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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云雨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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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为何古芊芊的鸾蝶之舞最后一式叫做‘沧海蝶烟’?因为困在沧海间的蝴蝶明明知道自己永远也飞不出去,却不甘心溺死水中,只有拼尽全力,最后在日光之下化成一缕飞尘,随风飘到彼岸!”

    沈西湖对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西湖之畔还在下雨,她的眼眸明媚犹如湖水,声音如落在玉盘中的珠子,清灵又哀绝,“每一个巫山门弟子的宿命都一样,我和你之间不是从烟花镜庄到孤山的距离,而是你在彼岸,我在沧海。”

    萧景澜沉声道:“就算如此,难道你忘了,彼岸有船,就算你不能过来,我也可以去到沧海之间!”

    沈西湖用力摇了摇头,“任何跟巫山门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身上的蛊毒我自己想办法,总之你不用替我操心……”

    萧景澜忽然将她紧抱在怀,灼热的口唇压着她的唇,辗转轻咬,霸道的令她无法喘息,全身一阵酥软,纸伞忽而跌落,雨珠洒落下来。

    天色阴沉,黄昏之时已犹如暗夜。

    萧景澜负着手,朝孤山沈园走去。

    之前在西山花丛之中,她的蛊毒几乎发作,好在当时两人都有些虚弱,并不曾到难以克制的地步。

    可是第二天她却对他说了那样一番话,他或许并不知道巫山门有多可怕,就算知道又能怎样?

    他从来都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情如烈酒,明知能烧断肝肠,他也会仰头一饮而尽!

    烟柳长堤上,风灵儿雪袖飘舞,突然闪身出现在他面前。

    她笑容甜美,犹如盛开的罂粟之花,“啧啧,你身上的鸾蝶蛊解了么?我师姐如何,她的春毒还好么?”

    萧景澜皱眉看着她,心下暗暗道:“这姑娘看起来才十四五岁模样,怎地心肠如此歹毒?”

    “你这么关心你师姐,是又想动什么歪脑筋?”

    风灵儿摇头,“我关心的不是她,是你!”绕着他走了一圈,“你知不知道我们巫山门出身的弟子,自小修行的皆是些云雨秘术,她如今还是处子之身,体内缠绵多年的云雨之气尚处于封眠状态,一旦真正经历了男女□□,邪气便会决堤,完全无法控制,一个男人根本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这般露骨言论从一个少女口里说出来,真是要多倒胃口有多倒胃口,萧景澜不由嫌恶道:“你到底在说什么?真是荒谬!”

    风灵儿冷笑,“荒不荒谬你心知肚明,古芊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侧目斜睨他,“如何,是不是很令人绝望?”

    萧景澜忽觉心烦意乱,蓦然抬眸,冷冷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说不定你不过是希望你师姐死罢了!”

    风灵儿咯咯娇笑,“这下你可说错了,比起死,我反倒更期待你们在一起之后,她的身上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巫山门对付门下弟子的手段可一直都很别致哦!不如从此刻起,我们一起拭目以待!”说罢仰头大笑而去。

    明知她已走远,却兀自觉得背后凉凉的,萧景澜不觉长长叹息一声。

    到了沈园,没有急着找沈西湖,而是就着一盆清水洗了把脸。

    屋内燃着蜡烛,沈西湖却不在,不一会儿在院中的一棵大乌桕树上找到她。

    似早料到他会来,沈西湖也没说话,轻轻朝他伸了下手,他便飞身上树,坐到她身侧。

    树枝摇晃,他将沈西湖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抓着树干,两人才坐的稳。

    第一次来沈园,虽然觉得有些空落,但那时候是白天,倒无甚感触,只是孤独这种感觉往往是到了夜晚才会无比强烈。

    他低下头,柔声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害怕?”

    沈西湖静默了许久,暗夜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她的声音低缓的有些飘渺,“这么多年,我从不曾向人提起家里的事,当年我只有五岁,连师门中人大约也都以为我什么记忆也没有,其实我都记的很清楚。”

    孤山沈家据说是一个颇为神秘的家族,每一代的家主都是女子,而且大多都不知道父亲是谁,在外人眼中这自然是有伤风化,故而也少有人与她们来往。

    “那天晚上,巫山门带来了解忧蛊,那种蛊虫比寻常的蜘蛛蛊大了数倍,无声无息就冲破了沈家的防御屏障。而我娘在生下我之后,几乎将一大半的灵力传给了我,否则的话当晚不会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就那么轻易被蛊虫拖入梦境,再也醒不过来,而我,在睡梦中感知到了这一切……后来,她们清理现场,发现我并没有断气,就把我带回门中。”

    她忽然抬头看他,“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么?娘说那是她与爹的一个约定,她希望爹爹能够早日摆脱麻烦,来西湖沈园找我们母女,所以我才叫做沈西湖。我不知道爹爹后来有没有来过这里,就算他来过,也已经找不到娘,也找不到我!”

    树叶哗啦啦响了一阵,萧景澜低沉的声音道:“不要再回巫山门了,我,不想你再回去了——”

    要和古芊芊一样做叛师弟子么?

    萧景澜静默地注视着她,突然低头吻住她。

    树枝摇摇晃晃,沈西湖忽觉一阵晕眩,心间的蛊虫似又蠢蠢欲动。

    萧景澜将她从树上抱下来时,她已迷糊不清。

    房门紧闭,一支红烛摇曳,幔帐内光线晦暗不明。

    萧景澜自背后抱着她,手掌隔着衣衫贴在她小腹上,侧头吻在她唇角。

    “别……别这样……”

    仰头闪避,吻便落在她的脖颈上。

    他吸了口气,低沉的声音吹进她耳中,“这样如何?”说罢竟然张口轻轻咬住她的耳垂。

    娇柔的躯体在他怀里一阵轻颤,他解开她的衣结,轻薄的罗衫便自肩头滑下来。

    脸贴着丝罗衾卧于榻上,他□□的胸膛贴紧她柔滑玉背轻轻厮磨,手抚过细弱腰肢缓缓向上游走,碰触娇嫩雪乳。

    她禁不住蹙紧眉心,唇齿间溢出一阵细弱轻吟,他的吻落下来,从脸颊到脖颈,到玉雪般温滑的后背。

    全身灼热似火,她的手不觉抓紧了衾被,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幻情花蛊会让她无力反抗,却也会更加放肆。

    她忽然攀着他的手臂轻轻一翻,抱着他的脖颈主动吻住他的唇,吮吸轻咬,软舌交缠,纤弱的腿缓缓抬起,足跟自他膝弯贴着小腿滑下去。

    忽来的剧痛令她禁不住一阵阵痉挛,耳畔他的呼吸越来越沉,抬手抓紧床栏,她的腿直直地伸展开,脚趾夹着幔帐一角,恍似风中柳絮,一阵剧烈摇摆……

    醒时脸兀自紧贴着他胸膛,一条胳膊和腿都缠在他身上。

    他早已睁开眼,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柔声道:“你醒了!”

    纵然全身一阵酸痛,她还是很快坐起来,将衣衫胡乱披在身上,低着头也不言语,却偏偏又瞧见雪白的衾被上那一片刺目殷红,慌忙将头别过去,找不到罗袜,便光着脚下了床。

    “地上凉!”萧景澜皱眉,下床将她抱回来,寻来罗袜穿上,又抬头看她,“我有想过你会紧张害怕,可你干吗一副想要逃跑的样子,这里又没有坏人?”

    “你不就是坏人吗?”沈西湖瞪他,两眼水汪汪的,眼波又朦胧又柔媚,瞧起来煞是楚楚可怜。

    “……”萧景澜无言以对,半晌喃喃道:“是蛮坏的……”

    ***

    那夜之后,两人着实别扭了几天。

    沈西湖一看到他就脸红,双眼总是水汪汪的,楚楚可怜的教人心疼。

    萧景澜只觉,比其之前的娴雅幽静,反倒是此刻的她更像一个少女,薄怒轻嗔,满眼都是情态。

    那天告诉她想将她从孤山搬到烟花镜庄来,原因是风灵儿还在附近,沈园不似烟花镜庄有重重防卫,搬过去会安全一些。

    沈西湖一口拒绝,他叹了口气,懒洋洋地说那只好自己搬进沈园陪她。

    鉴于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他,而烟花镜庄又有无尽美景,她还是在黄昏十分被他抱进庄里,走过花月宝境,走过蒹葭洲,进了一个无比清净幽雅的修竹院落,趴在兰室的榻上,悠闲地把玩着些新奇物件儿。

    “这些都是你从建康带过来的?”

    沈西湖打开一把玉骨扇,上面有一副《烟柳台城图》,皇城隐在烟柳间,笔法纵然清新浪漫,雕梁画栋依旧气势恢宏,留白处题字也是潇洒俊逸,看了落款的印章,更是有些吃惊——竟是先帝萧城璧的画作!

    萧景澜微笑道:“这把玉扇本是我父皇的,他见我喜欢就送给了我。”

    烟花镜庄本是先帝淑妃朱氏的父亲在西湖边给女儿建的别院,后来淑妃和萧城璧先后过世,三皇子萧景澜不喜与洛瑾萱共居于皇宫之中,就自作主张搬到这里来。

    见他似乎不大爱提及身世,黄昏时候烟花镜庄又风景绝美,遂拉着他出去,指来指去的问他,他答的也认真,风荷苑、香雪海、菱歌台诸如此类,听名字多少能想出是些什么去处。

    因她自带一套“迷路神功”,山庄里的路萧景澜带她走了许多次。

    再一次迷路,是三天以后,天色将晚,萧景澜有些心急,最后是在花月宝境找到她。

    只因花月宝境一带她还算熟悉,萧景澜先找的并不是这些地方,倒耽搁了很长时间。

    见她倚着桂树半睡半醒,身上落了许多鹅黄桂花,情况似乎不大好。

    萧景澜摸摸她的头,皱眉道:“是不是病了?”将她背起来,“这里太冷,回去再说!”

    沈西湖趴在他背上,半晌低声道:“是幻情花蛊……”

    萧景澜怔了许久不安地问道:“不是说只是一种春毒么,为何还没解?”

    沈西湖眨眨眼,“你还记得之前中鸾蝶蛊,虽然吃了解药却并不曾解毒,其实是一个道理!巫山门的蛊毒要用巫山门的内功才能解,那天晚上我并不曾施展‘云雨诀’,因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见他听的糊涂,又解释道:“在巫山门,女人是要凌驾于男人之上的!”

    这下萧景澜听明白了,啼笑皆非道:“也就是说你要主动对我做一次坏事才行!”

    沈西湖:“……”

    窘了好久,小声道:“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