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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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是将军？”
在娅尔罗身边站着的近卫军的指挥瑞雯，一脸的荒唐。
“是的，瑞雯小姐。”
微笑着，卡修点了点头。
“你不是魔法师吗？”
“魔法师一样可以学习兵法啊！再说了，将军又不是要上阵去搏杀，我只要能保护自己不被人刺杀就好了，这又不是一定要用刀才能做到的。”
卡修微笑着对瑞雯说道。
语气里，是满满的自信。
在另一边站着的孙承欢则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之前在奥尼卡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来着，卡修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能很好的谈判的人。
甚至不如李亚尔和杰西卡两个年轻人。
可如果他是一个将军的话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确实，让一个擅长在战场上指挥军队的人去谈判桌上跟人讨价还价，是有点强人所难了，虽然有句话叫做谈判桌上就是战场也没有错……
就像孙承欢自己，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在谈判的时候，是李亚尔或者杰西卡的对手。
可是真要在战场上……
“说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安排吧。”娅尔罗很快回复了镇静，继续拿出来了女王的架子。
“您连续坐了五天的船，应该也辛苦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整，明天上午出发，先从陆路向东南方移动，到达暴风城，然后沿着止水河逆流向上，到达丹莫德，之后再沿着陆路南下，就可以到达米奈希尔了。”
卡修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张地图，铺在了帐内的那张桌子上，给娅尔罗比划了一下。
“为什么不是直接往西南方走？那要近很多吧？”娅尔罗指着地图问道。
眼神中满是狐疑。
“这个是有什么道理的，是吧？”孙承欢在旁边接过了话题。
然后，看了一眼同样眼神中带着警惕的瑞雯。
这里面除了索万这个半吊子之外，对于行军也就他们两个人可能有点概念了。
“当然。”卡修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在我说明道理之前……”
说到这里，卡修对着身后的万夫长招了招手。
那个个子矮的瘦小万夫长从怀里取出来了一样东西，交到了卡修的手里。
“我需要确认一下，您到底是不是仁王的后裔。”
卡修双手托着那个万夫长递过来的东西，看起来很恭敬。
那是一只下山的老虎的造型，弯成半月的形状，似乎有着一个缺口的样子。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你姓隆巴顿？”
“是的。”卡修一脸的认真。
“凯斯·隆巴顿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叔叔。”卡修的眼神里射出了尊敬的目光。
娅尔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长长的呼了出来。
“我明白了，接下来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之后，娅尔罗也从自己的怀里，取出来了一样东西。
跟卡修手里捧着的几乎一模一样。
孙承欢知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虎符”了。
从遥远的蓬莱国时代传过来的东西。
据说是用来指挥军队的。
只见娅尔罗轻轻的把手里的虎符，放在了卡修捧着的虎符上面。
孙承欢看到了，卡修的两只手，在抖着。
重合。
至少在孙承欢这里看来，东西完全一模一样。
不过，这显然是不够的。
一道绿色的光从两个虎符上同时闪耀了出来。
然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卡修手里捧着的那个虎符消失了。
只有娅尔罗手中的那个虎符，依旧拿在她的手中。
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卡修，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万夫长，直接就单膝跪了下来。
单手放在胸前。
“恭迎仁王阁下。”
声音并不大，但是很庄重。
在旁边看着的孙承欢明白，这一句问候，似乎才是真心的。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娅尔罗微微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阁下您不是问过我，您先祖的领地，什么时候才能收回吗？”卡修一脸认真的说道：“您是可以直接返回米奈希尔，然后在那里宣布继承王位。可是这样，您先祖的领地就回不来了。”
“我记得，暴风城和丹莫德……”
“丹莫德并不重要。那里只是一个军用物资转运港。”卡修摇了摇头，“虽然长老会里有人对那里看的很重，可是却不敢动丹莫德的守军，那里的守将是从您父亲还在位的时候就被安排到那里的，只要您的虎符一到，他肯定立刻就追随您的号令。您现在的问题，只是在暴风城而已。”
“暴风城……还是弗塔根公爵镇守吗？”娅尔罗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点复杂。
“是的。”卡修只是回答了一句。
然后就不说话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一次的沉默持续了好久。
“我知道了。”娅尔罗打破了这份沉默。
“阁下您先休息吧，明天上午我们上路。”卡修知道，到了自己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好的。”娅尔罗轻轻的点头。
卡修退出了营帐，帐内只剩下了孙承欢他们这几个跟着娅尔罗一起来到阿斯特兰纳的同龄人。
“你们也先都去休息吧。明天开始可要攒足了精神的。”娅尔罗微笑着对瑞雯说道。
“……那您也休息吧。”瑞雯点了点头。
神情微微的有点古怪。
不过，已经很平静了。
说完，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孙承欢他们。
几个人一起退出了营帐，除了……
“杰西卡你留下来一下。”
“哦。”
……
很快，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相比之前的剑拔弩张，那一派祥和的气氛，让孙承欢他们这群人多少都有点心里别扭着。
所以，也没谁能真正的休息好。
时间到了晚上，夜幕降了下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在跟索万两人共用的营帐外的篝火边，孙承欢在热着刚刚阿斯特兰纳军送过来的东西。
有点凉了的饭。
在他身边的索万，脸色很是不好。
两人很安静。
不一会儿，瑞雯和乔伊也出现了。
四个人，就这么坐在了篝火边。
安静着。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呆呆的看着篝火。
“饭热好了，先吃吧。”孙承欢对索万说道。
“嗯。”索万应了一声，从孙承欢手里接过去了东西。
“你们的呢？”孙承欢转而看向了瑞雯她们。
“我们吃过了。”回答的是乔伊。“就是出来坐坐而已，营帐里有点憋闷。”
“嗯。”孙承欢应了一声，拿起来了自己的那一份。
几口，吃完了。
没吃饱。
索万，似乎也是一样。
然后，再次安静了下来。
只有篝火的噼啪声。
好久。
“是不是后悔了？”
孙承欢明白了，今天这里，只有自己来说话了，不然，这样的安静，能持续一整晚。
“嗯。”
回答的是乔伊。
原本在四个人里，她的个子就是最矮的那一个，现在这样抱着腿，缩成一团，看上去更小了。
孙承欢扫了一眼不吭声的索万，还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挑着火堆里的木柴发呆的瑞雯。
笑了。
“后悔也晚了。”孙承欢长长的叹了口气。
脸上的笑容也应声消失。
“我们还是走吧，这里没有我们的位置。”索万在旁边忽然说道，“对面已经很明显了，是要赶我们走的。”
“肯定要赶我们走啊！”孙承欢笑了，“虽然我们名义上是娅尔罗的同学，可是谁都知道，我们是被默斯派来监视和控制她的，她自己更是清楚。你觉得对一群来监视你的人，你的态度能好？还能给我们一口冷饭吃，都是因为我们救过她两次而已。”
“真没想到，居然她的家族在阿斯特兰纳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支持……”索万摇了摇头，“要是早知道的话，我想长老会也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让我们这群人来？能有什么用！就是送死而已。还不如学学格兰特……”
“格兰特回到米尔斯了吗？”一直没吭声的瑞雯忽然问道。
“死在路上了。”索万摇头，“被伏击，据说是叛军做的。”
“……他不是伯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吗？”瑞雯显然有点意外。
“那又怎么样？不听长老会的命令的人，不能留着。这种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索万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现在返回默斯，也是“不听话”的类型吧？那结果……
“走一步算一步吧。”孙承欢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算是劝解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你们说娅尔罗是不是也已经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像现在这样对待我们？”乔伊在旁边有点赌气的插话。
“肯定啊！”瑞雯点了点头，“你没看到吗？只有杰西卡不在这里……”
“杰西卡是她真正的朋友啊！”孙承欢笑着叹气道：“也许这个带同学一起来的提议，就是杰西卡帮她出的主意吧？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自己的朋友来到阿斯特兰纳。”
“然后我们就是一群幌子？”瑞雯一脸的恍然。
“无所谓啊！这至少保证了我们还是安全的。”孙承欢点了点头，“如果娅尔罗要是把我们杀了，那么杰西卡就会显得特别的奇怪。那个时候，她的妹妹……嗯。”
“人质啊……”索万长叹了口气，“之前我还觉得长老会要用人质来控制我们，是一件很蠢的事情，现在想来……确实是有必要的啊！天晓得人都是躲在什么样的面具下的啊！像杰西卡这样，面具揭下来之后，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惊讶的。”
“……你也戴着什么面具的吧？”乔伊哼了一声，吐槽索万。
索万不吭声了。
“而且，我也觉得，”孙承欢打断了乔伊还想说下去的话，这丫头现在情绪不好，说话带刺。本来这里几个人接下来就不知道要相依为命多久的，把关系闹僵了，将来还怎么活啊！“事情不是那么顺利的。”
“为什么？”瑞雯的眉头一跳。
“护送你听说过用两万人的军队来护送的吗？”孙承欢笑着问瑞雯，“刚刚进军营的时候，你有注意到他们的扎营方式吗？”
“扎营？就是简单的偃月阵吧……用来应对偷营最好的扎营方式。”瑞雯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这里毕竟是跟默斯的边界交火的地方，这个不是最合理的吗？”
“偃月的刃的方向朝南还是朝北的？”孙承欢笑着追问。
安静。
“南。”瑞雯的脸色变得很古怪。
“你们两个！能不能说点我们能听懂的！”在旁边，乔伊一脸烦躁的插话。“什么刃朝南北，什么意思啊？”
“偃月阵是一个弯刀的形状，圆的那一边，就是刃，朝向就是防御的对象的方向。一般来说，阿斯特兰纳的军队扎这样的营，肯定都是朝北的。因为默斯在北边。”瑞雯给自己的好朋友解释了一句。
“他们的内部有敌人，这个不是很显然吗？只是我没想到，明明在奥尼卡的时候，卡修对于娅尔罗表现的一点都不积极，为什么居然就能得到她完全的信任。”索万在旁边插话。
“那个虎符的机制吧，大概。”孙承欢摇了摇头，“这个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至少现在肯定不行。”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乔伊依旧一头雾水着。
“很简单啊！两万人，应该就是这位卡修将军能调动的最大的军队的数量了，至于够不够用……我们现在是不知道的。”孙承欢只能给乔伊这在座四个人中唯一完全不懂军事理论的人解释了，“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觉得，他们决定绕道而不是直接前往米奈希尔，是有另外的原因。”
“直接去米奈希尔，路上会有伏兵。”乔伊恍然。
瑞雯也点了点头：“之前没往那个方向想，这么一说，也是有道理的。”
“所以，我们这一行前往暴风城，其实是去求援的？”乔伊继续追问。
“是，也不是。”孙承欢摇了摇头，“不只是求援那么简单，对方肯不肯帮忙都还不好说呢，所以，这一行，是在赌。”
“赌？”
“是啊！赌暴风城的那位公爵还愿意让他们的王者归来啊！”
“如果公爵不愿意呢？”
“那么……”孙承欢笑了，“三王分治，就彻底成为一段历史了吧！”
“你……居然是将军？”
在娅尔罗身边站着的近卫军的指挥瑞雯，一脸的荒唐。
“是的，瑞雯小姐。”
微笑着，卡修点了点头。
“你不是魔法师吗？”
“魔法师一样可以学习兵法啊！再说了，将军又不是要上阵去搏杀，我只要能保护自己不被人刺杀就好了，这又不是一定要用刀才能做到的。”
卡修微笑着对瑞雯说道。
语气里，是满满的自信。
在另一边站着的孙承欢则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之前在奥尼卡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来着，卡修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能很好的谈判的人。
甚至不如李亚尔和杰西卡两个年轻人。
可如果他是一个将军的话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确实，让一个擅长在战场上指挥军队的人去谈判桌上跟人讨价还价，是有点强人所难了，虽然有句话叫做谈判桌上就是战场也没有错……
就像孙承欢自己，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在谈判的时候，是李亚尔或者杰西卡的对手。
可是真要在战场上……
“说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安排吧。”娅尔罗很快回复了镇静，继续拿出来了女王的架子。
“您连续坐了五天的船，应该也辛苦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整，明天上午出发，先从陆路向东南方移动，到达暴风城，然后沿着止水河逆流向上，到达丹莫德，之后再沿着陆路南下，就可以到达米奈希尔了。”
卡修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张地图，铺在了帐内的那张桌子上，给娅尔罗比划了一下。
“为什么不是直接往西南方走？那要近很多吧？”娅尔罗指着地图问道。
眼神中满是狐疑。
“这个是有什么道理的，是吧？”孙承欢在旁边接过了话题。
然后，看了一眼同样眼神中带着警惕的瑞雯。
这里面除了索万这个半吊子之外，对于行军也就他们两个人可能有点概念了。
“当然。”卡修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在我说明道理之前……”
说到这里，卡修对着身后的万夫长招了招手。
那个个子矮的瘦小万夫长从怀里取出来了一样东西，交到了卡修的手里。
“我需要确认一下，您到底是不是仁王的后裔。”
卡修双手托着那个万夫长递过来的东西，看起来很恭敬。
那是一只下山的老虎的造型，弯成半月的形状，似乎有着一个缺口的样子。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你姓隆巴顿？”
“是的。”卡修一脸的认真。
“凯斯·隆巴顿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叔叔。”卡修的眼神里射出了尊敬的目光。
娅尔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长长的呼了出来。
“我明白了，接下来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之后，娅尔罗也从自己的怀里，取出来了一样东西。
跟卡修手里捧着的几乎一模一样。
孙承欢知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虎符”了。
从遥远的蓬莱国时代传过来的东西。
据说是用来指挥军队的。
只见娅尔罗轻轻的把手里的虎符，放在了卡修捧着的虎符上面。
孙承欢看到了，卡修的两只手，在抖着。
重合。
至少在孙承欢这里看来，东西完全一模一样。
不过，这显然是不够的。
一道绿色的光从两个虎符上同时闪耀了出来。
然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卡修手里捧着的那个虎符消失了。
只有娅尔罗手中的那个虎符，依旧拿在她的手中。
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卡修，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万夫长，直接就单膝跪了下来。
单手放在胸前。
“恭迎仁王阁下。”
声音并不大，但是很庄重。
在旁边看着的孙承欢明白，这一句问候，似乎才是真心的。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娅尔罗微微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阁下您不是问过我，您先祖的领地，什么时候才能收回吗？”卡修一脸认真的说道：“您是可以直接返回米奈希尔，然后在那里宣布继承王位。可是这样，您先祖的领地就回不来了。”
“我记得，暴风城和丹莫德……”
“丹莫德并不重要。那里只是一个军用物资转运港。”卡修摇了摇头，“虽然长老会里有人对那里看的很重，可是却不敢动丹莫德的守军，那里的守将是从您父亲还在位的时候就被安排到那里的，只要您的虎符一到，他肯定立刻就追随您的号令。您现在的问题，只是在暴风城而已。”
“暴风城……还是弗塔根公爵镇守吗？”娅尔罗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点复杂。
“是的。”卡修只是回答了一句。
然后就不说话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一次的沉默持续了好久。
“我知道了。”娅尔罗打破了这份沉默。
“阁下您先休息吧，明天上午我们上路。”卡修知道，到了自己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好的。”娅尔罗轻轻的点头。
卡修退出了营帐，帐内只剩下了孙承欢他们这几个跟着娅尔罗一起来到阿斯特兰纳的同龄人。
“你们也先都去休息吧。明天开始可要攒足了精神的。”娅尔罗微笑着对瑞雯说道。
“……那您也休息吧。”瑞雯点了点头。
神情微微的有点古怪。
不过，已经很平静了。
说完，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孙承欢他们。
几个人一起退出了营帐，除了……
“杰西卡你留下来一下。”
“哦。”
……
很快，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相比之前的剑拔弩张，那一派祥和的气氛，让孙承欢他们这群人多少都有点心里别扭着。
所以，也没谁能真正的休息好。
时间到了晚上，夜幕降了下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在跟索万两人共用的营帐外的篝火边，孙承欢在热着刚刚阿斯特兰纳军送过来的东西。
有点凉了的饭。
在他身边的索万，脸色很是不好。
两人很安静。
不一会儿，瑞雯和乔伊也出现了。
四个人，就这么坐在了篝火边。
安静着。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呆呆的看着篝火。
“饭热好了，先吃吧。”孙承欢对索万说道。
“嗯。”索万应了一声，从孙承欢手里接过去了东西。
“你们的呢？”孙承欢转而看向了瑞雯她们。
“我们吃过了。”回答的是乔伊。“就是出来坐坐而已，营帐里有点憋闷。”
“嗯。”孙承欢应了一声，拿起来了自己的那一份。
几口，吃完了。
没吃饱。
索万，似乎也是一样。
然后，再次安静了下来。
只有篝火的噼啪声。
好久。
“是不是后悔了？”
孙承欢明白了，今天这里，只有自己来说话了，不然，这样的安静，能持续一整晚。
“嗯。”
回答的是乔伊。
原本在四个人里，她的个子就是最矮的那一个，现在这样抱着腿，缩成一团，看上去更小了。
孙承欢扫了一眼不吭声的索万，还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挑着火堆里的木柴发呆的瑞雯。
笑了。
“后悔也晚了。”孙承欢长长的叹了口气。
脸上的笑容也应声消失。
“我们还是走吧，这里没有我们的位置。”索万在旁边忽然说道，“对面已经很明显了，是要赶我们走的。”
“肯定要赶我们走啊！”孙承欢笑了，“虽然我们名义上是娅尔罗的同学，可是谁都知道，我们是被默斯派来监视和控制她的，她自己更是清楚。你觉得对一群来监视你的人，你的态度能好？还能给我们一口冷饭吃，都是因为我们救过她两次而已。”
“真没想到，居然她的家族在阿斯特兰纳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支持……”索万摇了摇头，“要是早知道的话，我想长老会也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让我们这群人来？能有什么用！就是送死而已。还不如学学格兰特……”
“格兰特回到米尔斯了吗？”一直没吭声的瑞雯忽然问道。
“死在路上了。”索万摇头，“被伏击，据说是叛军做的。”
“……他不是伯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吗？”瑞雯显然有点意外。
“那又怎么样？不听长老会的命令的人，不能留着。这种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索万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现在返回默斯，也是“不听话”的类型吧？那结果……
“走一步算一步吧。”孙承欢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算是劝解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你们说娅尔罗是不是也已经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像现在这样对待我们？”乔伊在旁边有点赌气的插话。
“肯定啊！”瑞雯点了点头，“你没看到吗？只有杰西卡不在这里……”
“杰西卡是她真正的朋友啊！”孙承欢笑着叹气道：“也许这个带同学一起来的提议，就是杰西卡帮她出的主意吧？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自己的朋友来到阿斯特兰纳。”
“然后我们就是一群幌子？”瑞雯一脸的恍然。
“无所谓啊！这至少保证了我们还是安全的。”孙承欢点了点头，“如果娅尔罗要是把我们杀了，那么杰西卡就会显得特别的奇怪。那个时候，她的妹妹……嗯。”
“人质啊……”索万长叹了口气，“之前我还觉得长老会要用人质来控制我们，是一件很蠢的事情，现在想来……确实是有必要的啊！天晓得人都是躲在什么样的面具下的啊！像杰西卡这样，面具揭下来之后，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惊讶的。”
“……你也戴着什么面具的吧？”乔伊哼了一声，吐槽索万。
索万不吭声了。
“而且，我也觉得，”孙承欢打断了乔伊还想说下去的话，这丫头现在情绪不好，说话带刺。本来这里几个人接下来就不知道要相依为命多久的，把关系闹僵了，将来还怎么活啊！“事情不是那么顺利的。”
“为什么？”瑞雯的眉头一跳。
“护送你听说过用两万人的军队来护送的吗？”孙承欢笑着问瑞雯，“刚刚进军营的时候，你有注意到他们的扎营方式吗？”
“扎营？就是简单的偃月阵吧……用来应对偷营最好的扎营方式。”瑞雯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这里毕竟是跟默斯的边界交火的地方，这个不是最合理的吗？”
“偃月的刃的方向朝南还是朝北的？”孙承欢笑着追问。
安静。
“南。”瑞雯的脸色变得很古怪。
“你们两个！能不能说点我们能听懂的！”在旁边，乔伊一脸烦躁的插话。“什么刃朝南北，什么意思啊？”
“偃月阵是一个弯刀的形状，圆的那一边，就是刃，朝向就是防御的对象的方向。一般来说，阿斯特兰纳的军队扎这样的营，肯定都是朝北的。因为默斯在北边。”瑞雯给自己的好朋友解释了一句。
“他们的内部有敌人，这个不是很显然吗？只是我没想到，明明在奥尼卡的时候，卡修对于娅尔罗表现的一点都不积极，为什么居然就能得到她完全的信任。”索万在旁边插话。
“那个虎符的机制吧，大概。”孙承欢摇了摇头，“这个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至少现在肯定不行。”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乔伊依旧一头雾水着。
“很简单啊！两万人，应该就是这位卡修将军能调动的最大的军队的数量了，至于够不够用……我们现在是不知道的。”孙承欢只能给乔伊这在座四个人中唯一完全不懂军事理论的人解释了，“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觉得，他们决定绕道而不是直接前往米奈希尔，是有另外的原因。”
“直接去米奈希尔，路上会有伏兵。”乔伊恍然。
瑞雯也点了点头：“之前没往那个方向想，这么一说，也是有道理的。”
“所以，我们这一行前往暴风城，其实是去求援的？”乔伊继续追问。
“是，也不是。”孙承欢摇了摇头，“不只是求援那么简单，对方肯不肯帮忙都还不好说呢，所以，这一行，是在赌。”
“赌？”
“是啊！赌暴风城的那位公爵还愿意让他们的王者归来啊！”
“如果公爵不愿意呢？”
“那么……”孙承欢笑了，“三王分治，就彻底成为一段历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