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斗春院 > 171|||城

171|||城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春生这一整晚只觉得置身混沌之中,脑子,身子,好似全然不是自个的,一整晚皆是迷迷糊糊的,觉得整个身子置身火热之中,尽管如此,却还是强撑着,强自逼着自个清醒着。

    一整晚皆是如此。

    沈毅堂见怀里的人双臂缠着他,他轻轻地将她的手臂一抬,她嘤嘤两声,便又靠了过来,沈毅堂心中有些无奈,随即,亦是有股子酸涩感觉在胸腔里微微震动着。

    以往,他走南闯北,时常随着外出历练,一走,十天半月,一两个月,甚至三五月皆是常有的事儿,早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的动身,赶路,却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竟然片刻都舍不得动一下。

    小丫头太过缠人。

    头一回,竟这般依赖着他。

    便是身处在睡梦中,似乎有预感他要离去似的,极为不舍。

    沈毅堂侧躺着,只不错眼的盯着她瞧着,抬着手,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在她的面上轻抚着。

    候在外头的丫鬟们,都已经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外打探过好几遭了。

    正在此时,门外,只瞧见归莎轻声的问着:“爷,您起了吗?”

    顿了顿,又继续小声道着:“院子里的早膳皆已备好了···春生···春生的药也已熬好了,该到服药的时候了···”

    沈毅堂听闻,这才一愣,伸手在春生额间探了探,只觉得温度依旧灼热,顿了顿,不由将春生的手臂轻轻地握着,放回到了春生自个的身侧,见她似乎拧着眉,极为不安,沈毅堂忙将被子掀开了,自己快速的起来了。

    只又细致替她盖好了,见春生在被子里摸了两下,重新寻了个姿势,这才渐渐地安稳了。

    沈毅堂立在床榻边瞧了许久,这才光着身子,走到了一旁,随手抓了件衣裳披在了身上,然后对着门口道了声:“进来吧。”

    片刻后,归莎便领着蝶依,小蛮,还有几个伺候洗漱的小丫头轻手轻脚的进来了。

    屋子里一股子靡靡味道,极重。

    归莎领着两名小丫鬟到浴房重新备水,沈毅堂早晚皆要备水沐浴,近日已俨然成了斗春院的习惯。

    一进浴房,瞧见里头一片狼藉,只瞧见浴桶都移了位,原本是置于正中间的,竖着朝向的,此刻,已经完全倾斜了,里头的水已经冰凉,只剩下了小半桶,而地面上侵湿了一大片,一整晚上都未曾干涸。

    两名小丫鬟见状,不由对视了一眼,面上皆是有些泛红。

    归莎轻咳了一声,两名小丫鬟这才回过神来,忙动手收拾着。

    外头,蝶依在伺候沈毅堂洗漱,小蛮靠近了床榻在打探春生的情况,归莎吩咐小丫鬟将浴房的水备好了,又走到窗子前,将窗子微微打开了,冲散了一室浓郁味道。

    这才走过来,对着沈毅堂道着:“爷,水已备好了···”

    沈毅堂嗯了一声,随即抬眼问着:“一切都打点好呢?”

    自然是指的外头的事情。

    归莎恭敬的道着:“是的,爷,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杨大在前院整点人马,杨二早早的便候在了院外,只等着爷妥当了,便可以出发了···”

    顿了顿,又补充着:“凝初阁与揽月筑均已派人过来通传了,亦是打点妥当了,三房、四房的该也是差不多了···”

    沈毅堂闻言,回头往里头床榻瞧了一眼,那里,帘子半掩着,将里头遮掩了住了,瞧不出个什么章程了,半晌,只收回了视线,往浴房去了。

    沈毅堂沐浴后,随意的用了几口早点,见时辰已是不早了,是时候准备动身了,动身前,还得往世安苑去一趟。

    一切收拾妥当以后,便瞧见春生披着一头青丝,由蝶依搀扶着,从卧房里扶着缓缓地走出来了。

    只瞧见她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裙,许是穿戴得有些匆忙,衣领处还有两颗扣子尚未扣得严实,许是,早起还有些凉,蝶依往她身上披着一件月牙白的披风。

    长长的发丝垂落到了腰间,面色泛着古怪的绯色,唇角有些发干,眼里一片乌蒙,眼角还泛着一片青色,没有了往日那股灵动清澈,身上,脸上泛着一股子娇弱的病态,只衬托得整个人虚弱无力,柔弱无骨。

    沈毅堂站在门口处,原是想就那样直接去了的,虽心中还想着要进去探望一番,但委实怕一旦进去了,这好不容易踏出去的步子便又舍不得迈开了,便狠下了心,直接去了。

    哪知,才刚抬脚,春生竟然自己出来了。

    沈毅堂几步踏了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轻声的道着:“怎么起来了,不是派人进去伺候着么,快些进去,外头风大,省得病情又该加重了···”

    春生任由他握着她,亦是抬着眼,目光投放在了他的面上,两人对视着,半晌,春生开口道着:“我···我来···送送···爷···”

    声音非常的小,像是挤着出来的似的,异常的沙哑,完全将要哑了似的。

    沈毅堂眼前一暗,忙道着:“不要开口说话了,嗓子都成这样了···”

    瞧见春生气色灰白,委实比原来愈加不好了,声音不由又柔了几分,带着几分心虚,目不转睛的盯着春生瞧着,嘴里低声的道着:“昨夜···昨夜,没有恼爷罢?”

    春生闻言,微微垂眸,面上有些发赦,不过脑子里烧得晕乎乎的,只有些晕头转向的,只觉得神色要比让日呆滞了许多。

    沈毅堂瞧着只觉得娇憨可爱。

    不由伸手捏了捏春生的小脸,嘴里嘱咐着:“爷不在的日子里,定要照顾好自个的身子,爷已经吩咐好了,会每日准时派人去将济世堂的徐大夫请到府里来,你旁的不用想,只管着安心养病便是了,届时,待你病好了,爷自会派人来请你的···”

    春生闻言,双目微闪,闻言,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沈毅堂打量了她片刻。

    忽又伸着手,来到春生的脖颈间,有些笨拙,又有几分细致的亲自替春生将领口的绣扣给扣好了。

    屋子里的人瞧着,见主子爷如此的温柔细腻,纷纷对视着,各怀心思。

    沈毅堂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外头的杨二又进来催了,这才冲其摆了摆手,道着春生道着:“爷···走了!”

    说着,只替春生紧了紧身上的披肩,看了一旁的归莎一眼,归莎轻微的颔首,他的抿了抿唇,俯过去,往春生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掀身上的袍子,转身便大步离去。

    春生立在原地,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头一次发现他的背影是这般的伟岸英武,宽肩阔背,身披了一件青色的长袍,长长的垂在身后,他走路一贯大步流星,带着风,袍子被带得高高的扬起,转眼,便已到了屋外。

    春生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

    她的身子,她的意识,早已全然不是自己的了,身下全身上下仿佛无一完好之处,尤其是身下,痛得将要麻木了,一步一步,仿佛踩在了软软的棉花上。

    蝶依见春生身子踉跄,忙走过来扶了一把。

    沈毅堂走到了院外,步伐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半晌,只低声的吩咐着:“出发!”

    杨二在身后忙应着:“是,爷!”

    又挥手冲其身后的小厮们吩咐着:“出发。”

    随即,沈毅堂被一行人拥簇着,出了院子,一直强忍着,没有回头。

    春生不由加快了步子,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厅子的门口,往外瞧着,瞧着那熟悉的身姿就在她的眼前,一步一步的拐出了院子里,她双手扶着门沿,双眼不自觉的变红了,眼下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嘴里喃喃的说了什么,可是嗓子全然的哑了,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自他走后,许久,都还未曾回过神来。

    随即,身子便沿着门沿,一点一点的下滑着。

    身后的蝶依瞧着,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的扶着,嘴里急急的道着:“春生,春生,你怎么呢?”

    只抬着眼瞧了一眼,便又急忙返身对着归莎道着:“归莎姐姐,春生···春生晕厥过去了····”

    归莎忙吩咐着:“快将人扶进屋子里去——”

    顿时,整个厅子里忙作一团。

    沈毅堂一行人走后,整个沈家仿佛空了下来了,诺达的沈家大宅里头,只剩下了世安苑二老,及二房二老爷一房。

    春生高烧加重,复又昏睡了整整两日,据说病情空前严重,济世堂的大夫甚至都随着在沈家客房住了两日,几乎彻夜未离,而书房里的莞碧,院子里的香桃,绣心,几乎整个院子里的丫鬟都轮番过来探望。

    直到了第三天,这才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哪知刚醒来没多久,却忽然听闻院外,老夫人院子里的急急忙忙的过来通传,说是```说是要将斗春院的陈春生给请过去,来的并非哪个丫鬟,而是老夫人跟前得力的林嬷嬷。

    顿时,所有人诧异连连,一时不知究竟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