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一国二相 > 第83章 一国二相

第83章 一国二相

推荐阅读:异界直播间英雄联盟之谁与争锋[综]卷毛控怎么了!网游之诡影盗贼创世纪之双鸟江湖我独行都市至尊天骄英灵君王穿越者纵横动漫世界网游之黑暗道士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已是入夏,巷内的紫薇花开的正盛,院内池塘里的粉荷在阳光底下半绽半掩。

    落粉正将手中鱼食洒进池内,引得那几条金鲤很是欢腾,刚吩咐下人们将廊上的竹帘挂上就见白于裳正匆匆往院子里头来,便提脚往前迎上去,只见她手上提着几包药就伸手接过,问:“这大热天的为何就回了府,这身子是哪里不舒服了,还提着这些药回来。”

    降紫也从院外进来,问:“大人可用过膳了?”

    原说这午膳该是在宫里头用的,但白于裳今日却为了两贴药回了府。

    大中午毒日头底下热的她额头蒙汗,边拿手绢轻挥,边提裙往自己屋子里头去,一面道:“这药

    是给娇主的,太医院正派人要送,因我顺路便带了回来。”

    这哪里叫顺路,分明就是有意。

    落粉倒了一杯茶递予白于裳手上,又往里头榻上去拿扇子替她扇风。

    降紫心疼白于裳,往水盆那里湿了棉帕送上来给她拭手,蹙眉道:“这天是越发热了,来来去去的身子也吃不消,何况不过为两贴药,那里就非要眼下送来,且宫里人亦是不会送错的,何必大人亲自跑一趟。”

    白于裳将杯中之水饮尽,又示意落粉再倒一杯,问:“饭膳做好未有,可有端到隔壁府上去?”

    这多日的饭膳用度一概由白于裳开销,全拿艳姬当了自己人,只吩咐做最好最补的汤食端过去,虽说那府里头两日再三推拖,但有桑忧美言,又见执意也就罢了。

    可艳姬却凭心情喜好吃食,有两日一口未动,有两日小吃几口,遇上欢喜的也能吃上半碗。

    降紫稍作思量,后启口道:“一会吩咐下人将菜分成两份,大人就在这屋里吃吧。”

    “何必还要麻烦,我到隔壁府上陪娇主一道用膳就是。”白于裳抿了一口茶笑言,后又似记起什么,连忙道,“去将马车里头陛下赏的那酸梅汤拿了来。”转头对落粉吩咐,“将他冰在水井底下,待用过膳了与娇主一人一碗。”

    落粉一听这话就很似不情愿,连手上扇扇子的力道都小了许多,一面在白于裳耳边小嗤道:“大人到底瞧上那娇主什么,这大半月的每每上心,也不见得他就感恩戴德了,吃饭食菜总要挑三拣四,还没个好脸色。”

    白于裳听了这话亦不恼,只语重心长劝道:“往后还要一处过日子,你们且也要习惯才是,他原就是个不爱表情的,况且长相美腻之人总有些常人比不及的脾性,就随他吧。”

    “性子不好又有何用,就算供个菩萨亦也是嘴角往上扬的,哪里就这样脸色了。”落粉依旧不服,她憋屈了好几日,今儿个不吐不快。

    白于裳哪里会不知艳姬的王爷病,也知道降紫及落粉二人伺候的辛苦,可她眼下要娶他,自然要讨好让及他,便说:“待往后就好了,你也不必替我委屈。”

    “大人还是细想想的好,莫不要将来懊悔。”落粉轻声嘀咕着,心中很是替云清不值。

    “是娇主配不上本大人,亦或是本大人配不及娇主?”白于裳抬眸对着落粉微挑了一下眉,她自然是晓得丫头衷心,但难免以为另有意思。

    “自然是娇主配不及我家大人。”落粉语气笃定,又缓缓解说一番,“国师之夫,自然是要乖巧懂事听话,伺候起居亦是平常之事,让他往东不能往西,要他坐下不能站着,不准他吃饭就只能喝水,让笑一个就不能哭,叫哭一声便不能停,如此才算是良夫。”

    “啧啧啧。”白于裳轻笑着摇了摇头,而即抢过落粉手中的扇子轻敲一下她的额头,道:“小丫头这是外头唱戏的听多了吧,发着春梦呢。”

    落粉摸着自己的脑袋,还未来的及说一句,便听外头小鸟扯开嗓子替她说了:“云公子就是个听话的人物......”

    白于裳的脸色一沉,往落粉及降紫那里望去,一本正经道:“他若再说这话就即刻煮了,毛也不必拔,立即扔锅里去。”

    外头的畜生似是听懂了,扑扇了下翅膀耷拉着脑袋不再唱了。

    降紫轻刮了落粉一眼,此刻更是断定白于裳是铁了心要娶艳姬过府,再多说亦是无益,便转了话头:“大人一会打个中觉再回宫里去吧。”

    “此事再说,我先去隔壁府陪娇主一道用膳。”白于裳言毕便提起桌上的药直往屋子外那个墙洞处穿过去,落粉长叹一声,拿起桌上的扇子只得紧跟在后。

    而降紫则是吩咐下人去将饭膳端到艳姬屋子里去,心中亦是无奈的很,暗忖那娇主到底怎样好,非要他不可,如何度量都比不过那云清去,好说那位云公子对自家大人不仅上心更是体贴万千,非自个儿要去受那份罪。

    想这几日白于裳稍有空便陪艳姬一道用膳,只怕他一人闷的慌,有人陪在身边亦能开朗些,且好话说尽,舀汤夹菜的伺候小心,那张脸都快笑掉了皮却还是讨不得那位娇主一点欢心,今日亦是如此。

    艳姬并不需要白于裳对自己这般尽心尽力,且他也瞧出来这厮到底是何意思,花粉堆里出来的男子怎会不知她那点花花肠子,便想着寻个机会与她说明白。

    他此刻的伤还未好全,小腿肚上依旧一个铁枷印,虽说结了疤却还需日日换药。

    桑忧正立在床榻边端茶给他,见白于裳前来连忙款款作礼,道:“国师大人。”

    “将这药去煎上,刚从宫里拿来的。”白于裳将手上药递予她,又往艳姬那里望去,问,“娇主今日觉着如何,可是好些?”

    “艳姬之伤亦不是国师所为,何必日日来看,况且府上有菜有饭,如此费心叫人心有不安。”艳姬淡言,丝毫没有一点感激之情,反觉着厌弃的很。

    落粉在一旁忍不住翻一白眼,暗忖自家大人就欢喜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自虐的太没格调了。

    “你我一墙之隔,又是同撩,自然要多些关切,况且娇主府上只桑忧一人,如何伺候的周全。”白于裳轻言,说的颇有些自作多情,又道,“我府上日日做饭,多做一份亦是无妨,不过举手之劳。”

    艳姬冷笑两声,道:“国师叫艳姬情何以堪,无缘无故受这份情,往日该如何奉还。”

    “千万不必。”白于裳虽说确实想让艳姬对自己有些好感,但也不愿他以为欠了自己一份人情,便寻了一个借口,“陛下也甚是关心娇主的伤病,再三交待白某多留心照应,娇主若要言谢也该谢陛下才是。”

    这话说的可圈可点,竟让艳姬没了要赶白于裳的由头,可他如何能信服,只盼她少来几回。

    桑忧见艳姬脸色不大好,便插了一句嘴:“有人一道用膳亦是热闹些,娇主方才不还说闷的紧嘛。”

    这话惹的艳姬甩了一个白眼给桑忧,慌的她连忙跑出屋子煎药去了。

    白于裳浅笑着往床榻边的矮凳上一坐,说:“这天越热便越容易气火伤肝,娇主要注意些身子才是。”

    话音刚落,便见降紫正从外头款款而来,身后跟着几个女婢,将饭菜一一端至桌上,白于裳起身往桌边去,亲手舀了一碗汤递至艳姬面前,道:“先喝口汤吧。”

    艳姬盯着白于裳一言不发,亦一动未动,又往后头降紫落粉那里扫了两眼,便说:“艳姬有话要对国师大人一人言说。”

    白于裳听闻便轻挥了挥手示意屋内旁人都退出去。

    降紫脸色凝重却不得不照办。

    而落粉更是一脸鄙夷,暗嗤一声终还是出了屋子,走至外头便忍不住道:“什么烂脾气,好似我家大人真欠了他一般。”

    “少说两句吧。”降紫虽心中有气却也不敢嚼舌,只让那些女婢们先回院中。

    但落粉这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依旧要说:“我就是替云公子不值,偏生瞧不见他的好,总要往那人身上下功夫。”

    “情爱之事谁说的清。”降紫轻叹。

    落粉一听此言竟呆了,弱弱问:“真当没了他就不能够?”

    “你瞧瞧那架式。”降紫反问一句。

    “早晚要伤在他手上。”落粉哼一声。

    “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这往后的事谁知道。”降紫蹙眉,示意落粉少些胡说。

    “我就盼着往后大人能弃了他,他才知今日自己造的孽呢。”落粉这叫大大的不敬,果然被降紫在额头上狠狠戳了一指,斥她,“再说一句便扒了你的皮赶你出府去。”

    落粉蹙眉轻抚自己的额头,转身便穿墙而过,降紫忍不住又往艳姬那屋里打望一眼也随后进了白府的院子。

    屋里头的白于裳还真是快扑在艳姬的身上不能自拔,此刻正替他夹菜。

    这叫艳姬看的浑身不自在,只说:“国师不必忙了,艳姬有话要说。”

    白于裳可不是傻子,晓得他要讲什么,连忙笑言:“有什么话非要眼下说不可,往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一面说一面往艳姬跟前去将碗筷递给他,“这两日大厨做了新鲜花样,娇主若说爱吃就叫他们再多做些。”

    艳姬往白于裳那里凝望,终经不住她脸上那无辜之色便伸手接了碗,却未打算用饭,刚又要言说却还是被某人抢了先:“食不言寝不语,娇主待吃完了再说吧。”讫语便径自往桌边坐下端碗食饭。

    可艳姬却是未有一点胃口,他今日不说不罢休,将碗筷直接丢在榻边方案上,没好气道:“艳姬不想侮辱了国师之名,故还请国师回自己府上去吧,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如何使得,你我往后又该如何成家?”

    白于裳觉得艳姬这话说的好生奇怪,顿了手上的动作,蹙眉问:“娇主这是想同谁成家?”

    艳姬还未答便见外头进来一个人,白于裳侧身一望,却见是云清,连忙放下手中筷子。

    云清稍一愣,而即拱手笑言:“不知国师在此,云清是来瞧瞧娇主可否好些。”

    白于裳浅笑,当下便觉着有几许尴尬,她而今竟怕见着他。

    艳姬稍有诧异,只问:“云公子手上的伤可是好了?”

    白于裳微蹙了蹙眉,往边上撇一眼,只见云清两只手真是用纱布缠着,似是伤的不轻,便问:“云公子的手也伤了?”

    艳姬一听此言更是有些愧疚,便抢先替云清答言:“那日云公子用双手替艳姬硬拉开猎器,故才伤的。”

    “并无大碍,不过一点小伤,倒是娇主才更应该保重身体。”云清依旧腼腆,声音如温柔酥软的三月小雨淋淋落进人的心里,更叫人生起些不忍。

    “云公子可是用过了膳?”艳姬客气问。

    云清原是用过了才来,略作思量竟鬼使神差的出言:“还未用过。”又连忙道,“娇主既是无碍,那云清便先告辞了。”

    “云公子请留步。”艳姬急急出言,又说,“既是未用过,便在这里一处用吧。”

    “双手多有不便,还是回府上用吧。”云清一再推拖。

    “国师为人大方,想来定能助云公子一臂之力。”艳姬这话说的很有深意,还递了个眼色给白于裳。

    白于裳目瞪口呆,暗忖艳姬是如何想出这主意的,要她当着他的面喂别的男子用膳,他可真真大方啊。

    艳姬见白于裳未作回应便又对她阴阳怪气道:“我与云公子一道受伤,想来陛下亦是让国师也照应云公子的,而今他人在此地,国师亦不必去他府上探视了。”

    白于裳有口难言却不知如何驳他,身子依旧一动不动,而立在一旁的云清心有苦涩,只说:“不必为难国师,云清这就告辞了。”

    艳姬不肯,似要下榻拦住他,稍一动便痛的他俊眉紧蹙,云清一见便不敢再走,而白于裳终于开口道:“我让府上下人过来伺候云公子用膳。”

    “下人如何知轻重,艳姬只放心国师一人,且国师也该一视同仁才对。”艳姬虽言语的轻描淡写,却暗有所指。

    云清脸上依旧挂着温和浅笑,但这心却是凉了半截,莫名越发对艳姬生怨。

    白于裳原想刺艳姬两句终还是觉着栽就栽吧,还是少讨他些嫌为妥,便说:“云公子坐下吧,要吃些什么由白某夹你。”

    艳姬终见白于裳妥协才算作罢,他原不想当媒人,只是桑忧将白府之事常告诉他听,晓得云清的心意,如此就算当作回报了。

    虽说白于裳似有不恳切却还是钟了云清之意,他低眸不敢深望她,只怕从她眼里瞧出些无奈及厌烦,但这二人喂一口吃一口的形容在旁人眼中却甚有些郎情妾意。

    竟不知外头又来了一位看好戏的。

    未央跨步进屋,见这一场景便心有不悦,对着白于裳冷笑:“国师好大的情趣呐。”

    白于裳心里一惊,原本要喂到云清嘴边的一块肉竟掉在了桌上,暗忖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