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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发.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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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发.0105无意者流水送落芳,有心人重金购屏风

    绝品楼雅间外一片寂寂,屋内却又强压住的喘息声传出,那难耐的呻|吟甚至带着暧昧的水汽,不依不饶纠缠在耳边。

    屏风里头衣衫散落一地,一个身形削瘦的少年被人压在屏风上头,身上男子动作激烈地吻在他面上颈上,不停烙下蔷薇色印记。

    “你是我的人!”压在他身上的男子肌理麦色,劲腰有力。啃咬这他的唇|瓣,话中爱恨纠缠,最终唯有以这些动作证明自个儿存在。“你该是我的人,除却我,谁能这样抱你?嗯?”

    被他压在屏风上头的林玦难以承受这样激烈的动作,仰着头想要躲开。慕容以致的气息却铺天盖地,将他席卷。林玦双手仍被他扣在身后,身上中衣已被拉至手肘处,零零落落挂在身上。

    “啊!不……不要……”他如身在深渊,上无去路,后无退路,只得将依附着身上的人生存,唯恐下一刻就高高落下,粉身碎骨。又如身处滚水,高热沸腾,几欲将他烹煮,乃至浑身皆透出一股诱人浅粉。

    偏慕容以致道:“我教你做快乐事,只消尝过一次,便知道里头妙处。说什么不要,如你所说,便是你心里头藏着旁人,纵朝秦暮楚,也该学着叫自己快活。我是在教你,怎么让自个儿快活。”他全然不顾林玦急促情|色的喘息,一只手游曳而下,将他腰带抽离。

    ……

    “慕容……以……致……你别叫……别叫我恨你!”

    二人急促低沉的喘息交至在一处,暧昧与苦痛并存,令人面红耳赤又酸楚不已。大抵慕容以致也知道这是最后一遭,才折腾得这样彻底。原想彻底享用,到了最后一步,却仍旧于心不忍。他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最当机立断不过。在林玦这处,却统统变了模样。

    慕容以致不舍得叫他难过,便只能叫自己苦痛。

    许久,慕容以致的呼吸才渐渐平稳,声音沙哑:“恨罢……若是恨能叫你记着我一分,这也是好的。总不是寻常路过,犹如风过无踪,不消一载,就能将我尽数忘记。”

    林玦闭了闭眼,气息微小,却不显脆弱,从里头透出种坚毅果敢来:“我会忘记你,你也该忘记我。”

    慕容以致缓缓松手,分明他方才还将林玦压在身下肆意折腾,末了松手时,却依然双手空空,本没抓|住什么。

    他紧抿着唇,低头自个儿穿衣裳。穿戴整齐后,最后望了林玦一眼。扯了扯嘴角,瞧着十分冰冷。犹如当日船上初次相见,他也是这样,冷漠平静,高高在上,非寻常人所能触碰。

    林玦将地上衣裳捡起,披在身上,缓缓走到架子床那里坐了。也不理衣裳,只目色冷淡,盯着他动作。慕容以致绕过屏风出去了。

    林玦闭了闭眼,才要躺下,便听着脚步声再度响起,却是慕容以致拿着方才桌上那枚平安扣进来。他盯着他慢慢走近,动了动紧抿的唇:“做什么?”

    “给了旁人的东西,再没拿回来的说法。”他低头,重新将那枚平安扣挂在林玦颈间。“左右戴了这些时日,且挂着罢,只当是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不要它。”

    慕容以致面色略凝,旋即微笑,像是再没什么放在心上,十分无所谓的模样。“不肯要就丢了罢,左右给了你,怎么处置都随你。”

    林玦心下生疼,抬头却只见他已转身离去。背影潇洒自在,瞧着半分不留恋的模样。

    屋门开了,旋即又快速关上。终究屋内只剩了他一个,慕容以致像是从没来过一般。林玦狠狠将胸前平安扣握住,自嘲而笑,道:“早该这样……早该……咳……咳咳咳……”

    喉间发|痒,一阵迅猛咳嗽避之不及,汹涌而来。林玦半趴在架子床|上,咳得天翻地覆。幸而慕容以致已走了,见不着他这狼狈的模样。

    一时咳嗽罢了。林玦死死盯着身下绣被。这是一床桃色绣鸳鸯软被,许是寻常绣娘绣的,上头鸳鸯双眼绣得死板,犹如被钉在被上,毫无灵气可言。林玦之间拂过那双鸳鸯的眼睛,绣线略粗,犹如咯在心口,丝丝缕缕,那疼痛也若有似无,偏偏最叫人难过。

    他呢喃道:“慕容以致……”这一声响在屋内,并无人应答。他却像是爱极了如今这空屋,没人能瞧见他究竟是什么模样。过了一时,又轻轻唤了一声:“则年……”

    这声音极小,便是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他也极其谨慎,唯恐被人听着只言片语。这一声里头掺着温柔与甜蜜,却是终结前的默默柔情,到底毫无用处,唯有割舍。

    慕容以致去了半个时辰,雅间外头才有小二来敲门,问林玦今儿可在绝品楼住下。

    里头林玦扬声道:“不必,你去叫我的小厮进来。”

    “好嘞。”小二应声去了,不多时便引着祝遇并望远过来。屋门仍闭,二人弯腰弓背,祝遇道:“大|爷,奴才祝遇。”

    只听里头一声:“进来。”

    祝遇并望远得了话,这才敢推门进去。只见林玦端坐与位,早已穿戴整齐,面色如常,唯有微红双眼,透出方才所生事端之一二。桌上菜肴半分未动,底下碎了一只酒盅。桌上酒盅翻到,酒壶乱摆,瞧着一片狼藉。

    祝遇略有些吃惊:“大|爷?”

    林玦淡声道:“我失手碎了一只酒盅,你问那店小二,要收多少银两,原样地赔给人家。”

    边上店小二笑道:“这不值什么。”

    “咱们大|爷不爱占人便宜,你且说罢。”

    店小二只得说了,祝遇掏出钱袋来原样地给了他,这才罢了。

    林玦起身往外,走了两步,股间却有细微疼痛传来。他面色一红,想必是方才那人动作太大,蹭破了皮。林玦咬了咬牙,又念及方才那扇屏风……

    陡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对着那店小二道:“屋里那扇屏风,我见了倒喜欢。你们掌柜要多少银两才肯割爱?”

    店小二不防他要问这个,一怔,旋即道:“并不曾听掌柜的说过,要问了才知道。”

    “去问。”林玦闭了闭眼,蹙着眉,仍往原位上坐了,只等着掌柜来。

    店小二匆匆去了,掌柜听说是林玦要见他,不多时便已过来,进了雅间,与林玦道:“难得林公子肯来小店,这扇屏风能被林公子瞧上,是它的福分……”

    林玦本是好脾性又极好相与的人,若是平日里,必要等他絮絮说罢了,才开口说话。只今儿下边细微疼痛不断传来,心中烦闷不已,却再耐不住性子,直言:“你只消直说就是了,絮絮地倒听得人头疼。”

    祝遇也在侧道:“时候不早了,谁有工夫听你在这磨牙!”

    掌柜这才道:“这屏风也不值什么,却是个老物件了,少说也得这个数……”说着,举起两根手指来。

    林玦扫了一眼,与祝遇道:“给他。”

    祝遇从钱袋里取出银票来,交与掌柜,道:“你可瞧好了,这是两百两,只消去钱庄兑就是了。”

    “是……是……林公子的银票,自然不会有假。”掌柜捧着银票,抬手吩咐店小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叫人将屏风抬了送到林府去。”

    “不必!”林玦紧紧皱眉,言语之间竟有一丝厌恶。“烧了罢,我不想再见着他。”

    说罢,竟起身拂袖而去,不肯在此停留一刻。

    掌柜并上那店小二面面相觑,全然不能相信,他花了二百两银子,就是为着烧了它,见个烟?

    店小二摇头道:“我算是见识了,什么人才风流,温和可亲,都是虚的。相貌倒是一等一,脾性实在古怪。”

    掌柜一掌击在他后脑:“这是你该管的?还不快抬下去烧了!”

    “好好地糟践东西……”店小二嘟囔着下去叫人,却见那厢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方才去了的合睿王。店小二迎上前去:“王爷,林大|爷才走。”

    “我不是来见他。”原来慕容以致方才在对面茶楼坐了半日,便是为着等林玦离去,好重新回来。他道:“你们掌柜在哪里?”

    赶巧问了这声,掌柜便从楼上下来。见着慕容以致,忙不迭上前来见礼。合睿王免了他这一礼,直截了当开口问:“方才那雅间里头的屏风多少银子,我瞧着挺好,倒有几分意趣。”

    “……”这叫什么事?一个要烧,这个又是要做什么?掌柜并店小二一头雾水,皆不知为何。

    见他久不答话,慕容以致道:“多少银子都使得,只消你开口。”

    掌柜的苦笑道:“王爷,不是这么个说法。实是方才林家公子临走时给了银子,交代咱们烧了那扇屏风……”

    早知林玦是个决绝的人,没料到他厌恶自己至此,便是连那扇屏风,也不肯留下,眼不见为净,想叫人烧了。慕容以致心下闷痛,面上便带出两三分怒气来:“你再寻一扇说是他指的那扇烧了就是,左右一阵烟,死磕着不放算什么。这一架悄悄抬王府去,对外只说已烧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