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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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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向暖习惯的时间点醒来,床边已经没有人了,她迷糊着起身,只见半开放的厨房里,易宁绪正微微低头,搅拌着锅里的稀粥,头发微微凌乱湿润,显然是刚刚沐浴过,此刻显得性感不羁。

    向暖站在原地,有些呆滞,又觉得这样的场景看着太过温馨,不忍心去打扰,不知道她就这样看了多久,只听见易宁绪微微扬眉说道:“快点去洗漱,马上可以吃饭了。”

    “哦。”向暖想自己此刻表情肯定很傻,她愣愣的点头然后去盥洗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热水拍了拍脸蛋,还好,气色不是很差,白皙的脖颈延伸下去是带着吻痕的肌肤,此刻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用温热的水简单的淋浴后,整个人精神好的很多,将头发稍微擦干,易宁绪已经将早餐摆到餐桌上了,早餐非常丰盛,小米粥,培根,三明治,以及易先生的爱心煎蛋。

    时间还很早,所以韦恩还在睡觉,两人默默的吃饭,不过大多是易宁绪看着她吃,然后自己喝水。

    趁着向暖吃饭的时间,易宁绪检查她的行李,另外又给她准备了很多东西,其实向暖平日里都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倒是又被他塞了不少东西。

    向暖离这里不算远,因为在村落里,下火车后需要转几趟车,这来来回回的颠簸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

    易宁绪送她去了火车站,临走前又嘱托她,有什么事就给自己打电话,向暖满口答应,最后又被他给狠狠的抱在怀里,他突然有些舍不得她走。

    “早点回来吧。”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向暖点点头,周围有不少的人看了过来,她边走边回头,看着他高挑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瞩目,清冷卓绝,自成一格。

    向暖向来知道这个男人是极英俊的,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岁月留给他的只是日益深化的男性成熟魅力。

    过了安检,在候车室等了将近半小时火车缓缓的到来,向暖随着人流,检票上车,火车上人很多,向暖调好闹钟,便靠着座位假寐。

    等到再次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去,向暖看了看时间下午六点过,在火车上买了份快餐吃掉,给易宁绪打了电话报平安。

    向暖开始无所事事,看着手表的秒针一下一下的转动,心底焦躁不安,或许这便是人常说的近乡情怯。

    下火车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在小镇的旅馆里住下,简单的洗漱后跟易宁绪打了电话,然后又跟韦恩说了几句。

    韦恩很想她,讲电话时还在抱怨,“向暖姐姐,你早上走的时候怎么不叫醒我?”

    向暖不由失笑,故意说:“早上你睡的太死了,叫你你也不答应。”

    “是吗?”韦恩摸了摸鼻子悻悻然的说,于是电话又被易宁绪给抢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外面下着小雪,天气有些寒冷,路面湿滑,等向暖到了村子前下了车后,雪已经停了下来,山路湿滑泥泞,她穿的长靴上已经沾上不少泥土。

    在路边弄了个树枝条将泥土弄干净,看了看前方,轻轻叹口气,山路悄寂,泥土路一到下雨天便不好走,此刻连人都看不到一个。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从山腰爬到山坡上,向暖是抄的山上的一条近道,她已经很多年没走过,可是小时候的记忆却还是能让她很清楚的分辨出方向。

    走了四十多分钟后,她满头大汗的站在一家破败的土瓦房前,院子里因为长久没人打理,已经长满了杂草,现在呈现出枯黄衰败的景象。

    屋檐上的瓦片也稀稀拉拉的没剩下几张完整的瓦片,泥土砌成的房子已经开始皲裂,就连看着都觉得摇摇欲坠。

    向暖鼻子一酸,忍不住想要哭了出来,有一种近乎逼仄的感情在心底不断发酵,她到底还是没忍住眼眶一下就泛红了。

    随后又凭着记忆到了父亲的墓前,父亲当年走的匆忙,幸好有乡里邻居帮忙将父亲埋葬了,墓地因为没人打理,坟头已经长满了杂草。

    向暖将包里买的冥币拿了出来,用打火机点燃,稍许时间便化为灰烬,不知道父亲是否有怪过自己。

    她知道父亲不喜欢提起母亲,那个她从未蒙面的亲人,所以她从不开口问一句关于母亲的话题。却也知道,母亲在榕城,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未遇见过她,或许真的是没缘分,这么多年,她告诉自己已经不重要的,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又或许她根本不应该再去打扰她。

    她在墓前站了许久,直到听见有个中年妇女用方言问她,“你是哪个?”

    向暖慌忙的擦了擦眼角,然后又笑着说:“这是我爸,我回来看看他。”

    妇女身上背着一个背篼,里面装满了牛草料,听向暖这么说,惊讶的打量着她,有些激动地说:“你是瓦儿?”

    向暖点头,这才仔细看了看她,这不就是离自己家不远的张婶吗?她难掩兴奋的点头,然后问,“你是张婶?”

    张婶咧起嘴角笑道:“哎,这都多少年没见了,瓦儿都长成大姑娘了。”

    她慈爱的笑,然后向她招手,向暖拍了拍身上的雨露,从墓地里出来,张婶上下打量一番,赞不绝口的说:“长的真是标志。”

    向暖被夸得不好意思,张婶邀请她到家里去玩几天,向暖推辞不过只得同意。

    虽然还在过年,但农村里的人却也没几个,张婶告诉她,儿子媳妇今年过年没回家,家里有两个小孩是他们老人在带,小的四岁还没读书,大的十岁在读小学。

    张婶的老伴在院子里架起一堆柴火,火烧的很旺,这是这里的取暖方式,没有暖气,没有空调。

    晚饭时向暖在灶台前帮忙烧锅,冬天柴火不好打燃,费了老大劲才算燃起来,张婶这才关切的问:“瓦儿这么多年怎么样?结婚了吗?”

    向暖的心底满满的暖意,“我在榕城上班,还没结婚呢。”

    “榕城?”张婶惊讶的问。

    向暖点了点头,她知道,他们都说向暖的妈妈跟人走后也在榕城,张婶想及此也不免伤感,向暖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让人心疼的很,所以不免对她关照很多。

    “你见过你妈妈吗?”

    向暖摇头,有几分平淡的说:“没有见过。”

    张婶抿了抿嘴,手上依旧熟练的切着菜,“你爸爸也不容易,当年你爷爷还靠着烧瓦算是小有积蓄,后来你姑姑听说是出国了,你家又出事,死了几个工人,就这样欠了一屁股债。”

    这些事向暖也是听说过几分的,吸了吸鼻子听她继续说。

    “你妈也是,刚生下你就因为家里穷,跟人跑了。”张婶叹口气,随后又庆幸道:“现在都过去了,日子也还是一天天过。”

    生活大概就是如此,不会一直倒霉着,就好像乌云散尽后的阳光,终究会雨过天晴的。

    晚饭非常丰盛,都是自家种的小菜或者是自己动手做的,煮了很大一锅。

    向暖吃完饭后,拿出手机看了看,这里手机信号不好,她原本跟易宁绪打电话,讲不了两分钟就会断线,最后索性不讲了。

    农村的黑夜来的格外早,还没到六点过,外面便漆黑一片了,只有远处偶尔看见有人家里灯光在闪耀。

    张婶一家饭后的唯一娱乐设施便是看电视,一台21英寸的彩色电视,电视里正放着电视连续剧,张婶家两个孩子都挺怕生,所以见家里有外人也都很安静的坐在小板凳上看电视,不闹也不说话。

    老人家都睡的很早,不到九点钟便要睡觉,张婶给向暖铺好床铺,怕她睡不惯,拿了三床被子,晚上向暖躺在床上都觉得身上被压得疼。

    这么早,她还一点睡意都没有,平日里都基本将近十一点才睡的,她躺在床上仿佛蚕蛹一般动弹不得,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上还显示晚上九点十八分。

    向暖在张婶家里已经住了两天,这段时间里她过的非常惬意,又跟张婶家里两个小萝卜头混熟了,两个孩子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崇拜的,向暖不由失笑,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向暖又忍不住想起了韦恩,也不知道他又没有想她。

    只是她非常的想念他们。

    第三天,向暖接到了容忆的电话,她告诉向暖,“我又怀孕了。”

    原谅她用的是又这个字,因为她还没好好玩呢,怎么就又有了呢,向暖自然是恭喜她,容忆问了她多久回来,然后说,“你到榕城的时候来我家里看我吧,我最近被禁足了。”

    挂断电话后,易宁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明显不高兴的口气说:“刚怎么一直占线?”

    向暖坦白从宽,然后又听他皱着眉头问,“韦恩的生日要到了,你准备多久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原来已经过去五天了,于是说自己后天回去。

    第二天,向暖就跟张婶告别,临走前,给家里两个孩子一人拿了两百块的红包钱,张婶自是百般推脱,最终还是收了下来。

    下午向暖就回到了镇上,在镇上住一晚后,准备第二天早上出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