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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伊扎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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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萨拉德王国东边有着艾斯塔尔王国,西边的是拉迪古王国。

    在拉迪古王国和萨拉德王国的交界处,有一大片干旱荒凉的沙漠——萨拉姆,从东部麦格纳斯山脉到北部阿尔方斯大雪山,从南部的瑟拉斯河到西部的卡达多沼泽,完全是荒凉沉寂难以生存的区域。在这可怕的地区里,大自然的景色也分化严重。这里有大雪封盖的高山峻岭,有阴沉昏暗的深谷,也有湍急的河流,在山石嵯峨的峡谷之间奔流,也有无边的荒原与将一切吞噬进深潭的沼泽,一头是积雪遍地不管什么季节都如严冬,另外头却是干旱酷暑想要生存的水源也无迹可寻,甚至几年不会下一场雨的风沙之地。

    虽然如此,在这荒芜不毛、寸草不生、无限凄凉的萨拉姆沙漠上,还是生活着一群牧民,多少年来,他们一直都栖息在这片沙漠之中。其实准确的来说,他们是生活在萨拉姆沙漠靠近瑟拉斯河的边缘位置,他们靠着无数代人的努力,终于将瑟拉斯河的水引进了沙漠,建立了一片绿洲,那就是他们世代栖息的地方。在绿洲建立之前,他们赖以生存的工具,获取水源……都是依赖着他们所牧养的水尼犸。

    水尼犸是一种拥有特殊能力的神奇生物,不管天气如何酷热,它们都能从空气中摄取并提取水分储存在身体里,是的,它们只要呼吸,就能将空气中的水分子涉入体内储存起来,是一种光呼吸就能补水储水的生物,他们的饮食也非常的奇葩,他们会将水分储存在身上凸起的尼犸峰里面,同时在尼犸峰里面分泌出一些滋生微生物的细菌。水尼犸虽然算是食草生物,主要食物是沙漠中的仙人掌,可是,在萨拉姆沙漠中,仙人掌也是非常稀少的,食物的稀缺让它们进化出了一种新的能力,它们可以在身上凸起的尼犸峰中培养出那些微生物,就像死水里面容易滋生出各种细菌和微生物一样,它们只要不断呼吸,将水储存在身体里,再将身体里的尼犸峰里培养大量的微生物来进食。蚊子虽小,但那也是肉嘛……可以说,它们全天无时无刻不在进食。

    从生下来,光是靠着呼吸就能生存,直至死亡的神奇生物,全星耀可能就属水尼犸了。牧民饲养水尼犸的目的,自然也是出于从它身上获取水源。只要在它的尼犸峰上抚摸,进行刺激,摩擦到一定程度时,尼犸峰的顶部就会如象拔蚌一样从体内排泄出一些水出来。虽然这样之后尼犸峰会萎缩,不过只要给水尼犸一天的时间,就能重新从空气中摄取水分,将它的尼犸峰装的鼓鼓的。

    对于生活在萨拉姆沙漠的牧民来说,水尼犸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嘛,要是频繁的从同一只水尼犸身上获取水源,要是能帮它找到仙人掌作为食物还好,不然的话,不出数周,水尼犸就会饿死。对于维持牧民生命的水尼犸,牧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从一只水尼犸身上获取水源之后,就会换另外一只,以七天为一个交替周期。不需要心疼水尼犸,因为……它们出水的时候会很爽。甚至还期待着牧民们从它们身上获取水源。

    曾经,在这片无望的沙漠上,除了牧民们之外人烟绝迹,即使是最勇敢最坚强,有着冒险精神的人都不会到这里来,只有一些觉得有利可图,偶尔结队,前往萨拉姆沙漠的商队会过来瞧一瞧。

    他们清楚,沙漠中最稀缺的是什么,就是水源。

    在沙漠中,一瓶水,可能比几公斤的黄金还要贵重。

    商会的人会带着大量的水,还有一些便于保存,哪怕是炎热的沙漠也不会变质的食物来找牧民们做交易。

    他们需要的是黄金,还有只有生长在沙漠深处比黄金还要贵重的,沙参。

    在很长一段时期,牧民们和商人们做过交易。

    他们帮商人们在沙漠中挖沙参,来换取水源、物资和食物。

    不过在几十年前,牧民们在沙漠中弄出了一个绿洲之后,这种生意的连锁也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他们不需要水源,从瑟拉斯河引来的水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

    商人们总是能够知道,别人的心思,给出了一个诱人的货物来交换沙参。

    他们从商人那里获取一种用以改造沙漠的“人造树”。人造树的树干能像真树那样吸收水分。白天受阳光照射时水分蒸发,在树的上方形成冷空气,从而促成降雨。沙漠地区种植了这种不会死的树后,局部气候得到改善,云层逐步深入进来,这时再植树造林,沙漠就能真正绿起来,用这种方法,经十年左右的时间,沙漠就会变成绿洲。

    十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有了曾经从商人那获取的“人造树”改造后,沙地变成了能种植的土地,有充足的水源,他们种植了香蕉树,椰子树……还饲养了一些食用的禽类。

    他们在沙漠中建立起了一片充满生机的栖息地。

    一个美丽的绿洲……

    绿洲附近的土地也渐渐发生好的转变。

    这里成了牧民们的家园。

    一个不想离开,最美好的家园,绿洲承载着无数先辈所努力的成果。

    又过去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就在五年前,牧民们已经真正的别无所需,可以做到自给自足,有充足的水源,有商人们给他们的各种物资,他们种植的从商人那获得的种子也已经变成参天大树,大片的香蕉树,椰子树……还饲养了一些食用的禽类。与商人们的交易,成为了最后一次。

    是的,商人们已经不会再来到这片绿洲了。

    但是长年的交易,也让彼此有了深厚的友谊。

    商人们说,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将不是以商人的身份,而是以友人的身份到访。

    牧民们也非常感谢商人们在这么多年来一直给予他们的帮助。

    虽然是一场交易,却是有着人情的交易。

    商人们以多年的经验,做出合理的判断,一直知道牧民们的需求,在商品的供给上也没有耍什么手段。也不会因为交易的终止而与他们闹翻。

    他们本来就是旅行商人,他们一直都在旅途上。

    离开了这里,还会有下一个地方要去。

    就像旅行商人那首歌谣一样。

    一个人走在令人迷失的旅途;

    一颗心却彷徨着呆立在原处;

    而如今,我已经能够走向远方;

    是因为,我们会在旅途中相遇;

    即使是旅途中初次遇见的人们所唱起的陌生歌谣;

    我也觉得令人怀念;

    如果梦中的世界就在世上的某处;

    让我去寻觅那梦想之乡;

    无论寒冷的黎明亦或干渴的正午;

    哪怕颤栗的暗夜……

    走过东方国度的海港,西边的海滩;

    走过黑暗森林、南方城市、金色的塔、北国山丘……

    走遍天涯海角,走向未知世界;

    不管身处何处,我们都在此时此刻,看着同一片相连的天空,水中荡漾着同样的月光;

    去紧紧拥抱,一路邂逅的芬芳……

    在商人们临走的时候,牧民们非常大方的将许多的沙参给了商人,不求任何回报。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

    人生中许多再见,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了。

    这份友谊,记在了各自的心中,成为双方最珍贵的记忆。

    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们一定还能记起曾经在一片生存环境恶劣的沙漠中,有着一群坚韧不屈的牧民,他们的努力甚至堪称奇迹,连沙漠都能创造出一片美丽的绿洲。

    是的,这些到此处的旅行商人,他们花了许多年,亲眼见证了奇迹的诞生。

    说是半年一个小变化,一年就是一个翻天覆地的改变也不为过。

    这份改变也有着他们所出的一份力。

    他们是商人,却不是无良商人,他们不会为了那些生意欺骗这些善良的牧民。

    不可否认,在商人初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的确眼中只有利益,希望尽可能的从对方手上获得好处,这无可厚非,这本来就是商人的天性。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连养的花花草草,宠物都会有感情。

    几十年,从不中断,半年到访一次,有些牧民甚至是这些老商人们看着长大的。

    就比如亚扎克,在他出生的时候,这些旅行商人们还抱过他,现在,他已经当父亲了,他的孩子亚伦也已经六岁大了。

    有人希望安逸的生活在绿洲,也有一些牧民想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亚扎克从小就受到这些旅行商人们的影响,对沙漠之外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遐想,和旅行商人们一同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他的梦想。

    他也听说,这些旅行商人等他们商团的团长退休就会解散,团长如今已经五十五岁了,预计做到六十岁就不做,因为身体已经步入老年,就是他想奔波也没有这个经历折腾了,再做几年就准备回老家享清福去了。

    还有五年……

    亚扎克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他和妻儿商量。

    令他意外的是,他的妻子和儿子竟然都没有反对,深表支持。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些商人半年就会来一次,这个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这毕竟是亚扎克从小的梦想,与他一起长大的妻子能够明白,所以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对他说,只要那些商人们同意的话,她不会阻止,反而还会支持。

    亚扎克的儿子亚伦对着他父亲说,希望他回来的时候给他带好玩的礼物。

    亚伦也经常听这些就像是亲戚一般,每半年到访一次的商人们听说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精彩。

    其实他对于外面的世界也有着和亚扎克小时候一样的向往。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长大后也会走出沙漠去看看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

    商团的团长叫做乔纳德,他同意了亚扎克的请求,并且答应……三年之内,就带着个亚扎克回到这里……

    商人是最注重承诺的,就算口头的承诺,那也是承诺……除了那一句离别时的再见,这个承诺有时候真的是无法做到。

    一年、两年、三年……亚扎克没有想过,这一次的旅行会如此的漫长。

    在这几年里,亚扎克跟着商团到了荒原,去到了大草原,进入了城市之中……

    他在荒原见到了山狗躲躲藏藏地在矮丛林中穿行,巨雕缓慢地在空中翱翔,还有那蠢笨的灰熊,出没在阴沉的峡谷里,寻找食物。它们是荒原里绝无仅有的居客。

    他跟着商团经过了麦格纳斯山脉,从麦格纳斯山脉往下观看,可以看见一条小路,曲曲弯弯地通向沙漠,消逝在遥远的地平线上。这条小路是经过多少车辆辗轧,经过无数冒险家的践踏而形成的。这儿一堆,那儿一堆,到处散布着白森森的东西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在这片单调的山道上显得非常刺眼。如果走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堆堆白骨,甚至还有比人大上无数倍的白骨存在,至于是什么生物的,听商队里的人说,那是一种叫做凶兽的骨头,如果是B级凶兽以上的话,那就非常值钱,只是很可惜,如果下去的话基本就是九死一生,除非是猎人,否则谁也无法活着上来,商人们就算知道它可能有价值也不愿去冒着将整个队伍葬送的险。在这一千五百英里可怕的商旅道路上,如果没有导力运输车,那可是非常危险的。甚至时常还会有些石块毫无征兆的从山顶落下,足以将一个十几人组成的队伍压得的粉身碎骨。

    世界上到处都是比沙漠更迷人的景象。

    他去到了城市,在城市中一家旅馆的全息王国地图看到了他所居住的地方。

    地平线的尽头,山峦起伏,积雪皑皑,闪烁着点点银光。在这片土地上既没有生命,也没有和生命有关的东西。铁青色的天空中飞鸟绝迹,灰暗的大地上不见动静。在这片广阔荒芜的大地上,毫无声息,非常彻底的令人灰心绝望。

    总之,一片死寂。

    他也听到有人议论过,在这广袤的萨拉姆沙漠上没有一点和生命有关的东西存在,这种说法并不真实。因为伊扎克就是打破这个论点的存在。

    他就是从那片萨拉姆沙漠中走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