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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乌集与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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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忐忑,韩煜还是禁不住好奇的将门打开了一丝缝隙,只见到到外面人来人往的,还点起了油灯蜡烛,像个集市一样热闹。

    韩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喷涌而出,他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明显的痛意像是在嘲笑他,不要试图用做梦来逃避面前的这个现实,你在这里了,看到了,它便是真实的。

    双腿发软,韩煜正想将门关上回去找许定一起,也好壮壮胆子,但是这个时候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对他说道:“哥哥,你是外面来的吗?”

    韩煜头皮一麻,低下头之后看到了一个女童正在门口那和他说话,身上是一副古人的装扮,扑闪着大眼睛甚是可爱。

    假如不是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话,韩煜一定会这么认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鬼?韩煜颤抖着问道,眼神里都是防备,他已经做好了事情一有不对,马上转身就跑的决定。

    “哥哥,你不用害怕的,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族人的气息,你身上也有海符吗?”小女孩安慰道,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温和的与韩煜说,也许是被笑意给感染了吧,韩煜竟然真的冷静了下来。

    “是的,你刚才说族人?你们……都是海族的吗?”韩煜点头应是,将海符掏出来让小女孩看了看,言语间的防备也降了下去好奇的打听到。

    难道他们就是陈叔心心念念的海族人?

    小女孩点了点头说道:“哥哥,我们都是海族的,你看!我的海符就比你的漂亮呢!”小女孩说着,将自己的海符往韩煜的面前晃了晃,确实比韩煜的精致了不少,因为女孩心性吧,她往上面点缀了很多美丽的贝壳。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新来的族人了,爷爷如果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韩煜有太多的疑惑与好奇之心了,他对小女孩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你的家人呢?”

    小女孩乖巧的说道:“我叫阿宁,我的家人在外面卖东西呢,我……的时候9岁。”

    阿宁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有些模糊不清,韩煜只听了个大概。

    韩煜刚点了点头,阿宁又开口说道:“哥哥,我带你出去逛一下吧!今天是难得的乌集,有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卖的。”

    韩煜犹豫不决,他很想出去看看,但是一个人却是没有底气,他对阿宁说要去叫许定一起,阿宁却是摇摇头:“那位哥哥没有海符吧?十夜过去之前,他醒不过来的。”

    “什么十夜?”韩煜问道,他心里总隐隐感觉这和那不曾落下的太阳一定有什么关联。

    “哥哥,你还记得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吗?”阿宁没有回答,而是接着的问道。

    “我们在海上的时候陷入了漩涡,醒来就在另一个小岛上,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的。”韩煜如实回答道,又打算重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

    而阿宁却是打断了他:“哥哥,你随我来吧!你既然能够得到海符的认可,那便是有我们海族人的血脉,我们大家对你都没有恶意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爷爷,他会回答你的问题。”

    韩煜想了想,也好!他如今正需要一个能够给他解惑的人……或着鬼都好。

    壮起胆子,韩煜踏出了院门,阿宁欢喜的牵着韩煜往前走去,韩煜愣了愣神,这只小手……竟然是温热的。

    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韩煜揣着满怀的疑惑,连周边的摊位都没有心思看上一眼,便随着阿宁走到了路的尽头,那里有一个最大的摊位,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阿宁将韩煜带到这里便松开他的手,往摊子那头去了。

    “公子打哪里来?”一个看起来似乎是阿宁爷爷的老者开口问道,一边打量着韩煜,眼神里有不知名的光彩。

    韩煜看了一眼阿宁,礼貌的回答道:“我是HN人。”答案简短明了。

    “呵呵,这个我知道,来,过来坐,让我好好看看你。”老者和蔼的笑了笑,温和的对韩煜招呼着。

    韩煜听话的走过去坐下,也许是很少接触外人的原因,韩煜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难免有些拘谨。

    将韩煜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老者说道:“公子不要紧张,你叫我阿公就行,这样吧,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好了。”韩煜与阿宁看起来差不多是同龄人,叫他阿公确实没问题。

    韩煜有些蠢蠢欲动,他犹豫一番后决定还是抓住这个机会,将心底的疑问都一股脑的问出来。

    这些问题从第一次睁开眼睛发现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便一个接着一个堆积在他的心底了。

    “阿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和我之前住的地方相差……这么大?”这个问题是一定要先问的,因为它是韩煜最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

    “呵呵,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就连最早到这里来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们和你一样,都是不小心流落在这里的人。”阿公回答道。

    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韩煜愣了一下,不解道:“这里为什么有那么久的白天呢?又突然间就变成了黑夜了呢?在白天的时候我都没有见到除了我和同伴之外的任何人啊!”

    “这个地方,有连续十天的昼与连续十天的夜。我们大家只能在乌集,也就是第一天的夜里才能见面,交换一些生活所需的物品,而这一夜过后,我们便回归各自的空间里,互相之间是见不到面的。”阿公解释道,而韩煜却在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倘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倘若不是这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亲眼所见的话,他一定是认为一个疯老头在与自己说着天方夜谭的故事。

    “你们看起来,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了。”韩煜问。

    “是啊!在这里除了昼夜变换,你都无法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对吧?那是因为,这里对于我们这些外来的人来说,时间是静止的,不光是我们,还有你,还有你身后的所有人,他们都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了。环境一直在变迁着,而我们却永远不会老去。”阿公摇摇头说道。

    “你们,就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吗?”韩煜不解的问道,他们为什么选择在这里生存下来,而不是尝试着离开这个地方呢?

    “出不去的,我已经尝试过一切办法,都没有寻到出路,在这里只有病死、伤害死的人,却没有自然老死的人。”阿公回答。

    韩煜皱了皱眉头,心里却凉了大半,他与许定就要在这个地方无止境的待下去了吗?这怎么可能!

    问题暂时问完了,此时的韩煜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听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这件事了。

    似乎是看到了韩煜的失落,阿公伸手在摊子上挑了一个做工精良的海符,想了想,又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身旁的阿宁见到爷爷的动作惊讶的张开了小嘴,那本书……一直都是爷爷的珍藏,他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给了那位大哥哥呢?

    将这两件东西交给韩煜,阿公说道:“让阿宁带你回去吧!这两样东西就当做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屋内那小子没有海符,这块海符是新的,你去给他戴上吧!不然让你独自等待十天的话会很孤独的。”

    韩煜谢过阿公,也没有心思翻看那本书,他此时只想赶紧回去。

    阿宁乖巧的将他带了回家,便一蹦一跳的离开了。韩煜一踏进院门后便转身一把将门关上,眼不见为净,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出去一遍了。

    韩煜不敢将海符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来,虽然他也想不知不觉的睡上十天直到十昼的到来。

    在这个一切都未知的地方,他必须保证自己有能力面对接下来也许更不可思议的一切,但是一个人太孤独了。

    回到屋内,韩煜无奈的摸着黑来到许定的面前,将新得来的海符往他的身上这么一挂,许定雷霆般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阿煜?你在做什么?”许定醒了,见到韩煜正趴在自己的身前,不解的开口问道。

    韩煜“……”

    无奈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许定,许定听完之后嗷的一声,便连忙起身直往屋外奔去。

    “咦?什么都没有啊!”许定打开院门伸头着看,外面一抹乌漆墨黑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韩煜一愣,原来这乌集已经过去了吗?看来十夜已经过去一夜,他们还要在这个黑暗的夜里熬过剩下来的九天。