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重生之掌中宝 > 第31章 咱们去营州

第31章 咱们去营州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三位小娘子齐刷刷都走了出来,卫美莲被韦氏强行拉了回去,小娘子不服气,扭了扭胳膊还是跟着出列。

    “如此甚好,正好二叔过两日便要走了,乘着这两日功夫,也看看新妇的能耐,就你们三人吧,我媳妇以一对三,虽然有些不太公平,但她身为长嫂,这点就不计较,权当教教小辈们。”卫子晋这么一说,三房的人脸色都变了。

    站在那儿的三位小娘子却是抬起了倨傲的下巴,跟一位农家女谈掌家之道,看她们怎么羞辱她。

    云小花却有些奇怪的看向卫子晋,他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这一世她来卫家才短短几个月,根本就没有得到教导,便是他们卫家的家谱都背不全,至于持家之道更是没有学,若不是她是重生归来的,连她自己都不敢夸下海口。

    至于前世学的这些,却是用血的代价硬逼进去的,她虽怨恨,她虽反抗,自尊心强的自己,还是把吕氏让婆子教她的东西全部学了个遍,往日又有卫子晋辅导,教她识字,短短几年,卫子晋书房里的书都被她看了一个遍。

    她骨子里还是农家女,有着庄户人家的爽直,但她看了这么多书,识了这么多字,又学会了身为主母怎么持家、算数、理账、管人,除了这世她一心扑在要离开卫家的计划中,对其他的事变得懒散外,上世的她却是一个在外人面前端庄大方、温柔贤惠的好妻子,只有私下里与卫子晋相处,才会显露爽直的本性。

    然而这样活着的自己却并不开心,只要住在卫家她就不会开心。

    吕氏脸色阴晴不定,望着云小花冷笑一声,说道:“若是新妇懂得持家之道,我这个做婆母的也就安心了,如此就听晋儿的话,不如就明个儿吧。”

    就这么定下来,好好的一顿家宴吃得没滋没味的就这么散了。

    回到松合院,云小花才在一旁追问道:“你不怕我输了丢了你颜面,事实上这几个月——”

    卫子晋抬手,杏雨含香退下了,小道上只有两人,卫子晋抬眸看她,笑道:“你紧张什么,没成亲前,娘不是私下里为你请了人教导么,明个儿你可不能怯场,但凡会的,尽管使出来,就那三个娇娇孩子,你哪会对付不了。”

    原来如此,云小花放心了,这样她拿出前世所学知识,自然也不会引人怀疑了。

    当夜卫子晋还是把卫家族谱拿出来,两人守在书房中。云小花当然是记得卫家族谱的,但他既然拿出来,生怕露馅,只好接过手,翻来细看。

    她看得仔细,卫子晋在一旁却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不知他死去后的五年,她是如何过的?没有他的庇护,有没有被欺负?她还认得这些字,还有上次画的花样子,执笔娴熟,不枉他教了她这么久。

    上世是恨着他的吧,吕氏让她学那么多规矩,学怎么理财掌家,她性子倔强,即便他暗地里帮她,她也不领情,还真把那些知识强行给学会了去,她农女出身,骨子里却有一股傲气,生怕他轻看了她,遂不知他才是最怕她轻看的那一个。

    “行了,我会了。”云小花看了个把时辰,算是对知识重温一遍。

    卫家商祖原是南边的一个小商贩,出身市井,挣得银两,开了粮铺,此人很懂得商机,略懂得一些天象,又与官府结交,大旱前囤积粮食,赚了不少,后来粮铺开遍全国,赚得金钵满盆,这是卫家振兴家族的第一笔金。

    这位商祖不但会做买卖,识人之术也不容小视,就在他行商蒸蒸日上,日进斗金的时候,遇上当初掀杆起义军首领,资助他登上皇位,这位商祖跟着拜相封候,满门金贵,囤积银子做生意的手段那更是顺风顺水。

    之后改朝换代后,卫家也没有因此而落败,只是从政改成从商,且之后的祖宗都不再入仕,直到第八代祖宗又成了金贵的皇商,权力大到掌握大半个国家命脉,连朝庭掌管的盐、茶、铁都有涉及。

    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卫家的财富越积越多,但权力时高时低,终归了那句,铁打的皇商卫家,流水的皇帝。

    卫家一共三十二位祖宗,不论当初卫家本家的出处,那得追溯到卫家的世家录里头,不过卫家第一代商祖虽身为市井,却也不是个普通人。那个时代尤其注重出身,他的出身在当时却是可以与各世家同席的,且那时极为注重名声,钱财反而是其次,然而卫家商祖却把行商放到了第一位。

    把这三十二位祖宗背全了,云小花上世吃了不少苦头,每位祖宗的生平事都要一一记住,她那时下了不少功夫,卫子晋也不停的引导,记忆犹新的是他会用一种讲故事的形式说给她听。

    说起讲故事,云小花是极爱听卫子晋讲的,便是从那时形成的习惯。

    然而这会儿云小花只这么看了一会,就说把卫家的族谱记完了,两人都心知肚明。

    卫子晋面上有淡淡的笑意,他随意抽问了几位家祖的生平事,云小花答得非常生动,完全就是他上世对她所说内容,不过明个儿这样答给家主及二房三房听,必定会加分。

    两人就这样温习了大半日,夜里,云小花睡觉在梦里都记起前世学习的场景,如身临其境,她甚至怀疑是否真的有重生过,直到早上卫子晋摇醒她,她才惊恐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卫子晋那张担忧的脸,她迅速起身扑入他怀中,双手胡乱的摸了摸,嘴中喃喃:“你居然没有死,你不是死了吗?你没有死那你躲哪儿去了?也不来找我?”

    卫子晋听到这一连窜的问题,心如刀割,他紧紧抱住云小花,“我没有死,你别怕,不会再离开你了,也不会放你离开。”

    云小花慢慢晃过神来,入眼的是卫子晋的寝房,那床头的四方小几上是她昨个儿摘来的茉莉花,有些焉了,所以她其实是重生了。

    云小花从卫子晋怀里挣开,退后一点,保持距离,然而小手却被卫子晋握住,卫子晋垂下眼帘,目光微闪,关切的问道:“你做噩梦了?”

    那的确是个噩梦,那被休的五年简直像一个烙印似的刻在她心头,刚开始那两年她还时常潜入吴兴郡打听卫家消息,一直觉得卫家手段通天,必定有遗漏的人没有处死,只是躲了起来。她多么希望那个遗漏的人是卫子晋,就算他腿瘸了她也无所谓,她大可陪伴他在村里守着一亩三分地,然而却是她奢想了。

    卫子晋握住她的手不放,他往自个儿这边拉了拉,云小花双颊滚烫,急忙挣开他的手,转身下榻,嘴中却是警告,“你若是再这样的莫名其妙跑来占我便宜,我就回主院住。”

    “我省得了,你别生气,刚才是见你做了噩梦不醒,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云小花只想找个地洞钻,她醒来时犹记得那梦里,自己一直不停的在找,她要找谁却是忘记了。

    卫子晋点了点,很是无辜的看着她。

    如此她是错怪他了,云小花为了掩饰自己慌乱的心,只道:“那瓶里的花不太新鲜了,我这就出去采几朵去。”

    说完转身往外走。

    到外间云小花才想起今日与卫家三位小娘子的比试,于是叫上绿离,两人去了主院,云小花坐在菱花镜前梳妆,绿离一边为她梳发,一边说道:“娘子,您跟姑爷为何不搬来主院这边住,非住在那小院子里头,多不方便,到冬日这边还能烧上地龙,身子也缓和一些。”

    小丫头说的对,云小花想了想,决定抽时间问问卫子晋的意思。

    自己打定主意在他身边再呆两年,好好照顾他的身体,待他愈痊再了无牵挂的离开。时间还长着,倒是可以一起住主院来,至于去营州的事,怎么说也得他身子好全了,他家二叔去了营州才好说的。

    两人梳妆好,今个儿云小花穿的是粉红兰花蝴蝶纹小袄,下.身白绫子裙,与小袄相映衬,带了一套精致的翡翠头面,从主院出来往小院子走去。

    来到小院,云小花没有直接进内室,而是犹豫了一下,走进了小花园,摘下一朵素心兰花簪在鬓间,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与谁撞花了吧,卫家那几个,二房三房心已老,没这心情簪花,吕氏喜簪花,却不喜欢这花园随处可见的兰花,她最喜鲜艳,牡丹、芍药才会入眼。

    从花园出来再入院子里找卫子晋,身上都带着一抹香气。

    此时的卫子晋已经梳洗妥当,闻到那一抹兰花香味,不由看向她乌黑亮丽的头发,果真看到一朵小巧的素心兰花,唇角扬起,“兰花才是最适合你的,上次倒是错了。”

    云小花不答,心情却是不错。

    用完早饭,跟在卫子晋身边往卫家的上房走去。

    今个儿的对局,来的不少,嫡系在上次家宴上的三房人都来了,外围还跟着一群庶子庶女们,云小花大半都认得,只是她得装不认识,于是也没有一一招呼了,跟着卫子晋径直走到场中。

    这次在院子里比试,风和日丽,天气正好。

    院中摆了四张长桌,上面布了笔墨纸砚。

    人来齐了,吕氏今个儿又带上了高冠,这次没再簪花,然而看到云小花簪的兰花,咬了咬牙,这新妇还真没有什么眼力见的,那次跟她撞花,逃过一劫,没想这会儿又在她面前簪起花来,看她今个儿一身素雅,再簪上这蕙质兰花,把场中男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着实是恼恨。

    跟在卫君言身边的小吕氏,这次安份多了,只得十五岁的年纪,跟卫美莹年纪相当,却成了她的姨娘,想想就觉得好笑,她却是唯一一个以姨娘身份站在这儿的,当她看到场中清丽脱俗的云小花时,那目光比看到吕氏还要嫉妒几分,时也运也命也。

    大家年纪相当,她却要跟着卫君言这个老男人做个小妾,而对方只是一戒农家女,却成了嫡妻,身边跟着是一个年轻有为、痴情多情的卫家嫡长子,虽然坐在轮椅之上,却也好过她的命运不如多少倍。

    着实看着使你眼红心嫉。

    卫美莹带着两个妹妹上前来,一个人站一个书桌前头,侧头看时,抬起了下巴,睥睨云小花一眼。

    云小花没有理会,只淡淡地看向那张宣纸,上面写的题目,居然是卫家族谱中的第一代商祖是谁以及他的平生事。

    这个题极为简单,云小花笑了笑,吕氏良苦用心,多半这几位小娘子学识不精,所以才出于安全考虑,直接考第一代商祖,这样几位小娘子不用担心答不上来,弄不好昨个儿已经通好气今天要考些什么,只有她云小花不知道而已。

    云小花不紧不慢的叫绿离磨墨,绿离昨个夜里经杏雨和含香指点,学了一宿,终于磨墨不成问题,像模像样的。

    那边三位小娘子已经执笔答题,云小花这边,杏雨送上温水给她净手,含香又送上软巾擦干手上水迹,万事俱备,她才不紧不慢的执笔开始写了起来。

    对面坐着一排卫家长辈,几位小辈坐在侧端,卫子谋从入场就看到了云小花鬓间的兰花,心里头微微一震,喜欢兰花的女子多,但把兰花簪在鬓间的女子不多,大多嫌那兰花太过素净,然她这么明艳的一个人,带上这素雅的兰花却并不显得违和,反而在美艳中带着几分超凡脱俗的自在与潇洒。

    真是一个神秘的女子,一举一动皆是魅力,可惜这样的女子却是他人妇,倒不如从不曾见过,该有多好。

    然而心是这么想着,眼睛却是不听使唤,看到云小花从容的执起笔,心头微微一惊,莫非这位农家女还会写字不成?

    答卫家族谱,大可口述,吕氏为了羞耻新妇,所以改用笔答,没想云小花毫不畏惧,那份从容与淡定,比学识渊博的贵女还要多一分气魄,这一瞬间,吕氏都有些怀疑卫子晋娶的果真是农家女吗?没有隐瞒身份?

    不过她先前是查清楚了的,卫子晋遇上农家女的经过简直就像一场戏,背地里不知被吕氏笑了多少回,所以眼前这位脱俗的女子的确是个农家女无疑。

    题答完了,那边三位小娘子停了手,齐刷刷看向云小花这边,看到她还在执笔做答,都不由的笑了起来,农家女就是农家女,没有什么见识,刚才那么装模作样一番,也只是唬唬别人,看看她到这个时候还没有答完,多半是答错了,毕竟卫家族谱上写的生平事就短短几行,很快就能写完,再看她写字似乎也不慢,还挺是夸张的张合有度,颇具气势,只不过装腔作势。

    终于云小花停下笔来,有下人把卷子交到卫家家主手中。

    卫君言拿起几人的卷子细看,前面三位小娘子的答案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在字迹上来取舍,然而到了第四张云小花的笔墨时,他认真看了一遍,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吕氏本来等着看云小花怎么出丑,没想自家夫君竟然如此之高兴,不由得侧过头去,准备看个究竟,没想卫君言没有理她,直接把卷子交到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瞥了眼吕氏,欣然接过儿子递来的卷子,看了一遍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见吕氏一脸不甘又不明所以的望来,她顺手把卷子转给大孙子卫子晋。

    卫子晋扬起唇角,那灵动流逸的字迹与上世的一模一样,这都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他颇有一种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骄傲感。

    转手卷子落到卫子秦两兄弟手中,卫子谋也坐在旁边,心思早就按捺不住,侧头看来,几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见大家伙都看了个遍,卫君言开始一一点评,卫美莹笔墨进步了,字迹灵秀,却是少了一点力劲,得加油,卫美莲和卫美娟却不相上下,两人优点是字迹工整,缺点是缺乏灵气。

    不过上面这些都是对小娘子,她们将来都是要嫁人的,不靠着这笔墨识字考科举,所以算是不错的了。

    卫君言点评云小花却是很高的评价,却是说她把卫家商祖的生平事讲叙的活灵活现,卫家商祖从市井小商贩到一代权臣,本就是一个传奇色彩极浓的人物,被云小花以故事的形式讲叙出来,几人看了,觉得新颖的同时,也使人记忆深刻,再论字迹也不是几位小娘子能比的,在女子当中笔力如她这种的还真是少,那字体之间还带着一种灵逸,那更是难得,便是在座的女眷中,也无人能极。

    女子会写字就行了,会写字就会看账就会记账,不会被底下的人蒙蔽。

    第一局云小花得胜,三位小娘子气得脸都白了,特别是卫美莹,家里有一个读书郎哥哥,私底下不知教了她多少,本是嫡长一脉中最优秀的,没想输给了一个农家女。

    第二道题是算数。

    算数于云小花就更加简单的,说起算数,不得不说云小花当初为了赚钱,特意跟人学过心算,刚开始做桃花鲊赚钱的时候,她因为不会算账,卖完一蓝子后才发觉自己亏了本,于是跑去小厨房,使了银子给一位会算数的婆子,学了大半个月,才终于弄明白,后来卖东西,收钱找钱,再没有错过,而且云小花最擅于心算,她似乎天生就对这一样感兴趣。

    考试的时候就是拔算盘,四人桌前放置一个精巧的白玉算珠。

    一笔长窜的收款数目,在云小花的纤纤玉指下,转眼得到了答案,她甚至都不用再算第二遍求证,直接填了数目交了卷,那边三位小娘子看着她,急坏了,不小心把手中的玉珠拔错,又重来,如此反复,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最后一个交卷的是三房的卫美娟,其母任氏见了,心头有些不喜。

    三人的数目出来,卫美莲算错,其她三人都算对,卫美莲出了丑,心头不免更加记恨云小花,便是隔着远远的,云小花都收到她一抹幽怨。

    如此连胜两局,接下的第三局本是持家之道,先前三位小娘子各自问了自家娘亲,都得到了一份答案,然而前面一连输了两局,到第三局时,卫君言却摆了摆手,“今个儿就到这儿吧,新妇出身虽不好,却是贤良淑德一样不差,晋儿娶了她,我也觉得欣慰。”

    吕氏在一旁听着,牙齿都快咬碎,原本想羞辱她一番,没想人没羞辱到,反而给了她助力,除了几房女眷不以为然、愤愤不平外,几房男子却是都对这个新妇有了好感,显然是默认了这个媳妇儿。

    卫君逸上前,给卫子晋道喜:“侄儿好福气,能娶得如此贤妻,二叔当初倒是看错了。”

    卫子晋摆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却是看到上首座的父亲卫君言正盯着新儿媳看。

    卫君言向儿媳妇看了一眼,心里头欢喜,这儿媳妇还真是美不胜收,不知她可有姐妹或是表姐妹?

    卫子晋上前来到云小花身边,说道;“走,咱们回院子吧。”

    云小花被几人盯着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她公公卫君言,上世她做丫鬟的时候,就差点被他瞧上,若不是吕氏在中作梗,当即使计害她成了卫子晋的人,指不定又是另一个结局。

    卫家人就是这么龌龊,看看大吕氏与小吕氏姑侄俩共侍一夫,还相处的如此融洽就知道了。

    云小花躲开几双灼灼目光,跟在卫子晋身边往外走。

    到了松合院,卫子晋屏退下人才开口:“从今往后,你是我卫子晋正式的妻子,再没有人敢不承认你,还有吕氏再也无权以教你规矩为由拘着你,你大可放心。”

    以前是卫子晋一意孤行要娶她,所以她虽然走的是正门,却没有正式的给公婆敬过一杯茶,不算是卫家承认的媳妇,但现在不同了,刚才他们都看着的,家主开了口,二房三房也默认了,那老妇如今拿她也没有办法,现在要拿捏她,得找正当理由,若拿什么卫家家规来说事,显然是不成的。

    终于放下心来。

    卫君逸终于出发去往营州。

    转眼过去了两个月,卫子晋的伤已经完全养好,背上受过脊形,吃过鞭子的地方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

    云小花想,他这一辈子都记得这卫家凉薄的亲情了吧,以后去了营州,也不会再有一分念想,这样也好,她可是不想再呆这吃人的卫府。

    卫子晋开始把去往营州的事摆上日程。

    他召来丘乙和孙玉,三人在书房里商量。

    天气越来越凉了,云小花先跟卫子晋说说,要不要在卫家过了年再走,若是过了年再走的话,要不要一同搬去主院,那儿烧上地龙,对他的腿疾有好处。

    先前一直没有说,是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去营州,如今看这架势,去营州似乎不是这么容易的事,还得寻个缘由。

    夜里,云小花坐在长榻上问他去营州的事,卫子晋笑了笑,“看你着急的,这事儿咱们不能直接说去营州,所以我折衷了一下,便说带你去岭南看荔枝树去。”

    “你还敢提荔枝树?”云小花有些无语,他不记得自己背上的伤了么?

    “有何不可?”卫子晋向她招了招手,“你过来,坐我床沿,我好好同你细说。”

    云小花没有动。

    卫子晋见她不来,便独个儿躺下了,闭嘴不谈刚才的事,云小花只听了一半,心里头正挠心挠肺的,见他不说,于中“喂”了一声。

    卫子晋却道:“你坐过来,我就说。”

    自上次云小花出府见了奚娘子,后头再没有寻着机会出去,再加上卫子晋养伤,这么一耽搁过了两个月,也不知道奚娘子那边怎么样了,不过云小花已经借卫子晋的名头招呼了门防那边,若是奚娘子找过来,那些下人一定会来禀报,可两个月过去了,奚娘子也没有找过来,看来那纪石聿的伤不轻,不知如今养好了没有,银子还够不够花。

    想起这些,云小花很是无奈,谁叫她想出卫府呢,于是走了过去,坐在床沿。

    卫子晋背后垫上软枕,悠闲的躺着,见她坐好,才开始说道:“我若是去营州,吕氏必定会答应,她恨不得我过去给二叔苦头吃。可我偏不如了她的愿,我要带你去岭南,不是说笑,是真的,来年春天看荔枝树开花,不正是你所想么,二叔刚去营州,没有吃够苦头,我带着你去岭南游玩一阵再去正是时候。”

    “再说我去岭南在外头只会落得一个宠着媳妇却正事不干的纨绔名头,没甚不好的,不也正是他们所想要的结果么。”

    这么心酸的话,这么凉薄的亲情竟然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他的心里也不好过吧,云小花望着他,一时间不好开口。

    “要不,咱们过了年再走?”云小花舍不得双亲,还有那个不成气的兄长,对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不见她娘过来诉苦讨要银子,不知她兄长都干了什么坏事,于是不等卫子晋说话,惶惶不安的问道:“我不得出府门,不知我爹娘如今怎么样了,还有我那个不成气的兄长,不会把云家食肆都给败完了吧。”

    卫子晋见她一脸着急,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你别急,你若是担心,这几日我就带你出府一趟。”

    能出府?云小花只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心思跟着活络了起来,就是不知卫子晋会不会跟着一起去,要是他不跟着去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抽空去看看奚娘子,为两人以后的事再谋划一下。

    卫子晋却是笑了笑,“你不会又想着不让我跟着出门吧?”

    还真被他猜着了,他明明看通了一切,有必要说出来么,既然他说出来,云小花也不遮掩了,一双晶盈的杏眸明亮的望着他,问道:“可行否?”

    “不成,你这是过河拆桥。”卫子晋答的一本正经,没有半分恼怒。

    云小花有些郁闷,他倒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他这言外之意是一定要去的了,相较于不能出府,出府就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云小花想了想点头,却是弱弱的问了他一句,“上次我在西巷救下的奚娘子,我想再去看看她。”说完,憋着呼吸等着他的答案。

    “可。”卫子晋应下了。

    云小花心下欢喜,然而忽然又愁了起来,她两手空空去看她,似乎也不妥,可惜这段时间围着卫子晋转,没能寻到好门路赚钱,想想就郁闷。

    卫子晋看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愁眉不展,心里就知道了个大概,上次请人吃饭还是护卫掏的钱,他这个小媳妇不知道手头有多紧,上回他要给她一块玉佩,可直接去钱庄支银子,她非不要,这会儿又为银子愁着了。

    他从床头摸下一个小盒子直接交到云小花手中,“拿着,要花销、要打赏下人,手头紧,同我说便是,咱们是夫妻,你莫不是嫌我养不活自家媳妇?”

    云小花不答,什么时候跟他是夫妻了,她可没有同意,他这么一说,她拿他的钱就是默认了。

    然而卫子晋说完这话就自扇了一下自己嘴巴,这嘴巴就是欠揍,哪壶不开提哪壶,还真是应了那句。

    “你权当我没说话。”卫子晋又补充。

    云小花看着他这样的主动,又被他这么一说,反而使得自己好娇婧,他硬塞过来那个木盒子,她猜着十之八.九里面都是银票,他这么放下自尊的话,她不收便是不给他留颜面了。

    卫子晋把木盒塞她手中了,独个儿别过脸去,像是个小孩子似的,有些赌气,刚才那一番话,怕是心头也不顺。

    云小花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双眸一亮,里尽是银票不说,还不只两千两,这么厚厚一叠,怕是有四五千两了。

    他为何一出手就拿了这么多,她打赏下人,做花销,一年到头也用不到一千两银子,他居然给她五千两了,那可不得了。

    云小花从里头拿出一千两便把木盒盖上了,只道:“上次拿了你两千两银子,这次又拿了一千两,待我以后有银子了就还你。”

    卫子晋不答话,云小花权当他默认,把小木盒放回原处。

    卫子晋猛的抓住她的小手,有些气极败坏的说道:“你就这么厌恶我么?我的银两你要记账记得这么清楚,要与我划清界线,等着哪日离开我,不欠我半分,对么?”

    云小花受了惊,刚才他不是有说有笑的么?这会儿又这么凶神恶煞起来,着实吓人,可是她回想刚才自己说的话,似乎也没有说错什么,她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名面上是嫁给了他,可是实质上并不是夫妻,上世的事只有她知道,她并不想把上世的事牵扯进来,事实上他们俩的关系名不复其实。

    “你先放开我的手。”云小花挣扎着。

    “不放,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想着什么时候离开我?你是不是拿了银子与那位西巷的奚娘子准备做生意?如此你也不想跟着我去岭南或者去营州了吧?”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那些护卫知道她救下奚娘子不假,但她跟奚娘子之间的谈话在那样的地方,绝不会有旁人听了去,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若说是他猜出来的,那心智也太厉害了,还真如书里说的,心智如妖,那简直也太可怕了。

    “我跟你去营州,我也想跟奚娘子做生意,但这是两回事,你先开我的手,咱们好好说。”

    “我没法跟你好好说,你的心就是冰做的,捂也捂不热,都快一年了,你还这么防着我,你还一心只想着怎么离开我,离开卫家,着实让我失去了耐心。”

    卫子晋这么说着,不但没有放开云小花的手,还一个使劲把云小花顺势一托,她被甩向床里头,卫子晋翻身压在她身上,接着单手绑住她双手手腕举上头顶,另一只手却捉住她的下颚,目光停留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那上面的滋味他曾偷偷尝过,味道极好,这么望着,身子就起了反应,全身都滚烫起来,若是他今晚上真的用强把她给办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事后更加怀恨于他?或是再也不原谅他?

    卫子晋双眸忍得赤红,额头都冒出了汗珠,身下柔软的身躯不停的扭动,却莫何奈何,撼动不了他半分。

    两人明明靠得这么近,近得能闻到彼此的呼吸,那柔软清甜的红唇就在眼前,只要他俯首他就能得,可是他却是犹豫了。

    他看向云小花的眼,看到她眼里的挣扎,心头刺痛,一直隐忍在心田的魔兽不受了控制,俯首吻上她的唇,她拒绝,他捉住她的下巴,不准她离开。

    两人都是倔强,倔强的人碰在一起如同一把燃烧正旺的火往里浇油,互相摩擦点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吻带着掳夺,两世的不甘心,全都积聚在一起。暴发起来,宛如一尊煞神。

    云小花双腕被他束缚,身子无法扭动,平时看着他儒雅温顺的一个人,对付起她来却是简单粗爆,薄衣下的肌肉条理分明,一个使劲,硬豉豉的压在她的胸脯上搁得发痛。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却双掌掐住了她的小蛮腰,松开她的唇抬首,望着目光迷离的小媳妇,那慵懒妩媚的模样,生生咽了咽口水,右腿轻轻抬起,撬开她的双腿,占据了有力的位置,接着俯身隔着薄衣含上好挺翘的乳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