于裳恼了,她不甘心每次都被未央压在下头。

    “偏不。”未央的嘴角一边扬起笑容,带着一些挑衅的凝视住白于裳。

    白于裳又斥他:“请问丞相的节操呢?”

    “身子乏,故而无能为力。”未央说的很是一本正经,他一向将谎言说的真诚十分。

    “未央!”白于裳最痛恨他这样的作风。

    “何事?”未央发现自己有点点小小的性格扭曲,竟喜爱听白于裳失态的叫唤他名字。

    白于裳终究未出口贱骂他,心知未央功夫甚好,便一歪头闭上双目,全当自己死了,她如今也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免得被他虐待,到底此刻受制于他。

    未央看着白于裳的脸侧竟觉着她也未必有那么难看,耳朵根后头竟有一颗红色的小痣,若说不是靠的如此之近,又不是她偏过头去是瞧不见的,因那颗痣还藏于发中。

    白于裳觉着自己脸上被人盯紧着难受,便睁眼与未央对视,悻悻问道:“丞相大人到底压够了未有?”

    “咱们来说点正经之事。”未央答非所问,依旧不肯起身。

    “这样如何说?”白于裳几乎都要咆哮了。

    “未某的嘴又未压着国师大人的嘴,如何不能言?”未央讪笑道。

    白于裳听未央此言忽被吓出一身冷汗,弱弱问:“丞相该不会是欢喜女色吧,白某可未有这个嗜好。”

    “这梧栖有谁对你稍有兴趣的?”未央冷讪,见白于裳满脸通红更觉有趣,忍不住哈哈一笑,又言,“未某可以理解国师心中苦闷,无人问津之人都有自我入戏的毛病。”

    白于裳紧咬下唇畔,终于言:“说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