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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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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铮鸣,剑光寒澈,看似笨重无锋的青铜重剑,却陡然绽放出一抹灿烂的光芒,如流星、若闪电。楚飞只觉得眼睛刺痛,忍不住眯了起来。

    张红英娇叱一声,身影腾空而起,似乎想要越过剑光攻击风无痕;肖子厚则猛然跨前一步,剑身由下而上,似游龙出水、又似灵蛇吐信。两人一上一下,配合亲密无间。

    “呵!”风无痕豁然大吼一声,身影竟是再次提速,加速冲向肖子厚。

    而后……而后楚飞就看不清了,只觉得眼前剑光缭乱、如丝如缕,周围草木树枝不断折断,碎叶翻飞。

    张红英身影化作一片云霞飘荡,东西南北上下翻飞,好似蹁跹的蝴蝶;美丽中带着杀机,剑光如水,连绵不绝。

    肖子厚则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战斗。战斗看似缓慢,却拖住了对手绝大部分攻击。

    面对肖子厚和张红英联手的战斗,那风无痕却好似顽石,周身剑光缭绕,总能够击退攻击,但脚步、却也开始后退。

    楚飞看得目不转睛,细节看不清楚,但战斗结果却看得出来:肖子厚和张红英联手,暂时胜过风无痕;但风无痕有一个好师父,根基扎实,虽然落入下风、却屹立不倒。

    渐渐地、随着时间推移,肖子厚和张红英两人的动作开始放缓,激烈的战斗,让两人开始疲惫。反观风无痕,似乎依旧没有变化。

    又过了好一会,忽闻叮当一声,肖子厚长剑脱手而出,张红英猛然落地、踉跄后退。而后,张红英竟是长剑拄地,剧烈的喘息,背后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展现了侠女修美的后背。

    而那风无痕,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却静静的将重剑插回身后,微微抱拳,“承让。”

    肖子厚这次沉默许久,终于深吸一口气,“如今方知人外有人。肖子厚,甘拜下风。”

    拾起长剑,肖子厚缓缓插回剑鞘,神情中竟是不见落魄。只是肩膀、后背、胸前衣衫湿透,曾经华美的衣服上,还多了几道口子,更多了几分狼狈。

    就在这时候,那曾相识开口了:“不错,你们的剑法根基很好,但明显缺少变化,好像某些很重要的精要缺失了。相见既是缘,这套剑法给你们了,有缘再见。”

    说完,曾相识转身就走,一个略带几分旧色的卷轴,宛如羽毛般飘落肖子厚手上。

    “谢谢前辈厚赠。”肖子厚双手接过卷轴,很恭敬。

    风无痕再次向肖子厚和张红英拱拱手,也跟在师父身后,渐渐远去。

    我轻轻地走,就如我轻轻地来,挥挥剑、砸了两个人,不带走一丝烟云,没有什么能阻止我的脚步。看到这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离开,楚飞心中忽然升起这样的感慨。

    这边,肖子厚看着手中的小小卷轴,似乎有些发愣。

    楚飞也看到了,这卷轴似乎是布帛做的;大约一寸粗细、七八寸长度,呈淡淡的焦黄色,看来略有几分古旧。

    就在这时,先前为曾相识带路的青年又开口了,“肖子厚,我给你带来的朋友如何?你要如何感谢我?”

    楚飞看去,这青年嘴脸有些冷森,嘴角带有明显的戏谑。也直到这时,楚飞才注意到,这人腰间挂着的,是一柄刀。

    肖子厚深吸一口气,“刀永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划下道来吧!”

    刀永铭嘿嘿笑了几声,颇有几分嘲讽:“你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战斗能力了吧。来来来,将身上所有的宝物都交出来。宝剑、金银、功法,有什么交什么,别让我动手啊,否则你可要在师弟师妹面前颜面扫地了。”

    说完,刀永铭又转向张红英,上下打量许久,让张红英、肖子厚怒火升腾。长青剑派剩下的弟子缓缓包围过来,但刀永铭似乎毫不在意。

    “啧啧……张师妹……好吧,放心,我刀永铭不是奸邪之人。不过我们两派恩怨已久,师妹还是将背上的宝剑交出来吧。”

    肖子厚挡在张红英面前,怒视刀永铭:“你敢动手试试!”

    “虚张声势!”刀永铭冷哼一声,转头四顾周围长青剑派包抄过来的弟子,嘲讽的说道:“一帮废物,滚!”

    “大胆!”一名长青剑派弟子被激怒,提剑攻击,周围数名联合应对,隐隐有剑阵的形态。

    只听刀永铭长啸一声,长刀铿然出鞘,刀光如雪;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后,数名长青剑派弟子倒飞而出,又在地上滚出老远,狼狈不堪。

    差距,太大!

    刀永铭提着长刀,转头看向肖子厚,“怎么样,肖子厚,不对,是小猴子,还犹豫什么?难道你要我一刀刀将这些人的脑袋砍下来才肯服软。”

    肖子厚牙齿咬的咯吱响,一时间进退两难。经过刚才的激战,肖子厚和张红英两人早已耗尽内气、浑身疲惫。

    焦急、愤怒、担忧等等情绪,一股脑涌上肖子厚的心头。但此刻却也只能努力搬运周天,争取恢复一点点内气。

    刀永铭高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狂放:“真差劲!喂,你们这些小家伙,想要拜师学艺的话,可以到我长刀门。”

    肖子厚终于是怒不可遏,“刀永铭,你太过分了!”

    说着,就提剑进攻,刚刚恢复的一丁点内气也宣泄而出。

    刀永铭灵活的躲过肖子厚疲惫的长剑,轻巧的后退一步,语带嘲讽:“啧啧,都站不住了,还逞强。我……啊……”

    却在这时,一道朦胧的、带有点点绿意的剑光闪过,刀永铭左臂齐肩而断,血水喷溅而出,点点血液喷到肖子厚和张红英身上。

    一个沧桑的声音徐徐而来:“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借他人之力非豪侠作风,断一臂以示惩戒。若问起,就说是我曾相识所为!”

    楚飞目光呆滞,这……血淋淋的场面啊。转头望去,山路上、视线尽头、草木掩映中,曾相识和风无痕已经几乎看不清背影,距离这里至少有一里之远!

    “啊……啊……”惨叫声,将楚飞的目光拉回现场,就见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刀永铭满地乱滚,血液不要钱一般洒落。

    肖子厚见此,稍微犹豫一会,终于还是叹息一声,上前点住刀永铭的穴道止血,“既然前辈已经断你一臂示警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好自为之。”

    起身后,肖子厚看了看凌乱的现场,再看了看有些惊骇、怯懦、恐惧的少年少女们,终于叹息一声,“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说话。”

    众人撇下依旧痛的满地打滚的刀永铭,向前方走去,大约走了一里、刀永铭的惨叫几乎听不到了,才停下来。

    肖子厚在两名师弟的扶持下,用苍白的面色看向楚飞等人。

    “我知道,刚才的情况让你们惊惧、恐慌,也有很多不解之处。这一点,我会慢慢解释。

    还有,先前曾相识老前辈挑选出的四位站过来。”

    楚飞、楚燕儿、李元荣、何代山四人站了出来。

    肖子厚挨个看去,而后又看向周围剩下的少年少女们。

    “曾相识前辈是五阶、玄武境的高手,这样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能看到曾相识前辈,是我们的荣幸。

    首先说你们四个,曾相识前辈虽说你们适合练剑、有中上之资,但不要得意。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天才多了去了,可真正达到曾相识前辈那种高度的,屈指可数。比资质更重要的是坚持和悟性。

    所以,接下来的考验,还会继续进行。如果一个人空有资质、却怕苦怕累,依旧不会有多少前途。

    至于剩下的人也不用沮丧;曾相识前辈只是说你们不适合练剑,并没有说你们资质不行。

    能坚持到这里的,你们都是人中之龙。不能练剑,也还可以学习别的。江湖常见的有十八般兵器,各种兵器又有千百种形态,不一而足。长青剑派传承悠久,除剑术之外,也有别的功法秘籍。

    再退一步说,如果你们能通过长青剑派的考验,那也能证明你们有足够的资质,以后就算离开长青剑派,另外拜师,也事半功倍。”

    剩下的少年少女们顿时眼睛亮了。能坚持到这里,都有过人之处,都明白肖子厚说的很对。

    “那就继续前进吧,还有五十里。”

    队伍继续前进,但却有两名长青剑派的弟子快速返回山门,请求救援。

    好在接下来虽然道路艰险,却再也没有遇到砸场子的;各种考验、诱惑依旧存在,但经过这次风波的少年少女们,似乎一下子成熟不少。

    前进十多里之后,长青剑派的援兵就抵达了,一个看上去同样头发花白的老者。

    “师叔,您怎么来了。”肖子厚上前见礼。

    这人嘿嘿一笑:“长刀门掌门的儿子被砍了胳膊,你说我能不来吗,我担心那老家伙发飙。走了。”

    一路走,肖子厚也将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将自己得到的剑法卷轴拿了出来。

    但这师叔却拒绝了:“曾相识给你的,你自己留着。就算是看,也只有你师父有资格看。”

    接下来顺风顺水,楚飞一行人抵达长青剑派山门时,太阳才将将靠近山岚,距离所谓的落日,至少还有半个时辰。

    到了这里,杨云和楚燕儿、李元荣等人找了一根老木坐下休息;但楚飞却是缓慢走动,以此来舒缓疲劳。

    山门下,越来越多的少年少女们抵达,这些‘优胜者们’,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长青剑派两年才开一次山门,向方圆百里招收弟子,手笔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